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早就听不进旁人在说什么了,她被发热期折磨得浑浑噩噩,更别提空气还有更让人亢奋的血腥味,光是抵制一波接一波灼热的疼痛就已经足够消耗她所有精力。
对身兼老师,主人,养父数职的西索,十六岁的科恩还对他保持着信任和只可远观不敢靠近的敬重。
德高望重看起来就很靠谱的长辈说什么都是对的,她迟钝地应声,虽然没怎么听进去几个字,但还是在朦朦胧胧之中默认了。
西索把她抱起来,他看到了科恩手腕被捆着,方才挣扎留下了明显的红痕,但是他没有替她解开。
这是一种变相的同意。
伽摩罗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加入血戮军得晚,位列血戮公时,科恩已经和西索断绝了关系,她成为了另一位血戮公敬柯**师的嗣子。
迦摩罗不清楚这对过去的师生、养父女之间到底产生了什么龃龉,才会分道扬镳,外界对他们之间发生的矛盾众说纷纭,他听过很多个人云亦云的版本。
见迦摩罗好奇,和他同样好事,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僚文沙莱亚公爵还特地私下塞给他过几本厚厚的书。
“帝都很流行的哦。”文沙莱亚这么兴冲冲地和他说,伽摩罗接过就直接打开,随手翻了几页。
文字带图片。
只能说尺度大到向来厚脸皮的他都罕见语塞了半秒。
“堕种精灵的腰真有书里写得那么软吗?”品鉴完小半本的伽摩罗发出第一个疑问。
文沙莱亚神神秘秘,“很软,摸起来很舒服,肌肉线条很漂亮。”她吸溜了一下唾液,语气里透露出那种对食物的垂涎与渴望,“嗯……又软又韧,看起来很好吃。”
听起来像在描述食物,迦摩罗在血戮军里的同僚真正的纯人类极为罕见。
他们多是些异种,或者说是恶种……
会吃人生吞活剥的那种。
“不过可惜你摸不到啦。”同僚欠揍地说。
西索把用白龙焰加热过的缓释剂拿了出来。
“伸手。”他对科恩命令道。
面对敬重的师长,科恩表现得很配合,她乖乖伸出了手臂。
冷白色的手腕上筋脉明显,不过西索没有任何医疗实践经验,只会杀人像砍菜的迦摩罗更没有。
马车上已经没有比自己更靠得住的人了,西索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动手,他捏着注射器,找了个看起来最正确的位置,用力地扎了下去。
淡色的缓释剂被注入科恩手臂。
这一针扎得很狠,不过她没有挣扎,很乖顺地坐在原地,眼神还有些迷蒙。
“你果然是那种会对学生下手的人渣。”
迦摩罗想到什么说什么。
“先前装那么正经。”
西索闻言手一抖。
“……”
这只粗鲁的狗,他烦躁地想。
西索急匆匆给科恩扎完整支药剂。
缓释剂效果应该发挥得很快,他们接下来的路段能安宁一会了。
结果他听到半精灵十分难受地呜咽了一声。
西索感受她身躯蜷缩得更紧了,她原本被按着跪坐在他腿上,胸口紧贴着他胸膛,脸庞无力地低垂。
瑟缩之中她挨他挨得更近了。
科恩感觉自己像一叶在大海上飘摇的扁舟,汹涌的波涛裹挟着身躯上下沉浮,意识混沌,滞涩,黏着难分。
“她怎么回事?”西索冷声问,“为什么看起来没效果?”
迦摩罗摆摆手,不拘小节,“啊,可能她体质特殊,有点耐药性或者是排异反应。”
“不过你放心,她肯定不会死的,堕种精灵的身体素质都很好。”
“忍忍就过去了,可能只会难受点。”
西索听了想把缓释剂空管甩他脸上,“你去拿之前斐南公没告诉你副作用吗?”
