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键盘光和电脑的屏幕光。手机铃声响起,在静谧的房间里如此突兀。
贺绥揉了揉太阳穴,对着直播间的粉丝说:“排位时间结束了,主播要下播了。晚上依旧是7点到9点直播,拜拜。”
说完之后立马关掉直播间,接起一直在响铃的手机。
群通话。是他,向梓理,徐季夏的三人小群。群是好几年前建的,还是徐季夏起的名字,叫舒城一中F(3)。
贺绥看了眼,两个人正在通话中。
进去后是向梓理的哭嚎:“我靠,真考去A市了。我擦边过了A警,谢谢我的体育老师,谢谢舒城一中,谢谢老班,最后隆重感谢高考冲刺阶段贺绥哥哥和季夏姐姐对我的不离不弃。”
致谢词说完后,抹掉因为激动流下的泪水:“来吧,向梓理哥哥的8月8号升学宴,欢迎你们。”
贺绥说了句“恭喜”,也不怪他那么激动。这小子仗着体育好,家里有点小钱,高中前两年不学无术。到高三了,被文化老师说体育再好,文化只能考个俩三百分依旧没有学念给刺激到了。自此之后,开始奋发图强。拉着贺绥给他补数理化,徐季夏给他补语文英语生物,硬生生从200分提到410分,堪堪擦过一本线,又擦边考上了A警。
运气不错,实力也不错。
向梓理问:“贺绥你录取通知书收到没?”
贺绥去门口拿了外卖,刚往嘴里塞了口饭,含糊不清的说话:“拿到了,早上九点就送到我家门口了。”
徐季夏一直在群里现场直播她旅游的地方,听到他含糊不清地讲话,气得不打一处来:“贺绥你看现在几点了!才吃饭!你那胃本来就不好,还隔那作!”
贺绥准备吃第二口的饭送到嘴边又放下:“哪有,我只是在吃零食!能不能不要随便就冤枉我!”
徐季夏一点也不信,呵了声:“那你把镜头打开给我看看。”
贺绥沉默了。
徐季夏隔着手机被气笑了。
向梓理适时出来打圆场,“季夏别生气,我明天就看着他好好吃饭。”
贺绥趁着徐季夏骂向梓理的时间,又往嘴里塞了口饭。边嚼边吐槽,这家店再也不点了,难吃!
最后在向梓理坚定不移的转移话题下,徐季夏成功消气了。
“你俩都留在本市是吧?一个学校不同学院不同专业。”
徐季夏:“对。我金融专业的,他计算机专业的。”
贺绥点评:“专业对口。”
确实是专业对口上了,徐季夏从高中认识她开始就是个奸商!高中那会向梓理文具啥的啥也没有,但就是财大气粗。徐季夏一个橡皮原价1块买的,卖给向梓理5块钱;黑水笔两块,她卖10块。
简直就是奸商,也就向梓理买账。后来三人成立F3,徐季夏才收敛了。
而他,高中开始搞游戏直播搞到现在,也算是专业对口吧。
次日早晨。
贺绥顶着一张睡眠不足而惨白的脸,气压极低的打开门:“干什么?”
贺绥本以为昨天向梓理要来看着他吃饭是闹着玩的,结果这小子早上八点就来了,给那乒乒乓乓的敲门。
向梓理拎着一手菜,从门缝里挤进来:“昨天说好来看着你吃饭的,买了点菜,给你烧饭吃。”
听到向梓理说要给他做饭,因为起太早而沉沉的眼睛立刻亮起来,还点上了菜:“想喝玉米排骨汤!买排骨没?”
向梓理:“……买了。”
向梓理父母是厨师,五星级水平,开了家饭店,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而向梓理,完美继承了这一优良的做美食基因。
贺绥真的很喜欢吃向梓理做的饭,色香味俱全。
向梓理进了厨房,又退了出来:“你多久没进厨房了!”
贺绥认真思考了一下:“自从上次我们一起煮过火锅之后吧。”
向梓理:“……?。”
上次吃完火锅还是在7月中,而现在是八月初。如此推算,“你半个月没进厨房?!”
