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过去。”
走廊上,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稳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此刻因为走廊温度略有些高,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只是穿了件黑衬衫,领口板板正正打着领带,袖子却往上挽了几下,露出的手臂上隐隐有青筋浮现。
吩咐好助理那边的事后,他垂眸将电话挂断,却不想这一低头竟让他直直撞上了一个人,他迅速反应过来,腾出一只手将对方的手腕抓住,防止对方向后倒去。
元澜亭原本就头晕,被这一撞,整个人眼中似乎有雪花在纷纷落下。
男人观察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此刻的元澜亭脑子里嗡嗡作响,男人的话她根本没听清。
见她扶着额没有动弹也不回答自己,男人见状不禁剑眉轻蹙,刚想再次开口,便听元澜亭不耐烦道:“如果你不是想故意引起我注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放手了。”
男人没料到元澜亭会说这种话,眼皮一跳立刻想要松手,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男人捏在元澜亭手腕的指腹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还按着揉了几下。
元澜亭被弄得有些烦躁,她没有挣扎,只是笑了一声:“怎么着,舍不得松手?”
男人没有理会这句话,只是正色道:“小姐,你现在心律不齐,不能再喝酒了,再喝下去……会加重心脏负担,很危险。”
听男人这么说,元澜亭终于抬了头,她的视线划过男人的黑色西装,一路向上划过凸起的喉结、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终于定格在了那双深邃的眉眼上。
见男人长相如此优越,元澜亭不禁一愣,而后眯了眯眼睛将男人打量了个遍,最后忍不住低声道:“现在梵宫的鸭都长的这么好看了吗……”
“你说什么?”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元澜亭没有重复刚才那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刚刚说我什么,心律不齐?”
“嗯。”
“医生?”
“嗯。”
“你倒是玩的挺花。”居然还玩上角色扮演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总感觉眼前这个女人似乎误会了什么。
似乎是没见过这样轻浮的女人,男人明显有些无奈,他腾出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道:“我是认真的。”
元澜亭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我懂。”
虽然元澜亭这么说,但男人显然不信,刚想再开口解释,却不想元澜亭直接拿出一张卡片抬手塞进了他被皮带束着的裤腰里,衬衣衣摆扎进裤腰,勾勒着他劲瘦的腰身,而元澜亭的指尖就这么顺着他的腰一路向上,擦过他的胸膛,最后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男人身子一僵,刚想说“请自重”便听元澜亭先一步道:“既然这么关心我……不如就跟了我,嗯?”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将那张卡片拿了出来,但只瞥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他便愣在了原地。
看着男人的动作,元澜亭收了手,抱臂站在一旁倚着墙,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的反应。
“元澜亭……”
听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念着自己的名字,元澜亭点点头,心情莫名的好。
见男人半晌没动静,她忍不住“呵”了一声,面上笑意不减但声音却明显冷了下来:“不愿意,嗯?”
“谁说我不愿意了。”男人突然笑道。
闻言,元澜亭挑眉,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男人,再次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问道:“你的名字。”
男人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又突然顿住了,片刻后才道:“常雨肖。”
“好,我记住你了。”
“我的荣幸。”
元澜亭唇角轻勾,一双明媚的眼睛因醉酒而显得风情万种,让男人不禁看得有些愣怔。
“澜亭!澜亭你人呢?”
莫倦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让元澜亭瞬间清醒了几分,她瞥了一眼男人,只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没再多言,直接转身离开。
刚一拐过弯,元澜亭便迎面遇上了出来找她的莫倦,她一边跟着莫倦往回走一边笑道:“你急什么,我又丢不了。”
“得了我的姑奶奶,你喝了这么多酒又跑出去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掉坑里了呢!”
莫倦的话让元澜亭不禁一个踉跄,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给了他一拳:“你这嘴……真够离谱的……”
莫倦也没生气,就摸着被锤的手臂嘿嘿一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彻底听不见,男人才对一直藏在角落的助理孙源道:“去查查这个元澜亭,如果够干净的话……就她了。”
“是,霄爷。”孙源恭敬答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女人没这么简单,毕竟敢这么调戏他老板的他至今是一个没见过。
一番腹诽后,见展常霄还在看着元澜亭消失的方向发呆,他忍不住提醒道:“霄爷,杜先生还在等您。”
“那就走吧,别让老师久等了。”
展常霄走在前面,步伐稳健,孙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但转过身刚走两步,孙源便听自家老板问道:“我穿成这样……很像个鸭?”
