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眼,前排已经坐了不少穿着制服的教官,肩章上的星徽在光线下闪着冷光。
新生们按每个班排着队往里走,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过整个大厅,直到鬼冢教官大步走上台,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吼了句“安静”,喧嚣才瞬间平息。
沢田纲吉、松田阵平几人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伊达航刚坐下就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被旁边的萩原研二用胳膊肘碰了碰才清醒过来,讪讪地挠了挠头。
松田阵平则百无聊赖地转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笔,目光在台上的横幅和后排的窗户间来回晃,显然对这种冗长的欢迎会没什么耐心。
诸伏景光拿出笔记本,认真地准备记录要点,偶尔侧头看看身边的沢田纲吉。
少年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里还带着点紧张,膝盖上的隐痛似乎还没完全散去。
他轻轻拍了拍沢田的手背,用口型说了句“别紧张”。
沢田纲吉回了个浅浅的笑,心里安定了些。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后台入口,降谷零刚才就是从那里走进去的,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应该也会紧张吧?
想起刚才降谷零被挑衅时那副冷硬的样子,又觉得这个念头有点多余。
主持人简单开场后,教官们依次上台讲话,内容无非是强调警校纪律、展望未来使命,听得不少新生慷慨激昂。
松田阵平已经把笔转得飞快,萩原研二则在偷偷观察前排教官们的表情,时不时跟松田阵平交换个眼神,像是在玩什么无声的猜谜游戏。
终于到了新生代表发言的环节。
当主持人念出“降谷零”三个字时,后台入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降谷零穿着笔挺的制服,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步伐沉稳地走上台。
他站在话筒前,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看手里的发言稿,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
“各位教官,各位同学,下午好。”
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礼堂,清晰得没有一丝杂音,带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我是降谷零。”他没有客套,直接切入正题,“选择警校,是因为我们都清楚,这里不是温室,未来会面对什么,我们或许无法预料,但穿上这身制服的那一刻起,就该明白肩上的重量。”
台下静悄悄的,连刚才犯困的伊达航都坐直了身子。
“笔试成绩不代表一切,体能训练也只是开始。”降谷零的目光掠过人群,像是在说给某个人听,又像是在说给所有人,“真正的较量,在离开这里之后,现在的成绩不过是张入场券。”
他的发言简短利落,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前面冗长的讲话更让人印象深刻。
说完最后一句“谢谢大家”,他微微鞠躬,转身下台,背影依旧挺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直到他消失在后台入口,礼堂里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随即越来越响,连几位教官都赞许地点了点头。
“行啊这小子。”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收起转得飞快的笔,“比我想象中会说。”
“不光会说。”萩原研二笑了笑,“你没看他刚才扫过台下的眼神吗?有人坐不住了。”
沢田纲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后排角落里,刚才在食堂找事的两个男生脸色不太好看,正低声嘀咕着什么,眼神里的不服气几乎要溢出来。
欢迎会结束后,新生们有序离开礼堂返回宿舍,警校的日子从明天才能算正式开始。
307室的几人随着人流往外走,午后的阳光透过礼堂高大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松田阵平伸了个懒腰,故意撞了下身边的降谷零,“可以啊,没想到你不光笔试厉害,嘴皮子也挺溜,刚才那些话,听得我都想给你鼓鼓掌了。”
降谷零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伊达航凑过来,一脸真诚,“降谷,你的发言真的很棒!尤其是那句‘现在的成绩不过是张入场券’,我听了特别受鼓舞!”
