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午休的时候,楠琦想写个纸条给宋昭,她心里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纠结该不该这么说,一句话犹豫半天。快半个小时了,就写了个“对不起”,还心虚地不敢送过去。
最后,还是宋昭写了张纸条给她,内容简明扼要,“一楼开水房见。”
二人默契起身,各自拿着水杯走出教室,楠琦有点紧张无措,与刚才不同的是,除了紧张,她还有点莫名的期待和兴奋。
到了开水房,她的舌头不知怎的,忽然说不出话来,憋了好久,才磕磕巴巴地说了几个字,“班长,昨天,我…,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吓到你的。”宋昭淡定道。
“没有,你没有吓到我。”楠琦顿了顿道,“…你头上的包怎么样了?”
宋昭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她,而是失落地说道:“昨晚,我很想你。”
楠琦的心脏顿时砰砰地撞击着胸膛。
“我也是…”她的声音很轻,轻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如果我说我想追你,你会感到困扰吗?”
楠琦一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说追我,她说追我!我没听错吧?有那么多人追她,她居然要追我?!
楠琦双手在胸前挥了挥,有些结巴,道,“不,不会,绝对不会。”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和你的每一次接触,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别有用心,别有目的的。”宋昭脚步向前,和楠琦的脚尖触碰,“我靠近你,不是因为我们是同学的关系,也不是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独占你…”说到后面,她双手的指尖都在颤抖。
宋昭炙热的眼神盯着楠琦的眼睛,她被盯得大脑一片空白,大气都不敢喘,直到腿酸得后退半步,才躲避掉了那个眼神的灼烧。
我操,这还是我那个规规矩矩的,一板一眼的班长吗?
宋昭似乎意识到自己又吓到她了,眼神收敛些,渐渐淡了下来,“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随时叫停,我会及时和你保持距离,做回普通朋友的。”
啊…,什么,这也太理智了吧。
楠琦觉得有点失望,随口回应道:“哦。”
宋昭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对自己刚刚表现的肯定,她鼓足勇气伸出手,问道:“可以一起走吗?”
楠琦动了动手指,心道:我就这么和她牵了手,算是接受了她的心意吗?万一她哪天发现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她会不会也这么理智地和我分手?
见楠琦犹豫,宋昭垂下眼睑,有些卑微地问道:“不可以吗?”
我去,你这个表情,我还怎么拒绝你呀!
算了,不就是牵个手吗,反正我没亲口说在一起,就不算数。
楠琦刚抬起右手,便立马被宋昭拽进了掌心,然后紧紧握住,她顿时感觉如触电一般,从手到心都麻酥酥的。
宋昭趁机将饭卡插回了楠琦的裤兜里,说道:“还是你打的饭最好吃。”
被宋昭这么一夸,楠琦便洋洋得意起来,“那是,食堂好吃的都得靠抢,像你这么慢悠悠地排队,好吃的早没咯。”
宋昭问道:“你今天中午没吃饱吧?”
楠琦撇了撇嘴,“没。你吃饱了?”
“我也没有。”
宋昭眯起眼睛,侧着脸,偷偷地说道:“我拜托老师点了麻辣烫,你先睡会儿,等外卖到了我叫醒你。”
楠琦诧异道:“老师还能帮你点外卖?”
宋昭耸耸肩道:“当班长换来的。”
“6哇”。
就这样,楠琦第一次体会到进老师办公室不是挨训,而是一起吃饭的感觉,宋昭也给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点了奶茶,难得的师生和谐相处的画面。
早上,楠琦还在洗漱,手机就嗡嗡响个不停,她拿过手机一看,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宋昭。
“喂?”
“起床了吗?”
“嗯,刷牙呢。”楠琦迷迷糊糊地答道。
“我在你家门外。”
“恩…,”她猛地清醒过来,“嗯?!”
“没事,不着急,等你洗漱完了,我带你去吃早饭。”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
楠琦挂了电话,一看时间6点半。
这人还睡觉吗?
