白逸霄一边洋洋自得,一边推开一扇门,里面有一身着红衣的女子抱着琵琶端坐在那儿,一见白逸霄进门,面上立马欢喜,婷婷袅袅的的向他走来,比刚才遇见的那群放□□子略显矜持与端庄,不过第一句就问他:“今天可有钱?”
白一斓毫不犹豫的像刚才嗤笑于她那样嗤笑于他,白逸霄略显尴尬,红莺目露防备,一双杏眼看向白一斓,问:“这位姑娘是?”
“是我堂姐。”
“堂姐啊,不知你何时认的堂姐了是不是有了堂姐还认了表妹?”她语气娇嗔,明显不信,眼神像针一样戳在白一斓身上。
“真的是堂姐。”白逸霄苦恼的说。红莺依旧娇娇气气,还是不依不饶。
白一斓一开始冷眼旁观,最后不耐烦他们拉拉扯扯,说:“我真是他堂姐!”
红莺顿时松了一口气,马上亲热起来,“姑娘真是…”她顿了一下仿佛在找什么措辞赞美她,笑嘻嘻的说道,“真是有英姿。”
白一斓微笑一下点了点头。
白逸霄对红莺说:“前些日子里给你的银子,够你赎身了吗?”
红莺立刻目含泪光,两截藕臂紧紧攀上他的胳膊,“够了够了。”那声音真的如莺鸟一般婉转纤细,听的白一斓头皮发麻。
白逸霄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反而拉着她的手坐在榻上,“那你要跟我走吗?我表姐说带你回家也未尝不可。”
红莺看了看,说,“但凡公子对我有一丝男女之情,我就跟你走了,可惜。”她叹惋一声,又说:“我家中已无亲人,也不知做什么,在这里当个清倌谋个生计,待真正遇上良人,我就从这里出去。”
白逸霄点点头,他指着白一斓说:“唔,忘了介绍了,这是白家的女将军,刚从西北回来的那位,正是我堂姐。”
听闻此言,红莺杏眼瞪圆,似是被她的身份吓住了,又听到他说:“我不是说我无父无母,不知家世吗?原来我是白家的公子,昨天刚被认回去,从此以后我就享富贵啦!”
听他这么轻佻的说出自己的身世,白一斓皱了皱眉头也没多说什么。
红莺立马带着崇拜和倾慕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那公子以后可别忘了奴家。”
“我可是戏本子里的负心汉?就是将军府你晓得吧,家规有点严,来看你的次数会少。”
听闻此言,红莺含情脉脉,说,“我会一直等着公子的。”
白逸霄冲她一笑,摆了摆手,就要打道回府。
白一斓还以为能有更香艳的场面,没想到只是拉了个小手,不由得有些失望。
二人往外没走几步,红莺忽然拿了个首饰盒儿跑出来喊道:“公子,你从前诗集手稿还在我这保管着呢!”
白逸霄回头看,红莺邀功似的说:“你总是丢三落四,我却细心给你收了起来订成册,你快拿去吧。”
白逸霄双眼一弯,眉眼间敛尽了风华,一双眼眸灿若星辰,说:“傻姑娘,本公子以后用不上了,若是能卖就帮我卖了,钱留给你做嫁妆。”说罢,就真的亳不留恋的走了。
红莺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楼去,眼中隐隐有泪光,看他彻底离去,轻轻一叹,心里竟然也真的有些惆怅失落。
二人往楼下走,白一斓说:“你既然赎了她怎么不带她走?”
白逸霄反问:“你能让我带回白府吗?”
白一斓犹疑道:“不是说了,你想我自然不会阻拦。”
“得了吧,”白逸霄扇着扇子,几缕发丝飞扬起来,“我只许她赎身这一承诺,可没许她一生,再说,我也不是她的良人,我们二人呐,是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你可别跟我说,整个红楼里的女子都是你的知己好友?”
“没错。”
白一斓叹了口气,摇摇头,却觉得好笑:“没想到,除了我们的三叔有些异端,我们白家竟然又出了个风流情种。”
“姐姐,你可别这么说,我欣赏归欣赏,谈情说爱的事情我可一点没做,我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白一斓说,“这红莺倒是让我惊讶,若是寻常女子,管你喜不喜欢她,早就缠着你让你接回家养着了。”
白逸霄答道,“要不说,我这个人结交的都是识趣儿的。”
二人一边说着,走到了花楼门口,原本来来往往,广纳四方宾客的大门口,此时拥挤不堪,还有人在大吵大闹,惹得许多人围观。
两个人走进了,看到一名弱女子被两个人拉扯着往外走。
“嘤嘤嘤,妈妈,我不要跟他走,你快帮帮我。”那女子正是刚才给白逸霄递荷包的,叫翠翠?莺莺?还是香香的?白一斓一时记不起来了。
“呵,小妞儿,你大爷给你赎身就是你大爷的了,不走也得跟我走。”一个身着华丽的富家子搂着她的纤腰,猥琐的笑着,摁住她挣扎的手往外拖。而老鸨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你知道这是谁吗?”站在人群中的白逸霄问她。白一斓向来对这些人不屑一顾,此时正不耐烦,说,“我哪知道?纨绔而已。”
其实从上次的迎客宴上就可以看出来,白一斓不把任何世家公子放在眼里,白逸霄心里有些计较考量了。
他摇着折扇,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像是护国公表弟的儿子的小舅子,听闻他在床上有些手段,折磨死了好些姑娘,简直是个变态。”
“床上的手段?”白一斓一脸茫然。
“啊啊啊,忘了表姐你还是个正经姑娘了。”白逸霄夸张的自责道。
白一斓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通红,恼羞成怒,“滚蛋。”
白逸霄一摊手,指着前面的人堆儿,有所暗示的说:“我也没法儿滚啊。”
白一斓往那边看了一眼,女人的尖叫着,只有老鸨上去劝着,为首的纨绔插着腰指使两个小厮抢人,觉得他们不够利索,自己也上了手。周围看客指指点点,纨绔大声说道:“我花了钱,就得是我的!”
