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斯他们这边前半段都还算顺利,无非就是爬山。
“这意思是要爬上去?”
毕斯看着面前,几乎垂直还高的看不见头的石壁陷入沉默。
树墩上没有多余的提示,那便是和地图是一样的,说直走就是直走,但凡偏了一步都有可能丧命。
真是够死脑筋的要求呢。
“看样子是了。”莱茵边说边抓起石壁上塌下来的藤蔓。
他选了一根较为粗壮的,用力拉了拉,见丝毫没有要断裂的意思,就打算往上爬。
动作利索,没有一点犹豫。
毕斯:“......”多么糟糕的事情。
他随便抓住一根看着结实的藤蔓,手握住,双脚在石壁上摸索着找有凸起的地方下脚。
“看着脚下,慢着来。”莱茵提醒剩下的船员。
没爬太久,手掌就传来红肿的警告,粗糙的触感让人发狂,胳膊也很快就酸透了。
对于一些臂力不算太好的船员,心有力而力不足的喘息不断从嘴里呼出。
罗伦一直跟在毕斯身后,现在挑了一根毕斯旁边的藤蔓爬。
爬到一边的时候,脚下陡的无处下脚,看上右边一块凸出来的石块,试图以那点作为新的支撑。
试探的踩了踩,并没有松动便放下心来,就在他转移中心的时候。
石头突然坍塌!
来不及反应,手中的藤蔓在不知道被哪里的尖锐摩擦下发出要断裂的声音。
毕斯听到了,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罗伦的手腕。
等罗伦回过神的时候,只剩下自己惊魂未定的喘气声。
向下望去,那块掉落的石头才堪堪落地,听石头砸在地上的声音,不敢想像如果换做是人会怎么样。
“呼呼,谢谢。”罗伦抬头看毕斯。
毕斯让他抓住自己的那根藤蔓,两个人的手交叉着。
“走吧。”
同一根藤蔓手难免会碰到,罗伦不住说了一次“不好意思。”
毕斯回答,“不碍事”都回答烦了,真的没搞懂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没一会儿又注意到罗伦耳朵红透了——好嘛,现在明白了。
罗伦沉浸在两人距离极近的感慨中出不来,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已经开始蔓延了。
“别想了,认真点,再掉下去,我可不好拉你。”
毕斯开口提醒,别再惹麻烦了,刚刚拽住你那一下,手差点脱节。
“啊,是。”
莱茵最先爬到顶,往下一看,就看着自己的小秘书和一个船员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不自觉的皱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等毕斯爬到,他浑身都麻木了,跪地上缓了半天。
“呼,太久没做过这个了,”费力站起来,“船长大人体力不赖啊,气都不带喘的。”
“嗯。”
毕斯:“?”这什么语气?
毕斯一脸懵。
他们现在处在一个悬崖,底下是湍急的河流,急流拍打石块的声音清晰到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莱茵思考着怎么到对面去,砍去身前遮挡的巨大芭蕉叶,一座吊桥出现在眼前。
它摇晃在半空中,木条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样子,好似随时都面临着崩坏粉碎。
毕斯探头下悬崖下看了一眼。
好高......
“走?”莱茵看了看对面的的空地,隐约有一条小道没入雨林深处。
毕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啊,走这个?”他指的是弱不禁风的吊桥。
“不然?”
“看着不安全啊。”
“掉下去应该也摔不死。”莱茵认真打量底下的河,“河挺深的。”
毕斯被堵了严实,还想找理由,“我觉得我们可以绕路,不一定要走这里。”
他是绝对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没由来的害怕,竖直的强大距离感让人双腿发软,奇怪的是他爬上桅杆时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可能是因为这个还要行走吧,在高空中横向走肯定不比船上的纵向爬行啊。
莱茵回头疑惑的看毕斯,“你,不会是......”
“不会,”毕斯打断他,“走吧。”
他故作冷静的走在前面,双手拉着两根粗壮的麻绳,伸脚踩上第一块木块。
呼,硬的。
一步步往前走,从背后瞧着他是相当沉着,每一步都如此自信
可实际上毕斯心脏狂跳,呼吸不畅,眉毛都快拧断了,抓着麻绳的手泛白,是一点都不敢往下看。
莱茵走之前说:“我们先过去,没问题你们再动身,如果出了问题,就绕路去对面。”他扫过船员们的脸,“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道。
莱茵笑了笑,走上吊桥。
毕斯感到吊桥因为重量的加重向下沉了一小节,心跳猛的停滞一秒,僵在原地,确认没问题了才再次动作。
“紧张吗?”莱茵在背后小声问,他感觉毕斯的动作好僵硬。
“不紧张。”
毕斯想,他的腿应该还没有颤抖到会让人看出来的程度。
他全神贯注的走着,路程已经过半。
“咔嚓”
毕斯敏感的觉察到从自己脚下传来的声音,是他刚刚走过的那一块。
水流声震耳,莱茵走在后面,完全没有听到。
等他踩上那块将要断裂的木块,毕斯回头提醒他,已经晚了。
“莱茵!”
