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来到东海,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眼中翻涌着无尽的怒火。突然,一个小兵跑来禀报"昨日未时,徐监正下令开船,径直向东,寻找蓬莱仙岛。"
"蓬莱仙岛在何地,可有人听过。"张砢问。
跪在地上的船夫,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摇了摇头。
一位年长的船夫道"小民自小出船,在海上漂泊了四十年,从未见过蓬莱,也未曾听过。就前几年,几个道士前来打听,咱们这才第一次得知,有蓬莱这个地方。"
张砢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大公子,让众人退下。
大公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大海发出怒吼,怒吼完,喷出口鲜血昏倒,被杜域扶助。杜域下令,去附近的城镇休整。
张山望向远方"你们说,到底有没有蓬莱仙境?"
"天上的神随手一挥,蓬莱仙境就有了。但,无人告诉天上的神,人间需要一个蓬莱仙境,仙境上要长有长生不老药。"刘青道。
"你以前挺好,说话干脆利索,不罗嗦。"张山道。
"为何人不能长生不老?"童谣问道。
"你在虚天画卷中参与了人魔大战,应该明白,人之所以活的久是因为灵气,若世间灵气充溢,就会出现相克的魔气。"
"可天女与姬破,他们不是?"张山反驳道。
"轩辕月是他的父亲与亲人,四处征战,维护天界,积攒了不世功德,天道与诸神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若是你有不满,改天本帝带你去天界逛逛,顺便让天界就轩辕月之事,给个交待?"
"这到不必。"
大公子从昏睡中醒来,让人打开房间的窗子,失魂落魄的看着窗外的人流。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张砢拔起手中的剑。那阵脚步声却打开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
"你怎能如此不争气,为父可是花了百贯把你送去寻蓬莱仙岛的船。等寻到蓬莱岛,就是光宗耀祖之事,你怎能跑回来?"一个年长的声音怒道。
"儿不下船就会没命的。父亲,您赶紧给儿准备些钱财,儿向北边逃。"另一人惶恐道。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说个一二,为父好花钱疏通。"
"父亲,别疏通了,是灭族之祸。儿子看您把这家客栈卖了吧,随我一起逃吧。"那人说完顿住,小心问"今日,客栈没人吧。"
"昨日申时,为父就把客栈给关了,怎会有人。儿啊,你快告诉为父,让为父给你出主意。"
大公子看向张砢,张砢立即走出房门,把那对父子抓了过来。
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看到屋内的架势,立马跪了下来,叩头"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张砢拔出剑,一剑劈开旁边的案几"把知道说出来。"
"你们究竟何人,为何私闯小民的客栈。还有,小儿犯了何事,为何要如此恐吓?"年长人怒道。
大公子看向眼神闪躲的年轻人"你为何要从寻仙的船上,逃了下来。"
年轻人惊恐的跪倒地上"大公子饶命,小人是在出海口上的船,焽公主的事与小人无关啊..."
大公子平静道"可徐方却说,是你们这些下人的过失..."
"焽公主是在洛邑被劫走,小人在瞎子口上的船,怎会与小人有关。大公子,冤枉啊..."
此话一出,大公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年轻人,但他的手却不停的颤抖,他声音平稳道"徐方所到之处,都有重兵相护,船上更是有许多与焽公主年岁相同的女童,怎会偏偏焽公主被劫走?"
"小人是听同船的内侍说的,他说到洛邑时,突然升起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后来,听到打斗声,大家躲在船舱内不敢动。但后来安静了一会,好像有人前来,并听到徐监正说放了焽公主。不久后大雾散去,徐监正命人开船,之后多日待在船舱内,不肯出来。内侍说清点船舱众人,发现少了一个五岁的女孩..."
