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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都见过,只是忘了1

有了花朵和贝壳,墓碑终于显得不那么寂寞。此时天已快黑了,夕阳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烧得火红。舍乎又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我会找到你的。”舍乎说,“你知道你不在这里。我就是……想你了。”

埃亚行省的平原荒凉而广阔,从巡航战舰上看下去,海岸线的绿色和稍微内陆一些的荒芜构成了奇异的美景。侦察兵在一棵猴面包树下发现了目标人物的身影,他站在墓碑中间。

“报告舰长,发现目标!”

“目标确认,原第一支队上士舍乎,A级哨兵。“

舰长按下闪烁的确认按钮:“开始行动。”

巡航战舰舱门打开,两个装备微型机甲的士兵降落到地面,走到了离舍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住了。舍乎扭过头来,看到了他们。

“舍乎同志,您好。”一位士兵说,“我们是伊利基亚军区541部队下属第一战舰小队,紧急命令,需要您返回营区。”

舍乎看了一眼空中的战舰,知觉触丝捕捉到了外壳下主武预备发射的噪音:“我在休病假。”

那位士兵重复:“紧急命令,需要您返回营区。”

舍乎的目光回到刻着莫衔蝉名字的墓碑,半晌,叹了口气。

他什么都没说。

四周的景色开始倒退,夕阳从西边地平线上升起,回到当空;埃亚行省的干燥与沁凉变成了营区里的燥热;他回到了舍初的办公室,仍旧坐在沙发上;舍初桌上的闹钟秒针又滑过一格,远处的军区宿舍里,崔万沙若有所觉地皱起了眉。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收敛遗物时候副指导说既然交给我保管就放在我这儿吧,这么些年,我都习惯了。”舍初说出这句一样的话。

舍乎看着那个闹钟。问出了不一样的话:“副指导决定的?她家人呢?”

和舍初一起走出研究所大门的时候,舍乎有些恍惚。他的潜意识告诉他现在外面应该已经天黑,路灯会亮起来,照在地上亮起圆圆的一片;但实际上外面的阳光斜斜的,舍乎看着落在西边天空的太阳,感觉陌生而难以分辨。

舍初好像说了什么,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一个字也没听清,便问了句“你刚刚和我说话了是吗”。转头的间隙,余光扫到正有一个人站在台阶下。

——崔万沙找来了。

“我刚才说这都快八点了,太阳还没落。” 舍初道。

舍乎没再往对面看,随着下台阶的动作,眼神落在地面上:“夏至了。”

这里夏至时日落很晚,太阳失去了热度,失去了热烈,但仍旧没有消失。

说话间舍初也留意到正对面的人:“你怎么在这儿?”

崔万沙双手插在口袋里,向他旁边抬了抬下巴。舍初看向舍乎,舍乎抬起眼来,无声与崔万沙对视。

崔万沙问舍乎:“我在这儿说了?”

舍乎没说话,舍初打量他们,说:“我先走。”

舍初慢慢走远,崔万沙抱起了胳膊:“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去做了检查,然后来看看大哥,正准备和他一起回家。”舍乎笑说。

“我不建议你这样频繁地使用你的能力。”崔万沙索性开口,“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就应该夹起尾巴做人,而不是一次次被发现然后一次次使用能力回到被发现之前。”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舍乎带着得体的笑容。

这样对视半晌,崔万沙还是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你到底在搞什么?你以为你是谁,神吗?”

“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关心我。”舍乎的笑容也消失了,“不建议我频繁使用能力,你又为什么光天化日来找我,大张旗鼓地和我说这些?”

“你差这一次?”崔万沙高声诘问,“你不是喜欢玩这些东西吗,我给你机会让你再体验一次啊。你有本事现在就让时光倒流,好让自己死得更快一点。要不是你弟弟在乎,谁管你死活!”

吼完这一句,屋檐下的监控已经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舍乎叹了口气,伴随着这声叹息,那闪烁停止了,湖边的垂柳树梢停留在被风吹起的霎那,蝉鸣消失,世界都静止了。

“我没有以为自己是神。”舍乎轻声说,“哪有我这样什么都留不住的神啊。”

“那你在干什么?”崔万沙摊开手,“像现在这样,黑暗哨兵的能力随着你记忆的复苏而觉醒,你使用得越来越娴熟,死得越来越快。之前不是被你自己封锁得很好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记忆和能力一起封锁掉?”舍乎看着崔万沙,眼睛里藏着极深的渴望和疯狂,“你去到过我的精神域,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把记忆和能力一起封锁掉?”

