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予柠嘴角一抽,在场的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她怎么不知道这些人脑回路这么快了?
先是简清悠这个自带自恋光环脑子有问题的霸总哥,后面又来一个二公主。
一个莫名其妙的来说满足自己,另一个又莫名其妙扯到简俞白。
不等温予柠开口,简清悠便对着简晞和温予柠冷笑。
“简晞,有些事你和我作对就算了,这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子说话。”
“你不会以为简俞白智力下降了几岁,就会对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子心动吧?”
男人薄唇嘲讽上扬,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透着丝丝嘲弄:“简晞,你和你怀中的人才认识了多久?据我所知,你们也就在河畔的花圃碰过一面,堂堂二公主什么时候会对一面之缘的人这么维护了?”
温予柠垂着眸,没有出声。
简清悠提的问题也正是她所在意的问题,没有人会对仅仅见了几面的人便散发好意,就算有,那也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简晞闻言面色一冷,“你跟踪我?”
“跟踪你?本王跟踪你这有什么好处?”简清悠道,“是父皇曾今下令,如果简俞白外出,那么便让我暗中派人跟守。”
温予柠眼眸微眯,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皇家间的皇子向来对于皇位明争暗斗,就算现在察觉不到简清悠和简俞白有什么举动,也不应该让简清悠监守才对。
【简雍很聪明。】
“?”
【关于这个问题,我猜你应该很好奇吧?】这次脑中响起的不再是女版的电子音,而是温芩自己原本的声音。
“你可以出现?”温予柠有些意外她竟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出声。
【这也是原书中的一个剧情点,你忘了吗?】
温予柠一愣,经她一提醒才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剧情,原先感觉到温婉的不对劲也被推开。
…
原著里的这段剧情是温芩被认回家后温负不满意这个女儿,于是春日宴也只带了温婉一人。
可是偏偏却有人暗自安排了另一辆马车,将温芩也一起拉进了皇宫。
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温婉。
温婉很聪明,她对这件事没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的和温负承认了是自己安排的这件事。
她给温负和何意浓的解释是,温芩才是温家真正的女儿,她已经占着这个位置二十多年了,她不想再让温芩因为自己受委屈。
说完这些话她便打算直接离开。
何意浓一看她的举动,原本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她原本还担心温婉会因为假千金的身份,对温芩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现在看来,这个女儿到底也是自己养在身边的孩子,又怎么会有那些肮脏的心思呢?
温负则是面色僵了又僵,但奈何这是皇宫城门,他不能失了态。
温婉现如今正是温家的颜面,让她突然离席是不可能的。至于温芩……
温家错养女儿,而自己的女儿遗落在外十余年这件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将温芩接回去更是不可能的。思虑过后,温负只得强颜欢笑将两个女儿带在自己身边。
温芩刚开始天真的以为父亲母亲是真的想带自己来皇宫,可在宫门那一刻,她才醒悟。
醒悟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竟然天真的以为温负和何意浓会甘愿带自己出席。
后来,温家夫妇忙着带温婉和其他文武百官交谈,独独留下自己在角落不知所错。
场内其余人的视线纷纷扫了过来,或是凑到一起窃窃私语,或是惊讶地望着她自己独身一人可怜的在角落。
那些嬉笑声和眼神未必是看向她的,又或者并没有什么恶意。
但往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发无法忽视这些视线,越发如芒刺背。
温芩没有别人这么好的定力,但她依旧尽量维持着面上的表情。
她知道的,别人越是看着你,你就越不能暴露自己的丑态。
她必须装作视若无睹,必须装作没有察觉。
于是少女压着脖颈间的堵塞,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开,走出宴会。
