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那个缠着兰小郎君不放的袁小郎,陆醇就厌恶不已,于是匆匆出了宴厅,想着尽快找到佳人,防止他被什么不三不四的家伙缠住,脱不得身。
陆醇走到廊下,很快从守在那里的仆人口中知道,袁家小子果真追着兰小郎君出了院子,看起来是往不远处的花园子那里去了。
那座花园本来就是修来给宴请的客人们散步休闲的,兰小郎君去那里也不算稀奇,陆醇于是带着人往花园方向赶去。
园子里景致不错,里面还有一大排颇有野趣的凉棚和小亭子,曲曲折折地跟外围走廊相连,供游人们消暑歇脚。
陆醇刚下了走廊,从旁边冷不丁滚出一团黑影来,“哎呦”一声就往他脚下扑来。
陆醇被惊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一脚踢出去,把那黑影踹出去老远。
陆醇是个武人,这一脚的力道可谓非同小可,踢得那个扑出来的影子半天爬不起来,听对方发出来的哀哀呻-吟声,居然是个女子。
不用陆醇吩咐,此刻早有几个忠仆扑上前去,把那女子提了过来,借着廊下的灯光一看,这竟是个妙龄女婢。
“你......是大娘子身边的?”
陆醇眯眼瞧了瞧,认出这个婢女正是大女儿身边得用的,他也有些印象:“你在这里做什么?作甚突然扑过来?”
婢女张了张嘴,却痛得一时说不出话。
陆醇那一脚十分阴狠,正好踢在她肋下,口中有腥甜气息涌出,她感觉自己肋骨应该断了。但丞相问话她又不能不说,只得咬牙挣扎着道:“小,小婢阿铃,今,今日......”
可下面的话她却实在说不出口。
阿铃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的心上人阿癸今天突然让人捎了口信过来,要她晚上到这个花园子里来,说是有话要跟她说。
原本阿癸一直对她不冷不热,阿铃因此很是焦躁,不过有大娘子给她做主,她总算能嫁给他做妻子。夙愿得偿,阿玲本来很高兴,可是她又心知肚明阿癸并不是那么情愿娶她,所以总有些不甘心。
谁知这个时候,阿癸居然主动来约她了!
阿铃兴奋得不得了,加上她知道阿癸今晚会在宴厅里伺候,所以并没有起疑,兴冲冲地打扮一番,就想办法前来赴约了。
可等了半天,阿玲也没见到心上人的影子,反而有一队气势十足的人走过来了。阿铃怕被人发现,就往花丛里藏了藏。
可没料到,这一刻却不知道从哪里忽然窜出一个人来,狠狠把她撞了出去,接下来就被人重重踢了一脚,痛得她几乎要死过去......
阿铃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有心叫冤说自己是被人撞出来的,可这话又不能照实说,要不然肯定会牵扯出她来这里的目的。
私会情郎......那时她的下场必会更为凄惨。
可她既一时想不出来该怎么说才能把话圆过去,又痛得实在张不开嘴,于是只能眼珠子乱转,脑子里拼命想办法脱身。
陆醇见她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又一直在哼哼唧唧地呻.吟,心里烦躁得厉害,也不耐烦再听,阴沉道:“行了!把她拖下去,处理了!”
耳边传来忠仆们的轰然应诺声,阿铃被惊得魂飞魄散。
她实在没料到家主连大娘子的面子也不顾忌,正要拼命求饶,却被一个仆人堵住嘴,像拖死鱼一样把她拖了下去。
阿铃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她是大娘子的人,陆醇才这么厌恶她。
花样百出,想方设法使出千般手段,万般算计,主动投怀送抱的姬妾婢女,陆醇见得实在太多了。刚开始可能还有点新鲜,时间一久就只剩厌烦了。
更不用说这是大娘子身边得用的婢女。
且不说这婢子姿色一般,手段又拙劣,就算她貌若天仙好了,收用了自己女儿身边的婢女,这种名声传出去还能听吗?自然还是处理干净最好!
把碍眼的东西都处理掉了,陆醇又心急起他的少年到底去了哪里。
夜风悠悠吹来,酒意慢慢涌上头,陆醇捏了捏额角,只觉得这一刻,尤其煎熬。
他曾费心养了宝儿十三年,终于将将养成最完美的样子。可这颗最完美的果子却在即将成熟的那一瞬轰然坠地,摔成了烂泥。
他因此而不甘,因为还没有享用就失去,那颗果子的甜美永远地停留在了他的想象里,以至于数年过去,陆醇依然无法释怀。
而如今,有一颗极度相似,甚至更完美的果子放在他的面前,而且看起来似乎唾手可得。
他于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他要立刻将对方剥皮拆骨,吞吃入腹,彻彻底底地享用干净!
