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殷，把犯-贱练到满级的人。
宋暮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唐殷惹事之后躲回安全屋求他善后了。
“报酬。”
宋暮没有免费替人善后的习惯，再一次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要取报酬。
单单是他搬来的一周里，唐殷累计闯下十个大大小小的祸，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
“哎呀，谈这些多伤感情呀～这次就算了行不？你看我，为了我们的公共利益多拼命，哪像你啊，动一下都难得。”
唐殷笑嘻嘻地坐在宋暮身旁，以一种轻佻的口吻对宋暮说。
唐殷口中所谓的公共利益，其实是唐殷到处抢夺他人物资的幌子。
若是必要的物质也就算了，宋暮不介意帮忙擦屁股。
但唐殷是一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人，他专抢没用的东西。
比如他现在手上的东西：五种颜色的棒棒糖。一看就是刚刚从小孩手里抢的，包装都快撕开。
见宋暮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唐殷尴尬一笑，把棒棒糖往身后一藏：“我这是怕你低血糖犯了懂不懂啊？你该不会觉得是我抢小孩棒棒糖吧？”
“我没有低血糖。”
“那就是怕……”
“我们这一圈没有任何人有低血糖。”
唐殷不说话了，恰好门外有人敲门，唐殷冲宋暮嘿嘿一笑转身跑回房间里，把烂摊子扔给宋暮。
外面的人时不时敲一下门，不难看出那人的情绪还算稳定。宋暮沉默起身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制服的寻卫队成员。
“砰——！”宋暮只一眼就把门甩上，转身把躲自己房间里探头探脑的唐殷揪到门口，示意唐殷自己开门看看。
“啥东西啊……我不就抢小孩一个棒棒糖……我艹！怎么是寻卫队！”唐殷嘟囔着开门，又重重的把门甩上。
“不是，抢小孩棒棒糖犯法了吗？宋暮你说呢？不至于吧……”唐殷摸着胳膊上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求助似的看向宋暮。
宋暮瞥眼唐殷：“真棒，挺会惹事的。自己处理去。”话落转身坐在书桌前继续看书。
唐殷耷拉下脸，不情不愿地再一次打开门。
没过一会，唐殷走到宋暮面前伸手递出一封信：“吓死我了，诺，你的。”
宋暮接过信查看起来，看到白底红花纹的信纸时顿了顿，继续看下去。
“亲爱的殿（划掉）先生，近来可好？
你应该猜到了是我送来的信。不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天大的惊喜，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所以我直说了。
130那忠心耿耿的小家伙太可爱了，我企图收编他，但他过于死板，于是我换了一个目标，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这个敏感的家伙，几年前被我策反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回到你身边。因为我把他***。
我发现我还是你口中的pkuyth，一点没有改变，所以我不改了。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诚心诚意地祝福你在光明中死去。
pkuyth”
宋暮看完没什么反应，甚至把诅咒他的信收在抽屉里，开始分析信上的内容。
生命体语pkuyth，意为“叛徒”。也就是说，这是一封来自“叛徒”的来信。信上有些字看不清，或多或少是这个“叛徒”故意的。
宋暮的确知道这人的身份，和之前他备注pkuyth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这个人，宋暮倒觉得对方掀不起什么风浪，甚至他可以不做任何理会。
