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京里的倒霉蛋
原来宋汉是黄河小镇村镇的人。
少时家里穷，为了减少一个吃饭的家伙送他当兵。
入伍后部队里发军装被褥，一天三顿饭比在村里的生活好多了。
起初他是队里的排头兵，在各项比武中，获得前三名，还是最佳记录的保持者。
在一次任务中受伤，吕红莲还是年轻的卫生员。
她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
虽然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她的眼睛会说话。
没想到一来二去，那是两人交集的开始。
一个月后，卫生员来连里给战士们讲训练伤的防护知识讲座。
很快要结婚了，宋汉才知道她的父亲是司务长。
那时就传起了风言风语都说他是米虫进了大米缸。
为此他犹豫不决担忧着双方地位悬殊。
谁也没想到结婚后，宋汉的升职路线卡住。
两人的婚后生活也从蜜里调油到了柴米油盐的烦恼。
吕红莲也从最初的崇拜向现实低头。
从此家里经常吵架，大家都是劝说过来的人。
让人唏嘘。
……
江宁宁关起门来继续研究她的草药，却不知道外面到处都是她的传说。
家属院里不知道谁传出来江宁宁是个扫把星。
也有人说她是京里的倒霉蛋。
不仅克父母兄弟，还克夫。
结婚没有多久，老公又受伤入院。
戴大嫂修理好头发回来：“吼吼，那你们可要小心了。你说咱们住得这么近，你们会不会跟着倒霉呢？”
几个军嫂听完吓得倒退一步，互相看着对方。
“戴大嫂就是受害者之一。”
不知道谁说的这么一句，更是吓她们鬼叫连天。
啊……
她们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吓得丢下手中的菜逃走了。
戴大嫂越说越生气。
回家时她和指导员提了一嘴：“这都是哪里来的传闻，越传越邪乎。”
指导员的脸色发白：“谁传出来的？”
“不知道，统共不过几天已经满大院都知道。”
指导员戴上帽子出门。
“你不吃个饭再出门吗？”
“不吃了……”他连忙摆手出门去。
第二天，家属院的家属见到江宁宁都特意避开。
大家虽然没见过江宁宁，可营区里就她一个陌生漂亮的女人。
总是能推断出。
她真的出了名的倒霉蛋，她们的丈夫昨夜加训回来把她们劈头盖脸地都骂了一顿。
江宁宁依旧早早地捕鱼去。
唐永思带着东西来看自己的好兄弟。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悠闲地休息着。
“你啊？都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
“传什么？”陆连城躺在床上觉得自己都快发霉。
“你不知道啊？”唐永思一口水还没喝完，用袖子擦了下嘴。
搬着凳子到他面前：“出大事了，家属院的人都在传你媳妇是个出了名的倒霉蛋，谁沾上谁倒霉。”
陆连城的脸色一沉，掀开被单要起身。
“你要做什么？”
唐永思压着他的手臂不想让他起来：“你身体还没养好，医生不让乱走。让你回来是因为没有床位。”
唐永思后悔自己多嘴，现在都压不住他。
“让开。”陆连城手上的青筋凸起，“她才刚来，就传出这么多不利她的话？”
陆连城不忍心她跟着自己就受委屈。
屋外的大门吱呀响起。
“嫂子回来了。”唐永思指着屋里的人说：“他脾气有点不稳，你多担待些，那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呲溜一声不见了。
陆连城到厅堂见她放下小背篓，接过她手中的茶水。
没有说话。
江宁宁瞧他模样：“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陆连城缓缓靠近她：“对不起，跟着我让你受委屈，”
“你真的觉得我委屈，就把这小鱼的刺给剔了。”
“小鱼？”
不等他反应过来，江宁宁就往她的面前放着一篮筐的小鱼。
热水捞煮过，老大爷说过去的人保存鱼饭的方式。
陆连城：“你不用顾忌我，我……”
“我是会受委屈的人吗？”江宁宁把蒸笼搬起来。
她弯弯的眼睛，笑得甜甜，朦胧的热气下如画中仙一样。
却说着不可思议的话。
“我反手就给举报了，他们封建迷信。”
陆连城绷着的脸突然笑出声，一边挑着刺：“好，我回头也去说说。”
“别了，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就不用掺和。”
“更何况你们指导员找过她们说了？”
“你怎么知道？”
“戴大嫂早上和我说？”
昨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今早她送了一些小鱼给戴大嫂。
她劝她别往心里去。
昨晚指导员连夜把他们的男人叫去谈话，说是这是把过去封建糟粕的东西在军营传播不利于团结。
那些家属本还闹着让自家的男人让她家快点搬走。
指导员也来了脾气：
“胡闹，你们住的是家属楼。先不说你们这些人有资格挑剔吗？陆连城要想住进来需要你们同意？还想要赶人。”
