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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涩的第一次

当天夜里,映真赶去宁海路,因为邵淮予从上海回来了。

映真进入园子,邵淮予正倚在二楼阳台栏杆上看月亮。他应该也刚到,西服马甲还未换下来。此番他站在月光下,任由月辉在他身上流泻,整个人愈发得清亮而脆弱,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

自认识以来,映真发现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静悄悄的。要说怎么静悄悄的呢,便如此刻抬眼眺望月亮的神情,过分肃穆,好像有心事一般。

邵淮予注意到她来了,朝她望来。

她就那么站在园子底下,与他隔空对望着。

暗夜寒丝丝的,见她呆站着不动,邵淮予笑道:“上来啊。”

映真脸上热烘烘起来,每次他们相隔一段时间没见面,她再见他时总是羞涩的。远远望过去,倒是这残枯败柳里难得的一抹红。

很多时候她会装得自然些,但快乐却是掩藏不住的。

她走了上来,轻轻来到他身边,邵淮予问:“去哪儿了?”

他原本计划从机场过来直接到学校接她,但映真在电话里说她不在学校。那个时候才九点一刻,叶袁还未递出戒指,她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让他不用来接她。

她老实交代道:“今晚郭晓她男朋友向她求婚了,我们都过去了。”邵淮予是见过郭晓的,就放风筝那次,再次听到她这位朋友的消息竟是求婚,他不免有些愕然。

映真这句话原是陈述事实,但此情此景下说出来,实在无法不联系到她和邵淮予身上。怕他已联想到这点,映真赶紧岔开话题,撑着栏杆见月亮,状若不经地评价道:“今天晚上的月亮真是亮地很,薄薄的,好像闪着珍珠光一样。”

邵淮予听了她的话也跟着抬头瞧月亮,两人齐头看月色,静谧的氛围令她忽觉自己刚的一番话多少有些欲盖弥彰。

哎呀,简直胡言乱语。

邵淮予偏过头来,身边人已然低下头,他不觉噗嗤一笑,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她说:“哦,你等等。”

说着,他跨步走进客厅,不过一会儿从里面拎出一只白色手提袋。然后,他当着她的面从里取出一枚长方形礼盒递给她。

映真接过礼盒看了看邵淮予,他对她笑道:“打开看看。”

礼盒上面印着Cwenier L.的logo,这个品牌她倒是没听过。不知里面装得是什么,映真解开丝带,缓缓抽出盒屉,一条钻石手链便慢慢显露出来。

待完全揭开盒屉时,惊觉那条手链正静静躺在白金内衬纸上烁烁地闪着瑰丽的辉光。

说起这条手链,时间便要倒回半年前。

手链是邵淮予委托好友谢醒做的,邵谢两家是世交,谢家是珠宝行业的龙头,谢醒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虽然嘴上吊儿郎当却最具才气,现在醉心于现代珠宝创作。

谢醒大部分时间居住香港,为此邵淮予特意飞去了他的工作室。当时过去谢醒还挺高兴,跟他说明来意后,谢醒方笑道:“我说你怎么破天荒来见我,敢情是为了这事儿。”

给他拉了张椅子,打趣道:“你妈藏品那么多,随便找一条都不得了咯。”正说着,却见邵淮予将一个暗黑丝绒盒子放在台面上,随即推到他面前。谢醒看了眼,放下手中的稿纸,一面打开,一面念叨着:“不会吧……”

盒一打开,里面竟赫然躺着一只翡翠手镯,老坑玻璃种,净透柔润、摄人心魄。

谢醒虽以宝石设计为主,却是出了名的爱好收藏翡翠。他不动声色地朝对面漫不经心的人看了眼,心想这人实在有备而来。

“这翡翠镯子,当年我也就见伯母戴过一次,还是在你们云天20周年上。”也就是从那年开始,云天正式移交到他父亲邵咏霖手上。

他母亲生前有不少价值连城的珠宝,她视为它们为生命,却很少有真正戴上身的时刻,更多的是瞥见那些石头被安置在黑漆漆的保险柜里。

谢醒啧啧称奇,扣上盒子将它重新退回邵淮予手边:“承蒙你看得起,但这镯子我不收。”反问道,“我现在倒是十分好奇,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你们认识多久了?漂亮吗?”

