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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湖底记忆

他们一路走到昨天晚上吃饭的地方,大伙儿忙着准备午餐,颇有些热火朝天的景象。

毕斯跟着帮忙端菜去了,莱茵就去找杰西比,看到她独自一人正在准备饮料。

“姐,就你一个人弄啊?”他边说边上手帮忙。

杰西比见他过来,脸上带上笑,“这玩意儿简单,一个人就能弄好。”

他们正在做的是仙人掌和椰子做的饮料,这可是岛上的老古董了,来过蓝岛的就没有没喝过的。

莱茵和杰西比配合,他接过捣碎的仙人掌,过滤出绿汪汪的汁水,再加入适量的椰汁混合均匀。

淡绿色饮品,充满了清新的气息,光是看着就浑身轻爽,像是自然的元素在其中跳跃。

莱茵正准备往最后一杯刚刚过滤好的仙人掌之中,加椰子水的时候被杰西比叫住,“那杯你尝尝,感觉好像没熟。”她刚刚切的时候觉得有些硬。

莱茵喝了一口,被酸涩怪异的味道刺的一激灵,果然是没有成熟啊,杰西比好笑的看他的表情,“一会儿倒了吧,这些应该够了。”

莱茵不禁咂舌,努力淡化嘴里奇怪的味道,他忽然想到什么,“伊伯特上次是不是没喝过这个?”

上次来蓝岛,伊伯特因为加莱的事,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叫都叫不出来。

现在想想他倒是错过了这饮料。

“是啊,一口都没喝呢。”

莱茵眉毛扬起,“这杯给我好了。”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笑着走了。

每次露出这种表情就是要去捉弄人了,杰西比对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太了解了。

杰西比摇摇头,如果可以她希望黑幽灵号可以不再启航,那些好孩子过的生活太危险了。

“小伊伯特,来尝尝这个。”莱茵在树林边看到伊伯特。

伊伯特转过头来,一脸戒备的看着莱茵。

这语气一听就准没好事儿。

“这什么啊?”

“仙人掌汁,杰西比做的,尝尝吧,你上次不是没喝到?”

伊伯特盯着莱茵装的像模像样的无辜眼睛,缓慢的把杯子接过来。

莱茵被他逗笑了,“没毒。”

见伊伯特还是不信,他歪了歪头,拿过来喝了一口,完美把控面部表情。

“行吧。”伊伯特放下心来,正有些口渴,直接灌了一大口。

下一秒。

“莱茵!”

结果是莱茵在他仰头的时候就快速溜走了,就剩他面部扭曲站在原地吐舌头。

莱茵听到身后的骂声,露出得逞的笑。

伊伯特是船上年纪最小的,作为船长他是很关心这个别扭的男孩的,平时逗逗他玩好了。

大伙都来到餐桌前,这一顿显然要更加丰盛,昨天由于他们到来的实在突然,仅仅是加速准备出足量的食物。

对于蓝岛来说,玉米也算是主要的粮食来源了,看着桌子上那些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玉米面包和玉米饼,劳累和饥饿会立刻显现出来。

焦黄的外皮,面包中间被割了一刀,透出里面嫩黄的内心,这副场景对于只能吃干硬的黑面包的水手们别提是多大的诱惑了。

还有调味丰富的干肉饼,蓝岛依靠森林大山,获取肉类不是什么难事,用肉包裹着各色丰富的蔬菜,只从肉类间激发的油香,才有独属于他油亮金黄的色泽,这十分轻易的便可以引发人们的饥饿。

更别提那些烤制而成的肉类,现在还在

“滋滋”作响,疯狂的吸引着味蕾的注意。

那些为此时餐桌上的饕客可特别准备的水果,继是开胃小菜,又是饭后解腻的仙品。

应季而生的美食,是单单只产自于大自然,且唯独只贡献给劳动者的幸福。

周围的人早就开动,只有伊伯特看着眼前人均一杯的绿色饮品陷入沉思。

这五彩斑斓的味道实在让人尝过一次后便望而生畏。

杰西比正要落座,瞥到伊伯特的表情,心下了然。

“放心喝吧,这杯是正常的。”她走过去,忍笑说。

伊伯特朝点了点头,还是小心的尝了一口,这杯的味道与之前那杯相比,的确是正常的。

甜丝丝的,成熟的仙人掌有着腻人的糖分,与椰汁清凉淡雅的味道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块儿。

另一边,莱茵挡住了卓娅准备要给毕斯递饮料的手。

“他不能喝,喝了身上都是红点。”莱茵小声对卓娅说。

“哦,好可惜。”卓娅惋惜道。

毕斯回过头,“什么?”