孙源一愣,连忙摇头:“没有!一点都不像。”
“是吗……”展常霄敛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领口徘徊半晌,最后还是没将扣子解开,只是将领带扯松几分,减少了对脖颈的禁锢。
孙源看在眼里不禁眯起了眼睛,他很想提醒展常霄这个样子像极了刚被蹂躏过的样子,但秉持着谨言慎行的原则,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回到包厢后,莫倦递给她一杯温水道:“你给林世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那你怎么办?”元澜亭接过来喝了一口,问道。
“我刚叫了代驾,不用担心。”
二人在门口分别,坐上车后,元澜亭靠在皮制座椅里闭目养神,亲信林世坐在驾驶位上,从后视镜里见元澜亭这副样子就知道他的少主没少喝酒,为了防止元澜亭不适,他干脆放慢了车速,让车能更平稳一点。
元澜亭虽然有些头晕,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她仰躺在座椅里,也没睁开眼,就这么问道:“姐姐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林世点点头:“我刚接到消息,大小姐那边已经上飞机了。”
“明天能准时来‘远征’吗?”
“应该没问题,”林世答道,“就算大小姐无法准时到场,大姑爷也会先过去的。”
听林世提起自己的姐夫,元澜亭忍不住嗤了一声:“他来做什么,还嫌我元家不够乱吗?”
元澜亭口气不善,林世也不敢接话,虽然他并不知道元澜亭为什么一直不待见这个大姑爷。
说起来,元澜亭跟元家人的关系很微妙,元家人几乎都很疼爱她,虽然老爷子人老脑子不好使才想着让元澜亭去联姻,但在元澜亭小时候对她也是关爱有加,但不知为什么,元澜亭似乎跟所有的元家人都保持着距离。
之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还能管上一管,但自从老太太不在了,元家人几乎无人敢多管元澜亭的事,生怕一个不好就惹她生气,而元澜亭自然也乐得这群人不上赶着找事儿的自觉。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目前元家唯一一个敢明目张胆管教元澜亭的,就是她的姐姐——小元总元澜桥,元澜桥对妹妹向来有求必应,但真到了大事上也是说一不二。
元澜亭虽有不满,但竟对姐姐的吩咐不会有一点置喙。
这导致圈内人几乎都在传元澜亭是不是想跟自己的姐姐搞骨科,毕竟元澜亭除了腰缠万贯,长得也是男女通吃,这让圈内人无不想入非非。
后来元澜桥嫁给了展家大少展常云,而元澜亭对这个姐夫的态度也跟元家人无异,甚至比对元家人还要冷漠,永远只做表面功夫,私下里更是惜字如金。
这让圈内人无不觉得元澜亭已经坐实了恋姐的传言。
不过对此,已婚一年的夫妻俩并没当回事,只当是个笑话听听乐子,而元澜亭更是懒得管,权当这群人吃饱了撑的。
话虽这么说,但林世其实一直在担心这样下去元澜亭的态度会影响到元澜桥夫妇,但这夫妻二人都说没什么,他一个做人下属的自然也不好多嘴。
听着前面驾驶座上没了动静,元澜亭低笑了一声:“又在心里数落我呢?”
“不敢……”林世小声道。
“嗯,是‘不敢’,不是‘不想’……”元澜亭声音徐徐,带着些许危险的意味,听得林世不禁握紧了方向盘。
林世紧张得太明显,元澜亭坐起身子,伸手猛地搭在他肩上,用力捏了捏。
“少主!”林世吓了一跳,方向盘一歪,车子瞬间在无人的公路上扭了个弯。
“放松。”元澜亭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跟在我身边最久,也最知道分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只要我不需要,你最好就把你那些多余的关心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林世点头,面上波澜不惊,但仍是心有余悸。
他太懂元澜亭了,刚刚的话明显就是在警告他,这要放在别人身上,估计元澜亭连警告都懒得,很有可能直接就把人给处理了。
他第一次见元澜亭是在元澜亭初中毕业那年,那时的元澜亭就已经不是个善茬了,脸颊处还有一道刚长好的伤疤,看样子是缝过针,加上她凛冽的眼神,同学们几乎都躲着她走,就连他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
真正开始跟在元澜亭身边做事的那年,老父亲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一定不要惹元澜亭不痛快,他不是很明白他老爹为什么要把他推给一个这么危险的人,但他老爹只回复了他五个字:
“二小姐命苦”。
“林世。”
元澜亭的话突然从身后传来,将林世的注意力唤了回来,应了一声,只听元澜亭继续道:“回头给我查个人。”
“谁?”
“常雨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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