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宴今日累极了,因为太子的不当言论,皇上大发雷霆,准备重新筹备接风宴,势必挽回颜面。
太子也因此事被软禁东宫,再次不见天日。
这天虞清宴在皇宫中忙了一天,回到虞府却心里空落落的,便换上常服出了城。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清平庄。
这三年来,只要心情不好,他就会过来,有时候是帮忙教教学生,有时候就是陪如意喝喝茶,偶尔还要教蓝儿几招,这里对如意来说是家园,对他来说则是世外桃源,好像只有在这里才会有心安的感觉。
此时已经是深夜,蓝儿正笈着拖鞋吹灭油灯,却见竹雪居外站着一个人影,立马就回身拿剑,做攻击状。
"是我……"虞清宴声音响起,蓝儿这才放下心来。
如意本来睡了,听到动静也披着衣服下床,走到门外看见虞清宴一脸疲惫沧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你这是?”
“我那院子里的池塘最近产了许多莲藕,我想着你们这人多,吃得也多,就送了些来。还有这里是京城最近流行的糕点,听说京城的女孩们都爱吃,你留着自个吃,别都给出去了。”
如意噗嗤一笑,“虞将军,你这大半夜的过来,就为了送口吃的?”
虞清宴皱眉,“本来是想明天来的,只是最近宫中事务繁多,怕是没空来看你。”
如意笑着说:“下次让虞江来送就是,大半夜这是何必?”
“我累了……”
虞清宴这句话说的极其小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回答如意的疑问。
如意噗嗤一笑,小跑进屋拿出一个香囊说:“这香囊我自己做的,里面放了些安神的药物,你拿着,回家好好睡一觉。”
虞清宴盯着如意,她这会不施粉黛,月光照在她素净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柔美。
虞清宴接过香囊,像撒娇又像抱怨:“我真羡慕你……”
如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好好干,等三皇子登基了,你可就是从龙之功了!”
这话也只有如意敢说,虞清宴皱眉比了嘘的动作,“祸从口出,这些日子京城局势越发紧张,你少说点掉脑袋的话吧!”
如意吐了吐舌头笑了笑,然后就开始赶客,虞清宴磨磨蹭蹭得还是离开了,连清平庄的茶水都没喝上。
蓝儿等虞清宴走了才出来,看见地上好几筐新鲜莲藕,笑得合不拢嘴,明日可以吃藕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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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
虞瑶又上贡了几条情报,有关于三皇子日常行程的,也有如今贵妃拉拢朝臣的,顺带还有几百两现银。
自从沈宰相答应虞瑶不公开她的身世,虞瑶就开始了上供行为,沈宰相当然来者不拒。
原本沈宰相用虞瑶上贡的钱开道,替太子收买了许多能人文臣,可这些墙头草随着太子被软禁,瞬间倒戈。
那日太子给使团们接风,原本沈宰相也要去的,却被皇上拖住,偏要和他讨论什么两国通商政策,这下倒好,前面这么多年的功夫都白费了。
“虞瑶,虞将军这几日在忙些什么?你怎么不和我说说。”沈宰相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望着站在那一副卑微谨慎模样的虞瑶开口问道。
“回大人,我爹爹这几日被皇上叫去布置猎场,说是准备让三皇子和使臣们比赛狩猎。”虞瑶知无不言,态度诚恳。
这是摆明了想让三皇子出风头啊!
沈宰相冷哼一声说:“这三皇子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还想去狩猎?”
虞瑶不语,这种时候不适合她这个二五仔说话。
确认沈宰相没什么自己的事了,虞瑶才退下。
今日虞瑶也收获颇丰,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顺便收买了后院的一名杂役。
她笑嘻嘻得离开,却突然遇见了一个人。
“郡主殿下,奴才给您请安了,奴才今日真是幸运,居然能在这遇到您。”闵福跪着行礼打招呼。
虞瑶冷哼一声说:“我可不想见到你,走狗。”
“郡主先别走啊,奴才这有个好东西,不知您可有兴趣?”闵福叫住虞瑶,环顾四周无人,从怀中拿出一摞文书。
虞瑶挑眉质疑:“这是何物?”
闵福笑着说:“您可以打开看看。”
虞瑶将信将疑结果那一摞文书,发现里面竟然是沈宰相与各类官员互通款曲的文书,甚至明晃晃提到了各种买官或者花钱平事的字样。
可是虞瑶并没有上当。
“你当我是傻子呢?当初他女儿亲自拿着证据告到皇上那都没用,我拿着这几样文书能作何用?”
“这些当然无足轻重,可是这封呢?”
