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常的暑假夜晚,宁宥临同往常一样和朋友开黑,就在推到对方高地打算一波时,宁宥临感到异常的寒冷,如坠冰窖,冷意从脚底不断向全身蔓延,宁宥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不断地向上方飘起。
“我去......”宁宥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逐渐变透明的手,不敢相信,“我这是......熬夜熬出幻觉了?”
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炸开,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好像听见金属锁链碰撞的脆响。
“真缠在他身上了?!”
“生死簿内容乱了!快按住他!”
“不对,他怎么是beta?!”
“完了完了,师父传音过来了……要死了要死了!”
……
宁宥临被三人的对话吵醒。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张惨白的脸,青面獠牙的白衣鬼差正打量着他,猩红的长舌贴在他的脸上,“鬼啊——”宁宥临被吓的一拳砸了过去。
“啊——,痛痛痛!”鬼差摸着被他打伤的脸跳开,“小安,阿宥,他醒了!”
随着鬼差的后退,宁宥临这才有机会看清周遭的景象:一个身着黑金相间古装的少年独坐在一张巨大办公桌的后,少年长相清秀,脸颊上带点婴儿肥,皮肤白皙,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他的身旁站了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模样和穿白色长袍的那人有些相似。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又透露着诡异,审美还有些奇特,因为房间的装饰品几乎都是形状各异骷髅形象。
宁宥临奇怪地开口问道:“请问这是哪?漫展吗?”
“这里是阎王殿。”少年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一拍桌子,“而你,宁宥临,阳寿未尽却被误勾了魂。”
“啥?”宁宥临听后立马垮脸,“阳寿未尽误被勾魂?你们怎么办事的,这也太草率了吧,我要投诉!还有,赶紧麻溜地送我回去!”
白无常拉紧绑住他双手的铁链,“不行。”
黑无常的勾魂镰则死死卡在他的腰间,“我们刚转正第一天就出错,你是要我们丢工作吗?”
少年阎王“哇”地一声假哭出来,“我才上任第一天啊......我补药丢工作呀......”
宁宥临望着天花板上各种鬼魂浮雕,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头盯着腕间的锁链笑了。他攻其不备,猛地拽紧锁链,白无常瞬间撞向黑无常,两人又因惯性倒向那少年阎王,三人顿时乱作一团。
趁着三人没回神之际,他翻身跃上窗台,朝他们挥挥手,“那么各位,再见了。既然你们不愿意送我回去,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回去,顺便再给你们写一封投诉信。”
宁宥临纵身一跃的刹那,额间闪过红色图腾标记,一股力量从此发出,将他击退回房间,锁魂链也犹如毒蛇一般,瞬间缠住他的咽喉。
少年阎王笑着蹲在他的面前,语调却是不同之前的冷淡,笑里藏刀,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你跑什么,你以为你能从我手上跑掉?现在契约已成,要么替阎王殿打工攒功德去黑市换偷渡票,要么......”
少年阎王眼里金色光芒一闪而过,宁宥临的脑海中浮现受尽折磨的碎片。
“我选打工。”宁宥临没有丝毫犹豫。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宁宥临最后被他们仨带回了家,但回家路上却不幸地被一只鬼撞了一下,够倒霉的,宁宥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三人的家是一套大平层,与人间的大平层别无二致,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没什么活人味和烟火气。
宁宥临扒在窗边,看着楼底下飘过的各种鬼魂,两条眉毛快要拧成麻绳:看来我是真死了。难道真是熬夜熬多了,名字在生死簿上疯狂跳动,然后他不小心勾错了?
少年阎王往他手里塞了罐冰可乐,搂住他的肩,“哎,朋友,想什么呢,别想了,在你攒够功德回去之前就安心住在这里吧。介绍一下,我叫沈亦安,他们都叫我小安或者安安,白无常叫和佐,你可以叫他阿佐,黑无常叫和宥,你可以叫他阿宥,他们是两兄弟,阿佐是哥哥......”
