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这句话只是一个祝福,像是wish和hope的区别一样,用难实现的吵。」
这是自然而然出现在我眼前的文字,我也及时停止无聊的愤世嫉俗。
总而言之,被人放弃的我就算可怜,也会提醒自己,别再相信他们了。
我补充给他听,可他没有声音了。
我也恨他,就这一个理由足够。他也挤占我心尖空间,不做些补偿吗?
教室外面的窗户是怎样的,我揣揣不安地想着。
现在才想起来,从我以前坐门边要小心玩手机的记忆里,我想起那是窗户下面是磨砂贴纸,而上面是,透明的。
我拼命抬着脖子看贴了膜的那地方的高度能不能把我们遮住,却只看到全部拉起来的,蓝色的窗帘,我想象上面的小抄,别人写的同班同学的搞笑话,心声,所以窗帘就是脏啊,除开它像病房的样式来评价,也是这样。我不禁安心了。
世界就是这样的,而我总是以为全世界都在注视着我,这一点给我压力,所以我无时不刻地在表演着……
表演着,直到青莱再次回到医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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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厕所时在尽头看见自己,我厌烦她占了我的位置,走过去。
我们学校的厕所晚上没有灯,也没有门,就是一条沟,我们担心最多的就是摔倒或者踩到在上厕所的人。我不管别人想什么,最喜欢在厕所玩手机,度过无聊的十分钟。在学校我从没有余力去害怕黑。
于是我看见自己对我笑了,在头晕目眩的那一刻我想的第一件事是终于可以放假了,另一件是不想丢了手机,生怕它摔进坑里。
*
现在的我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手机也不敢玩。
一个人进密室逃脱一样的恐怖本太可怕了。
事实上我在不在都无所谓,我在这时候眷恋人多的好处了,如果随便和谁一起,是不是就能死里逃生?
各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羁绊,有人是之前就认识的,理所应当一起行动,像是搭档一样。现在只有在清点人数时他们才会想起还记不清我的名字。
“那个,妹妹,你过来一下,刚刚没事吧。”
“没事。”我接着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动
刚刚一起下楼梯时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疯叫着甩却被抓得更紧。抬脚落脚都被紧紧抓着,我几乎走不稳我感到莫大的羞辱,这里的怪物难道还是好色的吗,哪里不握偏偏握那里,看过的文突然涌上我脑海。
旁边的人都在惊叫,好像自己被抓住了一样。
被抓住还要跟上大伙下楼梯,我难以平衡,伸出手想要抓住谁却发现都离我远远的。在我几乎以为自己要完了时,怪物却自己放开了手,像是觉得没趣一样。
我这才停止问自己怎么办,匆匆跟上众人。
当然还是有人是善意的,一个棕发长直女生过来给我递了纸巾和手电筒,拍拍我的肩,安抚了一下我。
然后我胆战心惊地检查脚踝,“居然没有伤。”我说道,将手电筒还给她,她却没有接,“再看看吧,万一有淤青呢。”
我将裤腿又往上面卷了些,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
腰和脖子弯得痛,我草草看了几下,“没事,谢谢你。”
她还在担忧地看着我,旁边有人开口了:“这也能行,你可真幸运啊。”
我抬起头,用手电筒照向那个人。意外的是个帅哥,他属于那种在抖音上能有几万粉丝的人,稍微打扮一下就挺好看的。头发是那种网红发型,我不会描述,总之是厚厚的,吹起来很有型的那种。好好的帅哥,怎么那么招人烦呢。
他被我的手电晃到,爆了句粗口:“草,你干什么呀。”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原意只是想看看那人长什么样,抬头时太急了,没将光尽量往地面照。
“不是,你这什么态度啊。”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个女生止住了。
看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呀,我笑了笑,怎么之前没发现呢。唉,我最讨厌这种自带同伴的人了。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跟上大家。”女生说道。
我点点头,默认等下跟着他们。
在这恐怖孤独的氛围里,我想找个落单的人,或者不擅长交际的人。不然我失踪了也不被发现。
“我们这里是个医院吧,大半夜的怎么那么瘆人呢。”有人抱着臂战战兢兢。
这里像是一座大楼,而我们在这个不透气的排气扇嗡嗡响的大楼里穿行。
“在这里不知道要待多久,生存条件是什么,先小心为上。”一个很有领导者气质的人说着。
我们蹑手蹑脚地在满是安全通道绿光的走廊里行走,前方是一个电梯。
“要上去吗?”一人冷静地问道,但不像是询问意见。
“这里也没有什么调查的了,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下面万一有危险呢。我们在这里至少不会丧命。”
“没事的,我们在这里也找不到食物,不出几天都会饿死,必须想想怎么逃出去。”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算了,我一向是集体的边缘人物。虽然现在可以假装外向融入他们,但我觉得也没必要了。
舆论的趋势已被操控,一开始问的人率先走了,也没问其他人,大有独自一人下去也无所谓的样子。
“暧,他这就走了。”
“算了,他一向这样,我们也跟过去吧。”之前安慰我的女生扶额道。
人三三两两地进去,在这时候自带同伴就是好,在其他人还在互相猜疑时这三人无疑成了领导者,代替了其他人的呼声。
不过,只要不对我有害,我也不反感。我跟在队伍最后走了进去,电梯里有点挤,众人勉强给我一个立足的空间。
这个电梯楼层还有地下一层二层,但从先前走廊的蓝色钴玻璃看,我们刚刚绝对不是在地上一层。
“妹妹,帮忙按下电梯。”我才发现一个大哥样的人对我说道。
“抱歉,刚刚发了会呆。按哪层?”
