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军凯旋而归,太子一党原先还叫嚣着弹劾虞清宴的帖子突然就调转风头开始阻拦忠顺军的补贴发放。
南都一战损失惨重,朝廷拨款万两白银准备抚恤那些牺牲士兵们的家属,同样此次素城大捷原本朝廷也准备拨款用于奖励,可谁知却被沈宰相以国库亏空为由上书皇上慎重考虑。
虞清宴虽然人在家里,也知道抚恤金是稳定军心的大事,所以他只好决定亲自进宫和皇上陈情。
如意端着盘子给他送药,却见他穿着朝服准备出门,忍不住担忧道:“都快过年了,有什么事就不能年后再说吗?”
虞清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如果这银子不在前年发下来,那些为了国家浴血奋战的战士,怎么能过好年呢?你放心,我已经好多了。”
如意撇嘴;“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又复发,浪费我的药材!”
虞清宴笑着看她嘴硬,也不逗她了。他早就发现这姑娘和猫似的,一靠近就用爪子挠自己,不理她又会自个过来,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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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大半年,虞清宴再次出现在了朝堂之中。
众大臣们纷纷打量着虞清宴,都估摸着他此次突然出现的用意。
临近春节,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为春节的祭祀和各项礼仪制度出谋划策,似乎大家都忘了这份平静是忠顺军的战士们浴血奋战拼杀出来的。
皇上似乎也不太想搭理虞清宴,不但没有正眼瞧他一眼,甚至摆明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快退朝时,虞清宴迈着步子走到最前面,跪在地上手举奏折喊道:“末将虞清宴有本上奏,忠顺军出兵素城平定边疆,立下大功,末将斗胆恳请皇上为忠顺军的士兵们发放奖赏,以资奖励!”
皇上盯着跪在地上的虞清宴看了几秒,脸上阴晴不定。
“虞将军,你的伤可好了?”
虞清宴立马明白皇上是何意。
“启禀皇上,末将伤势严重,今日特向皇上告假,恳请皇上允许末将在家休养一段时间,今后忠顺军的各项军务,可由皇上定夺。”
皇上似乎对他的主动退让很欣慰,没有几个帝王不会担心将领功高盖主,虞清宴愿意交出兵权还愿意放手忠顺军,他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虞将军为了雍国安定立下汗马功劳,你若想告假,朕允了!至于你说的士兵们的奖赏,众爱卿可有何想法?”
沈宰相立马抢答:“启禀皇上,如今国库亏空,实在是……”
皇上大手一挥说:“那今年春节的祭祀从简,一切礼仪庆典全部取消,不够的再从内库拨些银子出来!”
沈宰相还想说什么,只是皇上已经不愿意听了。
“今日早朝就到这,此事就交给沈宰相去办吧!”
皇上挥了挥袖子走了,众朝臣全部跪下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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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闵福正跪在地上给皇后锤腿,房间内的暖炉烧得热乎乎的,皇后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突然,一个小太监闯了进来,他跪在地上,“启禀皇后娘娘,沈宰相求见。”
皇后懒洋洋抬起眼,“你们都出去吧。”
闵福正准备起身,却被皇后按住,“你留下。”
闵福低头,继续跪在地上捶腿,其他太监丫鬟们则鱼贯而出。
沈宰相似乎心情不好,进来后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看见闵福还在便说,“你这阉人怎的还在?滚出去!”
皇后坐起身出言讥讽,“让他替你办事的时候怎的不叫阉人了?如今不过是在这给我捶捶腿就碍你眼了?”
沈宰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沉声说,“虞清宴那边以退为进,皇上已经答应给他们发放抚恤金了,甚至还要从内库中拨银子。看皇上的意思,咱们筹谋已久的祭祀,也泡汤了!”
皇后听罢脸色阴沉,“那太子复出一事不是也泡汤了?!”
沈宰相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他去搅和弹劾虞清宴的破事,如今太子被关在东宫这么久,皇上又亲自给忠顺军发放抚恤,你让那些大臣怎么想,民众们又怎么想?事到如今,慈宁宫那位难道还坐得住?!”
皇后冷笑,“我的好哥哥,本宫当初为了你们能够一击毙命,太子都算计进去了,可你们倒好,不但没有把奏折递上去,如今还适得其反,如今怎么怪我了!”
