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替,你能走到今天的位子,不会以为以为靠的是那一身低劣的信息素吧!”
“你和靳上将是同一种稀缺血型,他现在的心脏配型手术只有你...”
“沈替,这只是在通知你。”
...
“沈替,沈替?”
嘈杂的、混乱的、威胁的、哀求的声音渐渐离他远去。
沈替趴在桌上抖了一下,像是陷入满是泥沼的梦魇里,醒不过来——
良久,他才费力的睁开汗湿的睫毛,冷色调的瞳孔阴郁的盯着面前把他摇醒的omega。
Omega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最近几天脸色都很难看。”
沈替停顿了片刻,才回过神直起身子,想起来现在的自己还在学校里,他拿起桌角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
有些冷淡的避开Omega伸过来的手,“没事。”
Omega扯了扯嘴角,掩去几分失落,拿过一盒吃的,支着下巴浅笑道:“我做的。”
沈替刚从噩梦里醒来,没什么心情和别人虚情假意的周旋,站起来向外走去:“谢谢,但是以后不用了。”
学院傍晚,教室大多都空了,金乌西沉,夕阳斜斜笼罩在了沈替轮廓分明的脸侧。
他脚步微转走进了洗手间里,捧起冰凉的水往脸上冲,妄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半分钟后,沈替抬手关了水阀,抬起了眼皮水珠顺着他的眉梢流进了眼里,模糊了镜子里颓靡苍白的脸。
沈替微微出神,上辈子像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过,被嘲讽被辱骂最后被刨开了胸腔...
怪不得他这种低级的信息素也能考进赫赫有名的联盟学院,原来是因为他和执政官的孩子是同一种稀缺血型,一个移动血包而已。
而他的努力和成绩在这个头衔下全然被否定了。
一团黑雾在沈替背后悄然出现,粘腻冰冷的雾气攀上他的脖子,嘶哑的嗓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沈替,上辈子你年纪轻轻就被拿走了一颗心,再也没醒来过,甘心吗?”
沈替心脏瞬间发出难遏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弓身捂住胸口。
黑雾出现时,沈替看到自己心口浮出一缕黑线。
两天前,他醒来莫名其妙就被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绑定了,说什么来着。
似乎是这黑线蔓延全身时,他就会死。
只是短短两天时间而已,黑线就像蛛网一样已经笼罩上了他整个心脏。
沈替讽刺的笑了笑,不知道在笑谁:“不甘心,又怎么样?”
【我根植在你体内让你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只有吞噬足够的爱意,我才能收回你体内的黑线】
“所以”,系统低低蛊惑道:“攻略他,让他爱上你,你才能真正活着。”
沈替还没来的及仔说话,门口传来咣当一声——
几个alpha倏然出现。
“你躲在这里啊!”他们歪头不怀好意的盯着沈替。
沈替没有说话,抬腿想要出去,却被alpha猛地一推,向后趔趄了一步撞到了门板上。
他后知后觉察觉到四肢泛起不正常的酸软,眼前的东西微微扭曲,估计是他桌上那瓶水被下了药。
紧接着一巴掌甩在了沈替的脸上,alpha拽起他的衣领,冷声警告:“离宁余远一点,她有未婚夫。”
宁余——
沈替才想起刚才那个Omega叫这个名字,他偏过头舔了舔唇角的血迹,平静的道:“我和她不熟。”
“你这种人谁知道呢,有个嗑药的妈,不仅欠了高利贷,还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疯女人。”
“万一你也像你妈一样妄图攀上高枝,野鸡变凤凰。”
沈替恍惚了一下,没来得及也没有力气躲开他们的拳打脚踢。
这些话对他来说攻击性不强,很长一段时间沈替都生活在这种流言蜚语里。
“让一让”,一道冰凉又略带不耐的声音格格不入的插了进来。
沈替额角的血摇摇晃晃的顺着脸颊滑落,他盯着光洁的地板上血渍觉得格外扎眼,耳边传来身边alpha截然不同的态度礼貌客气的说着些什么。
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好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
靳雾从隔间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走光了,只有沈替还靠门上,长而密的睫毛盖住了他幽深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脸颊上印着指痕。
沈替视线落在了镜子里的alpha上,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靳雾形状优越的下颌和带着黑色抑制环的脖子。
系统的话回荡在他耳边,“只有他的爱才是你唯一的解药。”
“为什么是他?谁让你上辈子因他而死呢。”
...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眼神,靳雾撩起了眼皮透过镜子看向后面狼狈的人。
他眼型锋利,微微上翘,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又冷又傲——
感觉谁都入不了眼。
沈替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这么看着自己,但还是勾了勾唇角道:“刚才谢谢你。”
“可以扶我一下吗?”沈替有气无力的问道。
“脏”,靳雾略有些嫌恶的扫了眼他身上,冷漠的扔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脏...沈替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垂下眼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他无力的靠着墙站了很久,等药效渐渐退去,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洗手台前洗干净了脸上的血迹。
沈替走出学校,搭上公交去医院,轻车熟路的来到病房门口。