指导员气呼呼地骂着：“你们这些人思想有问题，现在破四旧，去除封建迷信。而你们不劝慰自己的家属还听他们的怂恿来这要让人家搬走。你们怎么好意思？想不清楚都不用给我回来。”
“全部都给我回去，负重十公里跑，写一千字的检讨。”
指导员瞧着他们气不打一处。
陆连城听着挑挑眉，指导员倒是做的不错。
“你在嘀咕什么？”江宁宁见他越来越喜欢发呆。
“哪里来的小鱼，这地方根本没有卖？”他剥得很仔细。
“跟人换地。”她洗完锅具后把糯米倒在盆里捣碎。
陆连城瞧着屋里的东西多了许多，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忙活。
“你在做什么？”陆连城要上前帮忙好奇地问。
“你别过来，这东西忌油，荤之物。”她立刻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酿酒……”江宁宁想做些饮料喝喝，这里的资源有限。
“哦，难吗？”陆连城的手停顿，又接着挑刺。
“不难，好喝……”
糯米摊开后，温度降得差不多。
江宁宁将酒曲块碾碎，撒在糯米里。
泡上水，中间还挖了个小坑。
又将留下的糯米饭摊开里面裹上他剥下的小鱼丝。
团成一小饭团，伸到他的面前。
“张嘴，咬一口。”
陆连城张嘴轻咬一口，怎么还有肉。
江宁宁收缩着手，将饭团放在他手里。
陆连城还在回味刚刚他好像咬到了滑嫩的小手。
“咳……这还挺好吃。”
陆连城的睫毛跳动几下，细细品尝着饭团。
“嗯。”江宁宁耳朵炸红，快速弄好一团后回到院子里。
这些日子她去过那人说的地方却并没有等到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天气就转凉。
陆连城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
也回去工作，这天他从食堂打来了饭菜和江宁宁商量着过两天请客吃饭。
两人结婚没有大摆宴席，大家都闹着他家弄个暖房。
陆连城想起外头那些传闻想要拿到食堂弄，还找来了能做饭的小战士帮忙。
她的厨艺在家属院出了名，也不至于让她尴尬。
“不用，我可以。”江宁宁拒绝了，正好也消耗一下空间的物资。
她也嘴馋了：“不过，家里没有菜了要去采买一点。”
“嗯，到时我让炊事班帮忙多进一些货。”陆连城递给她一些钱。
两天后，陆连城拿回来食材，
让江宁宁帮忙收拾着提早定好羊肉肋条和猪肉。
“需要找人帮忙吗？”陆连城担心她一下做不过来太多人的饭菜。
“不用，我能搞定。有人帮忙我反倒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你有事嫌弃忙吧。”
她可不想下回又有谁给传出什么八卦来。
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猪羊，但能吃上肉的人太少。
除非一些大日子他们才舍得吃上一顿肉。
陆连城买的都装满大铝盆。
她搬来了小凳子，拿着刀子轻轻刮着皮毛，羊肉已经提早一天浸泡在水里去除血水。
收拾干净后丢入锅中烧开后，去除血沫。
隔壁的牛春花就爬上墙头喊着：“大妹子，你煮的是什么太香了。”
江宁宁胆子大些，不然就让她突然探出的脑袋给吓到了。
“牛大嫂，晚上过来吃饭我做肉冻给你们尝尝味道？”
“是那水晶冻肉吗？国营饭店卖的那种吗？”牛大嫂吸了吸鼻子。
“嗯。”
“那真是有口福啦，谁说你倒霉，谁娶了你就是娶了个大福星。”牛大嫂忍不住说大声给隔壁院的人听。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人刚搬来就给人家弄了这么难听的一顶帽子。
“那我过来帮忙。”牛春花快速地从墙上下来。
“门没锁，自己开门。”
江宁宁将羊肋排洗净后，用自己做的廖糟和花椒腌制去除膻味。
将萝卜，土豆去皮切块，香菇都洗净备用。
锅里加入适量的油，烧热放入羊肋排煎制两面金黄放入葱，姜，蒜和香料翻炒香味。
接着倒入水，大料，米酒等调料。
大火炖煮着一小时后，让羊肋排慢慢吸收着汤汁。
接着放入备好的素菜，炖烂煮熟。
最后撒上盐和胡椒粉便是一道美味的羊肋排烩萝卜。
炖煮的期间她打开后锅的猪皮。
大火烧开丢入葱段，生姜去腥味，撇去浮沫保持汤汁的清澈。
过滤出残渣后放入盆中，放在山泉下冷凝等成型后切片即可。
牛春花帮忙择菜烧火，两个人的厨房也弄得十分火热。
……
隔壁的吕红莲早已闻到她家的菜香味。
吞咽着口水啃着手中早已发硬的干馒头，食不下咽。
“不是说她连锅炉都不会用吗？怎么烧起饭菜这么香。”她实在想不通。
和隔壁屋的大婶秃噜。“这江宁宁有什么好，身材瘦了吧唧，一阵风就能让人吹跑。还是你好，瞧瞧这身子骨多好，干活多么利索，哪里还需要男人来干活。”
大婶听着撇撇嘴：“也许是陆团在烧饭菜。”
“真想不到他什么都会，比我家那口子强太多。”吕红莲的心里有些酸，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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