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杨泉坐上突厥可汗的位置灭掉突厥,虽然这仅仅是可能而已,可她也不敢赌,因为杨泉对赵家军有执念,因为他是那样一个执拗的偏激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她现在又面对这样一个人,有着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论,对她夸夸其谈,他拥有现代绝大多数人都羡慕的学识和身份,一番说辞下来足以混淆她本不甚精明的头脑,却还不足以改变她根深蒂固的坚持。
她爱她现代的孩子,虽然少了她这半边天,但家还在,她要力所能及保证它不会坍塌。
“站到我身边来吧,夜叉!我愿意原谅你当初无心的过失,跟我一起,踏平世界,君临天下!”
她的回答是对他伸出了长枪。
“你不会,夜叉,你不会杀我。你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穿回去,一旦我被你杀死穿回去,我会报仇的。”他笑得波澜不惊,“根据那日的车祸新闻,顺藤摸瓜找到你的家人太容易了。”
她大吃一惊,他早就看穿了她,看穿了她最在乎的是什么,他拿住她的软肋自然不会怕她。这也是她能夜探他军营的原因,他不做防范等她前来,他目的是为招降她。
“既然你知道我所在乎的是什么,你就该明白我不可能跟你站在同一战线!”
“所以我才告诉你,血脉传承毫无意义。”
赵环佩道:“不论血脉传承有没有意义,感情总有意义吧?你的孩子没有叫你爸爸吗?你的孩子没有让你抱抱吗?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爱他吗?”
史倘锵道:“恰恰相反,我非常爱他,他所带给我的感动与快乐也绝不仅仅是亲亲抱抱叫爸爸这样简单,我儿子已经十二岁了,我们一起爬过山,一起做过实验,一起游览过各个名胜古迹各大博物馆,他非常聪明,非常优秀,他让我自豪。他崇拜我,曾不止一次说长大要成为和我一样的人。我爱他,毋庸置疑。”
“那你还不管他的死活?”
他神色黯然,“但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过去令人怀念,过去不能重来,但过去可以复制!”
他猛地抬起头,目露狂热。“我可以有更多的孩子,每一个都非常聪明,非常优秀,我有更多的财富更多的资源去培养他们,他们每一个都会非常崇拜我,因为我将是整个世界的君王!”
她摇头,她不能理解,或许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也或许只是他想法与常人有异。
“ 我爱我的女儿,她不可替代,无论我再生多少个孩子都替代不了她!”
他嘿嘿轻笑,笑声犹如夜枭让人浑身发毛。“那你又能怎么样呢?夜叉。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只能看着,看我用火炮轰开一座又一座城门,看我占领一个又一个国家,看我令世界一统,如同天神一样莅临天下!”
他哈哈大笑,仿佛已经达成了他的目标,笑声张狂肆意毫不遮掩。“你不敢杀我,我也不杀你夜叉,你是我最好的见证人,从未来穿过来看我改变历史,改变世界,见证我成为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最伟大的帝王!”
她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成为一个英雄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了不得的事,而人家想的却是征服全世界。
她是不能杀他,抓他总可以吧!只要让他再造不出炸药,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她手握长枪向他发动进攻,可他显然早有防备,向后疾退几步,一张粗麻大网就向赵环佩罩了下来,与此同时,脚底暗藏的大网也开启了机关,瞬间把她吊上了半空。
待她挣脱的时候,他早就逃了个无影无踪。
她重闯军营,闯进去干脆找不到他的人。突厥兵惊见夜叉身影,慌乱逃窜,她无心杀敌只想抓他,可他长满了心眼,老奸巨猾。
她不得不在天亮前离去,不趁着夜黑风高,她恐怕逃不回去,若是天亮之后他能看清目标,开炮抓她那就糟了。
战争再次打响,不,是他们单方面挨打。他们失去一座又一座城池,死了一城接一城的人。
那个邪恶残酷的男人,他丝毫不在乎生命,他就像一个残忍恶劣的顽童,用热水浇灌一个又一个蚁洞,兴高采烈地看着洞穴坍塌,无一生还。
想活命就只有弃城,城池丢弃一座又一座,最后人们都涌向了皇都,把那里视为最后的庇护所。
毕竟皇城是君王的住所,建造用料以及后期修葺加固必然会令其坚固性好上不少,加之皇上是天子,有天子坐镇龙气守护定能抵抗这邪门妖法。
殊不知他们的天子得知突厥将要兵临城下早弃城而逃了,并下令紧闭城门,任由他的子民在皇城外哭喊哀嚎。
突厥军到,一炮轰开了京城的门,破天荒的他们没有对京城狂轰滥炸。
史倘锵不是乡野莽夫,他博古通今,阅历无数,自然知道一个国家最珍贵最精粹的东西都存在于皇都,这里的一砖一瓦一石一木对于后世都具有珍贵的意义,他不破坏它,不仅仅是为了保留占有享用它,古代艺术的魅力含蓄而又神秘,令人着迷。
赵环佩急得不行,泱国要亡了?不!突厥不能灭,泱国也不能亡!