萩原研二笑着补充,“可不是嘛,刚才教官讲话时,我旁边那哥们都快睡着了,你一上台说了几句,他立马坐直了。”
诸伏景光也点头,“逻辑清晰,态度也很沉稳,作为新生代表很合适。”
沢田纲吉跟在后面,看着被众人围着的降谷零,虽然对方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似乎也没排斥大家的称赞。
他想起刚才降谷零在台上的样子,那份从容不迫,确实让人佩服。
走到宿舍楼下时,恰好遇上鬼冢教官带着几个人出来。
鬼冢八藏看到他们,粗声粗气地喊住:“你们几个,回去把被子再叠叠!刚才检查时有两床不合格,像堆烂棉花。”
松田阵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两床里估计有他的一床。
降谷零上前一步,“是,教官,我们马上回去整改。”
鬼冢教官哼了一声,又瞪了眼松田阵平,“尤其是你,头发别弄得跟鸡窝似的,明天早操要是还这造型,就给你剃个光头。”
松田阵平连忙用手压了压头发,嘟囔道:“知道了教官。”
等到鬼冢八藏走远,他凑近萩原研二悄悄说了句什么。
回到宿舍,几人立刻行动起来。
伊达航自告奋勇帮松田阵平叠被子,边叠边传授技巧,“你看,要先把四个角捋直,然后用力压出折痕,这样才能叠出棱角…”
松田阵平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这么麻烦?能盖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萩原研二正在擦桌子,闻言接话,“鬼冢教官可是很严格的,据说他能把被子叠成豆腐。”
诸伏景光整理着他的书,把书本按大小排好,“稍微认真点总没错,别到时候因为内务不合格被扣分。”
降谷零已经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好了,被子方方正正像块豆腐。他看松田阵平实在手笨,索性走过去,三两下就把那床乱糟糟的被子叠得有模有样。
松田阵平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手速…练过?”
降谷零没搭理他,转身去擦窗户了。
沢田纲吉拖完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宿舍,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以前也和狱寺他们挤在一个房间住过,和现在一样,虽然吵吵闹闹,却并不让人讨厌。
傍晚时分,几个人准备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锁好门往外走,刚到楼下,就看见下午在食堂找事的那两个男生站在不远处,正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见降谷零看过去,两人立刻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松田阵平嗤了声,“这俩货还阴魂不散了。”
“别理他们。”诸伏景光道,“明天正式开始训练,有他们忙的。”
食堂里,晚餐是咖喱饭。
金黄色的咖喱浇在米饭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伊达航一口气盛了满满两大碗。
松田阵平一边抱怨“没猪排饭好吃”,一边却把碗里的咖喱吃得干干净净。
沢田纲吉慢慢吃着,咖喱的辣味不算重,温温热热的,很合胃口。
吃完晚饭,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几人坐在宿舍里聊天。
萩原研二提议玩扑克牌,伊达航惊讶他怎么会带扑克牌警校,他指了指松田阵平,伊达航立刻领会。
诸伏景光笑着点头,沢田纲吉虽然不太会,但也愿意加入。
只有降谷零,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似乎没什么兴趣。
“来嘛来嘛。”萩原研二把牌递到他面前,“就玩最简单的抽鬼牌,很容易上手的。”
松田阵平也嚷嚷,“就是,别总装深沉,偶尔也放松一下,你这样可是很容易变老的。”
降谷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牌。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宿舍里的笑声却越来越响。
松田阵平手气极差,连续抽到鬼牌,气得直拍桌子。
伊达航总是记错规则,被萩原研二调侃。
诸伏景光手气最好,却总在最后关头故意让牌。
沢田纲吉虽然生疏,却偶尔能抽到好牌,引得大家一阵欢呼。
降谷零话不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牌,几次让松田阵平输得哑口无言。
当熄灯哨声响起时,几人连忙收好牌,躺到床上。
黑暗中,松田阵平还在小声抱怨刚才的牌局,伊达航打着哈欠说要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
沢田纲吉躺在床上,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心里格外平静,膝盖的酸痛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的暖意。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警校的训练了,不管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至少此刻,307室的六个人是在一起的。
夜色渐深,宿舍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伴着少年们沉沉的睡去。
…
凌晨五点,尖锐的起床哨声像一把利刃划破了警校的寂静。
伊达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弹坐起来,揉着眼睛摸向衣服,嘴里还嘟囔着“到点了到点了”。
松田阵平则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吵死了…再睡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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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收藏50加更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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