莱茵打断卓娅,“没什么,快吃吧。”

毕斯点点头。

他在想事情,刚刚在搬桌子的时候,那个叫杰西比的女人突然叫住他,就盯着他的脸,什么也不说。

“呃......怎么了吗?”毕斯礼貌的询问。

杰西比停止发愣,“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的和我弟弟很像。”

毕斯扯起个自然的笑,“哦,我的荣幸。”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认识,好像又不认识。

记得,但是莫名觉得应该是忘了。

他打算等到晚上,悄悄去看看Cynthia。

一来是他真的很久没见她了,而是想试着再知道点东西。

下午还是待在田里干活,其余的不重要,反正看到快要被堆满的谷仓,心情不错。

终于熬到晚上,“嘎吱”一声推开房门,除了月亮再没有一点亮光。

顾不得湖水冰凉,毕斯一头扎了进去。

四周都有些黑漆漆的,他尽力看清自己身边的东西 ,不过就是些游鱼和水草。

他在浅一些的地方找了很久,一无所获,也并没有看到Cynthia。

毕斯浮出水面换了几次气,就快要放弃,他决定最后一次下潜。

这次却感受到了Cynthia,她还是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死死缠绕住毕斯,只不过这一回没有很快松开,而在牢牢缠住他的一瞬间就开始极速游向湖底深处。

毕斯看到是Cynthia,一时间没有反抗,等到自己被极具威胁性的力量拖拽时才挣扎起来,但是已经晚了。

水流飞快的冲击他的眼睛,让他睁不开眼,触手的缠绕直接让他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Cynthia粗鲁的动作,使毕斯在她身后感到头晕目眩,湖水在此刻显得异常冰冷。

很快他就晕厥,陷入昏迷。

一切都变得轻飘飘了,感觉不到身上触手的存在,自己好像只是在大海上撑着一叶孤舟,静静的躺在上面,随着海波飘向不知名地方。

毕斯感觉自己好像开始做梦了。

突然,小船忽然被一个巨浪拍翻,变得床底朝上,他也连同被拍到了海底。

他还没有醒,可是他已经在地面上了。

巨大的洞穴里,有一泉水,无波无澜,一泉死水泛着幽幽的光,石壁映照出莫名的暗绿,像是鬼火飘渺难以触碰。

泉水周围向外延伸地上全都生长着茂密的植被,越靠近内火圈的地方生长着越多的小白花。

这些白色小花的花瓣,也浅浅的渡上了一层金绿。

离泉水不远处,地面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的人……

......

毕斯模糊间感到自己离开了水,躺到了湿润的地上,充盈的水气环绕着他。

之后有一段时间彻底失去了意识,不知道多久,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他醒了,醉倒的灵魂醒了,记忆什么的出现在脑海里,很荒谬又很遥远,但是他明白这就是自己经历过的。

莫约七八岁的样子,毕斯贪玩,硬要孤身一人闯去村子里大人们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去的危险地带。

