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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合作吗?

“合作吗?”

洛酒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滚烫的烙铁上,瞬间激起的不是融化,而是刺耳的“滋啦”声和冰冷的白烟。每一个字都带着千年时光沉淀的重量和深海般的寒意,精准地砸在江寒濒临崩溃的心弦上。

门口,陈墨的身影如同凝固的剪影,廊灯的光线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带着压迫感的影子。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钉在洛酒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的背影上,又飞快地扫过江寒惨白如纸的脸,眼神里的复杂情绪翻滚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惊疑、愠怒、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还有某种更深沉的、被强行压抑的急切。

空气凝固了。公寓里顶级的新风系统似乎也停止了运转,只剩下江寒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的轰鸣。

合作?

跟这个……活了快两千年的、自称是他前世债主的、能悄无声息穿透顶级安保系统出现在他家里、一眼就能让他灵魂撕裂般剧痛的……非人存在合作?

荒谬!这简直是他二十多年人生里听过最荒谬、最疯狂、最不切实际的提议!比那些狗血编剧写的烂俗剧本还要离谱一万倍!

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抗拒和愤怒瞬间冲上头顶,暂时压下了那蚀骨的寒意和灵魂深处的悸痛。江寒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因为用力而剧烈起伏,他强迫自己挺直了因痛苦而微微佝偻的脊背,试图找回那个在镜头前永远锋利张扬的顶流姿态。

“合作?”他扯了扯嘴角,试图扯出一个讥讽的冷笑,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残留的惊悸让这个笑容显得格外扭曲脆弱,“跟你?一个……一个……”他卡壳了,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的存在,“非法闯入,满口胡言乱语,还涉嫌制造精神伤害的……疯子?”他几乎是咬着牙,把“疯子”这个词吐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嘶哑。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属于“现实世界”的锚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地伸手探向裤袋——那里,冰冷的金属触感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的手机!他要报警!立刻!马上!把这个诡异的女人弄走!把这一切荒谬绝伦的噩梦终结!

手指触碰到手机光滑的边缘,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心。他用力握住,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拇指迅速而准确地摸索到侧面的电源键,准备唤醒屏幕——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按下电源键的千分之一秒!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绝对零度的极寒,毫无征兆地、瞬间从他的掌心爆发!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低温,而是一种更深邃、更霸道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它像无数根细密的冰针,无视了他皮肤的阻隔,无视了血肉骨骼,直接刺入他的神经末梢,沿着手臂的经络一路向上,蛮横地侵袭!

“呃!”江寒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握住手机的手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猛地一麻,继而失去所有知觉!

他惊骇地低头看去。

只见他掌心里那只最新款的高性能智能手机,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金属边框开始,迅速覆盖上一层晶莹剔透、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霜!

那冰霜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如同活物般贪婪地吞噬着手机光滑的玻璃屏幕和背板。屏幕瞬间熄灭,变成一片死寂的漆黑。冰层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而瑰丽的冷光,手机内部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电流挣扎,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垂死呜咽般的“滋滋”声。

不过眨眼之间,一部功能强大的现代通讯工具,就在江寒的掌心,变成了一块沉重、冰冷、死气沉沉的冰块!

彻骨的寒意透过冰层,顺着麻痹的手掌,疯狂地钻入江寒的骨髓和血液!那股寒意并非仅仅作用于□□,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冻结,让他的思维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空白。

他僵硬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眼前那个穿着水蓝色汉服的身影。

洛酒依旧站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姿态甚至没有一丝改变。她只是微微偏了偏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地看着他,如同在欣赏一出微不足道的、早已预知结局的闹剧。她的眼神里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漠然,仿佛冻结一部手机,对她而言,就像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尘埃般轻而易举。

“疯子?”她轻轻重复了一遍江寒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悲悯,“江寒,或者……云崖?”她的目光如有实质,穿透他强撑的躯壳,直抵他灵魂深处那个因剧痛和恐惧而瑟缩的核心,“你觉得,一个能把你前世今生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会需要靠‘疯子’这种拙劣的把戏,来达成目的吗?”

她微微上前半步,那股独属于深海的、带着古老水族微腥的冷冽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将江寒彻底笼罩。

“片场那个姓李的副导演,”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贴着耳廓滑过的冰蛇,“你以为他背后是谁?寰宇影业的太子爷?还是星耀传媒那个过气的老狐狸?”她报出的两个名字,都是圈内跺跺脚就能引发地震的大佬级人物。

江寒的心猛地一沉!这正是他之前的猜测,也是吴鹏动用了所有人脉都无法撬开的铁幕!这个神秘的洛酒……她怎么会知道?而且如此笃定?

“都不是。”洛酒的眼神骤然转冷,那冷意仿佛能冻结空气,“他账户里那笔来路不明、数额巨大的‘公关费’,源头在海外。层层洗白,最终指向的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名字——‘慈航静斋’。”她吐出这四个字时,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刻骨的嘲讽。

慈航静斋?!

江寒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传说中……那个早已销声匿迹、只存在于野史杂谈和修仙小说里的、以济世度人为名、实则手段诡秘莫测的古老修真门派吗?!一个只在神话传说里存在的名字,怎么会和现实中的娱乐圈倾轧扯上关系?!