“一个月吧,但从前见过一面,有机会带她给你认识。”

闻言,谢醒惊呼道:“哟,看来还有缘分在啦。”

邵淮予站起身,作势要走:“费用我另付给你,镯子作为定金你收下。我放着也是落灰,睹物思人不差这套。”

临走时,他写下唯一的委托词:‘青鸟落杜鹃,西江风欲燃。’

半年后,他收到这份来自香港的定制品。

还是第一次,邵淮予无比仔细地端详一条手链。白金镶钻作底,分别点缀两颗圆形海蓝宝,三颗鸽血宝石,视觉中心则是一块镶嵌着明快的浅青绿钻定调,犹如某种动物的瞳仁。

此前,谢醒曾寄过一次样稿给邵淮予,拿到时却是渺渺几眼,纸上的东西终究是死的。

现在,它正蜷缩在映真手心,静悄悄的,沉睡了一般。但它幽幽凉的温度却不断刺激着映真,活脱脱像一个来自暗夜森林的小小精灵。热烈、明艳、狡黠,仿佛在等待一个春天的故事。

映真盯着它,脸上神采奕奕,惊得有些说不出话。

邵淮予见她欣喜的模样,在耳边提醒:“这手链很衬你,戴上试试?”

他取过手链,低头给她戴上,一面说:“我找人定制的,大概是我向你表白后正好出差那段时间,那时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耍你?”

映真仰着脖子回他:“一点点,不过这么久了从没听你说起,你口风真是紧得很。”

他回想起那段时间,感慨道:“那会儿你简直对我严防死守,我在想我好歹也追了你一个月了吧。想着吓唬你看看,怎么样?”

“你也太过——”

邵淮予忽然倾身过来吻她!

而她一点防备心没有,被他骤然扼住后脑勺,整个人都懵掉了。邵淮予瞧着她眼睛瞪得老大,心下一笑,想着她怎么还跟第一次没什么两样呀?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呢?

回忆渐渐漫灌上来,邵淮予捧着她的脖颈想,哦,是在暑期里的一个雨夜。

邵淮予记得的,那天傍晚好像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座孤城。天上泼下来的雨水淋湿了街道,赶走了路人,好使世界只剩他和她。

他坐在在车里吻她,扣住她的后脑勺,她的发丝很软很滑,绸缎似的。而她的嘴唇却涩得很,宛若一枚雨后的青梅。

暴雨再次倒灌下来,邵淮予笑着提醒她:“嘴巴张开一点——”

她吓得霎时睁开眼来。

他笑意盈盈地抬眸打量她,却见她脸上丝毫没有半点羞涩,反倒扭身去看外面瓢泼的雨。

她的眸子如溪水一般亮晶晶,只听她惊呼道:“南京的雨真的好大哇!”

原来她根本没有在听他的话。

那天的最后,邵淮予看着她清清寂寂的侧脸,心想不能再作恶了,就到这儿吧……

这几个月里,他忙得几座城市来回跑,而映真只在南京。好几次下了飞机,往那栋老洋房里赶时,他都在问自己那是家么?

他忽然摸到她的手腕处,发现她在发抖,不知是受凉亦或是紧张的缘故,他脱离了几分,柔声问她:“冷是不是?”

映真羞红脸低下头,小声抱怨:“简直冰透了。”

邵淮予不禁笑了起来,遂将她横腰抱进屋。映真吓一大跳,邵淮予将她放在床上,随后拉着她一起倒进绵软的床里。

室内空调开得很足,暖烘烘的。

邵淮予预备抬手吻她,忽注意到她耳坠子的几缕流苏正卡在发丝里,耳环钩拼命向后拉扯着耳垂,她没有痛觉一般,仍旧心无旁骛地望着自己。

跟个小学生上课似的,后又心想她不就是个学生么,于是邵淮予轻轻一笑。

映真皱眉:“你笑什么?”