"徐监正乃堂堂监正,背后有百万雄兵,怎会丢了公主不敢吭声。孤看你分明说谎。"
就在这时,张砢跪到地上,双手痛苦的抱着头。他奋力抓住走来大公子的手"北-蒙...去-北-蒙..."话落,张砢陷入昏迷。
大公子扛起张砢,凌厉的走出客栈。
三日后,大公子骑马赶到北蒙,望着漫天野草,紧闭双唇。
片刻后,两个士兵牵来了两只猎犬。两只猎犬在空中闻了闻,挣开绳子向远处奔去。
大公子立即驱马追赶,直到猎犬停到一个空旷的祭祀台上,不再前进。他下马走上祭台,望向四周,全是野草。他看向猎犬,猎犬仿佛明白他的疑惑,走到一处,用爪子拔了拔,露出土里带血的荷包。
大公子身体颤了颤,向猎犬走去,捡起荷包,是熊夫人的荷包。
就在这时,另一只犬的耳朵动了动,迅速向祭台外的草丛跑去,然后对着众人狂叫。
大公子飞快跑到犬处,看到重伤昏迷的兮落。他见兮落还有气,慌忙拿出续命丸,塞到兮落口中。
片刻后,兮落醒来,看向大公子"大公子,是您来了吗?"
"是孤,到底发生了何事?莞儿与焽儿在哪儿?"
"哇...大公子,你怎么才来啊——大公子,他们拿小公主祭祀,说是要断秦朝龙脉...公主为救小公主,被大鼎吞噬...小公主被他们五马分尸,血染红了整个大鼎...公主让奴婢活着,活着告诉大公子真相..."
"都是谁?"
"国师,楚国的国师,还有六国皇室..."兮落紧紧抓住大公子的衣袖"大公子,还有陛下,他一直阻止公主找您..."话落,昏死过去。
大公子站起身,踉跄的走向祭台,走到有血迹的地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出来。
其他的将士全部转身,沉默的望向远处。
童谣走到大公子身边,伸手去擦大公子脸上的泪水,却只能看着泪水穿过手心,滴落在地上。她跪到地上,第一次感到上苍的残忍。
张山看向刘青"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却要她再经历一次。"
"走过他父君的路,才能理解他父君的抉择,才能最终做到释然..."
一队人马把天枢真人的院子团团围住,屋顶与周围站满弓箭手,对准院内的老人。张砢踹门而入,后面拴着十个术士打扮之人。紧接着,大公子走进院中,冷冷的看着天枢真人"把知道的说出。"
天枢真人低头行礼"大公子,本座所犯何事?还请明示。"
张砢拔出剑,砍掉一个术士的胳膊,一个年轻的术士向天枢真人哭求"真人,大公子都知道了,您快招了吧。"
天枢真人冷漠的,看向年轻术士"本座真不知所犯何事,要不,你说出一二?"
张砢再次拔剑,砍掉另一个术士的腿。
年轻术士爬到天枢真人面前急道"焽公主代天子祭祀时,您站在不远处盯着焽公主看了整整一炷香,这是小人亲眼所见。还有,曾将军把焽公主带到钦天监,您在屋顶站了一夜。还有..."话未说完,被天枢真人一掌劈死。
其他术士见此,再也不敢有隐瞒,一位年长的术士急忙道"徐监正出发的前一晚,小人听说此处住了一个真人。心生攀附之意,夜晚前来拜会。却看到一个将军,从此处匆匆离开。小人想真人有事,便返回住处。待到子时三刻时,那个将军骑马穿过小人所住的小巷..."
天枢真人恼怒抬手,空中的箭立即向天枢真人射去,每支箭都避开要害。瞬间,天枢真人身上插满密密麻麻的箭。
大公子看向那个年长的术士,术士继续道"小人看到那个将军抱着焽公主,并把焽公主送到钦天监。"
大公子走向天枢真人"还有谁,供出同伙。"
"焽公主身附秦国龙气,我们用小公主的龙气,斩断秦国龙脉...哈哈...不久...天下就会大乱...到那之时,秦人就会人人得儿诛之..."天枢真人话落,吐一口鲜血吐到大公子脸上"妻女被杀的感觉不好受吧,老夫告诉你,接下来,你还会尝到亡国之痛..."
