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气十分谦卑,他因为跑的太急还一脚踩在了Leon的手腕上。
刚刚还仿佛即将大仇得报的Leon,此时如同餐桌上那个溃烂的身体一般,任人踩烂。
穆诚的表情十分严肃,他走上前解开了绑住辛生的绳子。
“什么情况?”辛生问道。
“先出去。”穆诚低声道。
李特的表情异常凝重,他看着瘫在地上的Leon但始终没有看向躺在餐桌上的李秋凡。
一群身着西服的持枪人也陆续来到了餐厅,辛生认得带头的那个,他就是在教堂曾试图绑走他的男人,此时他正站在王先生的身后。
“麻烦帮我把这边清理一下。”李特一手撑着椅子,语气平静的说道。
独眼男人看向餐桌,“好的,请巡视员指示,如何处理餐桌上的失败品?”
李特想了想,“既然是失败品,那就随便你们处置吧,只是动作快点。”他话音落,看向那个独眼人,“新来的?叫什么?”
“我是新加入持枪人组织的王钦,目前是维萨里分区负责人。”
“王钦?”李特微微扬起头,“久仰大名,我们本来可以更早见面。”
“抱歉,害怕了吧。”李特转过头语气温柔的对辛生说道,辛生微微眯起双眼,“确实害怕。”
“那你回家休息一下吧,我也累了。”李特话音落,走出了餐厅,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幢别墅也始终没有回头看李秋凡一眼。
房子里开始不断出现身着防护服的人,他们在王钦的指挥下搬运和清理着房屋里溃烂的尸体以及还未变成尸体家伙......
“我们也走吧。”穆诚对辛生说道。
满桌的鲜花此刻成为了两个孩子的陪葬,辛生走过餐桌在Leon身旁驻足,他随手从桌上拿下一朵阿忒弥玫瑰放在了Leon身旁,他一直都知道他会死,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死去。
鲜花被绿色的血迹浸染,他看着Leon的双眼。
这不再是那双他无法拒绝的双眼,没有湿气,什么都没有。
站在辛生身后的穆诚抱着双臂,这一刻他知道辛生是不一样的。
“还不走吗?”王钦拍了拍辛生的肩膀。
他仅剩的一只眼睛充斥着血丝,看起来像是熬过数不清的大夜后留下的痕迹。
“这就走。”辛生说道。
·
从别墅驶离的路上,南部依旧好风光,夜晚霓虹光影交杂,因为北部来了许多联邦官员的原因,所以奢华的场所似乎繁华更盛之前。
“那群持枪者是王钦的手下,王钦是联邦某组织派来支援李特的,至于Leon和李秋凡都是李特的儿子,只不过一个是私生子一个是亲儿子。”
“私生子是个仿生人?”
“仿生人?”
“你没看到他流着绿血吗?”
穆诚耸了耸肩,“不知道,那也有可能是王钦记错了信息,反正Leon是李特收养的儿子,不过听说这两个儿子都不怎么正常,经常有一些极端的举动,所以李特这次才特意把两个儿子带到维萨里研究中心,希望通过P计划可以治愈这两个孩子的情绪问题,当然这是违反组织原则的行为,所以王先生不惜花费重金也是为了去探李先生的底,但李特确实对你有一种难以解释的兴趣,这是王先生的意外发现。”
“所以李特生现在算是即将被绳之以法了?”
穆诚笑道,“你看王钦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像是我们伟大的巡视员即将倒台的预兆吗?”
辛生耸耸肩,“你们城里人的事与我无关,我无罪就好。”
辛生打开车窗,一只手撑在车窗边上“不过,我刚走了十几个小时,你怎么就知道了这么多消息。”
“是啊,都是王钦说的,而且这人办事效率很高,带着我就冲去了李特家。”
“他为什么要带着你去?”
车窗外风声呼号,穆诚因为能从监狱离开再加上好不容易碰上个敢和他爸做对的,激动的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从同事手里拿过枪就上了装甲皮卡,此时才意识到似乎确实有点不对劲。
“可能只是单纯为了和我爸做对?”
“还有,既然他是那群持枪人的上级,你有没有问他关于神父的事?”
“嗯.......忘了。”
辛生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爸着急让你回家了。”
“.......”
穆诚结巴道,“那现在回去找王钦?”
