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国不死心,前后进攻了五次,最后迫于军事压力,双方只得议和。
尺尽与桑荒在夕阳下碰拳,感情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们辞别王留带着议和文书,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城。
城门口,人山人海都想一睹两位少年将军的容貌。
尺尽与桑荒并列,接受着百姓的鲜花与彩旗,鼓掌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
尺迂立于茶楼顶端,注视着这一切,他将手搭在窗上,横杆都被抠出木屑。
“本殿坐上龙椅,你们每个人都得死”
与此同时,凤仪宫内仆从将尺尽平安归来的消息带来,皇后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太子坐在一旁,心情亦是大好:“母妃,下朝后儿臣携七妹来见你”
皇后点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只觉着踏实。
一场关乎国家兴衰的朝会开启,尺尽立马将临国议和文书上交,皇帝见后,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你们能将战事扯出一个不相上下的局面,朕很欣慰,可想要何封赏?”
尺尽抱拳回道:“儿臣,不要封赏唯愿山河无恙,民食饱穿暖足矣”
皇帝很是欣慰,又望向桑荒。
于他来说去哪不是干,关键是有谁相陪,在他眼中尺尽比过万千黄金。
短短一句“臣附议”,更坚定尺尽在他心中的分量。
大臣纷纷猜测他是不是迫于尺尽的压力才如此说的,可是谁管他们呢遵从自己内心就好。
下朝后,尺尽推了大哥的邀约,直奔尺迂的皇子府。
尺迂居于主位,朝她笑着尽量扮演着一个好哥哥的角色。
“七妹怎么来了,刚好我得了一罐李子茶想着你应该爱喝,特地留着”
尺尽瞧着他伪善的面容,直接将那写有叛变的纸拍在桌上。
“搜查敌人营帐,偶然得一纸张,二哥看上面的字迹,可是眼熟?”
面对尺尽的质疑,尺迂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扫了一眼纸上的字迹笑道。
“不过平常字迹,七妹难不成怀疑的是我?”
尺尽气笑了,都拿到他面前了不怀疑他,难道还怀疑自己?
她夺过尺迂摘抄的文章,与那两个字迹细细对比,简直一模一样。
“尺迂,可还有话说”
见她猜出了,尺迂也卸下了虚伪的面具,冷脸看着她。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了,我就是要叛变,就是要当皇帝,父皇从小就偏心你兄妹二人,凭什么长子就一定是太子,而次子就只配辅佐,我为自己争取又有什么错”
“你大胆去告,就这没有凭证的字迹,父皇又如何会信服”
他笃定她不会去告,而她最开始的想法便不是这个。
“你不叛变,我的势力不会伤你分毫”
“你若叛变,我就算是当着父皇的面也要将你这个祸害杀了”
“你不怕的话,大可以试试”
尺尽声音低沉又充满了无尽的威慑力。
无人不知,她的猎鹰军凶狠,别人是打架,他们是拼命。
尺迂没有兵权,实在忌惮,为了不露怯,也只能佯装镇定。
“这是皇宫,你想杀我得先问问禁军同不同意”
“管他禁军不禁军的,只要为了陈国,我粉身碎骨都不怕!”
她的话振聋发聩,心火熊熊燃烧着,仿佛随时为心中的大义牺牲自己。
尺尽离开后,尺迂的心腹凑上前:“殿下,我们的计划还继续吗?”
“当然,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我称帝”
“我这七妹,什么都好,只可惜立场不同,不然是一把好手”
尺迂一连几天没动静,尺尽还以为是威胁起了作用。
直到三日后的半夜,丧钟响彻宫中,尺尽惊醒。
东宫之中,悲痛氛围浓郁,无一人不在啜泣,惋惜一个贤能储君就此殒命。
尺尽推开那扇紧闭的门,只见母妃双眼布满血丝,俨然悲伤过度。
眼眶中的泪珠在看到尺尽的那瞬间,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
“母妃,大哥……”
尺尽声音发紧,腿上像是被灌入上百吨铅,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一幕幕记忆如潮水在她脑中涌起,有大哥陪她无拘的笑容,有大哥替她罚抄的无奈,更有大哥带着玩具的宠溺。
她伸出手来不及触碰,幻想便破灭了,尺尽低头一看大哥躺在灵柩之中,脸上依旧带着笑,就好像没有死去。
可是尺尽清楚的知道,她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泪水在眼中打转,想说些什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了了。
尺尽蹲在灵柩旁哭了起来,她紧紧的靠着灵柩,就好像靠在哥哥怀中。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皇帝在疯狂的批阅奏折麻逼自己,企图忘记丧子之痛。
可回忆就像一把刀,专门伤情深之人。
得知太子去世的消息,他一度昏厥派人彻查此事。
“陛下,御医吩咐煮的药好了”
侍女将药递给她,皇帝皱着眉头将药闷下。
不出一刻,他的头便昏胀起来,以为是药效便也没在意这么多,摸着榻昏昏睡去。
后夜公主府中,尺尽还沉寂在悲痛之中,丝毫没注意到窗外有个黑影。
直到护卫来报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她这才回过神。
看着眼前人,尺尽将面罩一摘,竟是桑荒!
