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喜欢我吗？”
池月想要平静而坦然地问她，但身体却做不到，只是这样说出口，眼底就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可能是因为那个系统一直在提醒她，提醒她有些东西正在一发不可收拾地变坏。
也可能是因为她分辨不出来祁祐的话有没有真心……或许，或许她知道，但又不愿意承认。
多矛盾，冷漠之人的温情明明给的那般吝啬，可又因为稀少，反而显得珍贵，更容易令人沉溺。
祁祐没有立即说话，身体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靠着钢琴边缘，侧头俯视着她。
池月慢慢抿起唇。
是她忘了。
她们的关系。
“我，”池月垂下眼睛。
祁祐伸手轻抬她的脸，俯身，在她绯红的唇上吮吸了下，而后松开。
祁祐问：“你觉得呢？”
池月说：“我不知道……”
祈祐用手指刮她的唇，耐心地哄:“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亲你。”
池月呆呆看着她，半晌，转开视线，神情还是迷茫的，却说：“哦。”
祈祐问：“你呢？”
池月微愣。
祈祐揉她的唇，柔软又饱满，是玫瑰花层层叠叠中最姝艳娇润的那瓣，用力了，揉的变形，浸出红色。
她加重音节，提醒：“你呢？池小姐。”
“我也喜欢……”
池月以为自己说出来会羞涩，会紧张，但其实都没有，只是反射性的，轻飘而空荡。
祁祐笑了下，指尖深入。
池月眼睫颤了颤，不确定她在不在乎自己的喜欢，或许不在乎，她都没有听完，也或许有一些在乎，她对自己的**很沉。
池月被她弄得微喘，推她作乱的手，鼓足勇气又问：“那你还有别的情人吗？”
祁祐看了她一眼，“没有。”
“只有我？”
“只有你。”
池月眨了眨眼，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祁祐说：“还想问什么？”
池月抿唇，张了张嘴，又闭上，黑色的眼睛望着祁祐，“我对你什么都不了解……”
祁祐起身，去旁边抽了张湿纸巾擦手指，声音淡淡的：“你想听我自我介绍？”
池月跟在她身后，祁祐在沙发上坐下，她也甩掉拖鞋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巴巴地看着她。
祁祐瞥她：“还真想听？”
“……哦。”池月缩回去，低着头抠手指。
祁祐无动于衷，甚至伸手去掐她的脸，恶劣地左右摇了摇。
她掐的不疼，池月就没推拒，任她摆弄了会儿，然后顺势躺在她腿上，“你今天不上班吗？”
祁祐嗯了声。
池月问：“你怎么总不上班？”
祁祐没理她。
池月自说自话，抓了点她的衣角摇了摇：“你是老板嘛，富二代都不用上班。”
“你们家的公司不是正临投资和铭盛集团么？你怎么没去那里上班啊？”
“一定是你家里派你下来历练，等过几年再让你继承家业。”
“除了文汇，你还有别的公司对不对？”
“豪门里是不是内斗的特别厉害，像电视里那样，相互绑架的，恐吓的，之前不是还有新闻说有因为争家产把亲戚送进精神病院的，祁祐，你有没有见过？”
“你们这样的家庭真的需要联姻吗？就跟古代一样——”
祁祐伸手捂她的嘴。
池月终于不说话了，睁着眼睛无辜地看她。
浮艳般的夕阳一寸寸攀爬到沙发上，又驻足在咫尺之外，光影虚迷。
空气安静，手心微微湿热。
祁祐看着她头枕在自己腿上，放松的，亲昵的，毫无防备。
手掌往上移。
池月敏感地张了张唇，唇瓣碰到她的手心，眼底生出薄透的水气，像是想到了昨晚。
她看着祁祐，眼珠湿漉漉的，乖顺，依赖，细微的渴切。
停了几秒，祁祐用手遮住她的眼睛。
她们无事消磨到黄昏，都没有起身去开灯，客厅陷入一片昏沉。
“好安静啊。”
池月呢喃着，侧倚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祁祐的头发，落地窗外是颜色惨淡的天际。
祁祐没说话，转过头看她。
时间被拉长，变得平和柔软。
祁祐的作息重新变得规律，但去文汇传媒不多，反而经常去研究所。
科研进度很慢，甚至可以说一无所获。
这并不奇怪，项目组从筹建到设计方案，论证，实验，仅初期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更不要说任何一个新论据的生成都必须经过反复的试验、测量、复核、对比……
时间的局限注定无解。
祁祐已经习惯，但依旧去浏览了数据库，参与测试，查看每周的进度报告，把最新的数据更新进脑子里。
“很多方向都是猜想，研究组自己都不确定，”裴曼惊奇她突然这么认真，“你不如等有进展了再看。”
祁祐的目光从监控电脑的仪器指标上移开，“没事，下次用。”
裴曼露出疑惑。
祁祐没有解释。
