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沈冕推开压在身上的赵双,粘了血迹的杯子从手中滑落。
赵双闷哼一声,不顾后脑的伤口,去抓沈冕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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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学手续交给秘书办理。
处分也毫无争议的取消了。
秦樊从校长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西装裤包裹下的腿部线条硬朗而流畅。
下属还在忙碌,秦总拒绝了校长要带他参观的邀请,往沈冕的宿舍走去。
他会好好教育沈冕的,也只有这个选项。
-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握住了一截细瘦修长的小臂。
秦樊单手把沈冕从地上拉起来,夺下他手里破开的玻璃瓶。
“你在干什么!”宿舍门在争斗开始被沈冕重新打开了,秦樊推开门就看到沈冕举起手臂,往下击打的一幕。
“沈冕!!”秦樊圈握着沈冕的腰,带着他后退几步。
沈冕摇晃了一下,力气猫似得的挣扎:“走开,放开我。”
看到沈冕没有聚焦的双眼,秦樊摸了下他汗湿的额头,很烫。
秦樊握紧手,手里的腰薄薄一片颇有韧性,与他的手完美契合,就像那晚一样。
意识到沈冕情况不对,秦樊压抑着开口:“你看清我是谁。”
沈冕摇摇头,“我不知道…唔”
“好热,头好晕。”沈冕嗫嚅,扯开的衣领下景色若隐若现。
秦樊强硬的合拢沈冕的衣领,又被挣开,最后只能用西装外套把沈冕裹起来。
把沈冕半扣在怀里,秦樊才看了地上趴着的赵双一眼。
赵双还没有失去意识,电光火石之间,他神色带上惊恐和后怕,头上还流淌着刺目的红色鲜血,赵双的视线从半失去意识的沈冕身上移开,颤抖的说:“救救我。”
意识到殴打自己的沈冕被高大的男人控制住了,赵双按住伤口,声音虚弱的说:“我只是想阻止沈冕,我看到他吃了什么东西后状态不对,才拦住他。”
秦樊心有余悸,沈冕毛茸茸的脑袋藏在他胸口,完全没有行凶者的样子。
秦樊深深吸了一口气,额角青筋暴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心里涌上一种混杂着生气失望的无力感,以至于凌厉深邃的面孔透露出不该有的憔悴,“多谢你了,沈冕我会处理。”
“等下会有人送你去医院,处理和解赔偿和后续情况。”秦樊发消息给司机安排下去。
赵双明白这是要私了的意思,识趣的点点头。
沈冕发出很小的一声惊呼,秦樊把他抱坐在手臂上,沈冕胸膛靠在秦樊的肩膀上,只能用一只手圈住秦樊的脖子。
他埋在秦樊颈窝,只露出潋滟的双眸,似有似无的看了坐在地上的赵双一眼。
赵双的汗水混着血液揉进眼睛,视线中的沈冕像是蒙了一层淡红色的薄雾。
恍惚间他看到沈冕对他挑了下眉。
怎么回事。
那个高大的男人往前走,沈冕的手臂从他背后垂落。
罪恶的,熟悉的,白色的药片在修长的手指间一闪而过。
赵双背脊发凉,瞪大了眼睛再去看,那摇晃的手指间空无一物,沈冕双眼微阖,显出些无辜的可怜。
是错觉么……
秦樊把沈冕抱进车里,司机看到沈冕熟悉的脸,立刻有眼色的升起隔板。
沈冕靠在秦樊身上,不安分的从外套里往外蹑动。
秦樊:“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么?”
沈冕懵懂的看着他“帮我,好热。”
又是这样,秦樊冷冷的看着他。
半晌才大发慈悲的伸出一只手。
车停在秦樊的一座私人别墅里,司机停下车离开。
秦樊衣冠楚楚,被他抱着的沈冕眼睛湿润,脸上带着微醺般的绯红,唇齿轻分吐着气。
勾人罪恶又无辜。
秦樊检查了沈冕身上的伤,神色有一丝烦躁。
找出药箱这一会儿功夫,被安置在卧室床上的沈冕就不见了。
只剩下被扔在地上的外套和鞋子。
秦樊走到浴室门口,看到正在和衬衫搏斗被淋的湿漉漉的沈冕。
沈冕坐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浴缸。
看到有人进来没有停下动作。
丙丙被关闭了权限陷入沉睡。
秦樊居高临下的走过去,把湿漉漉的犯了很多错误的‘小猫’揉圆搓扁。
……
“我是谁?”
