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裴砚走了进来。
他看着泪流满面的沈清辞,又看了看神色痛苦的温子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你都知道了。”他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沈清辞抬起头,看着裴砚,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憎恨,有痛苦,有疑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同情。
“裴砚,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温家?”
裴砚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沈清辞却猛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你回答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裴砚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又恢复了冰冷:“是,温家欠我的,我要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包括你,沈清辞,你既然选择了温子瑜,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所以,你对我的好,你珍藏我的旧物,都是假的?都是你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沈清辞的声音越来越低,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裴砚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有回答。他转身,对着温子瑜说道:“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温子瑜看着沈清辞,眼神里满是愧疚和不舍,却还是转身跟着裴砚的侍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沈清辞一个人。
她缓缓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不知道,这场跨越两代人的恩怨,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
沈清辞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嗓子沙哑,才渐渐平静下来。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凄凉。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温子瑜的话,裴砚的承认,像两把尖刀,将她的心彻底剖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一场无法逃脱的恩怨之中。
她不是旁观者,而是这场恩怨中,最无辜也最可悲的牺牲品。
可哭有什么用呢?眼泪换不回她失去的一切,也解不开这场复杂的恩怨。她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不能就这样任由裴砚摆布,任由命运宰割。
她要活下去,要为自己,为父母,为那些因这场恩怨而受苦的人,讨一个公道。
从那天起,沈清辞变了。
她不再哭泣,不再迷茫,眼底重新燃起了光芒,那是一种带着决绝与狠戾的光芒。
她知道,想要战胜裴砚这样的对手,就必须比他更冷静,更狠绝。
她要利用裴砚对她的那点残存的执念,利用他心底或许还未完全泯灭的旧情,将他亲手编织的复仇网,一点点撕开。
她开始主动靠近裴砚。以往他来别院,她总是沉默地坐在一旁,如今却会起身为他斟茶,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他说起边疆的战事,她会认真地听着,偶尔还会问一句“会不会很危险”,
甚至在他处理公务时,她会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看书,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假象。
裴砚显然对她的转变感到意外,起初还带着几分警惕,可看着她眼底温顺的笑意,感受着她主动的靠近,那份警惕渐渐被欣喜取代。
他以为沈清辞终于看清了现实,终于愿意接纳他,却不知这温顺的表象下,藏着怎样锋利的刀刃。
“清辞,明日我要去城西的军营巡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这天晚膳时,裴砚主动开口邀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以往他从未带她去过任何与公务相关的地方,如今却愿意让她踏入自己的领域,足以见得他对她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沈清辞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裴砚,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真的可以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裴砚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你在身边,我反而能更安心些。”
沈清辞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轻声应道:“好,那我明日跟你一起去。”
次日,沈清辞换上了一身素色的骑装,长发高束,少了几分温婉,多了几分利落。
裴砚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亲自扶她上了马,两人并肩朝着城西的军营走去。
军营里戒备森严,士兵们个个身姿挺拔,气势如虹。
裴砚带着沈清辞走遍了军营的各个角落,向她介绍着军中的情况,言语间满是对这支军队的掌控与自豪。
沈清辞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军营的布局,士兵的数量,以及那些往来传递公文的将领。
她知道,这些信息,或许将来会成为刺向裴砚的一把利刃。
走到中军大帐外时,一个将领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份公文,对着裴砚躬身行礼:“世子,这是今日从边疆传来的急报,请您过目。”
裴砚接过公文,眉头微蹙,对沈清辞说道:“清辞,你先在帐外等我片刻,我处理完公务就来。”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沈清辞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裴砚走进中军大帐。
帐外的士兵守在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沈清辞假装欣赏帐外的旗帜,脚步却缓缓朝着帐门的方向挪动。
她知道,中军大帐里一定存放着许多重要的公文,或许还有裴砚与其他将领勾结的证据。
就在这时,帐内传来裴砚的声音:“此事绝不能泄露出去,你立刻让人将那批粮草送到东城门的粮仓,记住,一定要在三更天之前完成,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是,属下明白!”将领的声音传来,随后便见那将领匆匆从帐内走出,神色慌张地朝着军营外走去。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跳,“粮草”“东城门粮仓”“三更天”,这些词语在她脑海里飞速闪过。
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裴砚暗中调动粮草,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连忙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等裴砚从帐内走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处理完了吗?”沈清辞迎上去,语气自然。
“嗯,”裴砚点了点头,伸手牵住她的手,“没什么大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沈清辞任由他牵着,手指却在袖中悄悄攥紧。她知道,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从军营回来后,沈清辞开始暗中联络裴砚的政敌,户部尚书李大人。
李大人与裴砚素来不和,多次在朝堂上与裴砚针锋相对,却因裴砚手握兵权,一直未能占到上风。
沈清辞知道,李大人是唯一有能力与裴砚抗衡的人。
她通过之前收买的小丫鬟,将自己在军营里听到的关于粮草的信息,以及那本黑色账簿的部分内容,偷偷传递给了李大人。
李大人收到消息后,立刻意识到这是扳倒裴砚的绝佳机会,开始暗中调查裴砚调动粮草的事情。
裴砚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沈清辞“回心转意”的喜悦中。
他甚至开始计划着,等这件事结束后,就向皇帝请旨,迎娶沈清辞,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自己的世子妃。
这天,裴砚带着沈清辞去逛京城的灯会。
街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沈清辞挽着裴砚的手臂,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与寻常的恩爱夫妻无异。
可她的目光却一直在人群中搜索着,寻找着李大人派来的接头人。
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时,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匆匆走过,与沈清辞擦肩而过。
就在这一瞬间,一张纸条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沈清辞的袖中。
裴砚察觉到她的动作,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清辞连忙掩饰道,“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兔子,想指给你看,结果它跑掉了。”
裴砚笑了笑,没有怀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捉一只回来。”
沈清辞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快速地思考着。
她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趁着裴砚不注意,悄悄打开了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三更天,东城门粮仓,证据已齐。”
沈清辞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三更天,沈清辞趁着裴砚熟睡,悄悄起身,换上一身夜行衣,朝着东城门的粮仓摸去。
粮仓外守卫森严,可沈清辞早已从李大人那里得到了通行的暗号,顺利地进入了粮仓。
粮仓内,李大人早已带着人等候在那里。
看到沈清辞,李大人连忙迎上去:“沈小姐,你终于来了,我们已经找到了裴砚私藏粮草,意图谋反的证据,只要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裴砚就插翅难飞了!”
沈清辞点了点头,看着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草,以及那些刻着裴家印记的箱子,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裴砚的末日,到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