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着力气，门牙都没给他磕断，他是受了哪门子重伤？”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到极点时真的会笑。
中森树理露出半月眼，艰难咽下咖啡杯里的果汁。
暴起打人这事过了将近一周，她没想到还能在硝子这边听到后续。
“总监部的人预报是重伤……虽然送到我这的时候都快能自由走动了……”虾球滑进口中，有美食抚慰心情的家入硝子继续复述当天的情况。
不像几年前被过于繁重的工作逼到崩溃哭泣，家入硝子已经习惯这种节奏，对周末工作没什么过强抵触。
更何况咒术师的工作本就没什么周末可言。
根据咒术总监部安排，家入硝子常驻高专医务室。有病人送过来，她要看情况上反转术式。现阶段需要动刀或缝合再反转的病例还是少数。
习惯这种节奏心态也就平和了，就像进厂打螺丝，唯一需要说的话就是“好，下一个”。
在这种流水线作业下，家入硝子很难对自己救助的伤员留存记忆，但那个叫绳井的家伙非常好记。
一是因为捂着肺被送来，却全然没有呼吸困难症状，有精力在病床上里嚎。二嘛……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有经验的医生都知道，躺那儿已经不做什么反应的，亦或是出血明显却异常活泼的才真需要急救。
照联络员杉山先生报给家入硝子的重伤症状，病人哪还能“嗷”得出来？
看在总监部的面子上，家入硝子捏着鼻子给这个装病装到她脸上来的家伙刷了一发反转术式。
在几名绳井的感谢声中，过于年幼的医生臭着脸拉开病房门，打算回旁边的休息室。可还没等家入硝子走出门，就听到病人叫嚣着要给一个叫中森的女人好看。
家入硝子：“……”是她认识的那个中森吗？
中森树理？
这人不是两小时前才从学校坐车出发去做任务？
这几句话让家入硝子的大脑飞速旋转，向左走的脚步瞬间调转180度。
啧……那堆空白病历被放到哪个角落吃灰去了？
她要在诊断栏里写控诉，让总监部和高专不要往她这边扔装病的垃圾！
从不写病历的医生找准机会损人，电话那头听得冒汗，直应没有下次。
那张病例也没浪费，家入硝子顺势联系上正往学校赶的夜蛾正道，给班主任再加一重论据。
回忆完脏东西，家入硝子又塞上一口肠粉压惊。
“也不知是托谁的福，校内商店上架了新鲜食材和水果，运到这城市边沿竟还标个公道价。”
这调侃一出口，饭桌上两人都开始笑。杯子一碰，齐声道：“赞美五条~”
男生宿舍只偶尔做饭，这些便利大都惠及到女生这边来了。
中森树理拿着杯子，眼神飘忽，“忽视五条和夏油的小小傲慢，他们是我在咒术界遇到过最正常的男性了。”
“嗯？”家入硝子眯眼：“夜蛾老师不正常？”
“哇，我是这个意思吗？夜蛾老师好男人，怎么能用正不正常来形容？”中森树理上下比划，义正言辞。
夜蛾正道，顾家好男人一枚，这人设和其凶悍的外表一点也不搭。
每次上下午最后一节课都会去食堂提两份餐回家、批评他们打扫敷衍后熟示范练的拖地技能、办公室里藏着藕粉色的毛线和勾了一半的三角披肩……
这种男人在霓虹是稀有品种。
再说，五条悟和夏油杰什么时候够得上“好男人”这种标准了？这俩早上才被好男人吼了来着。
脑海中开始回放早上的情景，家入硝子不禁勾起嘴角：“你早上不是也被瞪了？”
“我是挨边遭殃好吗？”中森树理满脸无辜，直言是五条悟带累她。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今天本是夏油杰的初次任务，夜蛾老师给夏油安排了为人正派的一级术师带队。没想到五条横插一脚，连人带车一起骗走。
夜蛾老师接到那位被落单术师的电话以后脸就青了，和辅助监督联系过后更是由青转紫。
教室就那么大，中森树理和家入硝子把电话那头辅助监督先生吓到打鸣的哭腔听得一清二楚。
“他居然还敢说‘老子也是一级，还有比老子更适合的带队人选吗’，夜蛾老师脖子上的血管都突出来了，我可没把夜蛾老师气到那种程度。”
中森树理棒读，随后冲家入硝子挤眉弄眼：“打不打赌，他俩回来后谁头上的包比较大？我赌五条。”
“呵，我才不和押最后答案的人赌。吃完没？”
“辛苦硝子啦~”
按照惯例，厨师不洗碗。家入硝子照常将碗筷收到水池边清理，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安排的是体术课。他们亲爱的班主任在校，估计会到场监督。
想想夜蛾老师那莫名其妙的期待和不切实际的理念，洗碗专业户人都麻了。
“树理，今天下午是体术课……”
中森树理从门框边探出半个身子：“所以？要不我装肚子疼？”
这还是网球部的笑料，源自被切原赤也戏称捡漏王的银华中学。东京高手林立，偏偏是这所学校成了都大赛季军。
不管是真吃错东西还是装肚子疼，这支关东大赛一轮游队伍还是给网球少年们开了眼。
家入硝子不清楚这个梗，但她知道真这么干中森树理铁一个人遭。挨不挨拳头端看夜蛾老师心情如何。
