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五月，暖阳晒得人昏昏沉沉，春风也仿佛带上了早到的热意。
在四月的尾巴上连轴转，四人再年轻都不免有些昏昏沉沉。即使五条悟状态相对好，也在旁边几人那连天的呵欠中成功被带歪，遇上今天这么一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神圣的课堂成了公然补眠之地也不难理解。
当然，这种我行我素的行为成功将今日份授课老师气得青筋暴起，不等下课就跑去告黑状。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惊醒了几人，好歹在夜蛾老师进门前调整状态端坐自习。但显然，班主任不吃他们这一套。
“说说吧，怎么回事？”自从接了这个班，夜蛾正道自觉沉稳不少。
学着旁边的女生，男子组也开始尽量缩小存在感。只是这一动，恐怖的视线也随之而来。
班主任既不黑脸又不笑，这状态反而比握拳恐怖。几人跪坐在讲台前挤挤挨挨，你推我我看你，都指望出来个人去当填线宝宝。
夜蛾正道提高音量：“你们几个还记得自己是学生吗？知道这是第几次被投诉不听课了？”
黑沉沉的目光看向滑动到自己眼前的中森树理，夜蛾正道举起拳头示意：“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打上一顿好交差，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被三人联手推出来的中森树理暗暗叫苦，面上却一副委屈表情，语气相当可怜：“老师，实在是困得忍不住了！昨晚半夜才回来，只睡了不到三小时就爬来教室……”
用了近一个月摸透老师脾气的中森树理知道这会儿嘴硬和直接承认都拿不到好效果，直接祭出一招“我认了、我有苦衷、你听我解释”。
至于她是否真被任务榨干了体力，呵呵。
中森树理不抬头，上首处的夜蛾正道也就无从辨别表情。只能听她委屈巴巴地诉说疲惫。什么被通知来回跑、被要求单人地毯式搜索咒力异常区域、袚除数量庞大的电车样咒灵。
“好不容易回学校，身边是熟悉又令人放松的环境，不知不觉就……”
联想到总监部这次的拉胯表现，中森树理一句委屈出口，夜蛾正道的气势便弱上一分，握拳力道也随之松懈下来。
毕竟从4月26日开始，他也深受总监部荼毒。
若非高专由总监部领导，有些抱怨也不适合说给学生们，夜蛾正道早在教室激情开麦，而非像现在一样替总监部找补。
“福知山线脱轨事件突发，经报纸和网络媒体发酵，直接导致东京都内的咒灵恶**件激增。
虽说咒术师们一般在冬季年休，但也有部分咒术师选择和辅助监督一样，在夏季咒灵高爆发期前休掉假期。这次是刚好赶上外勤人手严重紧缺，才将还在进行基础教学的高专新生也算进任务人选里，让你们提前体验一下高爆发期的日程……”
“高爆发期的调度也这样……嗯……”中森树理皱起脸，一副不知如何形容的表情。
很显然，她没出口的评价不是什么好话。
夜蛾正道比学生更清楚这几天的任务安排有多混乱。总监部负责应急调度的人全去国外休假了，电话打不通。其他人员兼职调度的结果就是一片混乱。
不说任务误登等级这些小瑕疵，还出现任务顺序杂乱，将咒术师和辅助监督遥控得来回跑的情况。
更有甚者，任务临时换人却未通知到位，多位咒术师在同一地点碰头，另一边紧急任务却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再临时安排就近术师驰援。
就这种调度，夜蛾正道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能一味强调这次是意外。
6月左右的高爆发期应该会好些？毕竟届时指挥调度的熟手应该都返岗了？
夜蛾正道心头发虚，只能用刚得来的好消息岔开话题：“比起这个，你们应该会对另一个消息更感兴趣。”
拖着微轻的下眼睑，第一次连轴转的夏油杰精神萎靡地捧场：“是2年级的前辈们要回来了吗？”
“不是，她们继续执行袚除任务，可能9月才会返校。”夜蛾正道双手环胸，语气轻松：“再猜，和你们有关。”
“是什么好消息？”在一众或装或真的困倦眼神中，五条悟显得活力十足，“夜蛾老师~别卖关子了。”
听见这升高拉长的语调，缩在最边上打盹的家入硝子抬起眼皮，看了班主任两秒后张嘴猜测：“一年级能休接下来的三天小长假？”
精准捕捉到正确答案，夜蛾正道双手指向棕发少女：“没错，接总监部通知，一年级新生5月假期照例放。你们可以回家休整，欢呼吧小崽子们！”
“真的？”中森树理光速蹭到班主任面前，在得到肯定点头后，一扫听《咒术制度与术师职业道德》这门课的倦怠，眼睛霎时闪亮起来。她开始吟唱：“夜蛾老师您真好，心地善良又手巧……”
被麻掉一身鸡皮疙瘩，夜蛾正道迅速从凳子上起身。这个动作拉高了视线，也让他注意到另外三人那不同寻常的安静。
