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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外公

“想什么呢?记住了没。以后小心点。”

“没什么。这次还没感谢你,你……我请你吃饭吧。”周期语无伦次,脸上的红晕悄然爬了上来。

“不用了。”

“那怎么行,你帮了我好两次了。”周期眉毛拧在一起,急忙争取。

“那……你以后继续给我讲数学题怎么样。就这样。”宋祁越看着周期满眼真诚。莞尔一笑,露出了虎牙。

“好。”周期笑的眉眼弯弯。

下午最后一节课前,跑遍了整个教室。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愿意帮自己带饭的,班上的同学怪怪的,她还没开口,就走开了。

如果找许念她们的话,根本来不及,距离上课还剩八分钟,根本跑不了一个来回。

她得留下打扫卫生,由于顾怡的事情,她都好几天没吃上一顿热乎饭了。

恰巧宋祁越抱着篮球从班门口走了进来,周期赶紧走到宋祁越面前:“能帮我带饭吗?”周期把自己的饭卡递给宋祁越:

“你打完饭给文科班的许念就好,许念。我们之前是同学,一起受过罚,你还记得吧。”

周期把手里攥着的几颗糖果塞给了宋祁越:“谢谢。”

“好。”宋祁越接过饭卡和糖果,揣进校服裤兜里。

“唉。其实我不记得许念长什么样子了。”

宋祁越望着周期的背影。

傍晚的金色夕阳洒进教室里,周期的发丝随着窗口的风微动,镀上了一层金光。

周期收拾好工具,匆忙走向了食堂方向。

周期到时,食堂只剩寥寥几人。周期扫了一圈食堂。

一个张熟悉的脸闯入了周期的眸子。少年转过身,看向周期,带着有线耳机。

落日余晖洒在身上,周期有种错觉。宋祁越会不会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周期快步走了过去:“这么晚了,你还在等我。”

“嗯……我没找到你说的许念。”宋祁越取下耳机。

“哦……”周期不知所措地坐下来。

“快吃,马上要凉了。”

周期不做声,默默往嘴里一筷子一筷子地送着食物,在抬起眼眸的瞬间,与宋祁越的视线相对。

宋祁快速越别过头,不断敲打着桌面的手指频率快了几分。

“纸巾。”宋祁越抬手,纸巾靠近周期唇边,微顿,转而放回周期手心。

周期没再看她。低头,全身心投入美食中。

上完晚自习,周期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累了。

洗漱完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又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母亲牵着一个男孩子,隐隐站在雾里。

她已经梦到好几天了。周

期睁开眼睛,已经半夜。

接下来的几天和往常一般平淡。

明明已经入秋,今天的下午却异火热。

周期坐在班里,脱了一件外套,嘴里抱怨着:“早知道就不穿这么厚了。”

“你就这态度吗?”

是许念的声音,周期打开窗子,把头伸向外面。

果然是许念,沈佳和苏喻也在。

她赶紧走了出去。

顾怡站在许念对面,一脸不爽。许念眼神狠厉,周期还是上次迟到的时候见过这样的许念。

难道是顾怡惹到许念了吗?

她准备挤进去。

围在门口的人太多了,她刚往里走就被挤了出去。

由于前面的人太高,周期只好站在外围听着。

“许念说让你给周期道歉,你听到了没?”沈佳的声音振的周期耳膜痛。

“你们又不是我们班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顾怡双手抱胸,不断的抖着腿,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尖锐。

和她的人一样,尖酸刻薄。

道歉,她们是为了我才来的。

周期再次往人群中走,又被挤了出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打起来了!”

周期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

她顾不得那么多:“让开!”

脸瞬间红透了。

围着的人群寻着周期的声音散在两边。周期赶紧跑了进去,只见许念揪着顾怡的头发,顾怡撕扯许念衣服的同时扯着许念的手。

“表姐,你干什么呢。”刚准备进班级的宋祁越对着沈佳大喊。

“别打了。”宋祁越大喊一声,随后又对身边的兄弟说:

“我去劝架哈。”

宋祁越两步跨到顾怡和沈佳旁边,揪着顾怡的衣服,死死控制住顾怡。顺便装模作势分开两人。

沈佳以一敌二,和顾怡的两个小跟班扭打在一起。显然对方人数占优,沈佳很快被钳制住。

周期帮沈佳脱身后,跑去拉住顾怡的衣服,试图把她拉开。顾怡突然一抬胳膊,周期无辜挨了一胳膊肘。

“你小心点啊,周期。”宋祁越弯弯的眉眼皱起来,拉开周期。

许念看见了周期红红的脖颈,更加愤怒了。看热闹的同学只怕事不够大,一个劲儿地鼓掌叫好。

“主任来了。”不知是谁传递了这个消息,周围的人全躲进了教室。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教导主任大声制止。