“你,你是…呜”
听不到想要的回答,秦樊惩罚般拉开距离。
“你也给别人下过药么,那瓶药你用了多少?”秦樊狠厉的问。
“嗯嗯。”沈冕胡乱回答,像在经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气氛骤降,秦樊手上失了力气,痛的沈冕想要躲开。
“你,你走开。”
秦樊失望又愤怒,心口像被泞湿的泥土糊满压上石头焖烤的叫花鸡一般闷痛难忍。
把想推开他的沈冕拉回来,秦樊强势的掌控节奏。
……
沈冕在柔软的大床上睁开眼,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餍足的蹭蹭枕头,趴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爬起来。
身上干净清爽,套着白色的真丝睡衣遮的严严实实。
很难不怀疑选衣服的人有遮盖罪证的嫌疑。
沈冕的手机被充好电放在床头,旧衣服都不见了。
衣服口袋里什么也没有,有些东西早就冲进了马桶。
被关闭权限的丙丙重新获得自由。
【宿主你还好么?】虽然知道沈冕有自己的计划,但是看到宿主受伤丙丙还是格外不忍。
如果它有实体,一定要誓死保护宿主。
【很好】沈冕冲了个澡,笑容狡黠。
他吹干头发,把拍到的视频上传到邮箱。
旧手机内存有限,删除了视频才没稍微流畅。
沈冕从卧室出来才发现他住的是一个套间,卧室外自带一个小客厅。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保温着的餐盘。
菜色很合口味,沈冕吃了一部分吃不下了。
他起身去开套间的门。
门是锁住的。
“嗯?”沈冕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只能回到卧室,他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推了推窗。
“哎?”只有一扇很窄的窗户可以推开一个缝隙,其他窗户都封的死死的。
秦樊透过客厅的监控看到沈冕乖乖吃完饭又回到卧室,又看了下自己安静的手机,神色莫名。
沈冕隐晦藏起的喜欢其实很早就被察觉,如果是因为他,沈冕才去接触这些肮脏的手段,才一点点学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教导沈冕做正确的的事情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昨天他失去理智般的愤怒,一定不是因为沈冕可能和别人也有这样的关系,而是因为沈冕不珍惜自己,曾经真诚善良看到他就眼睛亮亮的跟上来的人变成了这种不择手段满口谎言的人。
秦樊希望沈冕可以好好反思,最好能在他处理好一切沈冕错误的尾巴后变回原来的样子,也许他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对犯错的下属严惩不贷的秦总愿意对沈冕既往不咎。
别墅里安排了人定时送饭。窗户也叫人封死了。
他存了沈冕旧手机的号码给沈冕发信息,让沈冕好好检讨反思自己。
沈冕没回。
公司堆了不少事,秦父那边还要让他过去询问联姻的事。
他忙到很晚才休息,回去时沈冕已经睡了,更是有两天休息在公司里没回来。
沈冕身上的痕迹淡了,伤也好了大半,却总是见不到秦樊。
看着手机里秦樊让自己反省的信息,沈冕鼓了一下脸颊,把手机扔到一边。
碰到送饭的阿姨,他问秦樊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答案。
沈冕:……
冷水开到最大,沈冕冲了半个小时就湿着头发睡觉。
连着两天下来成功头重脚轻的病倒了。
吃了药又难受的吐出来了,沈冕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额头贴着退热贴。
秦樊终于提前回了家,看到蔫吧的沈冕有些心软,他拿来药一点点喂给沈冕。
不明白到前几天那个折腾都没事的沈冕怎么就突然生病了。
沈冕摇头不喝了,抬起头望着秦樊。
秦樊忍不住问:“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沈冕抿着唇,不想承认莫须有的错误。
沈冕另辟蹊径:“好冷,可以抱一下么?”就像以前他被一群二世祖脱掉外套关在门外,冷的打颤的时候 ,得到的那个火焰般温暖的怀抱。
秦樊:“不可以。”
秦樊态度明确意有所指。
沈冕贪图温暖,小声但其实不服:“是的,错了。”
错的不是我。
秦樊这才靠坐在床上,隔着被子圈住沈冕,像照顾年幼的表弟一样,语气也放松了很多。
秦樊乘胜追击,趁火打劫:“你错哪了?”
沈冕说不出来。
秦樊冷静下来教育沈冕,说出了很多沈冕没做过但证据确凿的罪行。
沈冕觉得自己要被催眠了。
他揉揉眼睛,防止自己睡着。
秦樊听到沈冕小声的哼声,低头看到沈冕红红的眼眶。
怎么又哭了。
秦樊知道教育是要循序渐进的,就像沈冕也不是一天就变得很坏。
而且。
秦樊想起父亲的安排,沈冕确实成为了他被更换的联姻对象。
想到这里,刚才还氤氲的温馨氛围消失不见。
秦樊看着沈冕安睡的侧脸,把他放回床上。
抽出自己被拉着的手。
他以为自己会和沈逸结婚的,像母亲要求的那样,对待沈逸从一而终。
他对沈逸尊重,负责,满足沈逸物质上的需求。
按时送上礼物,及时出席宴会。
像按照教科书上一样标准且完美的表现如一个可靠体贴的未婚夫。
年复一年,责任也成了一种习惯。
他和沈逸之间虽然平淡但也有积累起来的亲情。
他是众人羡嫉的事业有成的完美的联姻对象。
他对待沈逸的家人也是进退有礼。
除了被沈家收养的沈冕。
沈冕喜欢他是个意外。
但难道他能说自己真的没有动心过么?
他敢站在母亲面前说自己问心无愧么?
他挣扎在内心的悬崖上。
你敢承认么?他自己的声音问他。
一切都从那晚脱了轨。
那声音又问,你愿意那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么?
就这样平淡的,完美的,相敬如宾的,日复一日的。
秦樊扶住额头。
手机响起,被他及时静音。
回头看到沈冕还在睡梦中没有被打扰,才起身出去接电话。
“沈阿姨,有什么事么?”秦樊问。
秦樊:不是,我怎么解释他看我一眼就心软这个事,这事吧,他就是,怎么说呢,哈哈
沈冕:不用早八的米虫生活[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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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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