“笑你好看——”

映真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传过来的视线,慌乱地摸向自己的耳朵,倒是邵淮予伸手过来握她手,笑道:“我来。”

他抬手帮她捋了捋,顺着发丝把左边的耳坠子取下,然后又伸手钻进她的右耳熟练地帮她取下。

那对耳坠子被他举在半空中一晃一晃,耳钩子似利剑般闪着白光,此前就见过她戴各式各样的耳环,却没想到这般锋利,她这样柔软的人却总是戴着这些危险的事物,他不禁有些难过。

“也不嫌疼。”

随后,将它们放置在床头柜上。映真盯着那对耳环,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被他完整地解下了。

他侧过头,眼神灼灼地凝视着她,忽然嘴唇翕动。

与他近距离对视着,映真整个人几乎被他吸了进去。闻言,半怔半响地回过神来,脸庞霎时飞起两团红云,她点点头,声音几不可闻。

邵淮予抬手熄了灯。

窗外渐渐有了清脆的鸟鸣声,那声音离得近,像栖在窗台上一般。

映真侧眼瞧过去,却并没有发觉鸟儿的影子,倒是注意到窗外原本没有的一棵雪松——看来昨晚邵淮予真的抱着她另外换了房间。

映真没有睡着,整个晚上她都半梦半醒。

她沉沉地想着,几个月前她刚搬进这栋房子里,那时还在担心若是天天和邵淮予腻在一起,迟早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后来竟有一丝丝庆幸邵淮予整个暑期都在出差,偶尔才回来。那简直可以称为最好的状态,但终究是少年恋人,过于傻气了。

昨晚越线之后,无论前期多么沉迷,身体上的痛楚都激醒了她。

一个人的躯壳怎么会盛下两个人的身体?

在那样一个潮湿黛蓝的夜晚,眼泪打湿枕巾,她拨开迷乱的神经,先想到的竟是问自己——这算成长吗?

算吗?

她在心底又问了一遍。

邵淮予似乎醒了。

等了半响,他没动静,忽然,他又在她身后笑道:“这么早醒呢——”尾音缱绻,不用看,他一定是合着眼说的。

他醒了,开始在她身后抚摸她的肩胛骨,玩了会儿,将她整个人扭过来与他面对面。

映真拉直被子,那被子是小么?竟在他们中间空出一个口子,而邵淮予的目光顺势而下,映真反应过来,脸颊顿时着火了似的,又羞又恼:“你、你?!”

他侧在枕头上,懒懒反问:“我、我怎么了?”

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这人简直就是大尾巴狼,映真又气又羞,然而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邵淮予瞧她耳根子红得滴血的模样,低声笑了笑,遂即伸出手来替她掖好被子。然后,他起身去盥洗室,半路想起什么又折身回来,隔着被子匐在她旁边,问她:“昨晚我看你实在累得很,只是帮你擦拭了下,现在呢?一起去么?”

他在邀请她,还一脸乐意之至的样子!

不怪映真那样想他,他就是个大尾巴狼,明明知道她敏感害羞,他还偏偏讲与她听。映真人窘得不行,简直恨不得找个地儿窜进去。她躲在被子里,只将眼睛露出来,佯装镇定:“我、我我等会儿自己去——”

见此,邵淮予不禁一笑,索性不再逗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在地上衣服袋里。

映真随便裹了件衣服,起身接电话,是同班纪敏敏打来的。

她在电话里说学院将在节后举办学术交流大会,邀请了国内外学者。正打算招募翻译志愿者,说是志愿者,但据说学院最后会补贴……

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某人断断续续的歌声。她一时间陷入怀疑,她和邵淮予竟然真的已经捅破最后一张窗户纸,她刻意维系了这么久,但这种变化却是昨天与今天之隔。

映真突然发觉纪敏敏还在那头说话,她说她也是想着映真帮她几次学科作业的份儿上,先为她报了名,当然她若是不去也好办。她忽然小声说,不去的话卢木良会帮她划掉名字,语气里透露中一股子高兴。

卢木良是院里学生会主席,对于这样的男朋友,她的消息总是比别人来得更灵通些。大学里,学生会主席方便女友而稍稍行使职权之便只怕屡见不鲜。见映真在那头半天没出声,她以为映真对自己这样的做法怕是有意见,便又轻轻唤了声,映真,你去吗?

她心好,映真笑答:“好啊,我去,谢谢你帮我留名。”

纪敏敏在那头笑说没事儿,随后挂了电话。

她正兀自惘惘出神,忽然注意自己左手手腕竟还戴着那条手链,是邵淮予昨晚亲自为她戴上的。

经过一个晚上,它已完完全全浸透着她的体温。

再定睛一看,它睡醒了一般,正睁着浅青的瞳仁,然后缠绕着她的左手臂一路往上。随即,一头窜进她的体表,紧紧咬住她左边胸腔下那颗跳动的心脏。

她怔了一怔,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耳垂,却是空空如也。

那对耳环还搁置在原来的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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