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从饭店里出来,雪小了一点,至少没有来时那么大了。
下雪时的天空很亮,夜晚还跟阴天的四五点一样,路灯灯光暖黄,薄薄地晕着一层光。
自从嘴碰过那个凉意的玻璃杯,凌颂之一整个晚上都处于那种微醺状态。
出来这会手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牵住。
迟砚青低头吹了吹少年耳朵,带有酒味的气息轻盈:“怎么不说话?不想跟我说话么?”
“喝了酒嗓子不舒服,没不说话。”凌颂之心里小鹿乱撞,晕乎乎地靠了一声。
男朋友太会怎么办……
本来就被他撩得腿都软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好他妈没出息。
凌颂之在心里腹诽。
迟砚青眉尖似乎蹙了一下,还没说话。
凌颂之节制地没喝多少酒,是被撩醉了,而夏子米、陆识桉、陈飞洋几个就是真的醉得死死的。
虽然没断片,但也只限于还分得清人,否则夏子米也不会要回家还顶了个大花脸。
三个醉汉相互搀扶,舌头喝得发麻,醉醉醺醺不懂在讲些什么。
夏子米:“我没醉,我还能喝,肯定是我喝得多,你们才喝几杯,我今晚喝得酒汇起来比太平洋还大。”
陈飞洋胡乱地摆了手,红光满面:“不是我跟你吹,我酒量敢称第一,就没有人称第二。”
陆识桉甩开这些醉鬼的手:“你们话都说不利索了,酒量最好的人是我。那就让没喝酒的来评,来,松夹蕊,你说,我们谁的酒量最好。”
“额……你们仨感觉都醉了,”宋佳蕊默不作声地录着黑历史:“迟哥吧,他也喝了挺多酒,没你们三个那么大喊大叫的。”
话音刚落,凌颂之就收到三个醉得不成人样的眼刀。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路灯下两个清瘦身影。
迟砚青往少年身后躲了躲,淡声说:“我喝的酒兑水了,没你们好。”
三个明晃晃的视线又转回去。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看到没,迟哥说了,我的酒量最好。”
“屁,我才是酒量最好的那个,”夏子米自以为很帅地啐了口空气:“我没醉。”
“你,你,都不是,”陈飞洋指了指他们,又摇了摇食指,指向自己:“我才是你们当中酒量最无敌霹雳好的那个。”
果然喝了酒就容易发生冲突,三个人争论不成,就地取材用地面的雪打起雪仗。
他们该庆幸这儿离商业中心较偏,大部分是餐饮行业,夜晚大家都到商场里去了,没人在这瞎逛。
不然晚上就能被路人拍了发网上,他们明天醒来会恨不得飞去火星生活。
迟砚青揪了下少年手指,轻声说:“我去买个东西,等我一下。”
凌颂之正打电话让司机来接,闻言用手比了个好:“对了,你……没喝醉吧。”
“没有,就喝了几瓶,还不至于醉。”迟砚青低闷地笑了下,忽而顿了顿:“好像有点醉,能扶我去么?”
“……”一下有一下没的,凌颂之无言地踢了踢他鞋:“傻逼,自己去。”
迟砚青:“这次大意了。”
凌颂之嗤笑一声:“快走快走。”
迟砚青进去了旁边的便利店,走进玻璃门。凌颂之才收回目光,又看到了那一度混乱的场面。
雪球乱飞,有些滚都没滚好,在空中飞不到半米就散成了雪。
夏子米正试图将雪球塞到陈飞洋衣领里:“我就是第一,服不服?”
陈飞洋紧紧捂住领口,活像被侵犯的黄花大闺男:“你妈的,叫你一声第一你有胆答应吗?我才是。”
陆识桉:“我扔的雪球才是第一。”
“我是,”
“你不是,”
“我他妈才是,”
“你们都不是,我才是……!”
眼见斗争中心往凌颂之越来越近,少年向后退了一步,不想被牵扯到。
凌颂之躲开了牵扯,有人就没那么好运,从便利店出来的迟砚青没有防备地被洒了一捧雪。
“……”
不跟醉鬼计较,迟砚青深呼吸一下,手里拿了瓶椰子水,拧开给凌颂之:“喝点。”
凌颂之没想到他是就去买这个,接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他们打的车什么时候来,我被吵死了。”
迟砚青看少年喝完,噙笑着也灌了两口:“应该快了,被醉鬼打到疼死了,连句道歉都没有,之之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要不你帮他们道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了?”两个人喝同一瓶水在他们中间不是稀罕事了,凌颂之还是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别强加到我身上。”
迟砚青含笑地低哄:“那和谁是一伙的?”
