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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清晨,迟允繁是被梦吓醒的。她匆匆瞥了眼时间,“7:40” ,心瞬间悬起,手忙脚乱往学校赶,嘴里嘟囔:“今天妈妈咋没叫我!” 跑至半路,一道熟悉身影撞入视线。她慢下脚步,定眼瞧去,难以置信呢喃:“那是寂浮淮?他咋在这儿……”

没多思索,迟允繁大步凑近,抬手轻拍寂浮淮肩膀。寂浮淮缓缓转回头,她双眼倏地睁大,惊喜又错愕:“寂浮淮?真的是你呀!”缓过神,又急切追问:“都要迟到了,你怎么还在这?”

寂浮淮像没听到似的,目光定在迟允繁身上发怔。迟允繁心里犯嘀咕,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发呆啦?” 可寂浮淮依旧没回应。她皱起眉,仰头撞上他的视线,这才注意到右边空荡荡的耳廓——“寂浮淮的助听器不见了!” 可她根本不会手语,瞬间慌了神,嘴巴张张合合,无数话堵在喉咙,却没法传进他耳朵。

迟允繁急得指尖发凉,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嘴唇动了动想再说点什么,又猛地顿住——说了他也听不见。她眼神慌乱地扫过四周,又落回寂浮淮脸上,见他依旧安静地望着自己,睫毛在晨光里投出浅淡的阴影,那份平静反倒让她更慌了。

她攥紧书包带,指节泛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忙不迭地从书包侧袋摸出笔和笔记本,笔尖在纸上划拉时带着明显的颤抖,写下一行字:“你的助听器呢?” 写完赶紧把本子递到寂浮淮眼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反应。

寂浮淮垂眸看着本子上的字,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顿了顿,才拿起笔,墨色的字迹落在纸上,笔锋干净利落:“坏了,你赶紧去学校,我请了上午的课。”

他没提助听器是怎么坏的,字里行间透着惯常的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迟允繁盯着那行字,眉头拧得更紧了。“坏了”两个字像小石子投进心里,漾开一圈圈不安。她咬着下唇,飞快地在下面回写:“那你一个人怎么去换?我不放心,我也请假陪你去!”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把她没说出口的焦急都藏在了字里。

寂浮淮看完她写的字,轻轻摇了摇头,拿起笔在她的字迹下方添了一行:“小事情,赶紧去上课,我下午就回来了。”

他落笔时依旧平静,甚至抬眼时,目光里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催促。迟允繁看着那行字,心里的焦灼半点没减,反而更沉了些——哪有听不见声音还是“小事情”的?

她咬着唇,手指在笔记本边缘来回摩挲,不甘心地又写:“真的不用我陪?路上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写完把本子往前递了递,眼神里满是坚持。

寂浮淮还是摇头,放下笔,轻轻推着迟允繁的后背往学校方向送了送,动作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

迟允繁被他推得踉跄了两步,回头看他站在原地,晨光落在他半边脸上,耳廓空荡荡的样子格外显眼。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没再执拗,攥着笔记本转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学校跑。

等她气喘吁吁赶到教室,早读课早就结束了。班主任在走廊里逮住她,没多说什么,只朝办公室抬了抬下巴。

挨了顿不算轻的批评,迟允繁回到教室时,整个人都蔫了。她把书包往桌洞里一塞,二话不说趴在了桌子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桌面,连动都不想动。

“被骂惨了?” 雾白安端着水杯走过来,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见她没反应,又凑近了些,“不过说真的,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平时你可比闹钟还准时。”

迟允繁把脸往胳膊里埋得更深了些,没应声。脑子里反复晃着寂浮淮空荡荡的右耳,还有他写在本子上那句“小事情”,心里像堵着团棉花,闷得发慌。

她怎么可能觉得是小事情。

脑海里瞬间涌进一段模糊却尖锐的记忆——小时候那场突如其来的高烧,烧得她昏昏沉沉,醒来后世界就变成了一片死寂。妈妈抱着她跑遍医院,医生说可能再也听不见了。那段日子,她看着别人说话时翕动的嘴唇,却什么都听不见,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孤独得快要窒息。

直到后来慢慢恢复,能重新听见风声、蝉鸣、妈妈的呼唤,她才明白“听不见”这三个字背后,藏着多大的恐慌。

寂浮淮现在正经历的,或许比她当年更甚。他连助听器都没了,该有多不安?