荒谬感如同滔天巨浪,再次将他淹没!

“觉得荒谬?”洛酒仿佛看穿了他混乱的思绪,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更浓,“更荒谬的还在后面。那个被你‘霸凌’的小场务,他根本不是人。”

“什么?!”江寒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或者说,他曾经是人。”洛酒的眼神变得幽邃,“三天前,他回家探亲,路过城郊一处废弃的乱葬岗,被一缕残留的‘伥鬼怨气’侵染了心智。那东西如同跗骨之蛆,扭曲了他的认知,放大了他心底的阴暗和贪婪。姓李的副导演,不过是顺势而为,用了一点……嗯,带有**效果的小玩意儿,就让他心甘情愿地变成了咬死你的棋子。现在,那缕怨气还在他体内,像一颗定时炸弹。你觉得,以你们凡人的手段,能查得出来?能救得了他?能还你清白?”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江寒的脖颈,一点点收紧。

“至于热搜……”洛酒的目光瞥了一眼地毯上那坨被冻成冰块的手机,嘴角的冷意更甚,“你以为只是狗仔碰巧拍到?那个最先爆料的营销号,背后操控的水军工作室,三小时前刚收到一笔加密数字货币。追踪过去,IP跳板绕了地球三圈,最终落点……呵,就在‘慈航静斋’名下某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海外产业基金会里。”

“一环扣一环,招招致命。”她最后下了结论,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冰锥凿心,“身败名裂只是开胃小菜。他们要的,是你彻底消失。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就像……千年前一样。”

千年前……一样……

那个染血白衣的身影,那把高高举起的寒剑,那条在血泊中破碎颤抖的幽蓝鱼尾……那撕裂灵魂的幻象和剧痛再次凶猛反扑!

“呃啊!”江寒痛苦地弯下腰,一只手死死按住剧痛的太阳穴,另一只握着冰冻手机的手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鬓边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毯上。

恐惧。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彻骨的恐惧,如同粘稠的沥青,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包裹、吞噬。

这不是简单的娱乐圈倾轧!这是一个巨大的、笼罩着超自然阴影的、直指他性命的恐怖漩涡!而他,就像一个一无所知的猎物,早已深陷其中,无处可逃!

门口,陈墨的脸色在洛酒说出“慈航静斋”四个字时,就变得极其难看。那层覆盖在脸上的寒霜似乎裂开了缝隙,露出了底下深藏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几次想开口打断洛酒的话,嘴唇翕动,却在洛酒那平静无波却蕴含着绝对威压的目光扫过来时,又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他只能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眼神复杂地在洛酒和痛苦不堪的江寒之间来回逡巡,袖口下的拳头悄然握紧。

“现在,”洛酒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平静,目光再次落回江寒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告诉我,江寒。”

“除了跟我合作,踏进这个你避无可避的漩涡,去面对那些藏在暗处、想要你命的魑魅魍魉……”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清晰地映出江寒此刻狼狈不堪、孤立无援的绝望影子。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公寓里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彻底隔绝。只剩下江寒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

他弯着腰,额头顶着冰冷的沙发靠背,试图用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凉意来缓解脑中翻江倒海的剧痛和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惧。那只握着冰冻手机的手已经完全麻木,刺骨的寒意顺着麻痹的手臂向上蔓延,冻结了他的血液,也冻结了他最后一丝试图挣扎的勇气。

没有选择。

洛酒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眼前看似纷乱实则步步杀机的局面。片场事件是精心设计的陷阱,热搜是推波助澜的毒手,背后站着的,是早已超脱凡人认知、手段诡谲莫测的古老势力——“慈航静斋”!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神话传说的恐怖色彩,如今却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

而他,一个所谓的娱乐圈顶流,在这样庞大的、非人的阴影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吴鹏?公司?法律?在这些存在面前,恐怕连纸糊的盾牌都算不上!

千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对付“云崖”的吗?那个染血的白衣身影,那场绝望的背叛和杀戮……

一股浓重的、带着铁锈味的绝望感涌上喉头,让他几乎窒息。

就在这时——

“嗡嗡嗡……嗡嗡嗡……”

一阵沉闷而持续的震动声,突兀地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

声音的来源,并非江寒手中那坨被冻成冰块的死物,而是……客厅另一侧,那张宽大的胡桃木书桌上!

一部造型略显复古、有着实体按键的黑色固定电话!

此刻,那部电话的机身正随着来电铃声(被调成了震动模式)在光滑的桌面上微微颤抖、移动,发出规律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嗡嗡”声。在死寂的环境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格外惊心!

江寒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部震动的电话!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谁会在这个时间,打他公寓的固定电话?!

洛酒的目光也转向了那部电话。她脸上那千年寒潭般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一丝涟漪,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能穿透空间壁垒的审视所取代。

门口的陈墨也瞬间绷紧了身体,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震动的电话,脸上那复杂难辨的表情中,警惕之色陡然加重!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似乎想阻止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停住。

震动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死寂的房间里,一下下地敲打着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江寒的呼吸几乎停滞。他看看电话,又看看眼前神秘莫测的洛酒,再看看门口神色凝重的陈墨……巨大的恐惧和未知带来的压力,如同沉重的磨盘,一点点碾碎了他最后的犹豫和挣扎。

报警?他连手机都成了冰块。逃跑?他能逃到哪里去?面对?他拿什么面对那些看不见的敌人?