整个御花园很大,春日宴摆餐的场地也不过是十分之一。
温芩只记得自己像个没有旅途终点的人,走了很远很远,直到真的避开了那些人的视线才停下。
她原本的打算是开宴再回去,可是温婉却找了过来。
不止如此,温婉直接泪流满面的给自己道歉,她说都是因为自己,温芩才会陡然离场。
温芩和她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当即便知道可能母亲和父亲也在她身后,所以她这才摆出这段表情。
谁来温芩都不在乎,她就是觉得这个妹妹有时候真的太过于杞人忧天。
她总喜欢通过某些事情证明,证明她自己得到了父亲母亲的宠爱,更证明自己才是温家名副其实的女儿,根本不受真假千金所影响。
温芩知道的,温婉本就在温家富养了十年有余,这个时候突然告诉她这一切都不应该属于她。
换作谁,都会因为这个变故而竖起城墙。
这一切,非要说对错,从不是谁的错。
错就错在出生时的那场意外。
温芩这个时候,都从未怪过温婉。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温婉:“温婉,你不用如此。”
温婉眼眶通红,却在温芩花落的瞬间划过一抹怨念。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自己做什么,面前这个人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明明,明明这个时候她应该歇斯底里,应该怨恨自己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一句责怪,又是一句轻飘飘的你不用如此,又是一句说教。
没看到这样的温芩时,温婉心底原本的愧疚就会被一种莫名的怨恨所取代。
她的心底一直有个声音,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只要自己抢夺了温芩的一切,只要温芩死了,那么温家大小姐的位置就一直都只会是她的。
温芩自始至终都清楚,自己的的确确是贪图现在的一切。她想,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她,可老天却把这一切都给了她。
既然就连老天都站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就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
上一世的温婉执念太重,她执着于温家的一切,更执着于太子妃之位。
本从一开始,温婉看上的是简俞白。两个皇子中,简清悠过于自负,而简俞白温润明事理,这样的人一旦为己用,那将是一大助力。
她试图说服温负去和简俞白合作,哪知简俞白直接毫不留情拒绝,甚至对温负直言莫要再想歪门邪道。
这种人,如果不在自己阵营,那就只会后患无穷。所以温婉当即便和简清悠合作,并暗中和温负对简俞白下了暴毙的毒。
只是不知到底是哪出了问题,那毒竟然没能要简俞白的命,只是让他智力下降。
不过这样也好,她自始至终都不想背上人命,更何况还是一条皇室的命。
她想无论是谁都好,总之只要自己爬上太子妃之位就好。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不知到底是哪出了意外,竟然冒出了个温芩。
计划因为她的出现遭到了阻碍,温婉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止自己向上爬。
简清悠因为温芩开始对自己有了隔阂,甚至隐隐中有了和自己撇开干系的打算。
温婉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简清悠的信任,她怎么可能会允许到手的肉分开。
于是她鬼迷心窍听从了心底的那道声音,下意识里觉得,只要听从了那道声音,她便可以继续顺顺利利的下去。
那时候的温婉并没有发现,自己原本只是赶走温芩的念头已经被心底那道声音覆盖,原本只是利用简清悠的心思也被转化为了爱他,喜欢他。
于是,她暗中派人调查了温芩在乡下生活的轨迹,从小到大,没有一点纰漏。
也是在这当中她才得知温芩和简清悠到底瞒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简清悠被温芩所救一事被简清悠瞒的严严实实,没有一点纰漏。
他为什么隐瞒,不就是因为他的身上还有温家吗?他不想失去温家的助力,同时又不想伤害温芩。
整整三个月,不是三日。怪不得简清悠消失了一段时间,怪不得他总是下意识去看温芩。
可是凭什么呢?温家就算了,现在就连简清悠的向着温芩。自己数十年同他一起长大的光阴,却远远比不上那三个月。
想到这儿,温婉咬牙便直直跪了下去:“姐姐,你原谅我吧,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一道冷硬的声音便压了过来。
那道身影很快便将温婉从地上拉了起来,顺带揽到了自己怀里:“温芩!你对婉婉做了什么?”