毕斯想都没想就跟着往下跳。
这次换他拽住莱茵的手腕,飞速下降,耳边刮起的风,尖锐的快要刺破耳膜。
“扑通!”
落入水中,莱茵发现他在毕斯怀里,冰凉的河水浸透衬衫,带着刺骨的寒意大力冲刷着身体。
但毕斯的温热并没有让他颤抖。
为了不让强势的水把他们冲远,两人奋力游向岸边,那些被巨石强行分叉的水流从他们头上跑过。
时起时落的浪花,险些冲着人鼻孔灌进去,呛死。
狼狈地拖着一身水走到岸上,莱茵看到毕斯肩膀上有一丝血迹。
“哎,你肩上。”
毕斯偏头一看,有一道口子,“没事。”说着,脱下马甲,从衬衫上撕下一块布,手和牙齿配合,把伤口包住。
落水的时候估计是撞到尖石头上了,被水刺的没感觉,现在才咂摸出点疼来,他“嘶”的抽了一口气。
“你在这等我。”莱茵把毕斯扶到远离河水的石头上坐着。
没一会儿他抱着一堆树枝回来,又走一趟,拿回来干树叶。
“太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点燃。”
莱茵从外套里拿出火柴,连着擦了好几根,连火星子都没见着。
在雨林,生火是很必要的,尤其是他们这样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没个取暖的,很快就会因为严重失温,成为雨林变态生长的植物的免费养料了。
莱茵调一根看着最干燥的火柴划,总算是运气不错的着了。
这环境里想找到点干的木材简直丧心病狂,巧合的是,莱茵找到的是有人未燃烧尽的木头。
助燃的树叶在火柴耗尽的前一秒被点燃了。
“这里还有别人。”莱茵说。
毕斯伸手烤着火,听莱茵这么说,“不可能是其他船队,那......”
两人对视一眼。
只有可能是原住民了。
毕斯转了转脖子,“这可不好办呢。”
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都是习俗古怪的食人族之类的。
虽然武器落后,但是战斗力不容小觑,就是再残暴的海盗,闯入他们的领地,活着出来的几率也不大。
“再说吧。”
要是因为这个放弃地图,是不可能的。
莱茵把黏在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树枝插地里做了个架子,打算烘烘。
“你也烤烤,湿着怪难受的。”
毕斯应了一声,还把伤口漏出来,不闷着。
他抬头眼,莱茵裸露的上半身撞进眼里。
莫名其米的多看了两眼,白的不像话,可能是船长的缘故吧,不用想水手们一样整日风吹日晒。
并不夸张的肌肉让他很有好感,充满力量和美感,足以和那张俊美的脸相称。
毕斯在被对方察觉前移开了目光。
是一具很漂亮的人类躯体啊。
把刀枪全都卸下,浑身轻松了不少。
等衣服不再滴滴答答的滴水,乘天色没暗下去,他们重新准备动身。
继续沿着河走。
胡德蒙那边,一群人正被困在一圈的橡胶树中间,和橡胶们打的不可开交。
胡德蒙选了左边,刚开始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在路过一片有臭袜子气味的花丛的时候,那刺鼻的味道让人苦不堪言。
“呕。”
“太恶心了!”
“他妈的,胡德蒙!这味道和你的脚有的一拼啊!”
“去,少扯淡,这怎么和我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闻就难闻吧,捏着鼻子走就完了。
原本萦绕在鼻尖的臭味让一场雨给冲散了,以为之后会顺利,结果......
雨一场一场的下个没完。
他们被浇湿后,又在雨林的高温下快速恢复闷热,然后接着等待被再次浇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身上已经有一股霉味儿了,马上就要长满蘑菇了。
环境问题不是最严重的,等到了晚些,一场不同于之前小打小闹的小雨,倾泻而来。
雨滴重重砸在身上,脸上,眼皮上。
打的他们睁不开眼,皮肤上泛起疼痛,被彻底困在原地不能动弹。
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那些身上有无数道口子,源源不断流淌着橡胶的树在悄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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