楠琦立马手脚麻利起来,漱口,换衣服,连辫子都没扎就跑出去了,整顿操作行云流水,不超过5分钟。
“这么快。”宋昭笑着惊诧道。
“我平时洗漱也差不多。你不是说,你们好学生都需要充足的睡眠吗?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忘了告诉你了,6个小时的睡眠对我而言足够了。”
不是吧,6个小时就够睡了?
楠琦只有在除夕夜那晚,才睡得时间短,就这样,差不多也有7个小时。
宋昭看着她黝黑浓密的秀发如瀑布般垂直下来,赞道:“你头发真好看,很多人定期保养也达不到你这样的发质呢。”
楠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反应过来,“诶,你没骑车吗?怎么过来的?”
“打车来的。”
“哦,那我去骑车,你等我一下。”
宋昭连忙挽着她的胳膊,“天气越来越冷了,别骑车了,我们打车走吧。”
“嗯,也行。”
楠琦又问道:“你早饭想好去哪儿吃了吗?”
宋昭问道:“你有想去的吗?”
楠琦思忖片刻,道:“我带你去前面那个街吃吧,味道可正了,吃完了咱再打车走。”
“好啊,听你的。”宋昭一脸宠溺地说道。
到了早点摊,楠琦笑盈盈地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大姐,给你带了个新顾客过来。”
老板娘瞅了眼宋昭,惊讶地张了张嘴,“诶呦,大琦,你这个同学咋长得这俊呀!”
“那是,我班班花呢,不对,是校花。”楠琦挑了挑眉,得意地说着,她忽然觉得有个大美女在身边,还挺值得炫耀的。宋昭瞧出了她的小心思,便没有反驳她。
“姐姐好。”宋昭甜甜地叫道。
“哎呦,这说话声儿也好听,想吃啥,和姐说。”
楠琦熟练地点道:“给我们来两碗豆腐脑,两个肉夹馍,两根油条,再来两个茶叶蛋。”
“好嘞。快屋里头坐吧。”
楠琦和宋昭挽着胳膊走进了平房的屋子里,里面虽然简陋了一些,但还算打扫得干净的。
楠琦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大姐的手艺特别好,要不是我们今天来的早,这里早就没位置了。”
楠琦边说着,边开始挽头发,结果要扎的时候才发现手腕上的发圈没了,“哎呀,落在洗手台了。”
宋昭拿了根一次性筷子,走到楠琦身后,“我先给你盘起来吧,等路过超市的时候再给你买新皮筋儿。”
“不是吧,盘头发你也会?”
“我以前也是留长发的。”
宋昭稳稳地把楠琦的头发盘到了后脑勺的位置,“好了,你晃晃头,看掉吗。”
楠琦拿着手机左右晃了晃,“别说,还挺好看的,跟电视里的一样。”
“豆腐脑,小心烫。”老板娘将早点端了过来。
楠琦搅拌均匀后,挖起一大勺“吸溜”的一声,吃进肚子里,“你快尝尝,可好吃了,和你在外面吃的不一样。”
宋昭也学着楠琦的样子,大口吃起来,“确实好吃。”
“是吧,和我吃饭准没错。诶,你刚说以前留长发,为什么不继续留了。”
“我爸说长发学习不方便,就让我剪了。”
“你学习这么好,跟留不留长发没啥关系,照我说,他肯定是怕你长发飘飘的样子太迷人了,惹得小黄毛们觊觎,所以才不让你留的。”
“…或许吧,你要是好奇我长头发的样子,我就不剪了,留给你看看。”
“真的!”
“当然了。”
楠琦掏出手机,“那咱俩先拍张照,等你留长了再拍一张,对比一下。”
“好啊。”宋昭内心高兴极了,她主动勾着楠琦的腰,脸贴了过去,只是简单地做了个微笑的表情,便在镜头下格外迷人。“拍吧。”
楠琦则给自己找了角度,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比了个剪刀手。
拍完了照片,楠琦笑嘻嘻地问道:“是不是我想做什么你都会满足我?”