迟允繁抬起头,眼眶微红,不只是因为寂浮淮,儿时听障阴影也跟着翻涌。雾白安被吓一跳:“这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扯了个理由:“你不是知道吗,被训了心里难受” 雾白安还要开口安慰,她摆摆手把人打发走。

苏禾柠远远注意到这边动静,只是默默望着,没上前。迟允繁察觉到那道视线,却没心思找来源,趴在桌上,把脸藏进臂弯,任回忆里的寂静与此刻对寂浮淮的担忧,在黑暗里缠成解不开的线 。

迟允繁趴在桌上,思绪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坠着。她也说不清,对寂浮淮的感情何时变了调。或许是青春期特有的悸动,又或许是做同桌这些日子,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暗流——

上课铃声响起,迟允繁迫不得已抬起头,课还是得上。想到寂浮淮上午不在,错过的课程,她心里盘算着,等他回来,找时间给他补补。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迟允繁却忍不住走神,课本上的字在眼里打转,总幻想着寂浮淮此刻在助听器店的情景,他独自面对听不见的世界,会不会不安?

迟允繁摇摇头,想把自己因听障阴影而生的担忧,从对寂浮淮的牵挂里剥离开,暗自安慰:他比我要从容,或许根本不怕听不见的处境。可这些细腻心思,全被苏禾柠看在眼里。

下课铃刚落,苏禾柠走到迟允繁桌前,轻声说:“你今天状态不太好。” 迟允繁忙摆手:“哪有,挺好的。” 苏禾柠瞥了眼寂浮淮空着的座位,笑意藏在眼底:“是因为寂浮淮吧?” 迟允繁猛地一怔,很快摇头否认:“怎么会,和他没关系……”

苏禾柠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敲了敲她的课桌,“行啦,我去给你接杯热水,看你上课蔫得像株小吊兰。” 转身离开时,嘴角扬起看破不说破的笑。

寂浮淮身影撞进视线时,迟允繁手里转着的笔“嗒” 地掉在桌上。她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 后半句 “下午才回来” 卡在喉咙,望着他耳后崭新的助听器,声音突然哽住。

寂浮淮边放书包边应声:“弄好以后我就快速回来了。” 迟允繁盯着他耳朵,喉间发紧:“你不是右边耳朵吗?怎么……” 话说到一半,想起他失聪的窘迫,尾音带着颤,像被掐住的弦。

寂浮淮手一顿,眼神闪过几秒无措,很快扯出理由:“额,右边耳朵旧伤影响,得双耳适配。” 他垂眸整理书本,指节抵着桌面轻轻发颤,却没看见迟允繁望着他的眼神,比窗外盛夏阳光还烫,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想看透他所有秘密的急切 。

迟允繁望着寂浮淮垂眸整理书本的侧影,没再追问。她明白,有些秘密他若不愿说,追问也只是徒增尴尬,就像自己也没对他提起过儿时听障的恐惧。

这时苏禾柠走过来,把水滴到迟允繁桌上,笑着开口:“既然寂浮淮回来了” ,说着从桌洞里抽出一沓竞赛资料,“这是王老师让我给你们的,上面新整理的题型,抓紧看看” 。说完转身便回到座位了。

他们望着手里的资料,迟允繁那份是英语,寂浮淮的是数学,王老师细心分好的科目,藏着无声的关照。

迟允繁指尖轻轻摩挲资料边缘,抬眼对寂浮淮笑:“王老师连科目都替咱们想全啦。” 说着翻开英语资料,书页窸窣响里,余光瞥见他垂眸看数学题的侧影,喉间突然卡了半句话—— 想问他助听器适配到底难不难,话到嘴边,又怕戳到他的窘迫,硬生生咽回去。

寂浮淮望着数学题,那些关于父亲寂舟闻的回忆,像淬了冰的针,一下下扎进骨缝。昨夜父亲又喝得烂醉,拳头落在左耳时,他甚至没力气躲,只记得黑暗里助听器被砸得稀碎,自己蜷缩在墙角,听着父亲骂骂咧咧 “你和你妈一样下贱”,直到对方打累了睡去,他才拖着满身伤去修助听器。