沈宰相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喊道,“皇后娘娘,你每日在这后宫之中不去讨好皇上,只与太监厮混,太子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不幸!”
皇后被戳中软肋,猛地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地上,冲过去一把抓着沈宰相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说,“沈致宏,那日若不是我,你能当上这宰相?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管我的事?我告诉你,今日太子被软禁都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无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太子从东宫之中出来!滚!”
沈致宏被皇后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同样十分恼怒,只是身份摆在这,他只好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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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子原本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可自从虞清宴回了京城,他就有些质疑自己的地位了。
若真的是天之骄子,为何连东宫的宫女都知道虞清宴英明神武,平定边疆凯旋归来;为何就因为他说了几句虞清宴的不是,堂堂太子就要被冷落在东宫之中,连早朝都不准上!
这世道,真不公平!
这几日皇上虽然没有明说让他软禁,却传了口谕让他在府中思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即将就要春节,原本皇后想利用春节祭祀一事让自己从这东宫中出来,没想到祭祀被取消,他走出东宫的计策也泡了汤。
他看了看身后的太监文:“闵福去哪了?”
那太监跪在地上说:“启禀太子殿下,闵福公公今日去了坤宁宫,皇后娘娘找他有事商量。”
太子皱眉,“去把他叫来,我有事和他交代。”
过了半晌,闵福冒着风雪匆匆赶到,带进了一阵寒气。
“奴才闵福参见太子殿下。”
“行了,起来吧,我问你几个事。”
闵福站起身,低着头毕恭毕敬问道:“太子请说,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子深深叹了口气,问:“今日朝堂之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闵福沉吟片刻,将今日朝堂之事全部告知给了太子。
太子听完,深呼吸一口气叹道:“既生瑜何生亮!那虞清宴一回来,朝臣和民众都快忘了我这个太子了!”
闵福不做声,只跪在地上候着。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片刻后太子说:“前段时日我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没有漏网之鱼吧?”
闵福连忙说:“太子放心,绝无漏网之鱼。”
太子盯着闵福问出了那个和如意一样的问题,“闵福,你替沈宰相办了多少事,替我母后办了多少事?”
闵福笑着说:“太子这话,奴才不明白。”
太子冷笑:“你这些年,做了多少事,都说给我听听,我不责罚你。”
闵福笑了,他笑得谄媚:“太子殿下,我不过是一个奴才,您这个问题,奴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太子说:“行了,你别和我打官腔,你明日开始住到东宫来,皇后娘娘那边我去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他们的话可以不听!”
闵福突然对太子的决定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下了。
“多谢太子赏识,今后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子皱眉,挥了挥手:“行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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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福再次冒着风雪回到了慈宁宫。
他没有去和皇后娘娘汇报太子的事情,而是绕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面进去见了一个人。
“事情有变,消息需要尽快散播出去!”
那人穿着宫女衣裳,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
闵福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这让他十分恐惧。他随手摘了几只院子里盛开的梅花,往闵姝琳房中走去。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闵姝琳见闵福拿了几支梅花,笑得开心。
“母亲,你病好点了吗?”闵福笑着把花插到了花瓶里,随后自然的坐在了她床边。
闵姝琳拉着闵福的手,颤抖着握着他说:“小福啊,我怕是活不久了,皇后娘娘就拜托你照顾了!”
闵福回握住她的手问:“太医看过怎么说?”
闵姝琳摇了摇头无奈道:“还能怎么说,老毛病了,不过是苟延残喘,就是我若一走,你就只身一人在这宫中,我实在放心不下!”
闵福手中一顿,随即挂上了笑意:“你是放心不下我,还是害怕我的身世被人知道?”
闵姝琳原本还半靠在枕头上,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一变,追问:“谁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了?”
闵福笑了,他笑得开心,清秀的五官透露着一股邪气。
“母亲,您把我培养成皇后娘娘的一条狗,是不是以为,您当初揭发昭阳公主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
闵姝琳瞬间浑身发抖,面色苍白,刚刚母子之间的温情立马消散,有的只有看怪物般的恐惧。
闵福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索命鬼,步步逼近,“母亲,您害死我亲生父母,如今我就送您一程,让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这个雪夜,慈宁宫偏院的一间小卧室内,皇后娘娘的乳娘闵姝琳突发疾病暴毙而亡,享年6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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