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断亲书
“我劝你们不要惹事,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他们的同伙。”
中山装的男子,通常说完这些话。
那些人听完都要尿裤子,这些人不理不睬。
反而怒视着他。
“我不管你们的人是什么人,但你们现在打砸国家的东西。你们谁能负责就站出来。”
老者看着周围的人吼着。
“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他上前扯着中山装的衣服领子说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国家解释。”
老者手中拿着一张更大的文物馆保护的感谢信给他看。
“识字吧。睁大狗眼好好看清楚!!!”
中山装的男子看着两腿有些发软。
难怪他们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看着地上打砸破碎的东西。
“你们怎么能断定这些东西就是文物,怕不会是你们胡说八道吧。”
“哔哔哔……”汽笛声响起。
研究所的家属院门外又来了一辆吉普车。
陆连城赶到的时候,屋外的院门大开。
里面一片狼藉围着许多人。
他阴沉着脸,一眼扫过中山装的身上:“你们的人弄的?”
中山装的腿已经发软,这人怎么和冷面阎王一样。
肃杀气息十足,衣服还是四个袋。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按流程收查证据有什么问题,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
中山装觉得自己有礼瞬间豪横起来,顺便对着刚刚那群京博的老家伙们吼着。
赔什么赔!
他干这行这么多年只有别人送他的份,什么时候他打砸东西还要赔。
开玩笑,简直不把稽查队放在眼里。
“是吗?你们到底是调查,还是损害公家国有财产?我们让这些专业的京博专家好好调查一下?”
陆连城冷笑道。
“你,你……胡说,就他这样的资本主义走狗,能有什么东西是公家?”
中山装的人结巴地往后退到赵姓女人身旁:“这人到底是谁?比旁边的人还狂?”
那个叫赵姐的女人想起上回碰上的军装的男人,这个恐怖值更高。
中山装的男子有些恼怒。
他可是接上头的命令做这事,差事可不能搞砸。
陆连城看了眼京博的感谢信。
“这些东西不管他们下放不下放都是属于国家的财产,你们肆无忌惮地破坏。放心,我们会上报。”
几个老头也没有在怕的,用布兜着地上的碎瓷片。
怒视着他。
“你想想该怎么解释?”
老人的话虽然不多,但他听着瑟瑟发抖。
单一方的关系,上头也许能顶住。
两方都是得罪不了的人,他认栽。
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叠大团结。
数了数五百块和一些票。
啪的一声,他把钱摔到桌子上:“损坏的算我的。”
陆连城将钱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这笔钱不论谁收都会让人给记上。
保不齐什么时候使坏,他在部队不怕他找上来。
他陆连城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不怕和他们硬钢。
中山装的脸面今天算是丢大了。
京博的人将屋中是文物的东西都给搬走,许多还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中山装的男子脸色变换着,这些东西怎么能上交给国家。
随便换换都能换好些酒钱。
等他们搬好东西走远后,他才让底下的人好好搜查一下。
江宁宁一眼看到有人手中拿着张纸条试图夹在某本书里。
“你在干嘛?”她的手擒着他的动作,引来的许多人的注目。
“稽查队的人就是这样办事的吗?栽赃嫁祸?”
江宁宁这边的举动早已引起周围邻居们的不满。
让原本躲在家里不想被牵连的人,都围出来看。
中山装的男子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滚,其他人继续。”
很快他们的人在刚刚发现泥土松软的大树底下挖出来一个黑色的保险箱。
一看就知道质量非凡,舶来品。
“这回你们可没什么好说的吧。”中山装豪气地说着。
“等等,你怎么知道里面就是资本家的东西?”江宁宁拦下他们的去路。
“需要调查就要在这看?”
江宁宁的话让江振国的脸抽了一下。
他的傻女儿,这时候还和他们较什么真。
他后悔当初没有让女儿把这些东西一起藏起来。
眼中翻滚着泪花,都快滑落。
陆连城握着江宁宁的手臂示意她不要乱来。
江宁宁反握着他的手,轻轻拍了几下。
便等待着他们打开这个保险箱。
“别以为你们做的这些没有人知道?”赵姐看着黑色皮质的箱子眼里都泛着光芒。
上次不知道抄谁家时也挖出了这个一款箱子。
她们的稽查小队便立功,每个人的奖金还涨了不少。
看来这回是妥了。
他们让江振国打开密码。
江振国直言不知道是谁放的箱子不知道。
他们拿着锤子就敲掉了锁头。
打开盒子上面堆着一些纸。
稽查队人的眼里都闪着光。
只是有些不对,说好的资料呢?
怎么都是白纸呢?
里面堆叠着一堆的白纸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中山装的男子愤而离去。
最后带了几本没有争议的书和黑色大皮箱离去。
他们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让他们到乡下去的借口。
堵住悠悠众口。
江振国夫妇见他们离去后,悬着的一颗心变放了下来。
江宁宁看着他们离去后,问道:“爸,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吗?不能给他们定罪吗?”