来人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眼中带着愠怒,目光寒凉的仿佛在看死人。
温芩身子一僵。
不论是谁来都没事,但如果是简清悠就不同了。
在乡下的十多年来,只有捡到她的老爷爷在自己身边。
没有话本里的温馨剧情,那些村民因为因为自己是被捡到的,因为身份不明,常常视她为扫把星。
古代虽然重男轻女,但也没有哪家人会将孩子随意丢弃,因为就算是女子,长大后也能卖个好价钱。
能丢弃的要不就是生来便被视为不详,要不就是身带疾病。
温芩自小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于是在还有些早的年纪里,她便知道了那些人的恶意。
她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自己被父母抛弃,就变成了是自己的错。明明就算有错,也应该是将她丢弃的父母的错啊。
往往在这个时候,爷爷便会来告诉她。
“我们芩芩明明是小福星才对。”
“这个世道有黑有白,但人心永远不会是黑的。你看,那些村民本来妄下定论是不对的,但往另一处想,他们也不过是出于自保,才会选择远离芩芩。”
“所以芩芩更要好好长大,证明给他们看自己并没有他们所说的疾病。”
“至于父母,他们是赋予你生命的人,就算做了什么我们也不该就此错怪他们,知道吗芩芩?”
“………”
老人的思念很传统,温芩知道的,但她也知道老人说的对。
于是,就算不接受她也选择乖乖听话。
长此以往,温芩的性子便被养成了什么情绪都闷在肚子里,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反抗。
直到那日她和爷爷去山脚采药材,在小溪边发现了满身是血的男人。
温芩在乡下生活了十余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一幕。
在她惊呼声响起的同时,那满身是血的昏迷中的男人便将他手中的玉佩递给了自己。
“救,救救我……只要救了我,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男人没有睁眼,甚至说话都是有气无力,不仔细听都也听不见。
老者盯着温芩手中的份镶了金边的玉佩,当即便决定和温芩将人救回家。
—
男人醒来后是第二天。
将他身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温芩才发现这人竟然还是个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俊脸。
那人骨相优渥,线条流畅棱角分明,薄长的眼睑微微上挑,眉目间皆是凌冽强势的压迫感。
“是你救的本,”话说一半,男人又是一转:“救的我?”
温芩被他声音喊回了神,却又立刻将眼神压了回去,轻点下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
面前的少女低着头,漏出了纤细白得泛光的脖颈,一身不合身的粗布麻衣显得她更加羸弱。
与只相反的是,少女巴掌大的小脸灰扑扑的,不过好在五官秀丽,尤其是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
简清悠素来有洁癖,可这次对面前的女孩却并没有厌恶。
见点头又摇头,他皱眉开口:“什么意思?”
温芩仍然低着头,仿佛这样便可以避开那人的视线:“我叫温芩,是,是爷爷和我一起救的你。”
“爷爷?”
温芩连忙站起身,指向门口:“对,爷爷现在就在院子里给你烧药呢。”
话落的瞬间,院外老人的声音也一道响起。
“你们是谁?!”
院外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全身是血的男子?”
老者瞬间明白过来这人是来找谁,他故作古怪的抬眼,随后拜了拜手中的草扇:“什么带血的男子?这里只有我这个老头和我孙女,去去去,别打扰了我孙女休息。”
对面人显然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你这是在煮药吧?什么人还需要煮药?”
………
后面的话简清悠没有再听,他暗道不好,自己的伤势还并未好齐,这个时候追过来的只可能是之前追杀他的那群人。
自己私自外出一事,除了身边的人知晓,从未告知过其他人,所以这波杀手是谁的人不难猜。
他第一猜想便是简俞白,可是简俞白早已被温家人下了毒,不可能是他出手。
那到底是谁?
来不及多想,外面人的脚步声便已经传了进来。
温芩想起面前人初见时满身的血,几乎是下意识便转身准备出门:“那人一定是来找你的,你快点从后门走,我先出去拖延时间。”
简清悠冷笑,抓住了温芩的手腕:“怕什么,一个人而已,本王虽然受伤了,但也还没到需要别人保护的地步。”
话落,他直接开门走了出去,还不忘留下一句:“你好好在里面待着,别给我添乱。”
………
温芩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届弱女子,她自然不会上去和那人硬刚硬。
于是,她连忙将窗台的纸窗戳了个洞,屏息凝神看着院内。
外面那人蒙着面一身黑衣,明显就是冲着简清悠的命来的。
黑衣人的武功并不低,和负了伤的简清悠缠在一起,正是打得难舍难分。
“砰——”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撞击,简清悠被人狠狠踢了一脚跌落在地。
温芩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
简清悠几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清脆的“咖嚓”声。
身侧的伤口早已被扯开,他原本毫无血色的唇瓣也染上了艳丽的红,嘴角的血丝顺着流下。
这人的身手,绝不是普通杀手这么简单。
简清悠眯眼:“你是谁的人?”