闵福从一摞文书里面拿出一封格外不一样的信件来,上面盖的是虞瑶不曾见过的邮戳。
“这次来的南华国皇子寄给我们沈宰相的密信,你感兴趣吗?”
虞瑶打开那封密信,信的内容不长,核心就一件事,沈宰相泄露军机导致南都失守了!
虞瑶看完骇然,她一直都知道沈宰相为了让秦元照死勾结外敌,没想到居然如此猖狂!
“你不会无缘无故把东西给我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虞瑶皱眉,心中掂量着闵福的来意。
“郡主,怎么说你也是如意的徒弟,这点消息给你就给你了,怎么这么见外呢?”
虞瑶冷笑,“你们这些阉人心里藏着多少祸心,我可不信你这么好心?有话直说,不然你这证据我不要也罢。”
“郡主,诚如你所见,我已经投奔了太子,若您能让他从东宫出来……”
虞瑶侧目,仔仔细细打量着闵福,随机笑了,“甚是有趣,这叫什么?弃车保帅?”
闵福不语,仍旧保持着那副卑微的模样。
“我先答应你,不过此事我要问过贵妃娘娘,这些文书材料先给我收着,可好?”
闵福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表示赞同。
虞瑶今日收获颇丰,连在马车上时都是笑着的。
终于可以替外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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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子取下面具,林旷正在给他脸上的伤疤上药。
“林大人,今日怎么是您亲自来给我上药?”太子疑惑询问。
“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已经向皇上告老还乡,临走之前,还想与您道别。”
太子沉默片刻,问道:“我听闻你那女儿已经从南都回京了,可是出了何事?”
林旷摇了摇头说:“太子殿下,微臣已经六十多了,实在是老了,太医院后生可畏,我早些退下,还能给后辈们一些机会。”
他顿了顿,又说道。
“这么多年,大家只以为我是皇后的人,可微臣清楚,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只是记得十几年前太子在殿前替微臣说话,才让微臣没有枉受灭顶之灾。”
太子叹气,“当年二皇子之死本来就是意外,又与你何干?你今日来,可是有话和我说?”
林旷突然跪下,热泪盈眶说:“太子殿下,沈宰相一行人实在过于招摇,所以才招得皇上不满!若您想守住这东宫之位,还需要您尽早划清界限啊!”
林旷此番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谏言,这份赤城,太子感激不已。
只是太子和沈家早已绑定多时,又怎么能轻易划清界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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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寅淳即将升职做太医院院判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清平庄。
如意这个馋猫又开始张罗着吃饭庆祝。
林氏做了莲藕炖排骨,蓝儿从农户那收了几只鸡做叫花鸡,如意则用钟三伏的方子做了一大锅红枣莲子羹,这浓浓的秋天气息!
林寅淳一迈进竹雪居,就被这一屋子的美食香得流口水,傅清则小跑过去紧紧抱着如意说:“好孩子,你可真是贴心!”
如意笑着挣脱这个热情的怀抱,回头看着林寅淳说:“师父!师叔要把我压死了!快救我啊!”
林寅淳无奈的看着他们二人打闹,笑着说:“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安静点!”
两人何时听得进,只顾着玩笑打闹。
蓝儿从泥巴里掏出几只叫花鸡,弄得满脸是泥,如意和傅清又跑去调笑蓝儿,三人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钟氏父子和林氏及她的两个孩子也都来了,他们又让后厨多做了几道菜,分别是冬笋腊肉,鱼香肉丝,以及一大盘卤牛肉,席面虽比不上京城达官贵族们的珍馐,却都是新鲜食材,香气四溢。
大家吃着饭聊着天,林寅淳时不时说几件宫中趣事,分外安心。
这时,竹雪居门外来了两个老常客。
虞氏父女听闻今日有席面,千里迢迢骑着快马赶来,手中还提了两壶好酒。
虞清宴提着酒笑道:“怎么回事!这么好的席面居然不叫我!”
如意想起来他前几日颓废模样,打趣,“虞大将军这消息也太灵了,这么远也跑来蹭吃呢!”
虞瑶从身后掏出一大坛酒,说:“这可是南华国上贡的葡萄酒!我们又不是来白吃白喝的!”
有了自己女儿撑腰,虞清宴挺了挺胸笑着说:“就是!咱们俩可是带了礼来的!”
钟三伏最是爱喝酒,连忙去迎,仿佛看到座上宾似的就拉着虞清宴坐在自己旁边,和他聊着这葡萄酒的来历和滋味。
如意撅了噘嘴,撕了一个鸡腿啃着。
敢情真是来喝酒的,不是来看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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