“不知道啊,他没说,他试药的那几个都在见效前死光了,斐南公自己也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
“……”西索脸色阴沉地要滴出水,他感觉自己的衣服快被痛苦中的科恩给抓破了,“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想不出来吗?”迦摩罗翘着腿,他单手托腮,拉开了半边车窗,“吹会冷风吧,虽然没用,但是很凉快。”
“或者,你哄哄她,转移注意力,让她好受点,嗯……毕竟你说的要优待战俘嘛。”
他笑了一下,“你不愿意我来也行。”
西索:“……”
只会发疯的野狗。
发热期的混血暗精灵浑身都在发烫,她额头被汗水濡湿,随之浸染到了西索的暗红色魔导戒指上。
平日里他肯定会觉得这种行为极端不洁,此刻却无暇顾及。
科恩难受得想从这里挣脱,她像一条正在被刮鳞的活鱼。
马车里再度变得混乱起来。
西索蹙着眉,他骨相优越挺拔,不笑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高贵。
索性科恩脸贴着他胸口,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不然肯定会心里直犯怵,想起以前被一晚上二十张高级束阵解析图支配的恐惧,血族是夜行动物,自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人类晚上会犯困,也不屑于谅解学生,他布置起课后作业来毫不手软。
科恩被缚住的手脱力地相互缠住,留下深深的月牙形指印。
她无力地躬着背,瑟缩成一团,这是一个极其脆弱的姿势。
“不要咬舌头。”西索手指撬开她齿关,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什么洁癖了。
科恩以前也是这个习惯,即便是受重伤了痛得难以呼吸,也只会隐忍着咬牙含舌不发出任何喘息。
这真是一个很坏的习惯。
西索想让她发泄出来,而不是一味压抑,
兴许被欺负得太狠了,见有手指探进嘴里,科恩忿忿地咬住他手掌。
“也别乱咬。”西索只得一手按住她发根想要阻止她,却不敢发力扯。
科恩不理会,胡乱发泄似的咬住他虎口,胃里像是又一团火焰在搅,她蜷缩得更厉害,也咬得更重了。
西索感到针扎般的尖锐疼痛从手掌上传来。
她滚烫的眼泪砸在西索手背上。
西索训斥她,“快松开,像狗一样。”
科恩不听,她一意孤行,犬齿狠狠用力,下一刻,更多西索的血挤进了她牙关。
血族的血和他们的体温一样也是冷的。
馥郁,甜腻,带着回甘的余韵。
发热期沾上更多的血无异于是饮鸩止渴。
她意识不清醒,身上又有太多的束阵拘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西索突然有些后悔给她用这么多的束阵,他小声咒骂道,“你真是疯了。”
他只能松开她的头,把空余的那只手塞进她腕间,用指节扣住她指节。
科恩的手心里全是汗,潮湿的热度从她手中传递到西索身上。
西索和她相互扣住的手指黏腻又潮湿。
科恩不适地想挣脱开,却被扣得更紧。挤得她两股战栗。
“难、难受……” 她小声说。
见状,西索把手指重新塞进她齿关,骨节抵住她森寒的犬齿,“咬吧。”
科恩不动了。
西索开口讥讽道。“怎么,刚还不是像狗一样死不肯松嘴吗?”
他苍白、青筋明显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潋红的醒目的牙印,如同小兽尖利又毫不留情的噬咬。
科恩不再咬他,她有些讨好地靠在他伸向的手掌上,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
她的脸很软,浑身什么都软,除了嘴最硬,心也硬。
“你这个……”西索突兀地有些哑然。
“老师,我疼。”科恩舔了舔自己软腻的唇,她把被捆住的手腕努力上移,靠在西索胸口,尽量放软语气,“帮我解开,好吗?”
“不行。”回答声斩钉截铁。
迦摩罗的手从身后环起她的颈,把她用力地往后扯,“我说了不行。”
红蝎手指玩味地勾住她的脸,态度强硬。
科恩被扯离了西索怀中,一下有些无措,她脸侧粘着几缕汗湿的碎发,形状饱满的唇肉沾了血渍,潋滟秾稠。
“老师……”她小声说,晶莹的眼瞳看起来像是被抛弃了的动物,她抿着唇,眼眶里的泪珠将落未落。
“……”西索知道她现在神志还不清明,依旧混混沌沌。
“不准哭。”他有些烦躁,愈发后悔方才随手乱加的束阵。
即便是真真切切六年前的少年科恩,也不会对他这么小心翼翼,这么殷切迎合!
她就是块天生的犟骨头,难缠的小恶种,因为不满他任临时教授时布置的繁多课业,曾创下在帝政院里连烧他两间办公室的壮举。
他看着她现在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再联想她以前做过的全部坏事,心里一道无名火烧得更旺。
简直是天生的坏种。
“看来你老师不怎么喜欢你,”迦摩罗勾着她的手臂,把她往怀里带,“离我近点呗。”
他撩起她长发,露出光洁白腻的后颈,不紧不慢地用力啮啃上去,留下一记恶意的牙印。
迦摩罗喜欢这种疼痛的见血的痕迹,红蝎一族天生暴虐嗜血,他喜欢折磨别人,以受刑者们的痛苦作为养料,从中哺育出更恶劣的快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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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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