贺绥装作若无其事的捂着耳朵,吹着不成调的口哨走向卫生间:“洗漱去了。”
薄荷味的牙膏刺激着整个味蕾,呼出清新的口气,带着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8月的舒城依旧闷热,雨也来的匆匆忙忙。在暴风雨到来之前,贺绥先一步跨进单元楼。然后,雨便急促的打了下来,潮湿的,伴随夏日的热气,变得黏糊。
盐,油,料酒,醋……贺绥清点向梓理让买的调料,一个不缺。
他30分钟前刚洗漱完,就被向梓理推出家门,让他滚去买调料顺便把早饭吃了。
走到电梯旁时电梯门已经半关了,贺绥停下脚步准备等下一趟时,里面的人手挡了一下并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
“不是,真得装修到11月。你们又要离C大理工近,又要离市中心近,又要环境好,只有这边房子符合了。但是这边房子都是半毛坯房,得装修,刷墙,置办家具,这些弄好之后还要散甲醛。只能等到11月了。”
还是个校友,贺绥心想。
身着老头衫和大裤衩的中介简直被气狠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你们要是嫌弃不方便,那别来找我!”
对面又说了什么,中介缓和了语气,最终敲定了:“确定就这里了是吧?行。装修我给你搞,简约大气点。”
打完电话的男人手下意识摸出了烟盒,叼出根烟,准备点时余光瞄到了角落的一直没下去的贺绥:“小年轻介意吗?”
贺绥点头,冷酷无情:“介意。”
中介“欸”了声,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反手把烟盒收起来了。
反倒贺绥,指了指贴在电梯上的警示条。
“电梯禁烟。”
中介烟瘾其实不大,就是遇到一个难搞的客户,有点烦闷,想过过嘴瘾来着。
“你怎么还不下去?”说完后,电梯叮一声,缓缓停了下来。
贺绥率先走出,“现在到了。”
15层。
没记错,他要装修的房子也是在15层。
贺绥走到家门口了,发现中介也一直跟在他后面,他停在了自家门前,中介也停在了他身后,对门门前。
贺绥:“……”他怎么就忘记了,他们按的是同一个楼层。15层四个公寓,三个住人了,就对面没有。
中介“喔呦”了下,拍了拍他的肩:“小年轻,你要有新领居了!”
激得一声鸡皮疙瘩。
对门住新邻居他无所谓,就是这中介这意味深长的笑容笑得他瘆得慌。
只至他的生日,他还是没法忘记。也有这边一直在装修的原因。
那日过后,对面的房子便开始装修起来了。装修之前,中介在楼层上下11户各送了水果让他们多担待,还保证在9月中旬装修好。
贺绥到饭店的时候,徐季夏和向梓理一人给他轰了一礼炮,五颜六色的彩带散散落落地掉下来,糊了他一身。
“生日快乐!成年快乐!我们年龄最小的小绥弟弟!”徐季夏边唱生日歌,边把做蛋糕赠送的生日帽往他头上戴。
向梓理招呼他去切蛋糕:“本来想着我给你弄一顿的,但是我明天就要开学了!就只好来我家饭店了。没事的,虽然哥哥的手艺你没能尝到,但是你也尝到了我家大厨的手艺。”
贺绥边切蛋糕边问:“你怎么这么早开学。”
说到这个,向梓理像是不想活了的样子,生无可恋开口,感觉像是被吸去了精气。
“何止啊!我还要军训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啊!”
徐季夏笑嘻嘻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们就训俩星期,而且中间可能会下雨哦!”
“……滚!”
贺绥一人切了块蛋糕:“吃蛋糕!”
蛋糕是徐季夏做的,香甜软糯,入口便是浓浓的奶油味。
徐季夏是个很厉害的手作娘,什么都会。向梓理过生日那会也是她亲手做的蛋糕。就连芯姐的甜品店里也有好多是出自他手。
但是他和向梓理就不一样了,是个十足的甜品手残党。去芯姐店里帮忙,只能做包装的店员。
贺绥边想边吐槽,高考前几天徐季夏的生日,向梓理非要亲手做一个蛋糕。意料之中的结果,失败了。也就徐季夏能捧场,说比第一次做的好吃。
饭后,阴天转晴。徐季夏去芯姐甜品店有事,先走了。偌大的街道寥寥几人,贺绥手搭在向梓理的肩上。他抬头望天,冲出云层的阳光刺地眯了眯眼,生理性的泪水打湿眼眶,他忽而发出感概。
“等你国庆回来的时候,我隔壁就要有新领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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