江振国摇摇头:“让他们走吧,不是他们来还有其他的中山装是要来。我们无法给他们定罪。”
“那些人是你请来的吗?”他想起京博的人,自己被吓糊涂早已忘了这事。
早已不做挣扎。
江宁宁点点头:“嗯,我还把妈妈以前的老房子租给政府,每年五块钱意思意思。”
“好。”江振国原本以为这些东西都要保不住。
他的媳妇席夏兰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脱下过去的一切与他在一起。
没想到,还是让人做文章。
不过京博的人应该能让他吃下一壶。
这些年随便收刮的东西他怕是都要吐出来。
江振国也掏出了一份报纸递给她:“拿好这份报纸,也可以多影印几分留着。”
江宁宁翻阅着报纸才报纸的中央写着断亲书。
“爸,你是不要我了吗?”
傻孩子怎么会,这不过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以后好好过日子,别任性。
江振国拍着女儿的肩膀,快去帮忙吧。
陆连城收拾着屋子,重新归置着这些东西。
当天夜里两人就被赶出去,不要住在家里。
“看看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都拿走了。很快这里也要还给单位。”
陆连城看着东西不多,还是算了。
“别拿了,免得这些人惦记着什么回来继续做文章。”
江振国拉着江宁宁:“大树下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不就是那个大皮箱让那些给带走。”
“别跟我打哈哈。”江振国一改往日。
神情严肃低声着说着:“这关系着国家命脉,不管你藏哪里一定要藏好,也许就是花国未来的希望?”
“什么希望,你们不是常说我们是**点钟的太阳吗?我们才是花国的希望。”
江振国也不和她辩解。
“你哥的下乡通知书他应该收到,到时候会和你联系。以后你们好好照应一下。”
“那你们呢?”
江振国笑了笑:“我和你妈是下fang,去最苦的地方改造。怎么能一样呢?”
“宁宁,别太任性。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多和小陆商量一下。”
“你爸登报和你们兄妹俩都断绝关系,家里也没什么财产,日后都靠你们自己的双手。”
席夏兰拼命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江宁宁往她的身上披上了一件长满补丁的马甲:“妈,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接你们。”
说完抓着她的手往马甲的侧面捏了捏:“衣服破点,臭点没人抢。不怕。”
这几天突然进行了大整顿。
张小梦这些日子没有少被人看笑话,气得发抖。
就连她最想看的热闹也没有去看。
折腾一天回到家里就和她妈妈哭诉。
“今天刚到单位,领导就找她说她个人作风有问题,现在我也被停职调查了。”
“什么,停职?”张母惊呼了一声。
又坐下,脑袋一阵发嗡:“这事可千万别让你爹知道?”
“知道什么?”
张父突然出现门口,见着两人说道。
“真是你养的好女儿啊?居然作风有问题,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张母赶紧把门关上。
“污蔑,纯粹是污蔑。我们梦儿行得正坐地端。”
张母不信女儿能做出那样的事,“你和他们领导不是挺熟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你当我是什么?她不争气还要我丢这张老脸。”张父面色沉重拒绝。
“你,你永远爱惜你的羽翼不想为她们做一点。老张今天你要不去说……”张母气急败坏地指着他:“我,我就一头撞死。看你还能有什么美誉,你能为你那儿子安排位置就不能帮自己的女儿吗?”
“胡闹。”张父两眼一黑,闹得头疼。
“再吵我就不去。”
……
第二天上午,两人下fang的通知就出来。
地点是在某个偏僻的北大荒。
这块大石头终于下来,大家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用提心吊胆。
临走时,陆连城对着他们说:“爸妈,这是我的电话。你们有事就找我,宁宁这你放心。”
江氏夫妇用袖子抹着眼泪,挥手告别。
看着车子慢慢消失。
陆连城拉着她先去住招待所,这里的屋子很快就要被收回。
屋里的东西能用的都被拿走。
就连以前见面的邻居,都躲避着他们。
还有躲在巷子外远远看着的钟飞。
唯有陈姨在楼上开着窗像是和他们最后的道别。
江宁宁回首看着这短暂居住的地方,就要和这里告个别。
那棵大树下刨东西的事还历历在目……
那一刻,江宁宁突然有种孤寂的落寞,一瞬间。
从有到无。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桌椅板凳,家具全倒在地上。
江宁宁见陆连城还在收拾家具:“别收了,这房明天就有人接管让他们自己收吧。”
陆连城:“看看还有什么能带走的吗?”
她看着爸妈的房间就连大床腿都让人给卸了。
捡起了一根床腿发现奇异的地方,打开看到一捆钱在里面。
数了数,数量还不少,又捡起其他根找着。
粮票,肉票,这些事之前她留给他们下乡带着?
忘了还是故意留下?
江宁宁抹了眼泪,将屋内能带走的都拿走。
大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黑暗中却有许多眼睛看着。
陆连城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上了吉普车。
带着她先回招待所。
看着陆连城的某一刻她好像能明白他们急着让她结婚,有点想托孤。
“再看一会,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
陆连城的话让江宁宁的情绪又起伏,来这的时间不长,但她却体验了许多从未有过的东西。
“陆连城轻揽着她的肩膀,瘦弱地让人心疼。
现在这情况不适合去唐家借住,免得到时牵连上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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