不想同学挨拳也不想自己跑圈的棕发少女义正言辞拒绝槽点过多的方法，转而提起打假赛：“放水怎么样？练习一会儿，然后你教我一些套招。”
听到这话，中森树理莫名想笑。
放海啊？倒也行……
大不了又是人格修正拳，她早挨习惯了。
估摸着夜蛾老师会再次一视同仁，中森树理点头同意。
只是美好的想象总会被现实锤醒，中午番计划在两小时后便宣告破产。
家入硝子双目无神地走向操场中央，将绝望演绎得活灵活现。
场边，是半担忧半看热闹的中森树理。
“计划被打乱，硝子绝对记住你们了。”眼神扫过身边同学脑袋上的包，中森树理尽量不让嘴角上扬的太厉害，语气略带调侃：“你们这么热爱学习？早上才被夜蛾老师记了一笔，下午就赶着回来挨打？”
夏油杰无奈摊手：“就是因为夜蛾老师生气，不想拖出个万字检讨才跑回来……谁能想到夜蛾老师会这样分组。”
品出一点可惜意味，中森树理有些不太确定地说：“你们是约好再打一场？还是任务中产生了点小摩擦，你想打五条一顿？”
旁边半晌没有回应，中森树理努力抿嘴，“懂了，后者是吧？”
“文明观战，他们要开打了。”夏油杰这会才开口，但在中森树理看来是欲盖弥彰。
“很难想象硝子要怎么打，你说五条会秉承绅士风度，不开无下限也不还手吗？”中森树理戳着下巴，很是迟疑，“五条那家伙再怎么恶劣应该也不会真殴打无力女同学……吧？”
这次，沉默的人数升级为二。
场上，在班主任反复提醒“点到为止”的情况下，五条悟依旧挤出一副恶人颜吓唬人：“怎么办硝子？准备好躺在地上用反转术式了吗？”
猜到结局的中森树理和夏油杰互看一眼，无言以对。
“看样子，你的社会化教育失败了啊。”手肘杵上一同观战的男同学，中森树理面无表情吐槽。
夏油杰也无奈：“悟那家伙讨厌说教。”
打游戏这种轻松时刻都不想听建议的人，怎么想都和遵守规则不沾边。
夏油杰也不是没有说过礼让女性这些话，甚至上场之前他都还和五条悟小声重复一遍。但这人根本不是听劝的性格，夏油杰只收到了鄙视的目光。
白毛好友左眼一个【你没事吧？】，右眼一个【还需要礼让？】，让从小就接受母亲行为准则教育的夏油杰爆出青筋。
威胁女孩子这种事情……放在悟身上他竟也不意外。
观战两人组将怜悯目光投向另一位对练人士，却惊奇地发现家入硝子惯常的丧感消失无踪，甚至眼神还有些坚定。
见鬼啦？
难道说，夜蛾老师的指挥声有鼓舞效果？
中森树理甚至疑惑到抬头望天，想看下午三点的太阳是不是跑路到了东边。
在她抬头望天的同时，体术困难户主动缩短距离靠近五条悟。
中森树理有些匪夷所思：“硝子打算刚正面？”
这奔跑速度很好躲，伤害基本是刮痧水平，但观战二人仍握拳屏息，等着家入硝子跨越心理障碍，先迈入“敢打”境界。
场中的五条悟也无端生出些许期待。
他期待反差！
期待被【六眼】判断为毫无战斗能力的硝子能带来形象逆转。
五条悟不认为这是无端联想，他甚至能找出几个模板依据——同样是奶妈，吉利蛋和幸福蛋以其□□P和续航能力在对战中表现出色，胖可丁也有一定的战斗能力。
“暴力奶妈”才是真经典！
五条悟不撤【无下限】，没有任何躲闪动作，用最平常的姿态迎接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的拳头。
随着场中两人间距缩小，全场的紧张气氛反而消失无踪。夏油杰直接捂住眼睛：“夜蛾老师绝对会骂人。”别说出拳角度了，家入的眼神落点都不对，夜蛾老师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的猜测没有错，就在下一秒，家入硝子的拳头从五条悟右脸旁边飞了出去。
被抡空的五条悟眼神死。
【无下限】完全没有被触发，那一拳用人体描边来形容都不恰当，距离间隔过远了。
更神奇的是，没有触发【无下限】的家入硝子以一个很神奇的姿势仰面倒下，不再动弹了。
五条悟：“嗯？”
怎么还有人能左脚拌右脚倒地啊？
已经被【六眼】锻炼出来的大脑突然宕机，五条悟眼睁睁看着家入硝子被抱到树荫下休息，耳边回荡着中森树理撕心裂肺的惊慌叫喊。
他颇有些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长见识，头一次遇见会打假拳的仓鼠……”
两个人的演技都太劣质了！差评！
在场的男士们都知道【无下限】的作用。这术式一般用来停滞攻击，真撞上去效果应该是贴住不动，而非反弹倒地。
但无论三位男士怎么上前说话，家入硝子依旧一副蚊香眼。
此情此景，夜蛾正道气得脸麻。
文名文案和前四章均已修，请老读者移步[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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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捉对练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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