家入硝子就算了，一看就是困得不行，她没其他动作很正常，那两个又是怎么回事？垂头的垂头，撇嘴的撇嘴，这是学生遇到假期该有的举动？
“你们这是不想放假？”夜蛾正道眼神疑惑，试探道：“真不想放假的话，我去说一声，给你们继续安排任务。”
“不不不不，我们需要假期！”
“感谢夜蛾老师带来的好消息！您慢走！”
“你们两个臭小子，我还没说完，不要拉我！”被五条悟和夏油杰架着往外，夜蛾正道也不生气，笑骂道：“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假期前的心情有多躁动。
今天下午的自习课没有安排辅助监督，可以在寝室休息，家里远的也可以提前走。但不管你们怎么安排，今天下午和接下来三天别惹出什么祸来！”
警告眼神从两男一女身上划过，夜蛾正道整整衣服，将讨论声关在门后。
“这个丧到家的表情……你们是不想休假？摇头又是什么意思？”中森树理根据现有信息推测道：“从夜蛾老师说回家开始你们就没声了，是不想回家？”
她的视线略过夏油杰，对上黑漆漆的墨镜片，“你不想回家？为什么？5月5日是男孩节，你不回家过吗？”
手撑在嘴上，五条悟发出牙疼一般的闷声：“男孩节有什么好过的？鲤鱼旗和武士人偶没什么稀奇，菖蒲浴在外面旅店也能洗……”
都说男孩节的目的是实现儿童幸福、对母亲表示感谢，五条悟却不这样认为。
和新年一样，他在这个节日里也是个摆件，端坐在垫子上，接受整个五条家族人的跪拜，其中还包括那对“卖孩子”的夫妻。
慈爱是不存在的，仿佛他只是一位高坐于云端的神明，专回应人间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
那一张张笑脸下是真心？还是假意？带着期许和祝福而来？还是为名利和地位而拜？
六眼再精密，也无法看透人心。
所以他对这类要拜他的节日毫无兴趣。
嗯……节日特供柏饼除外。
稍加衡量柏饼和自由的重量，五条悟下了决定，“回家无聊透顶，谁要回家啊？杰，你要回去吗？”
夏油杰刚从关于鲤鱼旗的回忆中脱离，便听到好友的问题，或者说期待。
他本就不想回家令母亲为难，遇上个同样不想回家的好友，更没什么犹疑，“登山，逛街，电玩城……日程安排可以很丰富。”
“所以今天下午就只有我提前走？”早猜到夏油杰逃家，中森树理对此也不觉惊讶，只默默将夏油家的矛盾等级猜高一等。
在男生们此起彼伏的再见声中，她和硝子一同出门，朝寝室方向走。
不过半刻，两人走路姿势便从并着肩发展到半挽半搀。这状态并非关系亲密，而是——
“你不会这几天都没睡？这深一脚浅一脚的也太危险了。”再次将家入硝子从阶梯边缘捞回来，中森树理眼角抽搐，深怕身边这人从楼梯上滚下去摔出个好歹。
哪怕有【反转术式】在身不惧受伤，这地方也离教室过近。可能这边刚摔，五条和夏油就跟出来了。以这两人的性格，说不定硝子还得躺在地上和他们合影。
家入硝子张开眼确认地形，然后将重心左靠，把中森树理当大号导盲杖用，“来的病号太多，而且有一部分还涉及清创这些步骤……
前几天一直待在医务室里，用【反转术式】保持状态。昨天总监部拨了人过来开始轮休，精力一松，疲惫感就压不住了。”
“身体状态能刷新，精神状态可没那么容易，你别一直这样，小心把心态刷崩了。轮休的话，接下来三天假期能休满吗？”
“至少能休息两天，但应该无法离校。怎么了？”
察觉到旁边突然站定，家入硝子疑惑地睁开眼，只看见中森树理神色莫名，转头问：“是为兜底不能离校？还是大叔们有其他想法？”
没等到家入硝子的回复，她自顾自往下说：“以五条那性格，他们必不可能三天都缩在学校。你要是想出去兜风，就和他们直说，让他们把你带出去。如果他俩把你忘了，还有我……”
她贴近硝子，悄声道：“没人盯着的空闲时间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你知道的！”
温热的吐息浸染了左耳，让不习惯如此距离的家入硝子不自觉抖了一下，看过去的眼神却微微发亮。
自知这动作不符合社交礼仪，中森树理轻咳一声，稍稍拉开距离。
她保持挽住好友的动作，将空着那只手握成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绅士礼，“女士，哆啦A梦随时为您服务~”
随榜更新，第二更[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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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假期前奏1（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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