迟允繁深吸口气,把资料往中间推推,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寂浮淮:“这道英语完形填空,我有点拿不准,你…… 数学题要是有思路,也给我讲讲?” 她故意把 “互相讲题” 说得轻快,想让气氛松快些。

寂浮淮抬眸,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弯了弯嘴角,露出惯常温和的笑:“行啊,你先看这篇完形,我理理数学题的步骤,等下咱们交换思路。” 他说着,手指在数学资料上轻轻点了点,骨节分明的手与满是公式的页面相衬,有种沉静的专注。

他们正凑在一起讨论题,雾白安和江嘉述并肩走过来。江嘉述眼尖,老远就咋呼:“哟,今天这组合不一般啊!咱繁姐破天荒迟到,淮学霸也请了上午假,你俩这是约好搞‘特殊行动’啦?” 雾白安无奈地锤他肩膀:“江嘉述你能不能别贫!” 说着自然地在两人对面坐下,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很好奇的:“所以这两位今天怎么了?”

迟允繁被问得耳尖发烫,含糊摆手:“就…… 路上有点事耽搁,哪有特殊行动。” 眼尾余光扫向寂浮淮,见他垂眸翻资料,松了口气—— 总不能说,是因为担心他助听器的事,才方寸大乱迟到吧。

江嘉述却不放过这茬,胳膊肘撞撞雾白安,挤眉弄眼:“肯定有情况!咱们繁姐可是出了名的守时,淮哥更是请假困难户……” 话没说完,被雾白安狠狠踩了脚,疼得他 “嘶” 了一声,却还嬉皮笑脸:“好好好,我闭嘴,不过社团活动可得都去啊,少一个都不热闹!”

寂浮淮这时抬眸,淡淡应了声:“去。” 迟允繁也忙点头,望着江嘉述咋咋呼呼的样子,心里却想着:要是社团活动时,能再自然些和他相处,多了解他一点就好了,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心疼与牵挂,或许也能借着青春的热闹,慢慢说出口 。

雾白安看着两人躲闪又藏不住在意的眼神,偷偷抿嘴笑—— 青春里最美好的,不就是这样吗?有明目张胆的起哄,有小心翼翼的喜欢,还有一群人热热闹闹奔赴的时光,把那些说不出口的情绪,都酿得愈发清甜 。

江嘉述晃着笔袋,突然没头没脑抛了句:“唉,咱都高二啦,你们…… 就没点儿想谈恋爱的念头?”

这话像颗投入静湖的石子,霎时让空气凝住。

寂浮淮捏着资料的手猛地一僵,指节泛起青白;迟允繁耳尖瞬间烧红,盯着桌面纹路不敢抬眼;雾白安也瞪圆了眼,半晌才扯着江嘉述袖子晃:“你疯啦,突然说这干啥!”

三秒死寂里,窗外的蝉鸣都清晰起来。

迟允繁心跳得厉害,偷瞥寂浮淮,见他垂眸盯着资料上的公式,像在拼命找个 “逃离” 这话题的出口。她抿紧唇,喉咙发紧—— 不是没想过,可那些藏在讲题时的悸动、瞥见他受伤时的心疼,哪能就这样说出口?

江嘉述也慌了神,挠着头辩解:“我、我就是看社团招新,突然感慨…… 你们别这么严肃啊!” 说着撞撞寂浮淮肩膀,“淮哥你说是不是,咱先搞竞赛,恋爱以后再说!” 寂浮淮勉强扯出笑,应了声 “嗯”,声音却轻得像叹息,没人看见他垂落的手心里,攥着迟允繁写过纸条的边角,微微发颤 。

雾白安忙打圆场:“对呀对呀,竞赛才是头等大事!” 可迟允繁知道,有些念头一旦被挑起,就像春草,在心底疯长。

这场突兀的 “恋爱话题”,像层薄纱,被江嘉述莽撞掀开一角,让少年少女们藏在心底的悸动,在夏日燥热里,悄悄透出些甜涩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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