再也......无法等下去了!
陆醇沿着凉棚亭子和长廊找了一大圈,却始终没找到人,于是开始不耐烦了。
他本来生怕唐突了美人,不想让手下人分头去找,想着弄个“偶遇”最好,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刚要下令让人把花园搜一遍,却见一个小婢垂着头,哆哆嗦嗦地提着一个小花篮从廊下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小婢方才发现陆醇一行人,顿时惊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陆醇皱着眉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这么晚了,来前头花园子里干什么?”顿了顿,又随口问道:“你从那边过来,有没有见到两个少年郎君?”
小婢紧张道:“回,回郎主,婢子,婢子是大娘子院子里的。大娘子刚才想起这处园子里的金栀子开得好,就,就让婢子过来折,折两枝......”
话到后来,小婢女已经带了哭腔,把一双小手使劲往袖子里藏。
陆醇早就看到婢女手上的条条红痕,对这些伎俩厌恶不已,只当作没看见,不过到底对往日里颇为疼爱的长女生出些不满。
不用说其他的,就说今天吧。大娘子明知道前院有大型宴会,却还是三番两次地纵容婢女到这园子里来,时间还这么晚了,实在不像话,改天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她......
这么想着,陆醇正要让仆人把她赶走,却听小婢接着道:“两个郎君婢子没见着,倒是看见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郎君呢。”
陆醇立时精神一振,急忙追问道:“长得很好看?他是不是穿着黑色衣裳?你看他去哪里了?”
小婢怯怯地点头:“回郎主,婢子只见到小郎君从那个地方下去,往里面走了......”
她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就是那儿呢。”
陆醇抬眼一望,扔下一句:“赏!”就急匆匆往小婢指的方向大步而去。
看到“哗啦”扔到自己面前的一把钱,听到耳边传来的渐渐远去的杂乱脚步声,小婢——阿莫这才虚脱般地歪倒在了地上,背脊冷汗涔涔,湿透了衣衫,唇边却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再说陆袖这边,眼下委实不太好过。
陆醇除了刚进宴会厅的时候,对他被鞭笞一事表露出些许关心的意思之外,其后就完全被那个骄纵的兰家子给吸引住了,干脆把他扔在脑后,忘了个干净!
以至于陆袖怒气冲头,第一次摘下了乖巧懂事的面具,负气匆匆离去,谁知道就连这样也没能引起陆醇丝毫注意!
饶是如此,陆袖心中仍然残留着一丝希望,特意把平日伺候自己的小僮留下,自己找了一个离宴厅不远的院落暂歇。
他想,只要陆醇有心,随便一找也肯定能找到自己。
......就算陆醇以大事为重,不会抛下宴厅里的宾客亲自过来,哪怕他只是派个人过来看看呢,或者送点治伤的药膏子过来,自己也是可以原谅他的。
毕竟陆纭那张脸对陆醇的吸引力,陆袖一直是很明白的。
可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他什么也没有等到。
在屋子里呆呆地坐着,愤怒、委屈、不甘、恨意像是海浪一样层层叠叠涌来,激得陆袖突然发起狂来!
他反身一巴掌打翻了仆人们端着的巾帕等物,又一袖子把桌上的摆件全扫到了地上。
这样还不解气,陆袖想起方才自己遭鞭打时,跟在身后的仆僮们居然还有人敢置身事外,恶气上涌,随手拿起一柄坚硬的犀角塵尾,就劈头盖脸地朝着那几个人打去。
仆僮们并不敢太过躲避,隐忍着任由主人发泄。
陆袖专往这些人的头脸上打,很快就有个年纪小的僮儿被打掉了牙齿,满脸是血地呜呜哭了起来。
陆袖听得心烦,又抽打了几下便烦躁地扔掉了塵尾,喝骂道:“都给我滚出去!”
几人顿时如蒙大赦,连血都顾不得擦,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陆袖重重地喘息着,无意间一抬头,正见到铜镜里有个形容狼狈,面目狰狞,眼珠发红的人正瞪着自己,原本还算不错的脸上遍布红痕,生生把那点清秀撕裂,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面目可憎!
陆袖呆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铜镜里的那人正是自己,不由得大叫一声,打翻了镜子。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也在X动,问我X动啥?看看我笔名的第一个字!(挺胸,墨镜.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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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暴君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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