沙发上打游戏的唐殷时不时骂一句猪队友，有时还会气急败坏地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扔出去。
好巧不巧，一个抱枕砸在宋暮脸上，打断宋暮的思绪。
还在骂人的唐殷察觉自己刚干的好事后悻悻闭嘴，把手挡在脸上。
下一秒，抱枕砸在他手上。许是本性难移，唐殷又给抱枕打回宋暮身上，看着停在半空中的手，唐殷陷入短暂的思考。
宋暮拿起抱枕，连抱枕带唐殷一同丢到唐殷房间里，随后搬来箱子把门给堵上。
“诶？哎！宋暮！宋暮你小子开门啊喂！你小子干什么，别堵门啊喂，开不开了啊。” 唐殷在房里故意拖着长音哀嚎，要求宋暮赶紧开门。
宋暮没有理会唐殷的哀嚎，直到傍晚才把箱子挪开。
就在唐殷兴高采烈地开门时，变故突生。
屋外许许多多没来由的乔木从地下破土而出，在这片区域疯长。
这些乔木超越正常乔木的生长速度和形态，不到一刻钟就长到比一般较高的高层办公楼还高，树枝有着两三米宽。
地面剧烈摇晃起来，安全屋里的两人被晃得坐在地上。万幸的是唐殷这屋子质量不错，经历这样的折磨还坚强的没有塌陷。
不知过了多久，晃动停下了。
宋暮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外面的“新世界”：抛开现代化建筑的废墟不谈，整体环境就像是没被人类涉足一般。天空中雨水不断落下，地面上的裂缝渐渐被雨水淹没，地面开始积水。
“嚯，这是要被淹了。”唐殷望着对面塌陷的大楼，“万幸这屋子质量好，啧啧啧……对面那楼的惨烈程度，可不像是有人能活下来的样子。”
宋暮点点头：“出去看看？”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宋暮已经转身走到门口换鞋。
“你就这么出去？不怕成落汤鸡？”
“你想这样出去？”
“我可不想……我连出门都不想。”
“那你最好先退化成鱼。”宋暮拿起挂在门口的雨衣穿上，不再理会唐殷的意见开门。
“美男鱼？也不错啊。”唐殷笑嘻嘻地走到门口，“你先出去打头阵，我马上来。”
宋暮走到外面，头也不回：“你只能是丑男鱼。”话落朝着对面的大楼走去。
身后唐殷还在贫嘴，宋暮自顾自地打量周围的变异乔木。因为是刚刚才长出的，这些乔木的枝叶上还顶着各种东西。
车、路灯、店铺碎片以及“畏罪潜逃”的苏蒲昀。
宋暮的视线在树上昏迷的苏蒲昀身上多停留了两秒，之后仿佛没看到一样移开，继续朝目的地走着。
倒也不是像小孩子赌气一样见死不救。宋暮并不生气，只是觉得没必要救人。
他要先看到这个人的价值才会出手，而苏蒲昀目前为止对宋暮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至于苏蒲昀的生死存亡，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
到了目的地，宋暮弯身走进这栋塌陷的大楼，里面还弥漫着血腥味以及各种残肢断臂，供电设备也已经稀巴烂，只有室外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诡异的童声骤然在宋暮身后响起。
宋暮转过身，大楼进出口仅存的洞口不知何时被堵上，一个身影闪身到楼上，嘴里还在哼着童谣。
二楼的情况比一楼更加惨烈，从上层跑下来还来不及下楼的人葬在这里，空间对比一楼也更加狭小。
宋暮略过地上的尸体往里走，在这里他不得不弯着腰前进。
“慢……”身后有人推搡宋暮。
宋暮回头，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后面，它的衣服上有几个被划破的痕迹，但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女孩见宋暮回头看着自己，壮着胆子继续推搡宋暮。
宋暮没有继续往深处走去，而是转过身面对着女孩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袖口滑落，露出一串刻在手臂上的编号。
“幼秋？”宋暮念着编号末尾的名字，抬头与“女孩”，也就是幼秋对视：“生命体？你是在这栋大楼里培育的？”
幼秋点头，走到宋暮前面又拉扯着宋暮往深处走。这次宋暮没有抵抗，跟着它向前走。
