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盛衍,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的人亲耳听到他说你要扶持藩王登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刺耳,沈盛衍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李清浔眼中的失望与愤怒,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把张大人带回公主府,严加审讯!”李清浔厉声下令,目光死死地盯着沈盛衍,“至于你……跟我回去!”
回到公主府后,李清浔将自己关在揽月轩,沈盛衍则被软禁在了自己的院落。
他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他没想到,张大人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更没想到李清浔会突然派人跟踪他。
没过多久,晚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脸色凝重:“沈大人,殿下让你喝了这碗药。”
沈盛衍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心中一动:“这是什么药?”
“是安神药。”晚晴低声道,“张大人招了,说你联络了不少官员和藩王,意图谋反,殿下很生气,说若是你不肯认罪,就……”
后面的话晚晴没说出口,可沈盛衍已经明白了。
他端起药碗,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药汁苦涩,顺着喉咙滑下,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知道,李清浔不会杀他,至少现在不会。
她还在等他认罪,等他求饶。
可他怎么可能认罪?他的复仇大计才刚刚开始,绝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当晚,李清浔亲自去了张大人的审讯室。
张大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见了李清浔,立刻哭喊着求饶:“殿下饶命!都是沈盛衍逼我的!是他威胁我,说若是我不帮他,就杀了我全家!殿下饶命啊!”
李清浔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心中厌恶至极。
她原本还想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沈盛衍的同党,可现在看来,此人不过是个废物。
“晚晴,”李清浔冷冷开口,“把张大人拖下去,斩了。他的家人,流放三千里。”
“殿下饶命!不要啊!”张大人的惨叫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李清浔站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冷。她走到窗边,看着沈盛衍院落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灯火。
她不知道,自己对沈盛衍的感情,究竟是爱,是占有,还是别的什么。
可她知道,沈盛衍的背叛,像一把刀,狠狠插在了她的心上,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转身走向沈盛衍的院落,推开门,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雪花发呆。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看向她,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张大人死了。”李清浔开口,声音沙哑,“他的家人,也被流放了。”
沈盛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殿下做得好。这种叛徒,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叛徒?”李清浔冷笑,“沈盛衍,你敢说你不是叛徒?你联络官员,勾结藩王,意图谋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沈盛衍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缓缓跪下:“殿下,臣冤枉,张大人是为了自保才污蔑臣,臣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忠心耿耿?”李清浔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沈盛衍,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没有谋反。”
沈盛衍的眼神平静无波,直直地看着她:“臣没有谋反。”
看着他这副明明说谎却面不改色的模样,李清浔心中的火气“蹭”地冒了上来。
她猛地松开手,站起身,厉声说道:“好!既然你不肯认罪,那我就只好继续查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同党!”
她转身就要走,沈盛衍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裙摆:“殿下,求您相信臣!臣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中满是“恳求”。
李清浔的脚步顿住了,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想相信他,可张大人的供词和暗卫的禀报,又让她无法相信。
最终,她还是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沈盛衍缓缓松开手,眼底的“恳求”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恨意。
张大人的死,让他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盟友,也让他的计划险些暴露。
李清浔的残忍,更是让他明白了,对这个女人,绝不能有丝毫的手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李清浔,你以为杀了张大人就能震慑我吗?你错了。
你越是残忍,我复仇的决心就越是坚定。
张大人的仇,我会替他报的。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而此刻的李清浔,正坐在揽月轩里,看着桌上的供词,心中满是痛苦与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对沈盛衍的信任,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她更不知道,沈盛衍心中的恨意,早已如野草般疯长,即将吞噬一切。
张大人的血染红了公主府的雪,那抹刺目的红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了沈盛衍的眼底。
他被软禁在院落的第三日,李清浔终于再次踏足这里,身后跟着捧着锦盒的晚晴。
沈盛衍正临窗练字,宣纸上是“忍”字,笔锋凌厉,墨迹几乎要穿透纸背。
听到脚步声,他动作未停,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才缓缓抬眸,眼底的冰冷尽数敛去,只剩下温顺的低眉顺眼。
“殿下。”他起身行礼,姿态比往日更低了三分。
李清浔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那张“忍”字,指尖轻轻拂过纸面:“沈郎倒是越发沉得住气了。”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可沈盛衍能察觉到她周身未散的寒意,那是杀人后留下的冷冽。
“臣不过是闲得无聊,练字打发时间罢了。”沈盛衍垂眸,声音温顺得像块揉软的锦缎,
“殿下近日为朝堂之事操劳,想必累了,臣为殿下沏杯茶吧。”
他说着便要转身,却被李清浔一把按住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沈盛衍,张大人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盛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双凤眸里满是探究与冰冷,像在审视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器物。
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多余的,唯有“臣服”,才能保住性命,保住复仇的火种。
“殿下,”他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地面,“臣知罪。”
李清浔的动作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以为他会继续狡辩,会嘶吼,会质问,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地认罪。
“你知什么罪?”她的声音依旧冰冷。
“臣罪在……未能及时察觉张大人的谋逆之心,险些连累殿下。”
沈盛衍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张大人确实找过臣,说要联合官员扶持亲王,臣当即拒绝了他。
可臣想着,或许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同党,便没有立刻禀报殿下,是臣糊涂,是臣贪功,
才让殿下受惊,还折损了张大人这条线索。臣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他将自己的“罪”归结为“贪功”与“糊涂”,既避开了谋反的核心,又给了李清浔一个台阶下。
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寒意从骨头缝里钻进来,可心中却一片清明,这一跪,跪的不是李清浔,是他未竟的复仇大业。
李清浔看着他伏跪的背影,心中的火气莫名散了大半。
她不怕沈盛衍恨她,不怕他算计她,就怕他像块捂不热的冰,永远对她隔着一层。
此刻他的“认罪”,反倒让她觉得,他终究还是在意她的,只是用错了方式。
“起来吧。”她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些,“此事虽有你的过错,但也不全是你的责任。
张大人隐藏得太深,就算你及时禀报,怕是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沈盛衍依言起身,垂着眸,一副受宠若惊又满心愧疚的模样:“殿下宽宏大量,臣感激不尽,日后臣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李清浔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疑虑渐渐淡去。
她挥手让晚晴将锦盒递过来:“这里面是西域进贡的伤药,你上次救我时受的伤还没好利索,拿去用吧。”
锦盒打开,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沈盛衍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盒,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谢殿下关怀,臣……臣无以为报。”
“你我之间,何须言报?”李清浔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些,“只要你真心待我,比什么都强。”
从那以后,沈盛衍彻底收敛了所有锋芒,活成了李清浔最想要的模样。
他每日晨昏定省,从不缺席;李清浔看书时,他便在一旁研墨;李清浔下棋时,他便故意让着她,哄她开心;
甚至在她与朝臣议事时,他也会适时地提出一两个中肯的建议,既不抢风头,又能切中要害。
他不再私下联络旧部,每日的行踪简单得如同白纸,要么在书房练字,要么在庭院散步,要么便是陪在李清浔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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