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
交番警务室里，值班的警察大叔看着被年轻警察带进来的眼熟面孔，直接开始头疼。
“什么叫怎么又是我？我这次只是个无辜的路人！我就往那条路一走，结果遇到了事件。不是……大叔你别这个表情，我说的都是真的！”
收到警察大叔莫名的眼神，中森树理很是心累。当然，背后时不时跑出来的“哇偶”声也是压力来源。
“唉。”警察大叔推推帽子，颇有些头疼道：“你说你是无辜路人，可你明显和这两人认识……我和你明说，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事件了。
三条君告诉我，你们刚才还有阻拦送医行为，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受害人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这可不是道个歉就能过去的事。”
“知道，你刚才当着我们的面摇人，啊不，报告上级部门来着，”中森树理耷拉着眼皮缩进角落，静等熟人解救。
她面壁了，但交番警务室并没有安静下来。
“大叔，这里有猪排饭吃吗？”
警察大叔：“……”
巡警小哥：“……”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笑点，配合上围观者表情却显得喜感十足。
中森树理偏过头，正好对上夏油杰闷笑的脸。他的情绪终于回到平均值，感觉没那么沉了。
“没有？警察不是会请犯人吃猪扒饭吗？然后就可以说‘是，是我干的’……没有吗？”
夏油杰听到这，捂住脸闷声低笑：“悟，你要交代了吗？”
被气氛感染，中森树理也放松了些，靠在墙上出歪主意：“真吃上的话，支持五条到法庭上控诉他们诱供。”
“哈？”
“疑惑到警察署问吧。”中森树理示意两人看门口。
红蓝交错的灯光透过警务室的窗户，将路人疑惑的声音一并带了进来。
中森树理拉起连体帽，在黑白二人组近乎呆滞的目光下掏出一只口罩：“只要脸皮够厚，这一趟就当是兜风。”
“还有口罩吗？”
接收到夏油杰的求助目光，中森树理唯一裸露在外的五官拉成直线，丢出一句冰冷的话：“我只有一个，你找五条吧。”
不抱什么希望，夏油杰望向五条悟，却见五条悟迅速从头顶拉下墨镜，转身留下一个背影。
“别看，要脸。”
夏油杰：“……”
巡警小哥有些看不下去：“要不我给你拿个袋子？黑色的……”
“不了，谢谢。”
直到五条悟从警车里探出头来，大声呼唤他，夏油杰才抹上脸，视死如归般推门，身影被车灯扫成红蓝一片。
再次闻到夜晚的空气，已经将近十二点。三人跟在班主任身后，不敢吭声。
夜蛾老师的表情臭到前所未有，肉眼可见的脸黑。
“夜蛾老师来之前不会在约会？”
这话飘散在夜空中，让中森树理眼角抽搐。她刚想提醒五条悟，却被这句话的后续惊到，迅速和男子组扯开距离。
“他不会是被甩了吧？”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正常音量也显得突出，虽然是五条悟讲给夏油杰的悄悄话，但中森树理能听到，想必夜蛾老师也能听到。
果然，前方班主任脚步一顿，身后迅速涌出黑气。
夏油杰惊恐出声：“知道你也别说出来！”
中森树理：“……”这俩人认真的吗？夜蛾老师很凶地瞪过来了诶？
才出警察署，别又因为打架二进宫。
中森树理习惯性挂笑：“大家一起去吃点东西？五条和夏油似乎没吃晚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喊饿；
夜蛾老师的晚餐应该是在法式餐厅用的？没吃饱的话和我们一起用点垫一下？我知道一家深夜食堂，味道很好。”
看老师想拒绝，中森树理适时添上一句：“提前离席这事怎么都不好和夫人交代，不如带点礼物回去？那家食堂靠近小町通，拿礼物方便些。”
在女学生期待的目光下，夜蛾正道刚一松动，便被连拖带拽送至目的地。
防着夜蛾老师跑路，五条悟一边拽着班主任，一边弯腰进门。他也不嫌弃店面狭小，往板前一坐开始要饭：“老板，有荞麦面吗？那就来两份冷荞麦。”
被店里的食物香气一熏，再紧皱的眉头也不禁放松下来。夜蛾正道跟着落座，点完餐后奇道：“五条，你不是总按着黄油土豆那种高糖高热量食物吃？什么时候喜欢上荞麦面了？
说起来，中森要吃什么？她和你们说了吗？”
“没，她只说拿完东西马上回来，没说自己要吃什么。”五条悟从夏油杰那侧转过头来，分神回答道：“老子对荞麦面没兴趣，只偶尔换个口味。又不是要出家，谁长期吃这种让人清心寡欲的味道？”
在场几人里谁对荞麦面感兴趣不言而喻。
换做平常，喜欢的食物被这样评价，夏油杰早就拿五条悟的甜食偏好开抡了。但这人现在半点没有反击意思，就只盯着写菜单的小黑板走神。