一直到最深处，它拉扯着宋暮站在落下的天花板构成的狭小空间里，松手开抓着宋暮的手上前费尽力气地扒拉一块天花板。
宋暮会意，上前帮忙搬来天花板。下面压着一个身着实验服的女人，浑身是血，已经断了气。
幼秋看见女人的第一眼就扑上去在女人怀里撒娇，还没意识到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是你的培育员？”宋暮问。
幼秋点头。
“别在她怀里呆着了，她已经死了。”
幼秋：“什么是……死？”
宋暮没想到这个生命体连死都不知道，开口解释：“就是那些失败的生命体的下场。”这是一个恰当的类比，在幼秋的理解范围内诠释了死-亡。
幼秋微怔片刻，不可置信地看看宋暮，又看着女人，忽的“哇”的一声哭出。
宋暮微微皱眉，走到上楼的楼梯口对它说：“别哭了，带我去培育你的地方，那里或许能救她。”
幼秋的哭声戛然而止，呆呆地盯着宋暮，似是不相信他说的话。良久，幼秋抹掉脸上的泪水，抱着女人走向宋暮。
许是觉得不方便，幼秋的背部长出章鱼的触手托着女人的尸-体，单手牵住宋暮的手往上走。
——
唐殷背着斜挎包磨磨蹭蹭地出门，沿着宋暮的路线出发，一路上嘴里不断念叨。
“下面的朋友——喂，能听到吗？”树上传来喊声。
唐殷抬头张望，终于是找到困在树枝上的苏蒲昀。走到树下，唐殷打量着苏蒲昀。
“你谁啊？谁和你是朋友？”唐殷脸上是他招牌的欠兮兮的笑容，总能看得人一股无名火。
苏蒲昀显然是觉得自己惹到了神-经病，但为了自己能下到地面，还是开口：“不重要不重要，你能不能帮忙把我救下去？这要是跳下去少说腿得摔骨折。”
唐殷故作沉思：“哎呀，我想想……”晾着在树上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苏蒲昀，硬硬生生拖延接近一刻钟。
直到苏蒲昀不耐烦，唐殷才慢悠悠地说：“我想好了。”
“怎么样？”
“我嘛……不～救～你～”
苏蒲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原地气晕过去，特别是唐殷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专门搁这恶心人。
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就见不到除唐殷以外第二个活人，苏蒲昀想下去就必须让唐殷帮忙。想到这，苏蒲昀强压下火气，朝唐殷尽可能轻言细语：
“你再考虑考虑？把我救下去又不会亏了你。”
“哎呀，好吧，我再想想……我救你能有什么好处吗？你能给我什么？”
“你说，你要什么？”
“其实我不缺别的，就缺一个苦……劳动力，嗯对，劳动力，你乐意吗？”
苏蒲昀心说你这就差直说要当苦力得了，面上却咬牙答应唐殷的要求。
终于下到地面，唐殷笑着把手搭在苏蒲昀肩上暗暗使力防止苏蒲昀逃跑。
苏蒲昀察觉唐殷的动作冷笑一声，伸手用力握住唐殷空着的手道：“多谢啊。”
“哎呀，不谢不谢，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唐殷手上用力。
“我啊，姓苏，草字头的苏，名蒲昀。你呢？”苏蒲昀笑着加重手上的力道。
“唐殷，唐朝的唐。”唐殷不顾手被握得生疼仍然笑着，只是另一只手不断用力。
——
幼秋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身后缩紧的触手正昭示着它的不安与恐惧。
它刚才亲眼看着宋暮一个人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在地，这些人最开始得意洋洋，冲宋暮说“你个失败的废物也配来这里”，还要教训宋暮，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对宋暮下杀手的几个伤得最重，幼秋分不清他们是否还活着，其他人幼秋至少还可以确认是活的。
而宋暮拿着沾血的钢筋左右打量一圈，走到一个人脸识别的门前，回头看向幼秋。
“Pat！Youki coe！（不！放过我！）”幼秋惊慌失措，它几乎忘记人类语言怎么说，转而用自己更熟悉的母语对话。