泱国是哪个国家?泱国到底是历史上哪个国家?这他妈的为什么在历史课本上没有泱国的名字,突厥却还叫突厥?泱国到底是历史上哪个国家?真是他妈的!
赵环佩带领的军队伤亡惨重,京城守军形同虚设,本来血肉之躯就无法抵抗炮火,加之皇上一跑,更是军心涣散,不战而逃。
史倘锵带着突厥兵进了皇城,直奔皇宫,他任由突厥兵屠杀百姓,却严令禁止他们对建筑器物进行任何形式的毁坏。
他手持利剑在古代的皇城中杀人,鲜血喷溅在雕梁画栋奇山异石上,他笑得满意而满足。
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或许偏执与癫狂是绝大多数顶尖人才不可或缺的特质,这些特质能令他们在某些领域功成名就大放异彩,在现实生活中却会成为他们的致命弱点。
他忘了还有一个赵环佩,能以一敌万,如神鬼下凡,他只以为她不敢杀他,却没想到她还有不杀他也能阻止他的办法。
当他看到赵环佩拖着长枪在阳光下缓缓走来,惊诧莫名。她手中的乌黑长枪与皇宫地面摩擦擦出点点火花,她带着夜叉面具,穿着乌黑铠甲。她是令人恐惧的源头,只消一眼,军心动荡。
史倘锵周围的突厥兵惊恐后退,史倘锵大喊道:“谁敢退?谁敢退后杀无赦!!上!上!都给我上!”
可是没人敢上,哪怕史倘锵喊破了喉咙。他不怕赵环佩杀他,可是其他人怕。后面已经有人转身逃跑,一个人跑别人都跟着跑,反正怎么死都是死,跑了起码不会立刻就死。
溃兵如退潮。
“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妈的!怕死的废物!”在他的咆哮声中,他成了光杆司令。
赵环佩迅速跑来,根本没理会他,直接越过他冲向他溃逃的兵。于是他就亲眼见证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屠杀。
她身轻如燕,快如闪电。挥枪,倒下,挥枪,倒下,士兵一片接一片地倒下,仿佛倒下的不是人而是稻谷,她就像收割者一样,手疾眼快,手起枪落,毫无感情。
这毫无悬念的屠杀,持续了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与此同时,赵荣佩带着泱军残部冲进皇城,与赵环佩联手,将惊慌溃逃的突厥兵杀得一个不剩。
史倘锵看赵环佩踩着尸体,拖着长枪向他走来,银色的夜叉面具已被鲜血染红,她那乌黑的铠甲已经说不清是个什么颜色,滴滴答答地滴着血。
她不是人,至少不该是个女人,即使她是个现代女人,她也不该如此冷静。不,不,就因为她是个现代女人,她才不应该如此冷静!难道她是特种女兵?杀人机器?
他既慌又乱,不住后退,即便他知道她不敢杀他,他也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
打扫完战场,赵环佩把史倘锵关了起来,用铁链子栓住锁进了密室,她想她很有必要再建一间密室,这临时找到的地方不能作为长久之计。
史倘锵咆哮,“你这个笨蛋!我有技术你有神力,只要我们联手,完全可以把世界踩在脚下!”
赵环佩道:“可我并不想把谁踩在脚下,我也不喜欢杀人。”尤其是将一城又一城的无辜百姓炮轰殆尽,她更不能认同。
史倘锵狂笑,“你是我见过最高效的杀人机器,你不喜欢杀人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赵环佩低头看了看追魂,嗜杀的从来不是她,而是它。
“夜叉,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放我出去,我都可以承诺你。夜叉,你不能这样锁着我,你放我走,我能拥有一切,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赵环佩露出一抹嘲笑,“我想回现代,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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