被忽视个彻底，五条悟很想抱头痛搓。
这一天为什么这么霉！
他从早上开始就在走背运——硝子以补眠为由拒绝了出门邀请、自动贩卖机吃了钱但不给饮料、午饭咸到怀疑人生、找不到中森树理买柠檬蛋糕那家店……都快到零点了，好友还沉浸在正义迟到的愧疚里，话都懒得和他说。
就在五条悟打算强行扯断好友情绪的时候，一袋垃圾食品从身后绕过来，落点正好在他眼前。
熟悉的女声在凳子后方响起，是某个离队的人到了。
“老板，麻烦来点热水，我们想化点蜂蜜喝。”
注意到五条悟看过来的眼神，中森树理接过水壶放到桌案上：“你和夏油饿了那么久，单吃套餐应该不够，拿这些稍微顶一下。你的嗜甜度我不太清楚，蜂蜜水你自己调。”
“Soga~”五条悟目光下移：“你手上这个是什么？”
“自己家的香薰。”顺着话头，中森树理将手提袋放在夜蛾正道旁边：“我挑了三种不会出错的味道组了个套盒，夜蛾老师不嫌弃就拿回去哄哄师母？”
听到“师母”这个关键词，夏油杰短暂抽离情绪，和五条悟一起拉长耳朵。
“夜蛾老师别这幅表情，您办公室里放着那个没织完的粉色披肩总不是自己穿？
还有您身上这套，好明显的女士香水味道。木兰，水仙，茉莉……檀木和香草的汤底，师母品味很棒嘛。”
她作八卦状：“您是吃到一半跑的，还是把师母送回家了才跑的？”
夜蛾正道瞬间怒目，骇人目光对准三人猛扫。
未及怒吼出声，夜蛾正道便被热腾腾的蒸汽覆面。老板将酱油拉面放到板前：“请用。”
两份冷荞麦紧跟着上桌，老板笑眯眯转头问：“我请客，中森君今晚有什么想吃的？”
接收到“放心，必不让你挨骂”眼神，中森树理回以感激笑容，口里应道：“这不已经到老板这化了缘？贪您一壶水喝，够了够了。”
在另外三人若有若无的好奇眼神中，中森树理坐上夏油杰左边的凳子，开始翻包：“有次做义工晚归，路过某个住宅时察觉味道不对，翻窗进去救人，恰巧是老板的太太。自那以后，老板总想投喂我。”
“喏，你和五条一人一个。”中森树理将手掌大小的毛绒玩偶往右一推，撑着头看两人瞬息变换的表情。
五条悟手快，唇边尚有面尾未咽，已经拿过那只白猫玩偶。一入手，鲜亮的类柑橘味道便已涌入鼻子。
中森树理看他皱起脸，好悬没把玩偶扔出去。
半晌，五条悟将玩偶放回，把手伸得远远的，似是这样就能远离那股味道：“老子看起来像喜欢这个的人？”
“你好麻烦！那你想要什么？”
“就不能拿其他味道？”
“玫瑰、酒香、雪松，还有夏油那只檀香的，你想换哪个？”
“啧……”
被夹在中间抬杠，夏油杰盯着碗跟前的黑色狐狸，发声打断：“中森为什么突然送我们这个？”
很少有人送男性玩偶吧？夜蛾老师能拿这种带香的东西哄老婆，他们拿来作甚？
抬杠声一停，中森树理表情带上些认真：“算是……代送的谢礼？”
她没有卖关子，接着解释道：“我出现在那不是偶然。熟人的妹妹被那个诅咒师标记了，我是反向追踪过来的。
那是个漂亮女孩儿，家里人宠爱着长大，六年级，大概这么高，浅紫色眼瞳在高兴时会弯出两道弧，头上的呆毛跟着一跳一跳的。
那孩子很有礼貌，如果知道有人帮了她，按照一贯做法，你们会收到她精心挑选的可爱布偶。”
“我不打算让她知道这件事。你们可以认为这是补偿，也可以把这当作我代送过来的谢礼。”
中森树理没提什么万一，语气平淡，像是在拉家常，但她就是有种吸引别人听她诉说的特质，不自觉跟着她的步调走。
“你不早说！”五条悟顺手抓回玩偶，又一次对其上散发的味道龇牙咧嘴。
“回神了杰，你不要吗？不要的话我拿两个。”
“我可没说不要。”
中森树理抬头拿水壶时，夏油杰正仔细端详着狐狸玩偶，仿佛能从上面看出花来。不过，这次发呆可没有刚才那种沮丧气，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他终于拿起筷子，用正常速度开吃。
不知是荞麦面味道不错，还是店内气氛刚好，夏油杰轻轻地，轻轻地绽开一个微笑。
似乎好些了，没白跑。她心想。
就在中森树理打算收回视线时，一双蓝眼睛闯进视野，是五条悟在看这边。
他那碗蜂蜜水味道应当不错，否则怎会喝着喝着弯起眼？
拿着自己刚调好的水，中森树理鬼使神差往嘴里一送。
好烫！
中森树理：“……”
她在干嘛？
随榜更，累到有点不想申榜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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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走个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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