他挠了挠头对我说,“负一啊。”
我如是做了,像是改装过的电梯,狭小,哐哐作响。
电梯到达时铁门半天才拉开,还是太旧了。
我打算走出去,哐的身前受到一下重击。
像是体育课被飞过来的篮球砸了一样无奈。我下意识紧闭双眼。突然想起朋友不止一次吐槽我这动作,“你应该跑啊,跑,这么闭着眼是等着谁来救。”
我不自觉向后仰,电梯后又是一堵人墙,闷热得令我烦躁。
爹的,谁整老子。借着后面人扶着我的力,我才不至于在本就空间不足的空间里跌倒。
冰冷的触感,身上被硬硬的东西靠过来,还有一种,腐臭的味道……
我睁开眼,看见一具死尸靠在我身上,尸斑还是霉菌什么的侵染了他的脸。
“啊—”我几乎叫破喉咙,成功地发出了今天的第二声尖叫。
我一把推掉身上的尸体,他被我直直推在地上,发出闷重的声音,幸好不会动。
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人几乎以我为圆心扩散开来,那个一开始就不想下来的男人直接噤了声,抽抽噎噎的哭声从一位文静的女生喉间发出。
我回头看着众人,有的惊恐,有的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有的漠不关心。
我突然感觉就算我死了也没关系,恐怖这时候才在我脑海中有了个概念,我还是恨着他们。
“你没事吧。”示意我后面的高个男子让开,那位挺好看的女生走了过来。
她递给我纸巾,替我擦了擦惊恐中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泪水,又说了许多安慰我的话,从我还是个学生就遇到这些事真是辛苦了,然后到她真心觉得我很坚强。也说了一些她还是学生时的事,被老师点名时的心理素质差。
我断断续续地回答着,温柔的话入耳让我有些恍惚。她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但总觉得有些陌生。
抽抽噎噎半天我也烦了,刚刚还以为自己死了也没事,现在想我又不是死了。
我吸吸鼻子振作起来,“谢谢你,姐姐,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了,我感觉好多了。”
她扑闪着大眼睛,鼓励地看着我,我有些恍然,想起自己本应有这样一双杏眼的。
我看向一旁,那边尸体已经被三人组的剩下两人和那位大哥检查了。
原来,负一楼就只是一个不足五平米的空间,四周都是木板,又没有能让电梯停靠的按键。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里活生生窒息或者饿死了。我想象到了他的绝望,他们说木板上还留有他抠出来的指痕。
有人催他们快点,“别管那些了,先下去找点物资吧。”
高个的男子瞥了他一眼,“没人让你等,自己先下去吧。”
“你!”那个人低骂了几句,被旁人劝开了。
他们商量着到时候再回来一趟,将那具尸体搬出来。
然后我们就先下楼了,这一次我被簇拥在中间,现在看来我似乎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在这种恐怖氛围下居然被这样对待。
我自想我也不是最矮的,我的黑色衬衣上本来是苍白骨架上的蝴蝶,直到现在我还是感觉身上一股尸气,行走穿行,犹如一具没有思想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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