蒙面人垂眼,毫不留情的举剑刺下:“恕在下无可奉告!”
“噗嗤——”
长剑刺入胸口,血液喷溅。
在窗口的的少女瞳孔骤然一缩,全身血液倒流冷却。
“啊———爷爷!!!”
原本应该刺入地上男人的剑,此时被老者猛地以身为阻,挡在了男人身前。
长剑穿透了老者的心口,老人的血液喷溅在了身//下人的脸上。
温芩此刻早已经不在乎什么外面的什么蒙面人了,她近乎是强撑着发软的身子跑出屋内。
耳边是刮过的风声,在下台阶时她踏空了一节,踉跄了下摔倒在地。
她却仿佛没有察觉膝盖的疼痛,只是继续麻木的爬起来,继续跑过去。
“爷爷!!”
紧赶慢赶,她却仍旧没有赶上见老者的最后一面。
简清悠难得也被这一幕给一僵。
他听见了,他听见了老者最后留下的话。
他说:“我老了,本来也就活不久了……你要……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对芩芩。”
怀中的尸体已经僵硬,渐渐发冷。
可温芩却恍若未觉,她用袖口小心翼翼的擦着老人嘴边流出的血,“爷爷,你不要吓我,你明明说过要陪芩芩一辈子的。”
“……”
对面的蒙面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一愣,他没想这次刺杀竟然杀错了人。
主人只是让他来取简清悠的命,还没有让他沾上无辜人的血。
原本想着只是个老头子,他只要威胁一下,这种活不长的老东西一定不敢往外说出口。
结果现在却真的跑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蒙面人手中的剑紧了紧,对着简清悠留下一句“算你走运”,便直接飞身离开。
—
自那日起,简清悠出于愧疚便推迟了原本离开的时间,并吩咐手下人对外宣称是自己外出办事。
实则一直陪在温芩身边,和她处理完了老者的后事。
老者一去世,原本村中觊觎温芩的人便纷纷找上门来。
温芩性子软弱,他们丝毫不担心温芩到时候会做什么,结果敲开门却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穿着明显不便宜,就连气质都和他们截然不同。
其中一个人开口:“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丫头家?”
简清悠打量了一遍门口光着膀子,将近四五个男人。
同是男人,他自然清楚面前的人是来做什么,当即便冷下脸:“滚。”
“嘿,小子你给老子放尊重点。”另一个壮实的男人站上前面来,“这小娘子我们一早便看上了,你给我往后排队。”
“老子?”简清悠冷笑,下意识开口,“云池。”
喊出“云池”二字时,他这才想起这人早就因为简俞白那侍卫一事被处理了。
简清悠轻“啧”,如果不是因为简俞白,自己也不会失去一个左膀。
不过简俞白也已经被温家给暗算了,他也就不再和他的好弟弟计较了。
“云意,”简清悠随意又吐出了一个字,随后将门给关上,“把他们都给本王处理了。”
竹门就这样在自己眼前闭合,几个男人当即准备冲上前,结果下一刻一道寒光在眼前一闪。
“你们——”
五六个男人脖颈一凉,他们近乎是下意识抬手捂住,可没有用,血液依旧止不住的往外冒。
“竟然敢杀人………”
话还没说完,几人便直直倒地。
眼球白翻,死不瞑目。
云意冷脸垂眸,看着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
这些人可真是活腻了,什么人都敢往上凑。
他面色无常的摆了个手势,对隐秘在暗处的其他侍卫道:“把这些清理干净。”
—
外面的动静很小,但温芩还是听清了那五个六个人倒地的声音。
她面色泛白:“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简清悠见她那个样子,不禁嗤笑:“如你所想的那样。”
温芩不可置信:“你作为大皇子,竟然杀人?!”