话音未落,窗外一阵阴风击碎玻璃朝他们袭来。
沈亦安突然僵住,他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黑白无常瞬间化作两道青烟逃走,沈亦安拉住宁宥临把他往衣柜里塞,“快躲进去,别出声。”
柜门还未来得及关严实,宁宥临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出柜门,拉出去的瞬间,一股冷意从后背蔓延至全身。
这是——死亡的气息!他撞到一道冰冷而又坚实的胸膛上,那人指尖擦过他的手臂,探进他的上衣口袋里,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人指尖的冰冷,“当啷”一声,宁宥临口袋中的药瓶掉落在地。
“偷渡者?”一道带有几分低沉、疏离又冷漠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宁宥临转身抬眸一看,只见一位生的极为俊俏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饶是宁宥临这种不懂审美的直男看了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好美。男人皮肤白皙,甚至比沈亦安的还要白上几分,如果说沈亦安的白是粉白,那男人的白便是冷白,没有血色的白,像——死人一样。细看,男人眉若剑锋,骨相极佳,棱角分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出冷漠的寒光,看得人不寒而栗。
宁宥临在被美貌惊呆的同时,竟也没忘了手上的动作,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瓶,重新塞回了口袋,虽然他也不知道那瓶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谁给他的。
“交出来。”男人用不容反抗的语气命令到。
“哼,”宁宥临不屑一顾,“凭什么,如果我不给呢?”
“找死?”男子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宁宥临也不怵,“我不是已经死了么,又何谈找死?”
“几百年了,你还是这地府唯一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男子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是嘛,我的荣幸。”宁宥临继续应付到,余光则不停地向四周观察,寻找逃跑的路线。“给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这里面是什么,否则就算是拼个魂飞魄散我也不会让你得到它。”
男人听了他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金光。瞬间,宁宥临就被关在了法力制成的笼子里,笼子不断向他施压,他的身体在控住不住地抖动。
男人缓缓向他走近,一抬手,宁宥临口袋里的药瓶就飞到了男人手中,男人居高临下地看向宁宥临,“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宁宥临因承受不住法力的施压,只能单膝跪地苦苦支撑,一只手扶地支撑,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嘴角也渗出血迹,用颤抖地声音对他说:“那你过来啊,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我有什么资格。”
闻言,男人竟真的朝他靠近。男人靠近宁宥临的那一刹那,宁宥临额间火红色的图腾又一次一闪而过。见状,男人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出现几分惊愕和恍惚,“你的图腾......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宁宥临抓住男人分神的空隙,忍着剧痛将手伸出笼子,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药瓶,飞快地打开,一饮而尽。
“你干什么!吐出来!”男人呵斥道:“黑市的东西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吃,荒唐!”
宁宥临却笑了,“反正左右不过一死,死前不如试试这药究竟有什么用,说不定还能救我一命。”
话音刚落,宁宥临就昏睡了过去。
男人对着他检查了一番,确认暂时没什么大碍后,收了法力,将他抱到床上休息,又顺手施了一道法,让宁宥临醒来后只能说话,无法行动。
男人安静地坐在床边,仔细回忆起宁宥临额间的图腾自己到底在哪见过,为什么那么熟悉,自己却又想不起来。
“阿溟。”宁宥临在沉睡中呼唤到。
男人又一次不解起来,这称呼在自己的睡梦中曾出现过无数次,但只有一人唤过,那人便是自己数百年前的爱人。遗憾的是无论自己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爱人的容貌。男人看着宁宥临的睡颜喃喃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他吗?可是,我居然忘了他长什么样子,明明他对我这么重要。”
宁宥临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眉毛也紧紧的皱到一起,表情时而狰狞,时而害怕,嘴里还不时念叨,却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宁宥临的忽然睁眼倒是吓到了男人。
宁宥临醒来后不断地大口呼吸,眼睛却没有立马聚焦回来,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地梦魇中。
男人施了个法让宁宥临回神,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你梦到什么了?”
宁宥临脑中混乱,一边回忆一边回答他,“梦到了一些片段,很乱,很杂,我好像还看到了你。那感觉就像我亲自经历过,我不知道,好奇怪。”
“嗯?我怎么动不了了?”宁宥临使劲扭动身体,身体却毫无反应。
“防止你逃跑。”男人站起身,垂眼看向宁宥临,“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宁宥临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也不指望那仨叛徒能来救自己,只能认栽,“哦。”
“名字。”
“嗯?”宁宥临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内心忍不住吐槽:什么玩意,还以为能问我什么高深莫测的问题,没想到就问我名字。
“名字。”男人又问一遍。
“宁宥临。”
“既然你不是偷渡者,那你怎么来到这的?”
宁宥临心道:这可不能怪我嘴不严实了,朋友们,实在是打不过啊,反正是你们仨先背叛我的,现在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再说了,我这是被胁迫的,可不是自愿的哦。
宁宥临清了清嗓子,一口气将他们之间的交易说了出来,“是沈亦安。他们搞错了,把我误带过来了。还胁迫我替他们卖命,说只要我攒够功德就可以去黑市换一个回去的机会。大人,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我就知道”,男人眼睛一闭,似乎是不愿意面对这个答案,然后睁眼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朝背后怒喊道:“你们三个蠢货还不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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