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钱眼开,确实被打动了,但他良心发现,还是开了个责任声明,“你是想要得知真相还是单纯想要这家人死?其实魂魄离体以后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只是你自欺欺人不愿承认报复错了人,总之若是后者的话恕我难从,我不至于为了钱这么缺德。”
狐妖在储物袋里寻了个宝瓶钻进去休养生息,她听到以后沉默了半晌,看起来一时间难以抉择。
裴覆雪感觉很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想反悔了?难道你根本没钱,只是说出来诓骗我。”
狐妖闭口不答,没多时,裴覆雪眸光一凛,一语道出了真相:“还是说,你其实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想承认?”
狐妖想顺着裴覆雪的引导往深处想,然而她一动心思脑仁就像插针般头疼欲裂,甚至还因为挣扎得太过激烈,魂魄竟连带着架子上的瓶子滚了下去,原本安静如鸡的储物袋霎时响起瓶子掉落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清脆声音。
“……你最好有钱付我报酬,否则我会把你的狐狸老窝洗劫一空。”
裴覆雪一脑门官司,但他又不能真提桶跑路,只能先把袋子里的狐妖晃晕,然后往里头灌溉了不少灵力,暂时算作安抚了事。
准备出去的时候,暗道走廊一片昏黑,裴覆雪随手一挥点亮数座烛台,脚步稳重地往前走去。
曾容方早在尽头恭候多时,一看见裴覆雪的身影,马上拿出了紧攥在手中的铁门钥匙,一通稀里哗啦给大门开了锁,拽着裴覆雪的袖子喘着大气问:“我夫人,我夫人她怎么样了?”
裴覆雪再度不动声色和曾容方拉开了距离,礼貌又客气道:“狐妖已收,曾夫人在地下室安然无恙,从今以后你们可以正常生活,有事传信拜访清徽宗即可。”
当然,如果是特别点名他过来的话那更好了,因为这样他可以尽情赚外快。
曾容方长吁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扑面而来的仙尊范儿就是不一样,先前来的那个黄毛和蟑螂须虽然看起来也高深莫测,但实力不咋地,被狐妖追着打,现在裴覆雪一来,没两下就把事情解决了,真是表里如一极其具高手风范。
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曾容方迫不及待想和裴覆雪打好关系,当即以答谢为由要在府中设宴,言辞恳恳邀请裴覆雪务必赏脸参加。
裴覆雪微微笑道:“那就有劳曾老爷了。”
换别人来可能就拒绝了,然而裴覆雪已经潜意识把曾容方当成了拉投资对象,他半点也没推阻就答应了,速度快得曾容方把腹中打好的草稿噎在了口中。
曾容方虽然一副老成模样,但他年方二八,才刚到蓄须的年纪,彼时他满脸敬佩地崇仰着裴覆雪,暗暗惭愧,也是,像裴覆雪这样有性格的人,肯定和普通仙者不一样,他怎能这么肤浅,先下结论裴覆雪会决口拒绝。
裴覆雪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镇定得让人心安,没人知道他心中想的是富豪的大腿不抱白不抱,他牢记着要大力发扬他的演艺事业,而且他异常自信,照他这么努力下去,他在这偌大的修真界定会红透半边天。
经由一段慷慨激昂的自我鼓励,裴覆雪动力爆棚,偏偏没几秒过去,他又悄然失落了起来。
……还能是因为谁,自然是孟决。
他就想不明白了,孟决不是很喜欢他很欣赏他吗,怎么能说走就走,一点踪迹都不见。
他最近写了首新歌,很搭配清徽宗望月山的景色,这里只有孟决知道他的双重身份,他想弹给孟决一个人听,到时候孟决一定会夸他,把他捧得天上仅有举世无双。
查理斯是凑热闹的一把好手,他自己情场失意,自然也见不得别人得意,本来跟透明人一样站在旁边没事干,现在敏锐察觉到裴覆雪状况不佳,他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家里还是得有个贴心的人才行啊,裴仙尊,你看你吃不好睡不好,都消瘦了不少。”
裴覆雪被查理斯打搅幻想,这才发现查理斯其实算是另一个知情人,但他半点不打算和查理斯分享,因为那和对牛弹琴没区别。
不反击不是他,他冷着声色凉凉道:“你的贴心人都跑蓬莱洲去了你还能吃得这么壮,看来你们的爱情不是一般的塑料。”
其实查理斯身材好纯属是个人优势,他离开日神殿以后有通缉令在身,止不住地东躲西藏,虽说后来靠四处坑蒙拐骗勉强活了下来,但不免总是饥一顿饱一顿,搞得原本耀眼的金发现在变得有些营养不良。
查理斯对裴覆雪这种时而暴躁时而内敛的人没话说,他摊手无辜道:“我敢承认我是gay你敢吗?你的小徒弟对你痴心一片,现在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偷偷跑路了?”