崔万沙慢慢平静下来,他没说话,把手插回口袋。

“你接触过我的执念,我现在想起来了,你也想起来了。”舍乎说,“我在未来看到过,要得到我想要的,我就得等得久一点。”

“所以你之前封锁了自己的能力——没有记忆就没有执念,没有执念就不是黑暗哨兵,不是黑暗哨兵就没有死亡的诅咒。”崔万沙轻哂,“然后你知道现在你该醒过来了。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吗?你不会告诉我,对吗?”

“当然不会啊。”舍乎笑了,他轻微摇着头,眼神悲哀又带着怜悯,“崔万沙,我们都是可怜人。你早晚会知道,这是凡人的软弱。我掌控着时间,却回不去我想要的那一天。整个世界都是汹涌的噪音,我想要安静一会儿,哪怕只是看看刻着她名字的墓碑。”

“你疯了。”崔万沙读懂了他的眼神。 “我只问你一件事,”崔万沙说,“和舍夫有关吗?他不会有事,是不是?”

“当然不会。”舍乎不笑了,“他是我的家人。”

“那就这样吧。”崔万沙说,“不管你校准出了怎样的未来,我是死是活都没关系,别伤害你的家人。”

“回到原点的时候,去找舍夫吧。”舍乎看着崔万沙,时间开始倒流,“他在等你。”

他在等你。

时间倒流到未开始的节点,崔万沙睁开眼,想要再看一眼那个人。

于是训练结束的舍夫被拦住了。

“你要送我回家?”舍夫平淡的眉眼间笼罩着困惑,“你是说你有了车吗?”

崔万沙笑着:“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坐悬浮车?“

舍夫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去?”

崔万沙说:“我们可以一起多待一会儿。”

这话说完,两人间有几秒钟沉默。

“我觉得没必要。”舍夫试图解释,“你和我一起搭悬浮车回我家,然后你再自己搭悬浮车回营区,除了浪费能源之外意义不大。”

“意义很大。”崔万沙认真地说,“你回家之后,直到明天早上,我们会有十二个小时见不到面。从营区到你家,悬浮车可以行驶十七分钟;我和你一起坐悬浮车,到你回家,就可以多和你相处十七分钟,这对于不得不和你分开十二小时的我来说意义重大。”

舍夫的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你身上有钱吗?”

崔万沙一分钱都没有,也不会坐车,最后还是舍夫帮他买的往返车票。崔万沙在他身后凝望他的背影,就像多年后摄影师对着太阳展开老胶片,凝望胶片里没有色彩的人。

送完舍夫回家,崔万沙去往第一招待所。

门被敲了三下,门里的医生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请进。”

于是门被推开,露出崔万沙的身影。

“噢,是你。”医生认出了他,“进来说。我记得你,你指使一个哨兵抢走了我的笔。”

门“咔嚓”一声落锁,崔万沙转过身来。

整个房间的内墙在门落锁的短短时间里蔓延成质感与海洋监狱如出一辙的雪白,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十指交叠,那支被他放在一边的笔漂浮起来,发出淡蓝色的光。

“崔万沙对吗?我见过你的照片。”医生说,“怎么站在那儿?来,过来坐。”

崔万沙走过来,没什么寒暄的心思:“所以你不是医生。”

“我有行医执照,实际上。”医生耸了耸肩,“当然,那是兼职,我的主业是海洋监狱的工作人员。”他顿了顿,补充,“之一。”

崔万沙在他侧边留给患者的椅子上坐下:“谛听要我来找你。”

“是的,她知道你不喜欢她。对于你这种顶级向导来说,如果听不到对话人的心声,就不会去信任吧?”医生说,“她觉得由真正的人类出面再和你谈一谈这件事会比较好。”

崔万沙的目光扫过办公桌:“你们就那么信任谛听?”

医生摊手:“谛听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工具。人类和她的关系就好像人类和锤子。你不用担心锤子忽然跳起来打你的头,只需要担心自己脱手让锤子砸到脚。”

崔万沙的目光扫过桌子:“你的笔,就是联通你的办公室和海洋监狱的工具?”

医生在唇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密钥。”

“噢,”崔万沙点头,“那我当初抢走你的笔,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是有些问题,”医生说,“但问题永远都是可以解决的。笔也好,谛听也好,甚至是你也好……”他微微抬起下巴,“你们都是工具。人类会使用工具。”

崔万沙失笑:“谢谢。透露这么多秘密给我,你怎么确保我不会泄密?”