“你先说说看,你想做什么是我不能满足你的。”
楠琦转了转眼球,道:“抄你作业!”
“这个不行。”
“就知道你会这样。”
“别不开心,我可以陪你写呀,不会的我再教你就是了。”
“哈哈哈哈,我逗你的,瞧你紧张的。”楠琦一通捧腹大笑。
宋昭有点无语摇了摇头,转而耐心问道:“你对出去玩有什么想法?”
“嗯,我其实和李佳约好了,下周末去她家玩,她家的石榴熟了,我想去装两袋儿。”
“好啊,我和你一起去。你想几点出发,我去接你。”
“10点吧,大周末的,你可别这么早来了,我想睡个懒觉。”
“嗯,听你的。”宋昭一脸宠溺的笑道。
这天放了学,宋昭就让楠琦先别着急走,然后拉着她进了学校的党组会议室。
“你哪儿来的钥匙?”楠琦惊奇道。
“和老师要的呗。”宋昭继续解释道:“我说我要冲刺清北,想留在学校多学一会儿,老师就给我了。当然,这间会议室的卫生也归我了。”
楠琦点点头,又为自己担忧道:“你不会是想每天都在这里陪我写作业吧。”
“嗯哼,不仅如此,我还要给你补课。”
“啊…”
宋昭分析道:“你理科还行,就是英语基础差,语文作文也得再练练,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给你补课两小时,下次月考保证让你脱离倒数。”
楠琦不免吓道:“你还来真的?!”
她可是连作业都懒得写的人,竟然还要放学补课!
宋昭掏出她整理的笔记,有单词,有语法还有挑选的几篇卷子。每一样都有她的标注,特意将范围缩小了些,“不用怕,一样一样来,不会让你很辛苦的。”
楠琦看着大本小本的铺满桌面,摆在她的眼前,“你哪来的精力给我弄这些?你这样辛苦,像我这样怎么学也学不好的人会自责的!”
宋昭耸耸肩道:“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学好的。”
宋昭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包零食和一袋子水果,“水果都是洗好的,你边吃边学不用有压力。”
“学校不是不让带零食吗,你这也行?”
“藏老师抽屉了,别人查不出来。”宋昭淡定地说道。
楠琦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费尽心思地让她学习,就凭宋昭为她准备地这么充分周到,她也不好再继续推脱了。“那好吧,我学。”
“轻松点,别搞得视死如归似的,学习很有意思的。”
呵呵,只有你会这么想…
坦白地说,宋昭的确是楠琦见过最有耐心的老师了,她小的时候吴骅给她请过家教,但都被她气走了,因为她对不感兴趣的学科根本学不下去,不是打瞌睡,就是走神,笔记也不做,有次吴骅在旁边盯着她学,她也努力听了,但是刚给她讲完的知识点,她就跟失忆了一样,完全没了印象。家教老师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便都辞职了。
而宋昭见她心不在焉的,最多轻轻拍拍她,问她听到哪儿了,然后把没听进去的再给她重复讲讲。
其实,有个美女学霸当对象也不错啊,别人追都追不到呢,嘿嘿嘿。
“你在笑什么?”
“啊?没有…”
“我刚刚讲到哪儿了?”
“额…,找谓语?”
宋昭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楠琦的头,柔声道:“好吧,那就从谓语开始说。”
离开学校的时候,宋昭要送楠琦回家,楠琦觉得宋昭家更近,没必要先送她再折回去,要是偶尔一次还行,要是天天这样,就太浪费时间了,便说不用了。
没想到宋昭听闻,完全没明白她的点,沮丧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抛弃了似的。
“我是想着你这样太麻烦了,没必要。”
“可是我不怕麻烦,我想送你,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哎呀,明天我们不就见到了吗。”楠琦说笑着,看宋昭的脸色更不乐意了,便妥协道,“这个点也不堵车了,你送我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宋昭随即眉开眼笑,兴奋地拉起来楠琦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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