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呢?虽然我没有肌肉,但是江续昼和李泊渚都有啊,虽然少了点,实在不成你秀两手看看。”程新序推了推李泊渚。
后者半边脸通红不已,责怪他:“你说的是人话吗?”
纵使感情再好,他脸皮也没薄到可以当众脱衣。
“就我俩这身材还不合适,你们姑娘家到底喜欢多健硕的啊?”
虞酌细想一番也是,江续昼那样正好,若是比他健硕许多……
根本不敢想。
但脑海自动浮现出威武的猛汉,貌似长在军营里,这个体型也很符合。
她面色古怪地说:“倒也不用太健硕。”
四人聊天的时候,婆子正将院子里收拾出来要随越雨带去裴家的东西搬置好,此时听到他们的话,皆是会心一笑。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小声打趣:“是啊,太健硕的话,我们小姐也消受不了。”
越雨和虞酌离得近,带着笑的声音传进两人耳畔。虞酌愣怔片刻,瞬间红了脸颊,小心地扯了扯越雨的衣袖,耳语道:“你家小姨或者这些婆子有教与你那些事吗?”
越雨并不是听不出来她们的意思,只是她反应慢,听见了话但是比较迟钝,这会意识过来,耳尖腾地烧红。
“没、没有。”越雨吞吞吐吐地回。
“那你要不要提前学一下?”虞酌问。
“不、不用了吧。”越雨拒绝,“我大概知道的。”
“那就好。”虞酌放心了。
越雨长呼一口气。
她真的没空闹了,她虽然不想挣扎,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生,但都是建立在她嫌麻烦的前提下。可像这种事已经不能说是麻烦了,而是比麻烦更麻烦,难道还要她亲力亲为?
越雨眉心一跳,内心煎熬。
“你俩偷偷说什么啊?鬼鬼祟祟的。”程新序问了一嘴。
“我俩说男子还是胖瘦适中,高挑貌美的好。”虞酌反应很快。
“这值得你讲悄悄话?”
“这不是因为你二人算不上貌美吗?”
“虞酌你什么眼光,我玉树临风,京中想嫁的女子可多了去了。李泊渚也是一表人才,我俩哪有这么不堪?”
虞酌自然是逗他们的,程新序和李泊渚称不上丑。
程新序爽朗蓬勃,五官周正,眉目总是含笑,眸似点漆,通亮明澈,唇角飞扬,任谁见了都会舒心愉悦。
李泊渚温文尔雅,端方如玉,清瘦却不显得羸弱,身上总带着一股书卷气,彰显世家子弟的清雅风骨。
一个如烈阳青松,一个如暖玉清风。
李泊渚压根不在乎外貌之争,不受程新序的拉拢,侧眸看了眼,目光柔和地凝在越雨耳上,“阿雨你穿耳了?”
越雨点了点头。
虞酌把头凑过去,“我看看。”
“还真是。”虞酌仔细看了下,越雨的环痕上塞了个茶叶梗,看起来如常,她不忘叮嘱,“你仔细点,小心别发炎了。”
越雨又是点头。
程新序不满嚷嚷:“阿雨都没有环痕,还送人耳环,真寒碜。”
李泊渚也提醒道:“阿酌说得对,你近日要留意,切不可戴耳环那么快。”
程新序这才嘱托:“耳朵敏感又脆弱,还是等过些时日再戴为好。”
越雨不以为意,穿耳的时候不算痛,这几日也没有异常。不过他们这么说,她便放在心上了,打算先不戴耳环。
避免越雨因出嫁产生负面情绪,几人闲聊了一下午,饭后才打道回府。
像是要让她最后的单身贵族时间里盛满四个人的画面。
他们三个走后不久,孟枝晴便听了母亲的话,拿着自己准备的贺礼,不情不愿地去往越雨的院子。
此时越雨的屋里,案几上放着悬烛馆的周边,有些并未送人,绿迢整理时翻到了一个精致熟悉的匣子,匣子还是她当初专门挑的。
绿迢摊开匣子,一脸无措:“小姐,今日忘了让程公子帮忙转交。”
看到熟悉的桃花佩坠还有那方清洗干净的素帕,越雨摆摆手:“不赖你,我也不记得这回事了。”
绿迢起初还以为这个精美的腰佩也是小姐在悬烛馆获得的,后面才知不是。
“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小姐的,总不能随着小姐去将军府吧?留在府上也不好,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是外男的东西,指不定会如何嚼舌根。”绿迢有点着急,“最让人头疼的还是,这是江少卿的东西,总不能让姑爷转交吧。”
话落,屋外的人影步履一滞。
古代人就是麻烦,越雨还没嫌这东西碍眼浪费空间,却先有了能给她招来隐患的风险。
越雨琢磨一下,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作风,她不咸不淡地开口:“那扔了吧。”
“小姐是说少卿的东西全扔了?”绿迢再三向她确认。
像是怕她没听清楚,越雨又强调了一遍:“不还了,把他的东西都扔了吧。”
直到看出小姐脸色毫不在乎,不是在开玩笑,绿迢才将两样东西取出来扔进废弃篓,打算与其他无用的东西一起清掉。
过了一会,孟枝晴脸上露出一丝笑,缓慢走了进去,扬声道:“表姐,我来给你送礼了。”
越雨正在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簪子,是李泊渚送的,簪子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簪子棱角被人修得很好,一点也不扎手。