“不是我,是你自己。”医生耸肩,“你会确保自己不说出任何关于银河联邦的秘密的。”

崔万沙敷衍地惊讶了一下:“这么笃定?”

“我没错过。”医生耸肩。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崔万沙问。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医生凑过来,“你还是不想接受事实吗?摘星塔事件,舍夫彻底释怀了吗?”

崔万沙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又是他。”

“我劝你早一点接受事实。你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先生,你不该对舍夫释放深层次的情绪。这是一个破绽,有了这个破绽,我们就抓到了破解你真相的线头。”医生说,“堪吉斯的手段没能挖出你的秘密,只要你不想说,西外林联盟也不能。”

“那么,关于银河联邦的秘密,你想不想说呢?”医生盯着崔万沙的眼睛,“你不想。摘星塔的倒塌,舍夫始终无法释怀,你也始终没有真正地弥补。舍夫是你的家,是你的港湾,是你唯一能回去和想要回去的地方。你要回去,所以你会无条件地忠于银河联邦,因为这是舍夫不可动摇的信仰。”

崔万沙说:“看起来,爱真不是一件好事。”

“确实。”医生撇了撇嘴,“你为什么要爱上一个哨兵呢?我一直有点费解,也有点生气。你原本该是我的对手,现在竟然沦为了我的工具。”

崔万沙看起来有些疲惫:“不是你的。”他纠正,“是舍夫的。我把自己借给他的国家,而你是国家的代言人而已。”

“随你怎么说。”医生靠回椅子,“既然你来到这里,我假设你已经想好了?”

“如果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那么,是的。”崔万沙说。

“为了避免说来说去结果我们其实没那么有默契的尴尬,我建议我们来梳理一下。”医生道,“第一,你明确知道你是要去死;第二,我要知道你准备怎么死;第三,我要知道,你怎么保证你的死对银河联邦有意义。”

崔万沙看着医生:“第一,我不会死。”医生耸了耸肩,并未发表什么看法。崔万沙继续说道:“第二,我有我的计划。”

医生抱着胳膊:“什么计划?”

崔万沙置之不理:“第三,给我三年,我保西外林联盟的未知宇宙研究停滞三十年。”

“当你是我的对手的时候,我会考虑你的说法。”医生说,“但你已经失格。我没办法完全信任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人的决策,我需要你说出来,我会对你进行指导。”

“放任你的傲慢除了让我不开心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崔万沙平静地说,“我不管你拿了几个博士,但你要记得,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医生饶有趣味地反问。

“我对爱俯首称臣,而不是对这个世界。”崔万沙说,“在我低下头之后,世界便有机会给我拴上缰绳,但这不意味着世界打败了我。世界是个卑鄙的世界。如果爱不存在在这里,我看都不会看它一眼。”

医生嗤了一声,举起双手投降:“我不想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需要知道你的计划。”

“你只需要知道,银河联邦的所有秘密都不会被泄露,西外林联盟的未知宇宙研究计划会停滞三十年,而我会在三年后回来,这就够了。”崔万沙说,“或许你是你们一群人里最聪明的一个吧,我没关心过这个,我不知道。但你还差得远。你或许知道西外林联盟是个什么东西,但我是西外林联盟本身。”

“我觉得我们可以放松一下。”医生说,“就像你无法对听不到心声的人工智能敞开心扉一样,如果你不详细地告知我们,我们也没办法放心。”

“我不是个工具吗?”崔万沙反问,“你需要对你的锤子放心吗?你只要使用它就好了。”

“OK OK,我们不如换个话题,你怎么忽然脾气这么差。”医生再次投降,“第一支队马上就要有新的任务,我们必须要在他们离开前做好准备。”

“什么任务?”崔万沙问。

“这件事保密等级还挺高的,崔向导。”医生说,“我从来不管任务的事儿。”

“你说的‘在他们离开前做好准备’是指什么?”崔万沙问。

医生道:“你见过的,他们上次任务不就是么。”

在这场针锋相对的谈话里出现了一刻的空白。在这一刻空白中,崔万沙像是瞬间懂了,又或是瞬间接受了。

“你们要让他像忘记海洋星球一样忘记我。”

医生摊开手:“你知道的,人的大脑在顶级向导面前就好像翻开在手里的书。如果不抹去所有痕迹,你暴露的风险会很大。”

“我可见过不少人。”崔万沙嗤笑。

“这你放心,”医生说,“我们可以调用居民的个人终端,对于那些对你印象不深的人,处理起来很容易。有一些本就涉密的人员不需要处理;第一支队的队员倒是也需要处理,实际上叫你过来也是为这个——或许你想自己动手吗,如果必须要清除舍夫的记忆的话?”