"你亲眼看着妻女被奸污,却不敢拿起刀反抗。如今,你心中愤恨,不敢对付秦国男儿,只敢对付幼小孩童,以孩童引诱孤之妻赴死。如此懦弱、卑鄙无耻之辈,我们秦人乃助天除害。"大公子看向张砢"砍去四肢,治好伤,别让他死了,后面还有好戏等着他看。"说完,转身离开院子。
赵喜从门口走向天枢真人"长生之法,到底是真,还是假?"
"哈哈...你猜...哈哈...暴君...我今日就是你明日...六国死去的冤魂很快归来,啃食你们秦人的血肉..."
张砢拿布封住天枢真人的口,对赵喜道"此人在明处,乃是弃子。"说完,走进房内检查是否有线索。
这时,一个信鸽飞来,张砢拆下鸽子腿上的布条,上面只有一个字——逃,是楚字。
赵喜慌张转身,向咸阳宫奔去。
张山复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天枢真人"曾将军成了项籍的军师,你们选的人亲手杀了楚国最后的传承,断了楚国根基..."
"蠢,此时此刻,你还认为他们为了光复旧国。他们只有仇恨,只为了报仇,根本无人在乎旧国的子民如何。"刘青道。
童谣看着犯黑的箭头,疑惑问"魔气?"
"是。六国都有国师,也有秘传的术法。对比术法高深,强中自有强中手,而且培养出术士成本太高,还容易被反噬。秦国的先祖乃商名将蜚廉,武王伐纣时,蜚廉被派去寻克周王之法,回来之后,商已被灭。蜚廉未把寻到克制之法献给周王,而是传了下来,伺机灭周。"刘青道。
"过去在重演?是天道有意为之,还是世人愚昧?"张山感概道。
"人不同,事不同,同样天下也不同,只不过类似罢了。待到宣太后时,秦国内忧外患,宣太后拿出了蜚廉寻来的魔石,加上武安君的兵法,保住了秦。"刘青看向童谣"故,只需把武器沾染魔气,对付一般修道之人,轻而易举。"
童谣却苦笑的望向天"你说,是不是,道一他们并未改天道,而是顺应天道而为。"
"天道天机,变换莫测。不过,你成为冥后之后,可寻天道问个究竟。"刘青打趣道。
大公子站在大殿内,听着赵喜对秦皇讲述事情的经过。秦皇震惊的看着大公子"他们一直在欺瞒朕?"
"是,他们以焽儿身上龙气,斩断大秦的龙脉。焽儿被献祭那晚,儿子感受到了,身为大秦的帝王,儿子信您也有感应。"大公子冷漠道。
秦皇愤怒的掀翻身前的案几"给朕查,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说完,一脚踹向赵喜"你知道多少。"
"老奴不知啊...陛下...老奴一无所知啊..."
"那还不去查。"秦皇怒道。
赵喜惶恐起身,快速跑出去,下令彻查咸阳宫。
秦皇看向大公子"朕是被蒙蔽。"
"儿臣信,父皇为了这大秦天下戎马半生,身体苟延残喘,最不忍这大秦出事之事,就是父皇您。"大公子冷漠道。
"焽儿...她...真的..."
"父皇感应到什么?"
秦皇仔细回想,片刻后颓废道"朕梦到,一把大刀斩断了龙头。"
大公子脸上的冷漠碎裂,他发疯的走到秦皇面前"为什么,要把我困在皇宫,为何要一步一步阻止我去救焽儿。您是我父亲,我最信任之人,您为何要这样对我,让我的女儿分尸献祭,我的妻掉入大鼎不见踪迹。父亲,为什么?"
"天枢说,焽儿身附龙气,乃天道之子。由天道之子指引,更容易找到蓬莱,求取不老药。焽儿乃我的孙女,我怎可能害她..."
"为什么如此坚信长生,为何如此对天枢的话深信不疑?"
"因为姬破,姬破乃周厉王长子,已经六百多岁了。"
"不可能,怎会有人活如此之久。若是真是如此,世间怎无他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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