不过宋暮对生命体语倒是熟悉，不至于听不懂。但他无法理解幼秋的情绪，所以还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样。
“知道平时是谁开门吗？”
幼秋疯狂点头，颤颤巍巍地走到一个昏迷的男人身边指着男人。
宋暮了然，拎着男人把门打开。走到房间里，里面和宋暮当初的地下室类似，但空间较小。
“把人放下，过来把你认为是同类的全部从里面拿出来。”宋暮冲幼秋吩咐。
生命体之间对普通的生物存在一个鄙-视关系，从能够言语的生命体往后都会对更低智的生物产生一种“这是异类”的认知。
幼秋已经是人型，这种认知会更加清晰，这又是它培育的地方，它的辨认速度比宋暮快许多。
在完成宋暮的要求后，幼秋几乎是要哭出。对于强者的畏惧是生命体与生俱来的特质，现在宋暮就坐在门口看着她，幼秋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可惜宋暮没心思照顾幼秋的情绪，在被拿出来的生命体里看了一圈，用鞋尖指着一只蓝尾蝾螈：“把这个的血抽一点出来喂给她。”
“唔？”幼秋抬头，确认宋暮是在和它说话之后走到那只蓝尾蝾螈旁蹲下来，和蓝尾蝾螈交谈起来。
过了一会，幼秋怯生生地抬头仰望宋暮：“为……什么……”
宋暮正研究这个办公室的设备，这里没有塌陷全靠墙加固过，设备都是完好无损的。听到幼秋慢吞吞地用人类语言问他，宋暮头也不回：“说你的母语也可以。”
幼秋松了口气“Tadi lahoy cie nvk？（为什么要取他的血？）”
“生命体从能够语言开始就赋有特殊能力，你不知道？
比如水母的帽子会变得更加坚韧，触手有的可以放电，蛇的鳞片可以炼成药膏或毒药，
而蝾螈的血可以对器官或肢体赋予活力，对一个死去四十分钟内尸体完整的人，年轻蝾螈的血甚至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ketv？（真的？）”幼秋双眼放光地看着宋暮，就连心中的恐惧也被忘却。
“ketv。”
……
唐殷赶来的时候幼秋已经带走女人去了别的楼层，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时，唐殷啧啧称奇。
唐殷蹲下身看着宋暮给人打的伤口真诚发问：“活的还是死的啊？”
“活的。”宋暮回身，看见唐殷身边的苏蒲昀时轻轻挑眉。
苏蒲昀看见宋暮时就呆愣在原地，前不久宋暮设备自毁爆炸时炸伤的左手小臂隐隐作痛。
这是报应吗？苏蒲昀心道：我也罪不至死，怎么就遇到一个冤家和一个神经病轮流来折磨我？
一旁唐殷还在瞎闹腾，话语里顺便介绍了苏蒲昀。宋暮点头，就像是从来没见过苏蒲昀一样淡漠。
如果不是唐殷拉着他路过宋暮时，宋暮说了句“好久不见”，苏蒲昀真就以为宋暮忘了自己。
“宋暮啊，你说，既然有一个私人培育生命体的地方是不是就有第二个？”
“嗯。”
“那有一个出逃的幼秋，是不是就有第二个？”
“对。”
“那现在外面是不是有可能到处都有生命体瞎晃悠？”
“是。”
“既然如此，”唐殷咧嘴笑着，“不如就让这世界更乱点，把这里的全部放出去。”
“随你。”宋暮无所谓，在这末世里一切早已乱套，唐殷这番火上浇油没什么影响。
不过大部分生命体是群居生物，放出去一个会不会导致其他的也被带出去就是一个问题。
而现在的末世将环境的状态回拨，生命体显然比人类更容易适应，虽然不出意外它们搬不过人类的存在，但想回收它们就会是难题。
唐殷这事干的单纯是伤别人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他不干这事生命体也迟早出逃，让他乐乐也无伤大雅。
不过……
宋暮把视线移到苏蒲昀身上。
放心食用～[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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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末世来临和生命体出逃！双重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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