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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符瑶先是望向裴进,又望向徐兰自各乐坊为她遴选来的几位清俊公子,心下对裴进略生片刻微薄歉意。

说来,倒也多亏裴进误将李怀麟认作面首才给了她这番启示:若是府中仅有一位面首,那么世人目光必将尽落其身。但若广纳男妾,众人便只会道昭华长公主素好蓄养美男,时日一长,便也将习以为常。

她并不介怀自身清誉受损,府中面首又无权柄,至多引来几道无关痛痒的奏劾,不似慕容景纳选嫔妃,一举一动皆受瞩目,故而行此下策。

只是未曾料想,“面首”们才一回府,便被裴进给撞见了。

“裴进,”符瑶开口道,“本公主素来喜爱梁人乐曲,这些人不过是乐师,我邀其常驻府中为我弹奏吟唱罢了,你莫要闹了。”

“你当我分辨不出……”

裴进纵是有些鲁钝,却也不至于被这等说辞蒙混过去。但他奈何符瑶不得,唯有气恼跺足,愤然转身奔出公主府。

符瑶知晓他所恼之事非关情爱,只因此举过于张扬,公主府中蓄养面首之事,怕是旦夕间便要传遍长安。

他素日在外以公主驸马自居,颇受趋奉,此事一出,日后与人交谈,恐难免遭人戏谑,他平日那些“公主殿下对其情深意重”的说辞,往后再难维系了。

裴进是跑了,却独留下与他同来之人,与符瑶面面相觑。

来者身着华丽胡服,须发皆白,身形不高且略显清瘦,乃是当今皇后的父亲,贺兰一族的族长——贺兰茂。

“公主殿下。”贺兰茂向符瑶行礼,符瑶连忙上前将其扶起。

“贺兰长老今日怎得闲暇,到我这来?”符瑶将他引至正堂落座,命人奉上香茗。

她与这位老者倒还算相熟,毕竟皇后贺兰静文与慕容景自幼便定下婚约,贺兰茂是看着他们三人长大的长辈,当初亦曾鼎力支持先帝慕容盛传位于贤。

“呵呵,倒也无甚要事。只是今日老身于东市购置物什时,恰见裴公子与人起了争执,便出面调解一番。之后,裴公子便执意要请老身来府上做客。”

原来,今日裴进欲购一只翠玉镯子,奈何他月月用度甚巨,其父裴元义膝下亦非止他一子,并不如何娇惯于他。当时他手中银钱不足一半,欲与店家商议,待下月俸禄支取后,再补足余款,却遭店家拒绝。他便抬出驸马都尉的身份欲强买,恰被贺兰茂撞见了。

贺兰茂当下便借了银钱与他,虽说是“借”,实则与赠予无异。裴进只得邀其至公主府做客,以作酬谢。

符瑶回京后诸事繁冗,再加她素不喜交际应酬,公主府向来闭门谢客。若非裴进,贺兰茂倒真无法拜访符瑶。

“快去取些银两来,”符瑶对徐兰吩咐道,“裴进所欠长老的钱款,便由我代为偿还吧。长老今日拜访,可是另有他事?”