她吩咐护卫下去,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深夜闯入公主府,你可知被抓是何罪名?”
“我知道”
他深情坚定,充满了决心与力量。
“不过,我这次来是为了公事”
尺尽迷茫,什么公事?
“你给我看的那张纸条,我也有写怀疑,于是这几日派人一直盯着二皇子,没想到他今夜就有所行动”
“探子来报,说他前行的方向是军事密库,恐怕他是想偷城防图”
城防图是国家的根基,失去它如同失去盾牌暴露在诸国面前。
不行,他们得拦住尺迂。
尺尽换上夜行服,二人一块溜出府中。
太子突然死去,宫中人心惶惶,为了保护宫中安全,守护密库的禁军被调派巡查。
尺迂磕磕绊绊,尺尽他们更是不好过。
他二人蹲在灌木中,守卫向着他们这边走来,整齐的步伐像节点敲打着他们的心扉。
火光越来越近,尺尽处于外围只需一照立马就会被抓。
危机关头,桑荒将她护在怀中,他那位置隐蔽,守卫很难发现,见此处没异样,他们便离去。
等到没有火光,尺尽这才从他怀中钻出来,摸着他的头装着不懂。
“你心跳的好快,脸也好红,是生病了吗?”
桑荒别过头佯装冷静:“是因为你靠的太近了”
尺尽乘胜追击:“可是别人靠近你,你不会脸红,为什么我一靠近你就会脸红”
桑荒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强行掰入正题。
二人越过重重巡查,终于看到军事档案库,此时正值无人正是溜入的好机会。
尺迂带着一卷长画卷混入之中,尺尽刚要追上,便被桑荒挡住,她不明所以,直到下一秒禁军出现在眼眶之中。
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只能等尺迂出来在想办法。
两个时辰后,又一轮换班,尺迂趁着这段时机溜了出来,被蛰伏在暗中的尺尽看到。
他手中的长画卷明显老旧,二人面面相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进了一间废弃的房中。
尺尽回到府中,和桑荒制作了一张假的城防图,再次溜回时屋内空无一人。
桑荒将门推开,惊起一地灰尘,尺尽敲打着书柜墙壁,竟传来异样的回声。
“这里有密室”
她将这个喜讯告诉桑荒,桑荒扶着灯柱看着地上细微的挪动痕迹似是有所把握。
“碰巧我也找到了开关”
他轻轻转着灯柱,书柜像施了魔法自然打开,二人带着同样的目的踏入其中。
书柜迅速关上,掩盖了来时的痕迹。
在昏暗的通道中,尺尽只能顺着火光勉强前行。
忽然墙壁像是感受到生人的入侵,砖缝翻转露出暗弩,只听“咔嗒”一声,箭上与弦上,蓄势待发。
在往前走一路的箭羽在等着他们,尺尽全身紧绷,仿佛有东西撞击着心脏,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
“是箭羽阵,数量这么多不死也会残”
尺尽冷哼,根本不在怕的。
“尺迂既然打造这个密室,必然有破解之处,我就不信他能给自己整死”
无数寒光乍现,它们撕裂了空气,如疾电一般射向他们。
尺尽徒手接箭羽抵挡剩下的攻击,她左右闪躲着,与桑荒再次肩并肩。
她拿着箭如鱼得水,桑荒抬着头观察着暗弩。
它们虽然是毫无规章的乱射,可每次停歇的那一下,一个细微的声音总能响起。
“我好像有眉目了”
桑荒猛然抬头望去,不远处一块凸出的小红块,正发着红色血光。
看来那就是控制机关的按钮了。
他翻身跳跃,朝着那个终点奋力前行。
“噗呲”
一阵冰凉从手臂穿过,鲜血在手臂上绽开一束妖花。
“噗呲噗呲”
一连几声皮肉相穿的声音响起,桑荒只觉着四肢像被人定在原地。
低头一看原来是都中箭了。
“唰唰”
几束寒光,紧随身后,桑荒倍感压力。
危急关头,尺尽替他挡下。