除了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千年债主”的神秘存在……他还能依靠谁?还能相信谁?

那震动声,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寒猛地闭上眼,深深地、绝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刺痛。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总是带着桀骜光芒的桃花眼里,只剩下被恐惧和现实碾碎后的灰败,以及一丝破釜沉舟的狠绝。

他不再看洛酒,也不再理会门口的陈墨。他用那只还能活动的手,撑着沙发靠背,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直起身。

然后,他迈开了脚步。

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无形的刀锋之上,带着一种走向未知深渊的决绝。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宽大的书桌。

走向那部依旧在固执地震动着的黑色电话。

客厅里落针可闻。洛酒的目光静静追随着他的背影,深潭般的眼底看不出情绪。陈墨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泛白,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江寒伸向电话听筒的那只手。

江寒的手,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终于握住了那冰冷的、塑料质感的听筒。

听筒里,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

然后,一个熟悉无比、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惶和颤抖的男声,如同鬼魅般,刺破了死寂的空气,直接灌入江寒的耳膜:

“江……江哥!是我!小周!片场那个小周!救……救命!他们……他们找到我了!我……我好冷!好黑!有东西……有东西在啃我……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不似人声的惨嚎,如同钢针般狠狠刺穿了听筒,也狠狠刺穿了江寒最后的心理防线!

那声音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正是白天片场那个被副导演欺负、后来又反咬江寒一口的小场务的声音!

“小周?!小周你怎么了?!你在哪?!”江寒对着听筒失声大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了调。

“滋啦……滋啦……咔……”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更加刺耳的电流干扰声,紧接着,通话被粗暴地切断!

忙音。

空洞而冰冷的忙音,如同死神的丧钟,在听筒里单调地回响。

江寒僵在原地,握着听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小周那声临死般的凄厉惨嚎,如同魔音灌耳,在他脑子里疯狂回荡!

有东西……在啃我……”

洛酒刚才的话,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那缕怨气还在他体内,像一颗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爆炸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全身!江寒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瞪得几乎要裂开,直直地、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盯住了身后那个穿着水蓝色汉服的身影!

洛酒依旧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冷酷的了然。仿佛小周那声凄厉的惨叫,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的红唇,在江寒濒临崩溃的注视下,无声地开合了一下。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江寒却清晰地“读”懂了那两个字的口型:

“看戏。”

一股难以形容的愤怒和冰冷的绝望瞬间冲垮了江寒所有的理智!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猛地将手中的电话听筒狠狠砸在书桌上!

“砰!”

听筒碎裂,塑料碎片四溅!

“合作!”江寒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洛酒,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疯狂的决绝,“我跟你合作!现在!立刻!告诉我该怎么做!”

他吼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和怀疑,只剩下被恐惧和现实彻底碾碎后的、孤注一掷的臣服。

门口,陈墨的脸色在江寒吼出“合作”两个字时,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层一直维持的沉稳彻底碎裂,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强烈的、几乎无法掩饰的阴沉和……焦躁?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洛酒的目光,却在这一刻,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扫了过来。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绝对威严。那是一种跨越了漫长时光、见证了沧海桑田的古老存在的凝视,带着千钧的威压。

陈墨所有冲到嘴边的话,在这道目光的逼视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在那无声的、却重逾泰山的威压下,他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嘴。

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他深深地、极其复杂地看了江寒一眼,那眼神里有警告,有无奈,甚至……有一丝极淡的怜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过身,身影带着一种压抑的僵硬,快步消失在了门口明亮的廊灯光线里。

厚重的胡桃木大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公寓里,再次只剩下江寒和洛酒。

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小周临死般凄厉惨叫的余音。

洛酒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江寒身上。看着他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看着他眼中那孤注一掷的疯狂,还有那深藏在疯狂之下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茫然。

她的眼神,似乎比刚才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第一步,”她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压迫感,多了一丝……近乎命令的引导,“先把你手里那块‘冰’放下。看着碍眼。”

江寒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那只还紧握着冰冻手机、早已冻得麻木失去知觉的手。那块冰坨子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他猛地一甩手。

“哐当!”

被冻成冰块的手机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滚了几圈,停在了洛酒水蓝色的裙裾边,兀自散发着森森寒气。

洛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只是路边的石子。

她的目光越过江寒,投向落地窗外那片被霓虹点亮的、光怪陆离的庞大城市。无数的信息流、无数的**、无数的阴谋,如同无形的暗流,在这片钢铁森林的阴影下交织涌动。

“第二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江寒耳中,“带我去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江寒的声音依旧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洛酒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再次清晰地、完整地对上了江寒的视线。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审视,而是多了一种近乎狩猎前的专注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古老的锋芒。

她的红唇微启,吐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棱,砸在冰冷的地毯上:

“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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