崔万沙平静得出乎医生意料,如果这就是舍乎口中能让舍夫安然无恙的方式,他说:“好,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动手,保证他彻底忘了我。”

从医生那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中控系统在崔万沙开门的时候打开了灯,舍夫还在住在家里,潘佳者去找别人了,灯光照亮宿舍,整整齐齐,空空荡荡。

崔万沙脱下外套扔到椅子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水龙头开得很大,崔万沙从洗手池上抬起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被溅了几颗水珠,崔万沙用手去抹,倒让自己的脸变得模糊不清。他又低头捧了两捧水扑到脸上,把被水打湿的发丝一把到脑后,直腰站了起来。

汩汩流淌的水声像空气一样安静,崔万沙像舍夫每次站在这里时做的那样仔细端详着自己瞳孔、鼻翼和血管的扩张度——都适中;又把在手按上自己的颈侧动脉——体温正常,心率正常。

现在时间还早,崔万沙把自己挂在椅子上,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直到宿舍提示熄灯,他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没生出睡意。过去很久,他坐起来,翻出许久不用的通讯器,给舍夫发去讯息:“你是不是要出任务了?”

过了一会儿才有回复,想必是确认了保密性,舍夫说:“你不在任务名单里,应该是不和我们一起行动。”

崔万沙回复:“你们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中午出发,不确定去多久。”

崔万沙发了一会儿呆:“我送你吧。”

所谓送,就是和舍夫从军区门口走到C区的大楼下。

外面的风吹得树梢沙沙响,他们在C区前停下。崔万沙垂着眼睛,掸了掸舍夫肩膀,又拈下一丝棉絮。

阳光带着树影照下来,舍夫说:“没事,我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崔万沙沉默着,忽然问:“你爱上我了,这不是我的错觉,对吧?”

舍夫一怔,眼神飞出去:“怎么问起这个。”

崔万沙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舍夫最后叹了口气:“你低一点。”

崔万沙依言弯下腰。舍夫双手捧着他的脑袋,把他又拉近了一点,头对着头。

“你自己听。”舍夫说。

崔万沙在他手掌中间摇头,发茬蹭着他的手心:“你自己说。”

“好吧。”舍夫的手指穿过崔万沙的发丝,缓缓顺着他的头发,就这样安静地待了一会儿。舍夫说:“我可能没办法成为很浪漫的爱人。如果我爱你,我会布置好我们的家,想好我们的未来;如果我不再上战场,我会看着你,和你待在一起;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我不用你为我做什么,倒是我自己,常常因为为你做得不够多而感到自责。”他叹了口气,“就像现在这样。不是你的错觉,崔万沙,我在爱着你啊。”

崔万沙就着把头埋在舍夫手里的姿势面对面抱住了舍夫,舍夫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到他侧过头来亲了亲他的头发。

“到底怎么了?”舍夫问。

“没事,我知道你的爱了。”崔万沙放开抱着他的手,笑着看他,眼睛里带着温柔的光,“走吧,保重。”

舍夫看着崔万沙的笑脸,似乎有了某些预感。但崔万沙说了走吧保重,舍夫就只商量着说:“等我回来吧?”

“嗯,去吧。”

崔万沙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目送舍夫转身离开。

舍夫的步伐从来都是一样的坚定,他越走越远,崔万沙的精神触丝追着他,一点一点把他关于一个叫崔万沙的向导的记忆带走。走过一个转角,舍夫遇见了潘佳者。看见他的时候,舍夫顿住了。

“怎么了?”潘佳者迎上来,搭着他的肩膀。

舍夫被他带着往武器库去,喃喃道:“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

“行前状态检查做了?”潘佳者问。

“做了。”

“作战服通讯器都配备好了?”

“好了。”

“这次任务没什么特殊要求。家里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

“那就没了。”潘佳者说,“想多了吧?”

他们搭着肩膀走开了,来时的路上树影重重,除了风什么都没有。纯白的监狱,黑暗哨兵,不死的仿生人,精神域里的花园,留在转角后的目光,一个精神体是森蚺的向导,还有更多更多的可能存在但无从查证。

你都见过,只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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