老鸨吆喝道:“哎呦这位少爷,香兰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啊……”
这嘈杂场面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反正没人出手相助,有的人还觉得有意思,在一旁磕着瓜子儿看热闹。白一斓终于大步上前,两三下把那富家子从女子身上扒开了,声色俱厉:“光天化日强抢良家民女,你可知罪?”
白逸霄跟上来,打开扇子悄悄说:“堂姐你这词儿有些不对吧?这是妓院。”
“不对吗?唉,不管了。”
恶霸从地上爬起来,问“你是何人?”
“她是谁你也配知道?”白逸霄瞪他一眼,狠狠踹了他一脚。
虽没有白一斓力气大,那恶霸还是趴倒在地板上,恶霸手指着他们,气的直哆嗦,“你你们,来人,给我打!”
随即那两个随从放下小香兰,向他走过来,若是只有两人还是应对得了的。可是不知从那里来了穿着短打的侍从,凶神恶煞向他们走过来,个个虎背熊腰,衬得白逸霄像棵小绿葱,白逸霄其实心里有些发虚,但面带冷色,甚至还叫嚣着:“今日就让你们有去无回。”
面上装的倒是一把镇定,眼看要挨打时,被白一斓掰着肩膀扯在了身后。
白一斓是沙场上练出来的功夫,还怕这些鲁莽之人?在众人惊呼之下,她一人给了一计,身法甚是干净利落,击中的部位全是每个人的要害。
轻而易举的让他们瘫倒在地上哀声求饶,利索的身手让周围的人拍手叫好,白逸霄也高喊道:“堂姐威武。”
恶霸哆嗦着说:“你你你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告官告官,有本事给我在这人等着。”
二人组居高临下,丝毫不惧。白逸霄又摇着扇子悄悄说:“要闹大了,你怕吗?”
“你觉得我该怕?”白一斓还觉得意犹未尽,整了整微乱的衣襟,“堂弟啊,其实你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你想让我帮忙就明说,你要清楚,我们是一家人。”
听了她的话,白逸霄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窘迫,扇子摇的越发轻快,“嚯,那这仗势欺人的感觉还真不赖啊。”
不一会儿官府里来人了,京兆尹见到恶霸,恭敬地很,见到白家兄妹,神色略有些试探,京兆尹是个新人,白一斓常年驻军在外他自上任以来从未见过,而白逸霄他是更认不得了。
然而反转只在一瞬,白一斓拿出将军令牌,京兆尹识清后,立马跪下:“下官参见将军。”
恶霸听了之后,又结巴了,“将将将将军……?”
没想到恶霸色胆挺大,说“就算是将军我也是正常买卖,你你你也管不着。”
白一斓双目怒瞪,吓得恶霸往后一退。
周围都是他的熟人,平时也是巴结他狐假虎威,此刻有点眼力的都作了缩头乌龟。
白逸霄上前说:“我可是知道,你要的这位香兰姑娘卖笑卖艺就是不卖身啊。”
“这世上就没有钱搞不定的事儿。”恶霸趾高气扬的说道,旁边小厮立刻递来银票,恶霸气势汹汹的往老鸨怀里一塞,“拿着。”恶霸冲他们得意的嘿嘿笑。“就算是将军也管不了我生意买卖。”
老鸨左看右看,颤声说道:“孙少爷,这买卖不是这样做的。”而京兆尹在旁边吓得出了一身汗,为这没脑子的蠢货吓得。孙家仗着自己是首富,又有护国公这么一点点粘连,横行惯了,不知这权利凌驾于金钱之上,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白逸霄神色淡定,说道,“你这是强买强卖,不符合本朝律法。而且,你扰乱治安,刚才还命人重伤朝廷命官白将军,这你可不能否认吧?在座的各位可都看到了。”
他刚说完,周围一片应和声。
白一斓立马接着说:“强抢民女,扰乱治安,袭击朝廷命官,大人,你知道怎么判了吗?”白一斓冷眼一瞥,看向京兆尹,京兆尹连连称是,立马把人押走。
那孙少爷还满脸不服,被押走时还放言:“定要让你们好看!”
白一斓翻了个白眼,“真是晦气。”
待众人散去,白逸霄赞赏道:“堂姐不仅有巾帼之气,还一身侠骨,堂弟真是佩服佩服啊。”
白一斓回礼,“哪里哪里,不比堂弟,不仅是个多情公子,也还是个勇于出头的正人君子,也不知将来哪位姑娘能得你的倾心,能托付终身的同时,必能多呷几缸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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