千奇百怪的石头出其不意的横在眼前,深扎于地也好,靠石而出也罢,总之是怪石嶙峋,铺满了大片的土地。

毕斯一点一点的爬过,从高到低便用小手死死扣紧石块上的凸起,探索着脚下的支持。

几次操之过急都受伤了,不是脚下一滑,就是选了一条死路。

谁能想到这一片,抬眼就能望到尽头的石头地,需要花费从太阳正高到几乎落下的时间才能走完。

石头地的尽头是悬崖,当毕斯从最后一块大石头上爬下来,落到结实的地面后,一转身面对的就是空无一物的世界,他向后紧紧靠住了那块石头,大喘着粗气向下望去。

几近垂直的悬崖之下是一座巨大的湖,四面的峭壁将其包裹,隐秘而不可测,这座看上去多年无人踏足的湖散发着疯狂的魅力。

他有一股想要一跃而下的冲动,此刻脑子里的想法无关生命,只有对未知的探索。

那天,一个背靠黄昏的灵魂,迎着隐秘之泉千年的召唤,奔赴湖底。

风声尖锐,快要刺破耳膜,随之而来的是空中的无尽自由。

落入水的刹那间,周遭一切嘈杂瞬间褪去,只留下空荡而浩瀚的海洋般的蔚蓝。

……

毕斯从层层水花看到一个黑了吧唧的东西正飞快地向他弹过来。

他本能的向后转,想要拉开距离,不过下一秒就被黏糊糊的触手缠住了。

耳后诡异的撕裂感,致息感褪去,突如其来的水流夹杂着氧气,让毕斯顿感惊恐万分。

好容易缓过神,喘上几口气,又被卷入一个粘腻的怀抱,挣脱不开,视线模糊不清,毕斯压根不知道抱住自己的是什么东西,拼命地挣扎。

那东西似是感受到了怀里人不要命的扭动,终于松开。

毕斯几乎是在感到松懈的一瞬间就游向了岸边。

他把身后的东西甩开,那东西并没有纠缠,等他惊魂未定的爬上岸,几口干燥的空气灌入鼻子,才感觉活了下来。

毕斯站起来,伸着脖子观望,那个黑溜溜的半圆一样的玩意儿又向他游来。

过了一会儿它露出一个脑袋,毕斯才看清,它不是纯黑色的,有一些橙红,落日的颜色,还挺好看的。

毕斯戒备的盯着它,看它慢悠悠地上岸,用触手费劲地推着沙子朝毕斯爬过来。

毕斯好奇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小水母的伞盖透明的边缘,感受到了触碰,水母蠕动地缩了缩。

就这样一人一水母玩了一个下午,毕斯仔细的试了又试,才确认在水中只要离这小水母近一点就神气可以呼吸了。

之后毕斯打算离开了,又被那小水母死死缠住,他费力地游上水面,“我明天会再来的,但现在必须要走了,太晚回去,妈妈会生气的。”毕斯拍拍小水母的脑袋,虽然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但他还是很努力的解释着。

又耗了半天,他边说边用手比划,才终于说服了那只小水母,毕斯拖着一身的湖水上岸,正在忧愁要怎么回去的时候。

水里传来动静,小水母用触手拍打水面,又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挑水。

毕斯顺着方向看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被大量藤蔓遮盖的山洞入口。

毕斯回头疑惑地看看水母,又自言自语道:“这里能出去?”

水母拍打的更用劲了,“好吧好吧,反正就这一条路了。”毕斯回头和小水母告别,然后下定决心,就掀起藤蔓走了进去。

山洞里黑漆漆的,藤蔓遮挡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毕斯只好大着胆子,摸着石壁一步一步的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猛地没有了路,毕斯伸手摸了摸,面前不是石头,但也并不是通透的一条路,竟然只有这一个方向们走他便鼓足勇气,用力的一推,却不料一个扑空向前倒去,直接跪在了地上。

因为走了好久的缘故,眼睛一时间无法承受如此刺眼的亮度,就算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色渐沉,也让他半天都没有挣开眼睛。

毕斯紧紧闭着眼睛适应好一会儿,才终于睁开,惊喜的发现这里就是森林入口旁边的地方,他一回头,显然是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入口。

以后的日子,穿越山洞成了他的日常,和小水母玩耍是很有趣的消遣。

夏日炎热,舒坦的泡在湖里,宜人的冰凉细细的渗透皮肤,小水母软绵绵的在身边游着,心情平静,自由的让人总想撒娇。

......

到了白天,毕斯一个早上都不见踪影,期初还以为毕斯在睡懒觉,可是他午餐时间也没出现。

莱茵最先发现,当他推开毕斯的房门,一个活物都没有。

到处问,谁都没见过毕斯,莱茵有些着急。

想起今天早上,湖面太过平静。

这不对劲,Cynthia通常早上最活跃,怎么着都会冒次头的。

没有犹豫的就跳进湖里,目不斜视的直冲湖底。

“呼。”莱茵破水出来,两手撑着岸边,纵身上岸。

果然看到湖边躺着的一个人,莱茵走过去,打横抱起毕斯,回头看了一眼冒出一个脑袋的Cynthia。

眼神冷冽,刺的Cynthia瞬间怂了,默默钻入湖水中。

莱茵循着远处一点光亮走了,山洞连着一个长长的隧道,里面潮湿且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人来过的地方,莱茵抱着人,一步一步的走出去,进入森林里。

记忆碎片+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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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见冥河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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