宋祁越趁乱抬了一下胳膊,顾怡被撞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周期全都看进眼里。

办公室里,许念、沈佳、被班主任斥责。最后被罚了一千字检讨。周期透过门缝去看。

“老师,我是劝架的。”宋祁越两手呈投降的姿势。

“我还没说你,你自己倒是蹦出来了,一个男孩拉不开两个女孩,你觉得我信吗。”王颖训斥着宋祁越。

“谁说男孩就一定力气大。况且这是我表姐,我怎么会让她受伤。我有力气肯定会拉开的。”宋祁越故作委屈。

“巧舌如簧。”

王颖拿他没办法,只好就此作罢。

周期和苏喻在门外等着,看见两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苏喻和周期赶紧走了过去。

“好啊,好啊,你们不把我当朋友了是吧,干什么也不叫我。”苏喻佯装委屈。

“没有这个意思,你那么文静,如果带你来肯定会受伤的。”沈佳挠挠头。

“她就那个意思。”宋祁越挑着眉。

沈佳锤了一拳宋祁越,宋祁越笑笑挠着后脑。随后又嘱咐沈佳下次别打架。

苏喻和周期上下打量两人。

许念早晨精心梳的发型成了鸟窝,沈佳脸上满是尘土。

“狼狈,自己还不是伤的这么严重。”苏喻满心不忍,语言微颤。

两人撩起袖子的胳膊上都是淤青,周期的眼角泛起了泪花。许念急忙安慰周期。

嘴上还说着:“才一千字,顾怡可是被罚了三千字检讨。”沈佳附和:“活该。”

“我帮你们写。”宋祁越把活全替自己揽了。

周期破涕而笑,心酸和感动同时涌了上来,心底藏了很多的感情最终只化为两个字:“谢谢。”

回寝室的路上,三人装作生气的样子,责怪周期受了欺负也不告诉她们。最后还是从班里同学的嘴里听到消息。逼着周期发誓——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她们。

周期在家庭里没得到的关心,似乎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了她。

原来她也有人心疼,有人为她打抱不平,甚至因此被罚。

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人,光一般的存在。

人生也没有那么糟糕。周期趴在窗前,看着亮闪闪的星星,给自己充电,苏喻给沈佳和许念处理伤口。

周期也不是不想帮忙,可尽帮了些倒忙,于是只好离得远远的了。

沈佳一个劲儿的喊疼。

“现在知道疼了?”苏喻宠溺一笑。

“顾怡可真不是人,你跟她又没什么恩怨,又是栽赃又是带头孤的。”沈佳在宿舍气呼呼的,使劲儿撕开了零食包装袋,仿佛零食袋和她有仇。

一股番茄味充斥着整个宿舍。沈佳捏了几片放进了嘴里,又把开口对准其他三人,给每个人都倒了些:

“好好的校园生活硬生生被她搞成宫斗剧了。”

“她以后再欺负你,你告诉我们,不许一个人扛了。”许念拉住了周期的手。

周期点了点头。

“唉,对了,你们手机密码怎么设置的,我刚买了个新手机。”沈佳笑笑。

“我的是生日,你们知道的。”周期回答沈佳。

苏喻和许念给沈佳想了好几个密码。沈佳都没采用,最后把密码也定成了自己的生日,说是放假回家就改。

周期收拾好了书本,告别了新学期的第一周。

她深吸一口校外空气,觉得自己的生活还真是疯狂狗血,像电影情节那样。

踏上回家的路,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一周的家里非常安静。她内心没有感到喜悦,反而不安了起来。

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家里空荡荡的,她打开鞋柜,取出拖鞋。目光寻找着父母的鞋子。

怎么回事,妈妈的鞋不在,爸爸的也不在了?

“哎呀,明月回来了。”沙哑的声音传入周期的耳膜,周期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去头。

明月,这是外公给我取得小名。

一张沧桑的脸映入眼帘。距离上场见到周期外公,已经有三年了。

她印象很深,起因是父母吵架,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自己坐了一天一夜绿皮火车,回到外公家。

在她早些年破碎的生活里,外公是唯一的温暖,她童年所有的美好生活都是外公堆砌的。转眼三年没见了,后来周期只顾着学习改变自己的父母,再没有去看外公。

“外公。”周期的声音发颤,鼻尖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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