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你知道这是练习课吗？你看看你把地面糟蹋成什么样了？”
“就是！糟蹋成什么样了！”
夜蛾正道刚恭敬送走校长，转头就变了脸色，声音越吼越大。
中森树理和夏油杰乖巧跪坐，低着头一声不吭，任老师发泄怒火。
但这不意味着二人会随便其他人念叨。
听到老师身后那位活泼过头的男子高中生学舌，两人忍不住抬头怒目，却正好对上班主任的死亡凝视。
“你们瞪什么眼？中森你也是！你看这场边的石阶还能用吗？”
“就是！被砸得粉碎！”
“这是练习，你们是同学，需要打这么激烈吗？”
“就是！你们看看这怎么收场！”
夜蛾正道住了嘴，回过头怒视五条悟。显然白得一个捧哏没有让他多开心，反而是火气更甚。
“五条！你在开心什么？体术差成这样也不知道多练，还在这嘲笑同学？你和他俩一样，也是能上展览架的蠢货！”
听见跪坐二人组嗤笑出声，五条悟脑门上暴起青筋，仿佛下一秒就要挽起袖子和地上那两人打成一团。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也想去他俩那边？”
五条悟气得哼哼唧唧，倒是没再掺和进夜蛾正道教训跪坐二人组的言语中。他转过头，怒视刚才同样没憋住的家入硝子，做了个“枪毙叛徒”手势。
看见棕发女同学被自己吓得一僵，他立刻忘记刚才生气的内容，无声地发出嘲笑——这演技太烂了，闭眼都闭不及时。
被五条发现装晕，家入硝子直接双手合十，隔空请求五条悟不要喊。
已经认识到两个男同学恶劣人渣的一面，她本来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五条竟意外地给面子！头一转，继续看中森和夏油的热闹。
长呼一口气，家入硝子用手捏住微僵的脖子，给自己刷上一发反转术式。
白色微光所到之处，一切不适都被驱逐。她再瞄一眼老师那边，确定夜蛾老师还在滔滔不绝，这才安心转头继续装尸体。
一口气说完两人的薄弱点，夜蛾正道轻咳一声，最终还是描补了一句，“总的来说很优秀，只要注意细节就没有问题……”
接收到结束讯号，中森树理火速抬头，挂上自己哄老师的招牌笑容：“感谢您指导！”
见五条悟看戏看得起劲，中森树理嘴角一拉，开始下套：“对了，夜蛾老师有什么想让我带给硝子的话吗？”
一眼看过去，这张俊秀的面庞上满是真诚，却更让夜蛾正道如鲠在喉。他能说什么？强调他们班不教表演吗？
耳边传来的噗嗤声打断了夜蛾正道的愁思，全场唯一没在地上的学生闷笑道：“夜蛾老师在这里直接说也行……噗~”
夜蛾正道望向家入硝子，夜蛾正道眼神死，夜蛾正道回正视线。
“只顾着说他俩，把你给忘了！”班主任表情诡异，直视今天存在感过于强烈的五条悟，“他俩的热闹你看得挺开心？”
“嘎？”敏感察觉到危险的空气，五条悟及时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要是除开家入论体术成绩，你就是倒数第一！”夜蛾正道竖起眉毛，苦口婆心道：“别仗着有【无下限】就认定别人遇见你只能刮痧。
你的闪避和走位一塌糊涂，万一哪天遇上【无下限】失效，袭击者攻击能力又不俗，你是准备用脸接大招吗？”
虽然看不到眼睛，但看五条悟低着头偷摸撇嘴，中森树理就知道五条悟没听进去。
这么明显，夜蛾老师应该也能看到。
想来也是，几千年了，【无下限】术式能被这样忌惮，该是没有失灵记录。五条悟有生之年大概能仗着这生得术式横着走，体术练不练区别不大。
“夏油和中森，等明天施工队到场后，你们跟着一起修理场地，长长记性！今天就这样，解散。”
伴随着夜蛾正道离场，树荫下立刻上演医学奇迹。
“有伤员需要救治吗？免费！”本应晕厥过去的人一秒睁眼，拍拍运动服上的土就往这边走来。
就在即将靠近迎上来的三人时，家入硝子脚下一拐，略过前面两位男士，直奔中森树理，“怎么样，有伤到哪里吗？”
中森树理看着硝子抓住自己开始治疗硝，又望前方僵住的夏油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夏油那一身印子，怎么看都比她严重吧？
注意到家入硝子余光撇过后方，中森树理意识到这是个小小回敬。新仇旧账一起算，硝子只选择无视已是极温柔的戏耍了。
僵了半晌还是无人问津，夏油杰顶着一身软组织挫伤叹气：“我刚才应该离你远点的……”
被“你”指代，五条悟疑惑地“嗯”出声：“老子刚才又没打她，怎么可能是老子的原因？”该杰自己想想最近怎么得罪硝子的！”
两个人都认定自己不是那个被讨厌的人，对女同学的无视感到莫名其妙。
“可能是特殊时期心情不好？”
“有道理，毕竟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干！”
夏油杰拿起外套：“算了，回吧。”不管原因是什么，不能和女孩子计较。
【“对，杰君做得很好。男孩子大气些，不能因为你比他们强壮就选择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黑发少年倏地愣怔，没有回头。母亲的声音来自脑海，而非背后。