裴覆雪被戳中了心事,一下子应激了起来,他面色紧绷,体内暴走的灵力争先恐后往外涌,查理斯是个普通人,咬紧了牙关才没被威压突袭得扑通倒地。
用力紧掐着手掌心,查理斯硬生生扯出来一丝笑,他佯装无事道:“至于吗裴覆雪,敢动心别不敢认啊。”
裴覆雪:“……少来惹我。”
清醒过来意识到不妥,裴覆雪及时调整好了状态,一旁摇摇晃晃的烛台总算平稳了下来,只是头顶熄灭的小火苗让后面的曾容方有些识路不清。
他抱着怀里的媳妇儿朝着裴覆雪请求道:“裴仙尊,我现在腾不出来手,麻烦你再把这个火点一下,我有点看不清路了!”
此话一出,裴覆雪和查理斯双双回头看去,只能说对面真不愧是一对玉人,郎君长相周正专心爱妻成亲多年不曾娶小,姑娘小意柔情温婉体贴贤妻顾家,越看越称得堵在门口的这两人情路坎坷得像个戏角儿。
查理斯该说的已经说了,再悟不到他也没法,他拍了拍裴覆雪的肩膀,风轻云淡潇洒离场,“点灯吧裴仙尊。”
裴覆雪阴沉着脸,他这下连挥袖都免了,直接打了个响指,瞬时整条地道和挂了一轮太阳一样明亮,曾容方这下不仅能看清路了,甚至还被强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只能抱着媳妇儿一路小跑回卧室,之后吩咐管家准备设宴事宜。
由于天色已晚,没有让客人徒步夜归的道理,曾府给裴覆雪安排了伺候贵客的西厢房,就在查理斯对面。
裴覆雪果断拒绝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对狗男男在那间屋子做过什么事,不然庄灵运何止节节败退那么简单,不被狐妖打死才怪。
他悄声嘀咕道:“走之前我一定要一把火把那给烧掉,真晦气。”
管家不解,但也没多问,高人自有脾气,他很乐呵地给裴覆雪准备了另一间房,裴覆雪就这么暂时落脚住了进去。
曾府财大气粗,直接花重金请了隔壁酒楼的厨子做菜,一个时辰后,无数装着热气腾腾精致佳肴的夹炭食盒从曾府的门外端了进来,街坊邻居看见了也来凑热闹,曾容方大手一挥往厅堂大摆十几桌,这场答谢宴成了真真正正的流水席。
“仙尊,真是太感谢了,远在乡下的祖母派人来传,说小女忽然睁开了眼,还哇声大哭,我们得救了,这都是多亏了您啊!”曾容方惯性紧拽裴覆雪的衣袖,裴覆雪面上不显,依旧想默然甩开。
然而不争气的余光瞥见了曾府的两个侍女捧着两大琢盘候在了一旁,上面摆满了金银珠宝,心知肚明这是要送给自己的酬劳,裴覆雪一下子没脾气了,他任由曾容方对着他的脸痛哭流涕,心中没有丝毫抱怨。
曾容方敬仰极了,他反复强调道:“我夫人现在精神不好,还在卧床休息,不便出来敬谢,等我们把手头的麻烦事全部处理好了,他日我定携全家登门拜访清徽宗。”
没说到重点,裴覆雪一个劲儿地“嗯嗯嗯”“不必了”“倒也不用那般麻烦”,还有就是他想说,清徽宗山高路远,又不是烧香拜佛有所请求的寺庙,没事的话没必要特意跑一趟。
可惜曾容方正在兴头上,喋喋不休地表达他的感激之情,就差给裴覆雪送个横幅,上面写着:“感谢裴仙尊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裴仙尊现在被谢得有点不耐烦,还好曾容方大抵是讲得口干了,终于进入了正题。
他侧身退步,让裴覆雪将那些金银财宝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些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仙尊莫要嫌弃,烦请尽数收下!”
钱来钱来,钱夕归来,裴覆雪贪财好钱,谁挡他的发财路谁死,对于这些可爱得不得了的钱钱钱,他怎么可能会嫌弃。
和不久前一口应下宴请邀约一样,裴覆雪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劳动成果,“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在下近来手头确实拮据,这份厚礼在下不耻收……!”
“收下了”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裴覆雪忽然喉间一紧,随即呕出来一口艳红腥血。
不等他心中疑惑,罪魁祸首已经主动跳了出来。
依旧是不带感情的冰冷电子音,说出来的话异常难听。
【检测故障已消除,正在进行系统重新绑定】
两个老婆跑路的倒霉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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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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