“怎么?你还要为他们求情?”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温芩摇头,当即便想要站起身,“你不应该杀他们。”
简清悠面色依旧,“他们什么都没做?如果他们真的做了,那可就是真来不及了。”
温芩不是不通人事,她自然知道这个时辰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但爷爷自小的教诲仍在,“那你也不应该杀他们,况且,你作为大皇子更不应该……”
“你现在是想要教训本王?”简清悠直接不耐烦打断她的话,“这些人都是最有应得,如若你一直这样,你也只会一直被他们欺负。”
简清悠杀人的次数不少,每次在京中为温婉出头时温婉都会亮着眼对自己感谢。
可这温芩倒好,不感谢自己就算了,还上赶着来责怪自己。
要不是这几日的相处,他发现真的有人比婉婉性子还软弱,要不是为了那个老者的遗言和救命之恩,他是万万不可能留下的。
他冷下脸,当即便甩袖离开:“你好好想想,本王只可能在你身边一段时间,过几个月便会离开。”
“到时候,如果你要找我,便带着玉佩到京城来,我自会派人帮你。”
直到男人的身影远去,温芩仍旧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她知道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过于软弱,可是就算不论性格简清悠的做法还是太过于凶残。
那些都是一条条人命,怎么到了他们那里就是挥挥手的事了呢。
温芩不会和他苟同,但几日的相处下来,在和简清悠强势的对比下,她知道自己也的确不能这样下去。
她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她不能让爷爷在天之灵还不能安息。
至于简清悠口中的去找他,温芩想这一别应该就是永远才对。
两个身份不对等的人,应该及时止损才对。
—
“温芩!本王在跟你说话!”
温芩被他的怒吼声骤然回神,她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
乡间三个月的时间,虽然简清悠性格强势,但到底也是在为自己着想。
除了爷爷,这是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入了京城后,温芩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
面前的男人竟然是她妹妹的未婚夫。
所幸自己还没有彻底爱上简清悠,还能及时止损。
但温芩却发现自己总是能时不时便碰上简清悠,甚至面对他是心脏仿佛不停话般剧烈跳动,可明明自己不想喜欢他了啊。
再比如现在,她心口的苦涩压着自己,就连喉间都是酸涩感。
温芩强压住这股莫名的情绪,强撑视若无睹:“大王爷误会了,臣女从未对妹妹做过什么?”
可是温芩越是这样,在别人眼里就仿佛是对简清悠有什么。
温婉眼底划过了然,随后又再次小声哽咽起来,“清哥哥,姐,姐姐她什么都没有做。是我,是我自己想来跟她道歉的。”
简清悠皱眉,低头望向怀里的人:“你来道什么歉?”
“都是因为我……姐姐好不容易归家,我原本想着让姐姐来参加此次春日宴,可是却都被我搞砸了,姐姐也因为我提前离场………”
短短时间内,简清悠已经见识过了温芩无数次这种无理取闹的举动,
“婉婉什么都没做错,错的另有其人。”男人前半段话是温芩从未听过的柔软,随后那人又以她习以为常的冷声道:“温芩,本王劝你不要再无理取闹,给婉婉道歉。”
温婉被他的结论气笑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人强势成性,可现在就这样要自己道歉。
“那敢问王爷,我做错了什么,又凭什么道歉,难道就因为我个人原因离席就要道歉吗?”
“温芩!婉婉也是好意,你如今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冷嘲,“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进春日宴,又有什么资格提前离场?”
温芩因为她的话面色一白,这下心脏是真的因为他的话一窒。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明明自己救他时不是这样的,明明………
明明什么,她想不出来了。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她好像是真的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就凭我是温家的真千金。”
“呵,”简清悠冷笑,“什么真真假假,我看这才是你的真目的吧?”
“王爷,婉婉,温芩?”
何意浓见温婉来找温芩,结果却迟迟没有回来,只好自己动身来找两个女儿,结果却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这是怎么了?”
简清悠冷眼扫过下意识站到温芩身边的何意浓,轻哂:“温夫人,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何意浓皱眉,看向温芩:“芩儿,这是怎么了?”