他没露出半分异样，后退半步躲开五条悟擂过来的拳头。
“又是礼让？”五条悟右手挥空,嘴巴却没闲着：“杰，你还没吃够教训吗？”
夏油杰回以意味深长的眼神，虚指背后的硝子，悄声嘲笑：“不礼让的话，下次可能就不是晕倒，而是什么更棘手的情况了。”
两人在礼让对象上鸡同鸭讲，却又能就是否需要礼让女性这一问题进行无障碍交流，比划的手快出残影。在这场争论中，中森树理率先被划出女籍。
男生们略显宽厚的肩背把小动作结结实实挡住，没叫家入硝子听到这些失礼争论。但中森树理五感灵活，被迫听完全场。
注意到前方没有【无下限】阻拦，她一把捏住五条悟的手臂，速度快到当事人躲闪不及：“说什么悄悄话我们不能听？”
“他们说什么？”家入硝子被五条悟弹开后疯狂搓左臂的动作一惊，迅速意识到不对。
“没什么，他们在质疑我的性别。”
家入硝子仔细审视讪笑的男同学们，半晌冷笑一声，伸出手来。
面对挨上手臂的手，黑发少年一脸僵硬，也不敢躲。
“啊咧？”感觉到闷痛感消失，夏油杰视死如归的情绪从高点滑落，换上感动的神色，“硝子，你……”真是个好人啊。
煽情话语尚未出口，夏油杰僵硬当场。
看好友左手平移，正好摸上同期胸口，中森树理噗嗤笑出声：“硝子，夏油满脸写着‘你占我便宜’~”
“我可是医生，病人和大体老师与我而言没有区别。”
家入硝子对夏油杰那惊恐地表情和僵硬的肌肉表示满意，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微笑将黏腻的汗液悉数奉还，语调比平日更懒散：“躺累了，想喝饮料~有谁请客吗？”
这话槽点多到众人不知从何说起，几秒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可以啊。”by夏油杰
“我来吧。”by中森树理
听到另一个应答声，夏油杰缓缓打出一个“？”
他要是没理解错，家入硝子应该是在敲他竹杠才对？
中森树理拉着硝子略过两人，只当看不懂夏油杰的疑惑，“干嘛站在太阳底下晒，找个阴凉地方吃冰好了。”
“你还真是好心诶~”家入硝子跟上脚步，“他们今天做了任务，再过不久就有进账了。”
“那等他俩有进账再说吧。”
中森树理不认为自己好心，只当这是产出不定的打窝费用。
四人一起跑到便利店，必不可能只选水。校园商店不支持五条悟用黑卡，夏油杰似乎没有家庭当后盾，囊中羞涩，还不如她来。
“你们要吃什么？”中森树理回过头，轻抬下巴：“赢家今天心情好，校园商店的东西随便选，想吃什么都满足你们。”
这话一出，五条悟三两步凑过来，丝毫没有客气意思：“老子要喝汽水，还要樱花口味的冰淇凌。”
樱花冰淇淋？硝子难以下咽那个？
中森树理迅速回嘴：“嗨嗨，盐水冰棒是吗？硝子和夏油呢？”
“哈？谁要吃那个啊？”年纪轻轻就显示出大甜党风姿，五条悟“喂”声不断，试图打消女同学的可怕念头。
“乌龙茶吧。”家入硝子反手挽住中森树理，浅笑道：“不要冰淇淋，来个薯条好了。不过学校便利店买不到卡乐比，只有临期的薯条三兄弟……”
“我也选乌龙茶，谢谢。”夏油杰吊在队伍最后，也不再扭捏。他今天去做了任务，再过不久就会有薪酬入账，下次请回来就是。
十分钟后，天台上扯包装的扯包装、咬冰棒的咬冰棒。四人俱是双脚悬空坐于楼边，欣赏橘红色的夕阳。
在零食饮料的催化下，聊天氛围迅速火热。漫画、游戏和最近的潮流，青少年们有说不完的新鲜情绪。
若不是突兀出现的可疑“咕”声，气氛根本不会停滞。
又一声“咕”后，中森树理憋笑：“看来零食吃不饱，要不你们先去食堂吃晚餐，我和硝子收拾完也回宿舍了。”
五条悟瞬间抓住关键词，直接提出蹭饭请求，完全不带自己肚子也有响的尴尬。
中森树理表示拒绝：“我只准备了两人份的材料，你和夏油去食堂吃不好吗？”
“今晚是猪肝刺身和天妇罗套餐，老子不想去食堂……”
见中森树理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不为所动，五条悟直接凑近，拿下校园墨镜，苍蓝色的眼眸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拜·托~”
他的语气甚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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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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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靠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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