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澈喝醉了但又没完全醉。
两个清醒的人拗不过一个喝醉的人，只好跟在她身后看她不停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
她抱起那把乐器，然后将墨镜戴上，准备冲出家门去公开亭。
“阿澈，现在很晚了，你该休息了。”最光阴拽住她的后衣领，“而且晚上很冷，你会冻坏的。”
“阿澈，你刚才说要吃酒酿小汤圆，我现在去给你煮好不好？”绮罗生悄摸挡在门前防止她夺门而出。
以后他们家拉黑燕歌行和冷别赋！说什么这次是不醉人的桃花酿，要是真的不醉人，她喝了能上头成这样吗！
“不行！我要去做一件事！”她边说边还打着酒嗝，“过了今天就不成了！”
小蜜桃：你确定你现在不会被当成酒鬼吗？
“小蜜桃，我很清醒！”月澈将琵琶抱在胸前，装出一副又拽又酷的模样拂扫出一阵乐音，“怎么样！很厉害吧！”
小蜜桃：……还是把她劈晕吧……
见二人一狗挡在门前就不让自己走，她干脆召唤出风神驹跑的无影无踪。
等到他们追到公开亭的时候，只见她头戴墨镜怀抱琵琶像个二溜子一样弹奏着极为动感的音乐，小脑袋亦随着节奏不断摇摆，看起来又傻又可爱，身边还围了一群人。
像是在…聚众蹦迪。
“耶咦耶咦——都不白来！接受点曲！”
“啊呀，她今天兴致真好啊。”素还真来到他们身边，伸手摸了摸小蜜桃柔顺的皮毛，“之前很少见她弹琵琶。”
月澈的琵琶是司胤所教，所以诸多乐器中她最擅长琵琶也最不喜欢琵琶。
自打司胤死后唯一一次弹奏琵琶就是当年以一曲十面埋伏会御清绝，没想到她喝醉之后…会碰琵琶。
五指翻飞间，一曲又一曲的乐音当真如诗中所言：“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而那珠玉走盘的弦歌声响带动着众人一起放飞自我。
小蜜桃（无辜脸）：这难道不是礼崩乐坏吗？
眨眼间，她已经抱着琵琶踩在凳子上弹起“伏羲神天响”。
比琴声更为凌厉的琵琶声从她指尖滑落，带着一股空前绝后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随后又转为横扫万里江山的归灭之意。
待最后一音落下，令人久久无法回神。
“御清绝，你给我听好了！大音希声，大雅无曲，大道无弦是谓伏羲神天响，当年你留给我的问题，答案就是大象无形。
今日我就以这一曲琵琶敬你！”
随后她冲着西方举起琵琶，将它猛然摔在了地上。
名贵的凤凰翅应声而裂，此举也震惊了在场众人。
“你这是做什么？！”
“封曲。”
“阿澈，你醉了。”最光阴皱着眉，神色渐冷。
“大象无形之曲唯有在意识突破自身极限时方能奏起，我今日是因醉酒会意而完成了这终极一曲。但若是我当真就此突破自身极限，要么跟御清绝仙山再会，要么堕入魔道。反正此曲已成，这把琵琶也没必要留着了。”
大象无形，包罗万物；至极之境，灭而后生。
御清绝就是领悟到了这一点，才能舍弃肉身，做到羽化成仙。
她还不到这一步呢。
而且她确实不喜欢琵琶。
“累了。”
月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泄了气的小皮球那样趴在桌边。
“你现在知道累了。”绮罗生无奈一笑，“方才见你蹦来蹦去，倒是一点都不累。”
“过年嘛！开心点啊。”她晃着脚笑眯眯的被绮罗生拉起身，“走啦走啦，酒醒了，赶紧回家睡觉！”
“上来。”最光阴蹲在她身前示意，“快一点。”
“来咯！”
果然还不等他们离开公开亭地界，月澈就已经沉沉睡去。
“今夜不枉我循着乐音来到此地。”素还真看了一眼沉睡的少女，露出笑容，“天地双响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疯疯癫癫的。”
“好狗兄，别这么说。她悟性高是好事。”
素还真当然知道“疯疯癫癫”四个字不是在说月澈，而是在说得极致之道者，或疯或魔，或痴或狂。
只有抛弃一切固有枷锁才能真正突破。
一旦突破，必定不留于世。
“她很聪明的。”绮罗生将她掉落的发丝挂在耳后，“所以不会去做那些傻事。”
那把她不喜欢的琵琶，砸了也好。
小蜜桃：可能在她眼里，羽化登仙还没枕头下那个大红包来的更妙。
“啊哈哈哈哈，黄白之物，当然妙哉。”
所以…到底要不要再多给点压岁钱？
为后续的连载短篇埋点伏线，祝大家春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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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年初一·礼崩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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