温芩本意并不是闹事,但面前的这幅场面,不出声的不可能的了。
她张了张口:“娘,我……”
不等她说完,简清悠便再一次出声打断:“温夫人可知,您这位亲生女儿,仗着自己的身份便对妹妹随意打压?”
他说着,甚至刻意咬重了女儿二字。
何意浓连忙拉着温芩跪下:“王爷,是臣妇教女无方,我替温芩道歉。”
温芩皱眉,“娘,我真的……”
没做什么还没说出口,温婉便退出了简清悠的怀抱,俯身将两人扶了起来,“母亲,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温婉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她泪眼婆娑转身看向简清悠:“清哥哥,我姐姐只是无心之举,她不是故意的,我原谅她了。”
简清悠无奈摸了摸温婉的头:“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随后,简清悠又看向何意浓:“虽说这是温家家事,本王实在是不适合插手,但我还是希望温夫人能给本王一个保证。”
何意浓连忙应下:“王爷您说。”
“本王希望婉婉日后再府中不要受任何委屈,其前如何,现在亦要如何。”
何意浓抓着袖口的手一紧,她听出了简清悠的言外之意,但她仍旧抱着侥幸心理,故作不懂:“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两个女儿都是我的心头肉,一个是我养了二十余年的,一个是我生出来的,我们自然会公平对待。”
“温夫人貌似没有听懂我的话。”简清悠直接戳破了自己的意思,“的意思是,希望温家依旧只有一个女儿,至于另一个………你们就随便看着办吧。”
这就相当于对外不承认温芩这个亲生女儿。
何意浓面色煞白,这个人是其他人她都可以答应,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女儿,是在外吃苦吃了十余年的女儿啊………
见何意浓久久不应声,简清悠开口道:“温夫人可是对本王的决定有什么异议?”
何意浓颤抖的太过于明显,温芩伸手扶住自己的母亲,抬眼望向简清悠,恍若在望一个陌生人。
“大皇子,当真就要这样对臣女赶尽杀绝吗?”
“呵,这就是赶尽杀绝了?”
眼看简清悠要招手唤人,温婉便知道他要做什么。
原本想要温芩在这个世界消失的念头又瞬间灰飞烟灭,她不想要见血的,温芩只是阻碍了自己的路而已,只要将她踢开就好,还不至于让她丧命。
温婉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是因为自己占了她位置二十余年的歉意,又或许是因为前几次装模作样的心虚。
总之,她下意识便那样做了。
温芩抱住简清悠的手臂:“清哥哥,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姐姐的。”
简清悠原本唤人的动作被阻拦,他皱眉,原本就因为温芩那个恍若陌生人的眼神心烦,现在就更加烦躁了。
只是在抽出手的瞬间,触及温婉湿润的眸子,他又停了下来。
“今日婉婉为你求情就算了。”简清悠道:“但本王希望温家能做出回应。”
………
后来的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
在春日宴上,有人特意点名指姓了温芩对诗。
春日宴本就是各家名门贵女招现才华的时候,跳舞对诗等等都近乎成了默认的活动。
因为大家都知道,平常自己本就没有露面的机会,只有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表现自己,才有可能会为自己谋划一个好的婚约。
运气好的,甚至可能会成为皇子妃。
温芩在乡下哪里学过诗赋歌词,就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所幸,温婉站了出来,替她完成了对诗。
原本以为此事就这样完了,可谁料,温负却再次站了出来。
他直言温芩不懂规矩,善妒,心机深沉,甚至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温家会和她断绝一切血缘关系。
但出于父亲的职责,他将允许温芩以府中下人的身份生活在府里,他会养她到出嫁,到那时温芩便和温家一刀两断。
短短几个词,但在古代来说,就是这样几个词将温芩变到了尘埃里。
她想过父亲会和自己解除关系,甚至想过父亲会将自己赶出门,却唯独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也是在这一刻,温芩才明白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曾今温婉无数次争宠后得意的面容在自己面前都仿佛千针百孔,但现在温芩突然觉得没有意义了,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别人眼里的没有意义,下一步应该是失望,但在温芩这里没有意义就是真的没有意义。
她对温家从来没有任何兴趣,她只是想要自己的父母而已,想要自己父母的爱而已。
所以当温婉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示她才是温家真正女儿时,她也觉得这一切没什么意义了。
她想,温婉代替自己陪伴在了父亲母亲身边十余年,她接受了十余年来的高等教育。
这样的少女,称她为天之骄女也不为过。
所以温芩觉得温家女儿的身份在她身上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这样的人她足够优秀啊。
温婉有缺点吗?
