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好痛。
宁庆庆立刻瘫坐在地,捂着腿哭了出来。
哭声伴着狗的狂吠声,迅速引来了周围纳凉的人们。有人拉开了咬人的黑狗;有人认出是秦家的孩子,立刻跑去通知秦梦媛;有人蹲下来问宁庆庆哪里受了伤要查看伤口。
“腿!我的腿!”??
宁庆庆抽抽噎噎地回答。
秦梦媛匆匆赶来却被围观的人群堵在外面的时候,心脏伴随着宁庆庆的哭声砰砰乱跳,脑子里几乎已经脑补出了最糟糕的画面。
好不容易挤进来,看见宁庆庆抱着被咬伤的腿大哭才松了口气——情况似乎没那么糟?
秦泽仁也跟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宁庆庆的腿后冷静地下结论:“就是被狗牙刮破了,伤口不深,挤出血后用肥皂水冲洗再去打狂犬疫苗就行。”
发现妈妈仿佛有点手足无措,她快速地提供自己看到过的急救措施。
本来还在纳闷自己拴在家门口的狗是怎么咬到的人的狗主人连连点头:“对对!之前我也被咬过,就是这么处理的,我这就去拿肥皂水!”
啜泣着的宁庆庆听了还要瞪秦泽仁一眼,小声嘟囔:“要你管!”
听清了。
秦泽仁面无表情:“狂犬病是病毒感染,尚无治疗,发病致死率100%。”
宁庆庆的哭声瞬间放大:“妈!秦泽仁咒我!”
秦梦媛心烦意乱:“你别哭了!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哭声一顿,宁庆庆抽泣着改了说辞:“呜呜呜……妈妈,好疼,我害怕……”
秦泽仁若有所思,回头看向宁庆庆房间那扇大开的窗户。
好不容易从医院打完疫苗回到家,宁庆庆软绵绵地缠着秦梦媛撒娇,非要挤到她床上一起睡。
吵得耳朵都开始有点幻听,直到门关上,世界才终于安静了。
秦泽仁坐在书桌前,抽出文件袋里的卷子瞥一眼却顿住了。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秦梦媛的叮嘱和宁庆庆挂着泪痕的脸,本来要伸手去摁闹钟计时的手改了方向,拿起便利贴认真写起医生的注意事项。
就当从今天开始日行一善吧。
写完后,他心里默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次日早上10点,宁庆庆睡到自然醒,赖在床上喊了几声却没听到回应。??确认家里果然是空无一人的状态后,她耸耸肩,认命地接受了即使受伤也没人伺候的客观事实,伸了个懒腰晃到洗手间。
镜子上贴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蓝色便利贴:
医嘱:伤口1周内不得沾水。
“傻样,我洗脸还能洗到腿上?”
不同于自己晴天娃娃样式的便利贴,秦泽仁用的是纯蓝色的方块型,配着板正的字体,宁庆庆撇撇嘴,几乎能想象到他一脸严肃写便利贴的样子,忍不住哼了一声。
接着走到厨房,冰箱上也贴着
医嘱:忌辛辣、海鲜、茶饮、酒水、巧克力。
下面还多了一行字,显然是秦梦媛补上的:
别喝巧克力奶,早餐在桌上,自己热一下。
“什么嘛。”
宁庆庆撇嘴嘟囔着,还是乖乖放弃了巧克力牛奶,捧起凉透的早饭,一边啃一边往书房走。
电脑屏幕上果然也被贴上便利贴:
不良反应:可能有注射部位疼痛、红肿;头痛、眩晕、乏力;低烧、畏寒等,持续1-2天。如症状严重,请立即就医。
宁庆庆仰天长叹,天人交战一番,最终痛下决心——今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吧。
打开电脑,她登上□□把状态改成“在家养伤不出门”,顺手玩了一盘消消乐平复心情,又想起原本约好的轮滑活动,拨语音通知余光良取消。
“没事,下次再约。诶,你腿怎么受伤的?”
嘴角一抽,边走边闻别人家菜香气结果分心踩到狗被咬的经历实在说不出口,于是宁庆庆眼珠一转,开始编故事。??“我见义勇为!有只小狗冲出来吓到了一起玩妹妹,我挡在前面驱赶它才被咬的。”
“哇,宁庆庆,你还挺英勇!”
余光良听得一愣一愣。
挂了语音,宁庆庆心满意足,觉得自己的故事编得天衣无缝,接着换了座机给外公打电话,一边撒娇一边卖乖,惹得电话那头笑声不断。
挂断后,房间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无聊死了。
宁庆庆百无聊赖地瘫在沙发上,抠着指甲边的倒刺,思考人生。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妈?”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推门进来的却是背着书包、提着打包袋的秦泽仁。
“妈妈也在家?”
“你回来干嘛?”
问句一前一后地抛出,秦泽仁低头脱鞋,看了眼鞋柜上秦梦媛的家居拖鞋,语气平静:“回来看看。”
面对宁庆庆翻过来的白眼,他没什么反应,只安静地把打包袋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去洗手。
打包袋被宁庆庆一把拆开,是两份山药排骨粥、几样小菜和一盒小米糕。
捏着小米糕,她一脸生无可恋:“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就算了,买之前也不打电话问问!我!宁庆庆!既不吃山药!也!不吃海带!”
洗完手回来的秦泽仁拿起自己的那份,默念着日行一善解释:“疫苗要忌口海鲜,皮蛋粥卖完了。”
就算是解释也能听出“能吃就吃,不能吃拉倒”的潜台词,宁庆庆权衡了一下,心道不吃白不吃便捏起一块糕点小口咬着,理直气壮地说:“算了,看你今天良心发现的份上,我就勉强凑合吃吧。”
成功被激起了情绪。
秦泽仁呵了一声,一字一句地念道:“再见了妈妈,今天我!就!要!远!航!”
宁庆庆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秦!泽!仁!你!又!进!我!房!间!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
“窗户开那么大,我不去关,妈早晚会去。”
宁庆庆心虚了,想着那张留书原来是他看见的又回忆起自己翻窗离家的生猛方式,暗自幸好帮她收起字条的是秦泽仁,不然秦梦媛知道的话大概会被打断腿。
骂人的话几乎冲到嘴边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份恩情,她话锋一转:“你下午还出去吗?”
“不出去。”
“那我们玩会儿游戏?”
“不玩。”
兴致勃勃的宁庆庆愣了一下以后大胆猜测应该没有人跟秦泽仁玩过游戏,又想起自己接触过的游戏项目,心里不免得意,仿佛发现了可以把他踩到脚下的方式:”不敢玩还是不会玩?“
“不想玩。”
“玩嘛玩嘛!不然我一个人多无聊。”脑海里出现了秦泽仁高举白旗投降的画面,她眼睛都亮了起来,“你看从小到大,要么你不在家,要么我不在家,咱俩哪有机会一起玩游戏?今天可是天赐良机!”
秦泽仁抬眼,平静地扫了她一眼,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我不在家的原因,和你不在家的原因不一样。
“啊,讲起来,我会玩一种数学扑克牌游戏!不在课本上的哦,是我们数学老师教的,每次随便抽四张牌,然后用加减乘除算出24。你玩过吗?”
看到秦泽仁的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感兴趣的苗头,宁庆庆暗喜,趁热打铁:“当你答应了!”
她飞快地吃完小米糕,跑回房间拿出纸牌和游戏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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