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
误以为系统是寄生她身上，操控她的灵魂。
还给她出主意。
楚问君心情徒然来的烦躁，忍不住冷笑怼：“偷听就算了，还自以为是，以为这个世界是你家开的么。”
从穿进小说之后，除了神石预测道侣那次，她的情绪都一直控制的很好，哪怕是系统多翻刺激她，楚问君依旧可以保持理智清醒地面对。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有些心烦。甚至极端地想，她宁愿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被人杀死，都不愿意让系统如愿。
男人听到这话，没有生气。
他笑着道：“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楚问君：“没人说过你很自以为是吗？”他们两个素不相识，反而教育起了她，多管闲事。
男人笑的更深了。他今天的情绪波动比往年一年都多。
“不要把我跟其他男人做对比。”
“毕竟我从不靠教化女人让她们驯服。”
“有些时候，自以为高贵的男人比普通男人更可恶，他们的眼里看不上任何人。”
“你带着这样的想法很难找到适合你的男人。”
“重要吗，”她淡漠地说，“我只想好好修炼，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还挺固执的。”他笑道。
密室里明明没有风，却感觉到微风轻拂，黑暗里，幽绿的壁光将周围的墙边染成了淡淡的绿色。楚问君面色如常，眉间一点微蹙，心底的气却在沸腾，让人惊心动魄。
她突然问他：“你在做什么？”
“喝酒。”
“能给我来一杯吗？”
他轻笑一声 。
下一秒，一樽盛满了美酒的精美杯子就飘到了她面前。
楚问君接过，酒杯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的手里，很有分量感。
“多谢。”
楚问君不是一个嗜酒的人，现代社会只会偶尔有空了跟朋友小酌几杯，来到天灵大陆也没怎么喝过，直到脑海里的系统觉醒，说她是小说里的炮灰女配每天缠着让她去做任务，那个时候烦不胜烦，只能从酒里找到些许的放纵和自由。
这杯酒劲儿不小，她轻饮了一口，直辣到舌根，呛的咳嗽了好几声，眼角泪珠都逼出来了。
“没喝过酒？”
“喝过，只是没喝过这么辣的。”
她摸索着酒樽表面的花纹，透过幽绿的光线看见上面繁复精美的纹路，细看上面还有微光闪过，即便是七道峰的峰主那都没有这样的酒樽。
她笑：“阁下真是好大的手笔，随随便便出手便是带有灵气的酒樽。”这个人显然身份不低。
“喜欢？”他低沉着嗓音问，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鬼。
“只是觉得挺好看罢了。”
突然，“你是哪个宗门的？”他问，头微侧，楚问君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眼睛正看着她，她在明处，而他在暗处，这种感觉真是差极了。
楚问君没有回话。
密闭的空间里响起“汩汩”的声音，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清澈的酒水从酒壶缓缓流出，在容器里溅起轻微的声响，他端起酒樽放到嘴边，忽而偏头看向了屏风后的女人，一饮而尽。
真想知道这个人一天能喝多少酒。
“想摆脱控制你的生灵，我可以帮你。”他说，仿佛这对他而言是件极微不足道的事。
楚问君一愣。
“想摆脱掉这种生灵很简单，只需用更强的生灵吞噬它即可，至于比它更强的生灵，恰巧我手下就有。”
“为什么？”
“今日良辰吉日，又恰逢我这地宫来了客人，心情舒畅，实在难得，”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而且沈小姐，我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平日里有熏香的习惯吗？”
“一般都用什么香？靠近点，让我再闻闻。”
她的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然后心跳加快。
他的嗓音磁性，低哑，像带着致命的诱惑。空间里除了酒味外，满是他身上的味道，躲都躲不掉。
屏风上的身影上，他宽肩窄腰，线条流畅，仿佛一幅水墨画，勾勒出男人的英挺。他斜倚凭几，左腿屈膝，右腿随意伸展，姿态慵懒又不失魄力。
凭几前摆放着酒壶，酒樽。莫名的透着一股独立世间的孤独感。
胃里的酒火烧火燎，烫的发颤，楚问君很快清醒过来，危机感亮出红灯，心中警铃大作。
她泼掉多余的酒，以极其快的速度冲到屏风后，却只看到一张巴掌大的纸人，在模仿着人喝酒，看似喝了酒，实则酒水将它已经浸透了。
真是个狡猾的人。嘴里说着帮人，实则真人躲了又藏，藏了又躲。
“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他问。
“我在看一张纸人喝酒，再喝下去怕是自己都要浇透了。”她转身看着这一室的酒，深刻怀疑这是不是他的酒窖。
她两指夹起纸人的脑袋，如今也就剩这脑袋还未被酒水浸透了，而纸人在被拿起的那刻瞬间耷拉下来。
“阁下藏这么深，我都怀疑是不是担心面容有损，身形比不过纸人了。”
“不过阁下声音低沉醇厚，动听诱人，想必真人更盛，何不出来一见真人呢？”
他似乎愣住了。
“阁下一直藏在背后，又探听到了我的名姓和秘密，可我对阁下一无所知，也太不公平了。”
“既然有心要帮忙，何不以真面目出来，诚信示人呢？”
纸人湿透了。他也没再说话，也可能是没有纸人能传话了，楚问君揣摩不到他的心思，但是不妨碍她转被动为主动的局面。
两个人的交流总不能一直被他牵着走。
果然，他拒绝了。
“即便见不到我本人，只要你想好了愿意接受帮助，我依然会帮你。”暗沉沙哑的嗓音再次出现。
旁边的桌子上又出现了一张纸人，小小一只行走却如同人一般，传递着主人的话，看上去很是有趣，而桌子上这种纸人摞摞一叠。
“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从来都不相信，而且阁下连真人都不露面，我又怎敢轻易相信这种不确定的帮助。”
他轻笑一声。
带着一丝傲慢。
不由自主地，楚问君将要出口的话变成了：“阁下一直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不会是因为长相太挫，担心影响你神秘高冷的形象，怕说出来掉面子吧。”
他怔了一下。
随机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极具穿透力，在四周回荡，仿佛有一种魔力，传入她的耳中瞬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纸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动作夸张之余身体因狂笑而剧烈颤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有意思，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
“阁下何尝不是一个有趣的人。”
楚问君趁机道：“方才无意闯入实在抱歉，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先行告退。”说完她转头便走，生怕有变故不带一丝停留。
突然，背后又传来他的声音。
“再会，楚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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