里面只开了一盏灯,勾勒出床上omega苍白美丽的侧脸。
和他们嘴里的疯女人似乎没什么关系。
“何苦呢,植物人也醒不过来了,住院费护工费也是一大笔钱,没有她你能轻松很多”,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出来无聊的说。
沈替伸手握住沈凌微凉的手,站了良久,看着屏幕上平缓跳动的心率,语调没什么起伏但偏执道:“就算躺着永远醒不过来,她也是活着的。”
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
沈替在医院待了一会才回家,其实说是家不如说只是一个住的地方。
既不温暖也没有家人。
老式的筒子楼,晦暗闪烁的灯光还有怎么也挥之不去的霉味。
沈替撕下了腺体上的抑制贴。
高级alpha和Omega会佩戴抑制环防止信息素外露而导致出现混乱。
低等级的用抑制贴就够了。
淡淡的信息素味道萦绕在沈替鼻尖,减轻了一点不适感。
今天是学校的报道时间,离正式开学还有两三天,沈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干脆利落的去了学校,反正他这种特招进来的贫困生,学费全免,不住白不住。
况且他在学校旁找了份便利店的兼职。
这几天他在想系统之前的话,虽然活着挺幸苦但沈替总体还是惜命的,如果仅仅只需要对方的爱就可以活着那也不是不能试试。
但沈替依旧觉得很荒谬还有一点微妙的不爽,上辈子因为靳雾死了,这辈子还得靠对方爱他才能活下去,这种天龙人真是命好,还得自己去舔他冷脸。
系统感知到他的不快,宽慰他道:“没事,舔到他甩了也没事,我在一个人身上能吸收到的爱到达一定阈值就够了。”
沈替:“。”
相安无事了几天终于迎来了开学考。
考试考完,沈替刚回宿舍一只手就懒懒的搭上了他的脖子,使了点劲把他往后拉,“听说你被打了。”
沈替往后瞥了一眼,alpha拎着校服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周从南,你有病去看病”,他无言片刻道。
周从南也是特招进来的,不过相比起沈替他倒是真凭实力考进来的,是个s级alpha。
他家里没什么钱,两个人经常在外面兼职碰上,大概是穷人间的心心相惜,成了朋友。
两个人去了阳台上。
沈替接过扔来的烟和打火机,拨弄了一下,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你什么时候变有钱了?”
大家不都是穷逼吗?怎么他都买上了几千块的打火机自己还在啃馒头配榨菜。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周从南靠在防护栏上夹着烟,“别人落我这的。”
“你怎么得罪程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侧头问。
沈替微微一顿,没说话。
周从南见状没多问。
两个人吹了会风,两人分开的时候周从南道:“小心点,下午还听到他们骂你。”
沈替倒没什么太大情绪嗯了一声关上了门。
程成针对他的原因不过就是沈凌介入了他的家庭。
沈替走进浴室,打开花洒从头淋到脚,热水顺着他半垂的睫毛滑下,他盯着潮湿地砖——
无不恶意的想着,遇见这种事情针对他有什么用,固然他妈妈有错但没了沈凌就没有其他小三小四小五了吗?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导致离婚,最有用的方法难道不是剁了下半身吗?
他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懒懒的擦着头发。
“收一下你的信息素。”
沈替闻声微微转了转头看过去。
靳雾刚从柜子里拿了几本教材,像是遇见什么传染病毒,退后了几步站在离他最远处蹙了蹙眉,一副矜贵少爷的模样。
对方的信息素味融在空气里,虽然很淡但无孔不入的钻进靳雾的鼻尖,alpha本来就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天性就是相互排斥的,更何况他还是个s级alpha。
尽管对面alpha的信息素看起来等级并不高,没有太强的攻击力,但靳雾还是控制不住的绷紧身体扫视着面前的alpha——
肩宽腿长,只松松垮垮的穿着一条运动裤,微微侧头牵动起背部的肌肉,发梢的水珠滚落下来隐入胯骨里,冷棕的眼眸散漫的朝他瞥了过来。
是前几天那个在厕所遇见的人。
“抱歉!”沈替随手拎起旁边黑色的t恤套上。
都要忘了原来和他住在一起,大少爷从前一般只有明天有早课的时候才在这屈尊住一个晚上。
而且在宿舍里他两说的话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砰砰!”门被敲了两下。
靳雾看了眼已经穿好衣服正在贴抑制贴的alpha,把门打开了。
“拿个书这么慢,吃饭去了”,Omega靠在门框上拖长着语调说。
靳雾:“alpha宿舍你进来性骚扰?”
Omega轻‘呵’了一声,“要骚扰也不会骚扰你。”
“什么味道?好难闻”,Omega突然皱了皱眉往里看了眼——
沈替已经贴好了抑制贴,抬起头恰巧和一双打量的眼睛撞在一起。
“是你!”Omega拉了拉门口靠墙玩手机的人,“陈敛,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欸!不问个好吗?”
陈敛偏头只露出小半张脸,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不认识。”
说完,他抽身向外走,“在外面等你们。”
Omega耸了耸肩,奇怪的问:“你信息素等级好低啊,现在这学校这么容易考了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沈替淡淡道:“多管闲事。”
“你——”
靳雾拽了拽身边的Omega,“林疏,走了,一夜情生下来的东西就和路边的流浪的野狗一样,和他们有什么好吵的。”
沈替听到他毫不掩饰厌恶的话,轻声笑了起来,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手背漫不经心的抹掉滚落到下颌上的水珠。
不合时宜的想起那双乖戾不驯的眼睛含着情/欲湿漉漉望向他——
沈替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野狗啊!”
他是野狗,那不知道上辈子躺在他身下被弄得可怜兮兮的是什么东西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