从实验室出来后，助理给她递了份文件。
祁祐放到一旁。
助理从后视镜观察她的表情，半晌转过身来，小心道：“房产赠与的事情祁董好像知道了，今天下午有打电话到办公室。”
“说了什么？”
“祁董问是谁经办的，别的都没问。”
“嗯。”
祁守业会过问在意料之中，先不说那处房产如今的市值已经过亿，单说这房子是他当年给女儿的成年礼物，如今却被祁祐私下转手送人，于情于理都该是要问上一问的。
不过，因为祁祐刚从裴家拿回二十亿过来，所以祁守业也就止在问一问了。
而这些东西对于祁祐，却只是一些废纸，唯一的意义大概是能哄池月开心些。
祁祐享受池月对她的畏怯，但那总归是暂时的，她这种状态，不需要持续的负面情感，天然的悸动，温热的交缠，你情我愿所带来的正面情绪体验才更容易让她得到平静。
更何况，她还是女主角。
俘虏她，折磨她，让她不仅情愿而且还会开口哭求，比什么都能让祁祐生出满足。
而这些或许还需要在正常的交际之上建立。
比如在房子里一起养一些有生命力的东西，或者侵占她的日常，跟她一起看剧本，刷题，又或者一起约会，在外吃饭，看电影。
当然，大多数时间还是亲吻和拥抱，祁祐需要身体上最真实的愉悦。
她旁观自己的愉悦。
她需要用这一点点愉悦来慰藉。
毕竟她最想的，是把池月锁在笼子里，细颈上垂挂金色的链子。
不，她绝不会止步于此。
她想……
但她不可以那么做。
她需要正常而规律的生活。
她要强迫自己像普通人一样吃饭，睡觉，生存。
因为建立情绪的秩序太难了，重叠纷杂的时空之下，如果因为畏惧未知的死亡而停滞不前，她会连路都不会走。
所以，死亡越临近，她越要正常。
阿姨出来迎她。
“池小姐在楼上看剧本呢，看了一下午都没动静，好勤奋的。”
祁祐嗯了声，脱掉外套先去洗手。
厨房里正在煲汤，一楼整个空间都是饭菜的香味。
祁祐上到二楼，在阳台找到池月。
池月正窝在秋千里，身上披着印花薄毯，面前茶几上放了个不大的鱼缸，里面两尾指头大小的金鲤。
她也没喂，只是盯着鱼儿发呆。
“池月。”
祁祐叫了声她才反应过来，啊了声。
祁祐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阳台是防风设计，但天色很晚了，空气都是凉的，小脸也微凉。
池月眨眼看她，慢半拍地问：“你下班了？”
“嗯。”
池月完全回过神，从秋千上跳下来，小腿碰到茶几，差点把鱼缸碰倒。
祁祐伸手挡了挡，微皱眉：“小心点。”
池月手撑着她的胳膊，嘻嘻笑了下，蹲下来把鱼缸抱怀里往室内走，“没磕到，不痛不痛。”
鱼缸是新买的，鱼自然也是新买的，池月在电影里饰演的女孩要抱着鱼缸从南走到北。
祁祐把她遗落在秋千上的剧本也收进来。
池月已经改抱花瓶了，问她：“我今天插的，好看吗？”
霁红釉小口梅瓶，攒着新鲜的白色波浪洋桔梗，说不上精致，只能称一声怒放自然，挤挤攘攘。
祁祐说：“嗯，好看。”
池月弯着眼睛笑。
祁祐看了她一会儿。
想杀掉她。
吃过晚饭，池月在客厅遛弯消食，遛着遛着转去书房：“祁祐，群里她们在说要去风荷山庄玩，是我们之前去的那个吗？”
“什么群？”
“‘使不完的劲’那个群。”池月晃手机，走过来。
祁祐瞄了一眼，“是的。”
池月哦了声，低着头继续往上翻。
她不怎么在群里说话，但会在里面摸鱼，偶尔还会检索祁祐的名字有没有在她们的聊天中出现过。
今天就出现了，因为风荷山庄是铭盛集团的产业，但没人艾特祁祐，反而艾特池月来了，问她有没有去过。
池月把那一条挑出来，乖乖问祁祐：“我要回复吗？”
“随意，想回就回。”
“哦。”
池月兀自聊了会儿，半晌，又转屏给她看，“她们让我问你要不要团建？”
群里消息正刷刷刷往上跑。
祁祐看了眼手机，又看池月，伸手揽她的腰，池月细柳一样，毫不反抗地折在她怀里。
祁祐吻了吻她的耳尖，低声问：“为什么都问你？”
池月脸颊微红，摇着头作无辜状：“我不知道啊。”
祁祐咬她的耳朵。
池月又痒又想笑，缩着脖子往旁边躲，“去不去嘛？”
“你想去？”
“上次都没出去玩……”池月转过头，看着祁祐，“而且我马上要去拍戏了，都还没跟你一起出去玩过。”
祁祐掌心贴着她的腰线，百依百顺的样子：“好，那就去。”
池月抿唇笑，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温情。
么么哒
（应该会在50章内爆发，大家别急哈，虽然我也挺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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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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