“先别动,他要是目的不纯会再来找我们的,而且Leon死之前有提到李特似乎想要割开我的腺体,他目的没达到肯定还会继续。”
“他为什么要割开你的腺体?”
“我怎么知道?一家子怪人。”辛生揉了揉头发,“维萨里这个鬼地方谁也不能相信,就算是联邦的警察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穆诚此时完全成了辛生的下属,他震惊于辛生在目睹了一场令人发指的“变态”行径后依然能冷静的从中抽丝剥茧出一些信息。
“先去我家吧,小半个月没回家了,家里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浇水。”
“花?”
“是啊,窗台上的两盆花。”辛生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了李特家餐桌上玻璃盒子里存放的鲜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那花有些不对劲。
“你他妈这节骨眼上跟我说要回家给花浇水?!”穆诚大骂道,不过很快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许辛生说的花并不是他概念里的花,既然伐木人是抢夺高价植物卖给权贵的高危职业,那说不定花也有着某种特殊的寓意。
毕竟谁会闲的没事在这危急关头跑回家浇花呢。
嗯,一定是这样的。
“你家在哪?”
“先往北部开,到了北部我告诉你,我先睡会儿,太累了。”
“.......”
现在的北部比起半个月前干净了许多,高速公路旁再找不到任何一个狂吸汽车尾气的X瘾犯,就连之前泥泞的路也为了装甲皮卡能够顺利行驶所以被联邦警察连夜修补,就连路旁的垃圾都少了许多。
似乎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
穆诚按照辛生的指引驶向了一幢二层竹楼,说是竹楼不过只是由竹子和塑料搭制的简易棚户楼罢了,或许是因为刚从李特家驶离的缘故,两幢房屋相对比下显得竹楼更加寒酸了。
辛生一进门便闻到了腥臭味,他眸色暗沉,没人比他更熟悉这样的气味了。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底浮现,他顾不得还坐在车里的穆诚直奔上楼。
楼梯的木阶上小小的紫红色手印赫然印在台阶上。
辛生推门,却发现屋门被反锁着。他拿出手枪一把打掉了门锁,楼下原本坐着等待的穆诚听到枪响忙跟着冲上了楼。
一股热浪夹杂着潮湿的味道从屋子里涌出,A躺在地上,瘦小的身上布满了血迹,似乎是被子弹打中了腹部,血渗到了地板上却没有沾染到辛生的床单,他蜷缩在窗下,两盆花摆在他的身后,他强撑看起来十分疲惫的双眼,努力强撑着最后一口。
看样子,被射伤应该只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辛生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将A抱在怀里,小小的身体已经渐渐冰冷,他努力想要扯起嘴角,但实在没有力气,辛生感觉到他握着的小手似乎动了下,于是立刻放开手,发现A指着床底下,他看过去,那是黄油面包店的牛皮纸袋。
“给.......你。”
说完,A便一头倒了辛生的怀里。
辛生抱着孩子愣住了。
A更瘦了,他的手掌抱着他的背甚至清晰的摸得到脊柱的棱角,花盆里的泥土依旧湿润,几个水瓶堆放在墙角,而A的口袋里只剩下几个硬币,可他留给他的就算加上水和面包钱也还要多上许多,怎么会就剩下这么少。
辛生忍不住苦笑,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小孩子死了,口袋里的钱没了,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他以为他已经对死亡麻木了,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依旧不适,是从胃部泛起的酸痛感,难以形容,但比饥饿的感觉更为明显。
穆诚站在楼梯旁看着楼梯上的紫红色手印,血迹已经凝固了,但看样子应该时间不长。
他快速跑上楼,直到看到辛生抱着一个孩子跪坐在房间中央,他才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枯瘦的小孩躺在辛生怀里,他们跪坐在狭小闷热的房间中央,辛生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被汗水黏湿,穆诚想过去帮他接过小孩让他擦擦汗。
可他不敢动,他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然后发现了床底的从牛皮纸袋,打开后里面赫然躺着两个早已长了白毛的面包旁边还有两个小小的盆栽。
“怎么面包长毛了都没吃,花放着一点都见不到光。”穆诚忍不住疑惑道。
辛生不发一言,只是突然起身抱起A直奔楼下,直到下到一半楼梯时才说道,“借一下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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