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恩人!”
潘月芷喜出望外,急忙爬起身来。
她正要跟着这位衣着富贵的少爷走,却见他招了招手,把等在一旁的黄包车夫叫了过来:“劳驾,把这姑娘送回香园路的陆宅,就跟门房说是少爷我带回来的佣人,自会有人安置她。”
说着,又扔了一块大洋给车夫。
黄包车夫一脸“少爷你真是个大好人”的表情,一边拿袖子猛擦银元,一边殷勤问道:“少爷,要再给您叫辆黄包车吗?”
“不必。”陆茗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我还要再继续逛一逛。”
“好嘞!”
把还有些犹豫的潘月芷叫上车,黄包车夫一边咕哝着“真是遇到好人了”,一边高高兴兴地拉着车跑走了。
陆茗继续拄着手杖,慢悠悠地往前走。
他本就容色与其他人不同,年纪轻轻又一副老成的做派,看起来颇有些矛盾和怪异,但同时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让人一旦注意到他,就很难再将视线移开。
陆茗被人瞩目惯了,全不当一回事,反而越走越偏,慢慢拐到了一个死巷子里。
身后响起的沉重脚步声于是渐渐变得不加掩饰。
陆茗微微一笑,靠在了拐角的墙壁上。
几个呼吸后,一个黑影闪了过来。
陆茗瞅准目标,猛然一脚踢在那人膝窝处。黑影完全没想到会被偷袭,登时“啊呀”一声摔倒在地。
陆茗紧接着闪身出来,举起手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
他现在体力不支,也根本不准备跟这尾随之人讲什么道义,只管凭借出众的身形和丰富的打架经验(......?),专往对方的骨节那里敲。
哪儿疼打哪儿,角度刁钻又狠辣,把一个大男人打得哭爹喊娘,痛不欲生。
最后,陆茗将对方踢翻了个个儿,往他下.身处狠狠来了一棍子——
噢~
凄厉的喊声响彻云霄。
而那蜷缩成虾米,一脸横肉也凋谢成菊花的倒霉跟踪狂,正是方才荐头店主的小舅子。
他不甘心到嘴的肥肉被夺,又是初来沪市,不像他姐夫那么谨慎,对陆茗就有些看不上眼。
横肉男想着,对方不过是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而已,就算不能明着来,暗地里怎么着也得给他个教训!
原本这恶男还暗自看不起他姐夫性子窝囊,哪里料到自己不听劝的结果,就是一脚踩进了深不见底的大坑?唉,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另一边,陆茗掏出手绢擦了擦汗,慢慢走出巷弄口。他累得很,这里又偏僻,眼见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叫到黄包车,心里先嫌弃起来。
恰在此时,一个小男孩探头探脑地走过来,好奇地要往巷子里看,显然是被刚才“惨绝人寰”的叫声引来的。
陆茗的心情立刻好起来,于是招手道:“你来!”
小孩怯生生地蹭了过来。
“这里有把铜元,给你买糖吃,你替我办件事。”
“你去隔条街的华江路警署,找一个叫赵多满的警察,就说陆家少爷被巷子里躺着的恶人袭击了,让他看着怎么办吧。另外,你走到巷口那儿的时候,先给我叫辆黄包车过来。”
男孩想到糖,嘴里口水滴滴答答的,听完这话,一把抓过陆茗手里的铜元就跑了。
陆茗也不知道这孩子听懂了没,但他实在懒得走路,干脆靠回刚才“打架”的转角墙边,一边等车,一边看到瘫在地上的恶男蠕动一下,就给他补一棍子。
最后,男人不动弹了,黄包车也居然真被小孩叫过来了。
陆茗大喜过望,抬脚上了车:“劳驾,香园路陆宅。”
车夫应和一声,拉着车就走。
谁也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个压低了帽檐的男人,盯着陆茗远去的身影定定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
陆宅后院里,陆母正在数落团花:“睡睡睡,一天到晚光知道睡!你上辈子都没睡觉还是怎么的?光吃饭不干活,真得让你气死!”
团花耷拉着脑袋,不吭气。
陆母正在生气呢,转头看见儿子回来了,急忙迎上前去,担心道:“儿啊,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就往外跑,也不带个人,这怎么行,我得催催老毛,赶紧让他侄子过来。”
陆茗笑笑:“不过是躺得身子发硬,想散散心,顺便想起家里缺人手,想着添几个佣人,就出去了一趟,娘你不用担心。”
陆母心疼道:“缺人手让盼叔跑一趟佣役介绍所就行了,怎么还得你亲自去。也是娘糊涂了,我这就跟盼叔说去!”
说着,陆母想起那个刚被送到家里的漂亮姑娘,一拉儿子的手,严肃道:“皓宣,你跟娘说实话,那个叫潘月芷的姑娘,真是你雇来做佣人的?”
陆茗随口道:“现在暂且让她做个佣人,先跟在你身边,后面我还有其他安排。”
陆母担心了:“还有什么安排?我跟你说啊皓宣,这姑娘虽然漂亮,性子看起来也算是本份,但毕竟来路不好说,你可别犯糊涂啊。”
陆茗心知陆母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生怕又惹出来一个“廖婉婉第二”,于是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娘,儿子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眼见陆母还要再说,陆茗指了指团花,转移话题:“小丫头又怎么了?”
陆母一听这话果然转移了目标,对着儿子将团花好一顿喷,什么好吃懒做,不干活,光知道吃吃睡睡之类,絮絮叨叨一大堆。
陆茗知道陆母心软,出了廖家人的事也没有提过要赶走团花,此刻也就耐心听她说。
好不容易听完,陆茗打量了小丫头几眼,开口问道:“团花,你今年多大了?”
“少爷,我十四了。”
“为什么平时总爱睡觉?”
“因为......因为吃不饱......睡着了,肚子就没那么难受了。”团花难为情道。
陆母一听这话炸毛了,恨恨道:“什么吃不饱?!你一顿至少吃三大海碗饭,整个陆家有哪个吃得过你?这样还敢说吃不饱?要不是怕你撑坏了,我管你一气吃到撑破肚子呢!”
见陆母真的怒了,团花心里委屈,终于嘤嘤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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