凌颂之抹了下脸:“你问的什么废话?再这么幼稚我不理你了。”
迟砚青声音放得极轻,还有些酒意:“颂之,说出来,我想听。”
凌颂之不禁重新审视他,凑上前嗅了嗅:“你是不是醉了,我感觉你真的有点醉。”
迟砚青说:“没醉。”
凌颂之:“醉了,醉鬼都说自己没醉。”
迟砚青停了半响没说话:“你和谁是一伙的?”
凌颂之被他的固执所折服,无奈道:“和你是一伙的,行了吧,你怎么这么倔。”
迟砚青:“可能是因为我喝醉了。”
等到打的车来,几个没醉的人看着醉得跟滩泥似的那三个上了车才离开。
就剩凌颂之和迟砚青,凌颂之看向旁边:“你打电话没,不会忘了打吧?”
迟砚青抓住少年手指:“没忘,还有十多分钟能到,现在可以了吗?”
凌颂之一下没转过弯:“可以什么?”
迟砚青看着他:“你在店里答应过给我亲给我咬,想赖账啊?果然男人的甜言蜜语都不可信。”
不说凌颂之都要忘记了,少年左右看了看,皱了下眉:“还在街上,要不先赊着,下学期来?”
“也行,”迟砚青说。
听到回答,凌颂之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还没呼出来,就见迟砚青挑动眉稍,问他:“利息怎么算?”
凌颂之一口气断在喉咙里:“……”
迟砚青握住少年小指:“这旁边有个巷子,那里没人。”
凌颂之跟着他走,故作自若地问:“你对这里很熟?”
“不熟,就来过几次,”迟砚青呼吸有些沉地笑笑:“吃饭的时候微信问了陆识桉,他家就在这条街,他告诉我的。”
“真的这么急?”之前亲几乎都是室内,第一次在室外有些不习惯,呼了呼气:“万一有人来……”
“我把持不住,”迟砚青低着眸,轻慢地把少年围巾解开,一边安抚:“不会有人来,这这么黑,一般人都不会敢走夜路,再往前走是死胡同,没人会来的。”
凌颂之终于没再说什么。两旁高墙隔绝了大部分光线,昏□□仄的小巷里,少年背靠上转头堆砌的墙边。
他们青涩又胡乱地吻了一会。嘴里涎.水太多,分开后凌颂之止不住地吞咽了下。迟砚青看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笑着偏头亲了亲。
迟砚青稍凉的指尖拂过少年颈间。喘息声比平日重了几分,笑意也沙哑了:“想让我咬哪里?”
凌颂之说话含混不清:“随便。”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迟砚青逗着人玩:“我们的感情是不是也这么随便?想让我咬哪,用手指一下。”
凌颂之心里爆了句粗,说:“迟砚青你到底咬不咬,不咬我走了,等会车来了我没空陪你耗。”
“网上说不懂沟通的情侣走不远,只是想听一下你的想法,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抱歉,能不能别生气,不喜欢你凶我。”
“……”凌颂之缓缓呼出气:“我没凶你,也没生气,少看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
“嗯,”迟砚青微凉的指尖点了点少年颈侧:“这边可以么?”
凌颂之随意地点头。
迟砚青又点了个地方:“还是这边?”
凌颂之一个劲地点下头,只想快点耗过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迟砚青:“这边?”
凌颂之咬了牙:“可以。”
迟砚青指尖又从那转移到另一边,还未开口,凌颂之憋着气催促:“要咬就快点,你特么是不是想玩我?”
迟砚青短促地笑一声:“这么多块地方都想被我亲,这么喜欢我的吗?”
“滚,”凌颂之要用力推开他,“爱亲不亲,我不干了。”
见人真要走,迟砚青才收敛了玩笑,把少年按回去,找了块地方把吻下去。
凌颂之有点僵住了。
迟砚青的头发偏长,发丝搔得下巴有些痒。
脖颈处传来丝丝麻麻的疼痛,凌颂之身体绷紧,倒吸一口凉气。
十多秒,迟砚青慢慢分开,颈侧被啄吮出一块粉红的印子。
凌颂之还没回过神:“这就好了?”
迟砚青从边上取了点雪,轻轻放到吻痕上:“好了,你要帮我咬一个么?”
雪花很快被蒸融,凌颂之猝不及防地被冻,激得他缩了下脖子:“嘶……想得美,你特么没事往上面放雪干嘛,很冷知不知道?”
迟砚青声音有一丝得逞后的餍足:“是个流程,不知道么?”
“操,”凌颂之无语地骂了一声:“你当我傻子么?”
“我错了,”迟砚青帮少年把围巾围好:“下次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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