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刚成年的男生抱在一起，理论上是一刻都等不了……
等郁雁声第二天睁开眼时，只看到了漆黑一片，头还有点晕，他伸出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呻吟了一声。
“啪”的一声，点亮了床头灯，光线不太亮，不会让人感到刺眼。
郁雁声往旁边看去，看到傅南穿着整齐，坐在椅子上，正看着他。
“醒了？”
他对昨晚还算有些记忆，这份记忆却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模糊而混乱。
“所以说……”他撑着额头回想，却有点想不清楚：“我怎么在酒店？”
已经穿戴完毕的青年给他递了杯水。
是恰到好处的温热。
他想质问傅南，却见这位公子哥难得地没有用那副颓丧的、像带点俯视的眼神看人。不仅如此，人好像还有点蔫了。
“你今天好像不对劲？”
“有么。”他轻飘飘回道。
“你喉咙怎么哑成这样？”
傅南沉默了一会：“……”
他喝了口水，喉结滚动，郁雁声注意到那里有个轻微的咬痕。
突兀，微小，暧昧。
好像是他昨天缠着他的时候咬的？
郁雁声有点懵。
“……有点感冒。”傅南瞟他一眼：“被人连累的。”
郁雁声：“？”
“半夜一点，撒酒疯，吐我身上了。”他说：“天气还冷飕飕的，我直接把衣服丢进垃圾桶，再把某个醉鬼拖进了最近的酒店。”
“真的假的？”郁雁声不敢相信自己的酒品如此之差。
傅南勾起唇角。
“你在骗人？”
“不骗你，”他含笑摇头：“你酒品是挺差的。”
某种性格上的特质，在他喝醉的时候表现得更加明显。
冷冰冰说话的时候强硬得让人无奈，软和着小声恳求的时候又让人无法拒绝。
此人在两种说话方式中反复横跳，迅速切换风格，让人无法招架。
“如果不是你，身体也不会这样。”
“这种事，就算不是出于喜欢，就不可以做了么？”
“南哥，求你嘛……我难受。”
“你不能拒绝我。”
“我喜欢你。”
……
直到……让人做了失去理智的选择。
傅南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轻问了句：“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有些醉了。”郁雁声咬死。
傅南轻笑一声，退了回去。
“饿了吧，给你叫了早饭，现在让他们送上来吧。”
郁雁声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这酒店窗帘遮光性还挺好的。
*
他用画笔蘸了调成金粉色的颜料，然后在调色盘的边缘轻轻压了压。
落笔的力道很轻，但这种轻，并不是因为小心翼翼，而是因为画笔的主人，很轻松，很随意，很从容不迫。
和紧绷着的画布截然不同。
说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错误的开始，根本不可能走到终点吧？
何况是这种并没有正式开始，也没有誓言未来的关系。
像是没有起点和终点的列车，不知道往哪去，就只是在这轨道上随意开上一段。
郁雁声跟傅南在一块的日子，是他有生以来最潇洒、最浪漫、最自由的日子。
在他们在一起的这一年里，他带他领略新的风景，见识新的事物，并且，和他最开始给人的印象不同……当他对一个人温柔细心起来，真的很少有人能够招架得住，但他虽然对他体贴入微，却似乎又没有太失去底线。
把握这个度是很难的。
何况，他还有着一副可以称为优秀的皮相。
在傅南成年后，他身上那种由金钱和家世铸就的特殊气质尤为明显，要不是他名草有主的印记太过凸显，人又格外冷淡，扑上去的人只怕是源源不断。
虽然郁雁声也很受欢迎，但内里的原因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换个人来，早就被傅南拿捏得死死的。
郁雁声从那段日子里领悟到的，不是真挚的情谊，不是恋人的责任，恰恰相反，他领悟的，是新的生活真意，是更高一级的空虚。
有的时候，对他而言，比起一个真实的人来说，傅南更像一个象征符号。
他为他打开世界新的一扇窗口，让他看到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透过那扇的窗口，他看到的，是全新的、充满生趣的世界，是他凭自己无法接触到的新世界。
囚禁一只鸟，不是生理上折断翅膀。
而是给他提供格外丰富的养分，给他格外昂贵的宝石，给他格外优越的生活。
让他难以割舍，难以离开。
“感觉怎么样？”他轻柔地问道。
“有点奇怪，”青年的衬衣扣子被全部解开，他以身躯作为画布，满足他突发的灵感：“……但还行。”
“不算灵感啦，”他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只是这样么？”
试图试图让他们具有相同节奏的呼吸，让他们看同一片天空，从而对他彻底上瘾。
“完全是阳谋啊？”郁雁声边涂抹，边聊着：“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对你感到十分着迷。”
“很想在你身上作画。”
金粉涂抹在他的身体上。
隆起的地域，凹陷的区块，全部被青年涂刷，填满。
刷头很软，能感受到他每下一笔，紧绷的身躯在笔尖下微微颤抖。
“那现在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
郁雁声笑了起来：“……最后就送你一幅画吧，别的你也都有了。”
他收获了养鸟的乐趣，但同时自己也仿佛变成了笼中人。
“还是失败了么？”他还是笑了下。
他说：“有点挫败呢，虽然是第一次用，但是好歹也是跟着父亲和母亲学了好久。”
有钱人的把戏罢了，他从小看到大，向来不屑使用。
但在那个学校走廊角落的对视后，他却认认真真地学着，把聪明劲全用在这上面了。
傅南躺着，任由画笔在身上画着，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空茫的眼神看向天花板。
在他们在一起后，他那好久没见的颓丧劲又一股脑全部冒了出来。
他皱着眉思考：“不过这种方法，果然有致命的弱点啊。”
“你找到替代品了？”他看着郁雁声，轻轻笑着。
青年垂下眸子，安静地作画。
“不说话啊。看来是……”
找到了啊。
他见过那些被金钱摧毁的人。
但他并不想摧毁他，他只想完全拥有他，也可以是，完全被拥有。
下一位男嘉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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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冤种竹马前男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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