“咱俩幼时便在一块,没有谁能离开谁分开单飞,现在是以后更是”
“要碰那个红色按钮是吗,我帮你”
她拉住他的手,会心一笑,随即他便离红块越来越近。
他掏出石头朝那方向打去,红色的灯蓦然暗了下去。
尺尽躲过最后的攻击,惊喜的发现都停了。
“可以啊,又能打仗又会找机关”
桑荒苍白着脸,浅浅一笑,尺尽注意到他的痛苦立马处理伤口。
恰巧此时地缝发生变化,那一节布满箭羽的石砖竟塌了下去,紧接着又铺上了一块新的。
尺尽扶着他又走过漫长的通道,一堵拼图墙将他们的路彻底挡死。
尺尽上前摸着其中一个模块,不用些巧劲根本无法推动。
桑荒在史书上见过,这是一种特制的机关,必须按图案来拼,不然的话门将彻底锁死。
“找一下有没有关键部位”
尺尽得令,她对这些东西确实不是很了解,不过既然他有思路的话,她也很乐意帮忙。
她眼前这块长长的板子,下面还吊着五彩丝线穿着的玉珠。
这好像是新皇登基时要带的冕冠,顺着这个思路尺尽迅速拼了起来。
桑荒看着其中一个人跪在地上,像是对某人的尊敬,结合尺尽拼的,他也忙碌起来。
随着最后一块拼图归位,一副壮丽的“百官朝拜”浮现。
尺尽直冲里头,将正中央的城防图换了回来,她拿在手心沉甸甸的,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下来。
如此陈国便不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尺尽拿着真正的城防图想告诉桑荒这个好消息,可他却很奇怪趴在墙上,手指不断敲击,好似在探听什么。
她问:“你在干什么”
他答:“你不觉着这四周太诡异了吗,除中央一个台子,四周再无其他”
尺尽回头望去,确实如他所说,干净的无处可逃。
出口呢?
巨石沉闷的移动声将尺尽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她望里头瞧去,赫然是一件绣着龙的黄袍。
桑荒顺着墙接着摸去,黄袍门前无人暗门瞬间闭上。
尺尽恍然,原来所以机关重置,包括这个门的设计都是为了掩盖黄袍。
不出意外,桑荒在一旁找到了剩下两个暗门,里头放着冕冠以及赤舄。
尺尽兴奋起来,这些证据一旦递到父皇面前那可是死罪。
下一秒,密室中的门忽然转动,眼看着她与门外之人就要双双碰面,桑荒一把将她拉入暗门之中。
暗门活动空间很小,尺尽紧贴着桑荒,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吐息以及心跳,气氛一下便了样。
“怎回没人,难不成本殿看错了?”
这熟悉的声音,一听就是尺迂。
尺迂来到台中央,看着城防图放肆笑:“只要借到临兵,整个陈国就是本殿的啦!”
尺尽心中惊呼:“他竟又与临国勾结起来了”
桑荒颤抖着身躯靠在尺尽肩膀上,一股灼热感袭来。
尺尽艰难的转身摸着他的头,竟发起烧来。
恰巧此时,尺迂心血来潮,将藏有黄袍的暗门打开,他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每一寸丝线,感叹道。
“母妃,你以前总说庶子做不了太子的,老是看不起我”
“现在我就要打破你这个观点,你在天有灵,就好好看我是如何坐上你不敢遥想的位置吧”
隔壁的门被残暴的打开,吓的尺尽大气不敢喘。
“热,好热”
桑荒将头深深的埋入尺尽的颈窝,像一只委屈小狗。
她急忙将他的嘴捂住。
尺迂向一旁走来,手搭在第三个按钮上,那正是尺尽桑荒所藏的暗门。
“砰砰”
是心脏剧烈的跳动声,生与死也许就在一瞬间。
当一丝光亮从门缝透进来,尺尽便知他们完蛋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