温芩想有的,她自负且小心眼,就拿一次次的在自己面前耍小心机。可那些小心机也不过是展示了她自己的身份和得到了温负和何意浓的爱。
温芩到这里都能理解,温婉不过是安全感不足罢了,所以才每次有什么东西都要来自己面前炫耀般展示。
她想,自己作为姐姐应该体谅。她想,自己应该快快努力,赶上温婉的步伐才对。
至于父亲………
父亲这样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家族昌盛而已,毕竟对方可是简清悠,当今大皇子。
—
温予柠听温芩描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当时——”
【我当时的举动和想法是不是很诡异。】
温予柠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自己,到也没说谎,如实道:“诡异说不上,就是有些矛盾。”
温芩知道她这是已经明白了,但还是开口解释:“对,除了我自己的意识,我身体里有一种意识在控制自己。”
“是剧情,对吗?”
温予柠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又想到了温婉方才不对劲儿的举动。
按道理来说,温芩方才应该按照原故事线陷害自己,随后引得温家和自己断绝关系,可是她刚刚那状态明显不是陷害。
【对,剧情的控制是平均分到每一个人身上的。这份话本里的主要剧情主要就是围绕着三个人的爱恨情仇展开。】
【如果要说剧情控制的对象强度,那么从高到低排序就是,女主,恶毒女配,男主。】
【这本书的男主是主要的载体也不为过,所以剧情近乎是不会对他加以控制的,它控制的大多都是需要围绕在男主身边的人。】
剧情控制着书中人的思想,温予柠近乎下意识便开口:“那简俞白………”
温芩轻笑,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似是怕被她误会,温予柠下一秒便补充道:“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受剧情影响,不然之后就有点难掌控了。”
【不知道。】温芩回答的干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让你选择简清悠的原因,因为简清悠是除了简晞外,我唯一确定不受剧情影响,并且剧情容忍度最高的人。】
“不知道?”温予柠眯眼,“为什么会是不确定?”
【如你所说,我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这个世界是为我而生。所以就算我自杀,非但死不了反而还成为了书中一抹其他的存在。】
“其他的存在?”
【你可以将之理解为,我可以看见书中所有人的生命轨迹,也就是他们要走的剧情。】
【但在这当中,我却看不透简俞白和简晞的人生轨迹。】
【简晞是因为这本书里给她的设定本就是随心所欲,所以她自然是少数不受剧情控制的角色。但简俞白……我暂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样吗?”温予柠挑眉,眼底有些兴奋和好奇,“看来他还真是有点特殊呢。”
温芩默默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选择闭嘴。
“那温婉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有人意识觉醒吗?】
温予柠的确怀疑过这个可能,但当初温芩说的不是………
【所以我当初就说你太过于执着。】
【你之前认定了那两抹意识是我和你,但其实并不是,这点我没有骗你。】
【我之前一直在寻找那抹意识是谁,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了,那抹意识就是温婉。】
【但是温婉的而另一个意识究竟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这一点我并不清楚。】
温予柠眼皮微跳:“你是说,温婉现在不止有意识觉醒,还有另一段意识?”
【对。】
温予柠:“………”
这和她看到的穿书不同,她看到的穿书不是这样的!
交代的大概就是这些事情,于是温芩继续之前的话题,【至于为什么说简雍聪明。】
【简雍心思紧密,如果他下决心做了某件事,那么一定就有他的原因。】
【皇子争斗一直是经久不衰的话题,现在简俞白痴傻,可能自己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简雍这样做,不只是保护了简俞白,更是维持着皇子间的和谐。】
温予柠被她的说法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温芩没有管她的反应,只是就这样尽职尽责的解释:【如果简俞白出了意外,那么第一个可以对象就是简清悠,这样的话,你觉得简清悠还怎么争夺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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