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的证据摆在面前,有罪者还能如何狡辩?
可岁宁未曾料到,绥鳞在此种情境下却是没有半分羞愧,亦是没有任何回避,他主动拾阶而下,快步走到揭露他罪行的十几位半妖面前,然后直视着岁宁这个领头者的目光,泰然自若地矢口否认道,
“你看到自己的半妖同类被囚禁于铁笼之中,便自行认为它们是无辜的受害者,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这些半妖一直在为祸人间,犯下无数杀孽,绥云山的弟子将它们拘押至此处,不过是替天行道,为三界清除这些祸害罢了。”
“你胡说,我们村子不曾与凡界有过来往,甚至半数以上的村民都不是修仙者,身上没有半点灵力,哪里有害人的能力!明明是你们绥云山,屠杀我们几十名族亲,恶贯满盈,才是应该被铲除的祸害!”
在岁宁惊愕的刹那,搂着孩童的母亲立刻高声反驳绥鳞的诬蔑之词,岁宁回首,只见她眼中是愤怒,是仇恨,更是深沉的绝望!
而正是这个眼神,瞬间驱散了岁宁心中因绥鳞的巧言令色而生出的片刻迷惘。
此刻的她万分确信着,她敌视了几十年的绥鳞,乃真真切切是一个罪贯满盈的邪妖。
随后,她再次回首,凝视着绥鳞,与身后半妖族亲一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与此同时,大殿之内,不仅是众多散修因半妖对尊者绥鳞的指控而感到如履薄冰,几位仙山之主亦神情凝重,面露忧色。
在他们的记忆里,绥鳞的性子全然同温和二字毫不相干,眼下他已是被指着鼻子骂了两次,若当真受了冤屈,此刻恐怕早已施展法术,以泄心头之怒了!
难道他当真干了这些有违天道的恶行?
念及这个猜测,秦知人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了岁宁和巫疆的身旁,打算只待绥鳞出手,他便倾尽自己的所有力量去守护这两个孩子。
而岁宁亦是做好了准备,明知强行释放体内来自于姬尊五百余年的深厚灵力,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可她仍是下定了决心要用这股至强的灵力来换得绥鳞措手不及之下的片刻失利。
她相信自己的师父,也相信其他几位山主的好胜之心,若是能有这最为关键的一个瞬间,他们定是能紧跟其后,联合各方灵力,将邪妖绥鳞牢牢压制。
一旁的巫疆作为对岁宁了解最深的人,没有在她搭救自己之际隐瞒更深处囚室的秘密,也无意在此刻阻拦岁宁的计划,此时他的心中唯有对自己脆弱与无力的深切痛恨,亦是下定了决心要追随岁宁的所有步伐。
而在青华山的三位灵修均严阵以待之时,那眸中积聚了无尽风暴的绥鳞在沉寂片刻后,却是并未展开任何法术攻击。
只见他先是莫名抬头看了一眼宫殿的水晶穹顶,而后再次低头,对着大殿中的各路灵修,再行狡辩之言,
“凡界之人比起化作妖形的你们,乃是更加弱小的存在,半妖害人根本无需灵力,你们拿这个理由来反驳本尊毫无说服之力!本尊眼下不为自己,而为了山上众弟子的清誉,对在座的各位道友最后再行一番解释,绥云山将这些半妖关到铁笼之后,对它们略施惩戒是为了引导它们诚心悔悟,待确认它们再不会为祸人间之后,便会将它们放归山下。”
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半分的愠怒,眸中的情绪也已尽数隐去。
岁宁心中满是困惑,她深知绥鳞素来视她们这些半妖同禽兽一般低贱,她也清楚此刻的绥鳞正是忍着满腔的怒火,可为何素来只愿与地位相当者交谈的黑蛇绥鳞,此刻竟甘愿将大量时间耗费在诡辩之上,而不选择直接动手,用法术来结束对他的质疑?
莫非先前整个修仙界都误解了绥鳞,实则他才是十个山主中最看重声誉的那一位?
岁宁一时摸不清真正缘由,一边安抚身后因这番黑白颠倒之言而更加悲愤的半妖同族,一边对绥鳞进一步试探道,
“你敢以绥云山的灵气发誓你没有撒谎吗?”
岁宁讲出此话之时,嘴角有意扯出明显至极的讥讽笑意。
她竭力激怒绥鳞,可竟是仿佛依旧没有触碰到绥鳞的底线,只听他用仅仅带着几分埋怨的口吻回道,
“我啊,怎么说也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能灵修,你一个名下尚未存有仙山的小辈,遇到一个小问题便要本尊用修仙界排位第二的绥云山来发誓作证,今后若别的小友有样学样,也拿一些芝麻点儿大的事情让本尊发誓,本尊这一山之主的颜面,今后还往能何处安放?你以为谁都是你师父秦知人,徒弟一被怀疑,便拿整座仙山来起誓?”
一旁的秦知人眼看着绥鳞搬出自己来堵岁宁的嘴,心上生出担忧,正欲为岁宁辩护几句,不料却是被另一位山主抢了话头,
“你这半妖莫非是因为自己的陷仙剑在绥云山上变成了一块石头,便对绥鳞尊者怀恨在心,故意带着一群半妖同类来向尊者泼脏水,实施报复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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