她很喜欢。
听到门口传来的一道轻扬的女声,她没见着人却先对上了号。这位表妹性情活泼乖巧,近几日总会和她讲来京所见的趣闻,跟个小太阳似的逗她开心。
按理说,越雨是容易被这类性子的人吸引的,譬如虞酌,她就很爱听虞酌说话,虽然她不能给出什么适宜的回复,但光听虞酌讲,她便感到舒服融洽。
唯独孟枝晴,越雨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越雨不会拒绝人,日常也是孟枝晴讲,越雨听。尽管越雨不太搭理她,她也不会不愉快,像只不知倦怠的黄莺。
“不知道表姐喜欢什么,我就亲自绣了荷包,表姐莫要嫌弃。”孟枝晴把抱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打开丝帕,是一个葡萄紫双面刺绣的荷包。
走针勾线,无一不彰显绣的人手艺精巧。
越雨有点意外,礼貌收下并道谢:“谢谢表妹的好意。”
孟枝晴道:“表姐与我不必如此客套,这阵子在府上叨扰,我才是要谢过表姐不嫌之意。”
“怎么会?”越雨笑道,“你愿意的话,可以和小姨再多住一阵子。”
因为贺含绮这一层关系,越明桉待贺含馨母女不错,为越雨置办的时候也给孟枝晴置办了几身新衣裳,并许诺他们可以京中住久些。
越雨便效仿尽地主之谊的东道主,也不知道她的话说得有没有那味。
“好啊……”孟枝晴微微停顿,忽而伤身起来,“可是也实在不宜多住了。”
越雨脱口而出:“怎么了?”
“家里给我定了亲事,想来不日也要成亲。”
越雨半掀起眼帘,若是其他人定会贺她喜事,但越雨不会,只是静静地旁观她的喜怒变化。
这个时代的女子多是身不由己。
不满婚事、不愿成婚的不在少数,可是却无法抵抗诸多因素。
她认为孟枝晴所表现出来的也是这样,所以她不懂得安慰。她来到这个时代,也没有想打破这个既定的规则。
一切麻烦的东西,都不在她在乎的范围。
“父亲给我相的是一个文弱书生,新晋进士,只是比我大了许多。”看越雨并未打断她,她便往下说了,“我只是有点羡慕表姐,能够嫁得门当户对,年纪相仿,同龄人间会有很多话题可说吧?而且少将军年少有为,英姿勃发,总归比文弱书生要有让人感到安心。”
看越雨逐渐变凝重的表情,孟枝晴及时收住:“这大喜的日子,我不该同表姐说这些。”
越雨憋了许久,才想到一句可以宽慰的话:“你别太难过,说不定年纪大的会疼人,年纪小的会气人。”
她在网上闲逛学的。
“哈哈……”孟枝晴愣了愣,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表姐说的有理。”
见她还能笑出来,越雨忽然觉得这句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孟枝晴离开后,越燃狗狗祟祟地溜进了越雨的院子。
越雨刚把孟枝晴送走,便站在屋外吹了会风,于是就看见了越燃。
越燃和她对了一下视线,既然被发现了,他只好大大方方地从夜色中走过来。
她和这个弟弟见面不多,交流也是稀少,大部分时候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越雨开门见山:“越燃,你来找我做什么?”
十三岁的孩子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
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物品。
加上今日一而再再而三来人都是送越雨礼物的,不难猜出越燃的动机。
越雨一看就明白了,“给我送贺礼?”
越燃扭扭捏捏的,磨蹭了一会才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祝你出阁快乐,喜结良缘,早生贵子!”说完,他立马掉头就跑。
他是不是加进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祝福?
越雨连叫住他的声音都还没从喉咙发出来,他人影就一溜烟不见了。
越燃给她的是一个棕色的木盒,盒子看起来有些旧,外观很朴实。
越雨端着木盒回到屋内,木盒没有上锁,轻松便能打开。
里面放置的是一个木偶。
木偶长得……
挺丑的。
这是越雨的第一反应。
但仔细看——
木偶是一个女娃,长发披肩,脸圆润,身材也圆润,眼睛鼻子嘴巴加起来四个点,圆点大小不一,只有发型、服饰和她有几分相像。
这是她?
越雨不愿多看,但取出来的动作却很轻。
木偶下边压了一封信,说是一封信,但更像纸条。
宣纸被折叠起来,变成半截拇指大小的方块。
越雨慢条斯理地拆开看。
泛黄的纸最上方正中央处,标题仅仅两个字。
那两个熟悉的字眼赫然入目,越雨指节一抖。
哪有人亲姐成亲,贺礼送封遗书的?
然而往下一扫内容,她眼神蓦地变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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