“倒也并非何等要事。那翠玉镯子确系上佳品相,裴公子亦算有心了。”贺兰茂收下银两,倒替裴进说了句好话。

他那镯子并非赠予我的吧,符瑶心下腹诽,面上依旧温言以对。两人又闲叙些许旧事。老人总爱追忆往昔,贺兰茂又感叹起当年符瑶救慕容景与贺兰静文之事。

那年寒冬,先帝慕容盛率王公贵胄于草原围猎,冬日猎物最为肥美,此时出猎乃徒河部族的旧俗。

夜间,慕容景、贺兰静文与符瑶三人宿在相邻帐中,未料饿狼竟突袭了这后方安置妇孺的营帐。

待慕容盛寻至时,只见皑皑白雪间,慕容景紧抱着啜泣颤抖的贺兰静文,而符瑶则手持一柄短刃,浑身浴血,目光却如寒铁般,闪烁着慑人的锋芒。

她心神虽已绷至极致,分明双腿战战几欲委顿于地,却仍强撑着戒备之姿。

自那以后,符瑶便与诸位皇子一般,得授武艺及兵法韬略。亦是从那时起,她与慕容景的情谊日渐深厚。

后来符瑶细思,方觉那次围猎本就是慕容盛为遴选勇武可率兵的皇嗣而设,只是未曾想到,最终脱颖而出者竟非男子。

若非那次命运戏弄,符瑶的人生或将与寻常女子并无二致。

贺兰茂临行前,终是道出请托之事:

“近些时日,静文与陛下之间似生了些隔阂,她不肯与老身明言缘由。公主与她同为女子,或更能与之相谈,开解一二……”

原来皇后与皇兄情谊转淡确有其事,符瑶自是应下贺兰茂的请托。送别了这位族老,念及明日尚有常朝,需得早起,便早早歇下。

直至次日散朝之后,她才猛然想起,昨日自己竟是失约了。

她分明应允过,昨日会再去看他,却因诸事缠身,竟将此事抛诸脑后。

待符瑶匆匆赶至他居处时,却竟又见他伏于门槛前,倒卧于地。

为何自己每回见他,他总是这般伏于黄土的狼狈模样?符瑶心绪复杂,将他抱起检视,发觉只是睡去,并未发热昏迷,这才稍稍宽心。

她这般一动,李怀麟自是醒转过来。察觉身在符瑶怀中,他顿时微惊:“谁…谁……”

“是我。”符瑶应道。

她将他放回榻上安坐,先行致歉:“抱歉,昨日我事务冗杂,未能得闲暇前来。”

此乃托辞。她并非当真无闲暇,不过是未将这件事挂怀于心。

所谓人心,大抵如此。未能拥有时,总是朝思暮想,一旦得偿所愿,却又觉与所期有异,便不似从前那般珍视了。

“无妨的,我……我并不介怀……”

李怀麟虽这般说着,语气里却透着委屈。符瑶深知他性情,他这般言语,实则是在暗暗埋怨她失约。

她却话锋一转引至他自身:“不介怀?那你为何睡在门边,莫非不是在等我?”

“嗯……”

李怀麟被她点破心事,立时垂首认道:“我……我想着你总是晚间才来,便想着再稍候片刻,谁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往后莫要再如此了。”符瑶握住他的手,触手温软依旧,只是较之从前更显瘦弱了些,温声道,“地气寒凉,于你身子不宜。”

她续道:“我已禀明公主殿下。殿下说,此处虽清静无人打扰,但若有疾恙或意外,却不易为人察觉。吃食亦只能一日一送,常食冷餐总归不妥,故明日便将你迁至内府居住。”

她寻了那群“面首”入府,便可让李怀麟混迹其间。一个来历不明之人极易引人注目,不如为他造个假身份,方更利于遮掩。再将他安置在自己寝阁左近,倘若再有急事,就能及时照应了。

“真,真的么?”李怀麟闻言果然喜形于色,欢声道:“那,那阿瑶是不是……”

他激动得站起身来,脚下却是一个踉跄,竟直直朝着符瑶倒去!

符瑶将他稳稳接入怀中,正欲嗔怪他两句,却见怀中之人身子蓦地僵住,仿若被定住一般:“怎么了?”

“你……”李怀麟突然抬头。

他双目虽不能视物,符瑶却觉其目光锐利如刀锋,正抵在自己腰间。

只见他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探至她的腰际,那里,正悬着那枚木槿玉坠!

他死死攥着那块白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符瑶原以为他会厉声诘问自己此坠何来,为何要隐瞒身份,可自他喉间逸出的,却是带着几分哽咽的颤音:

“你……你为何佩着我赠予阿瑶的坠子?”

符瑶本欲解释,可见他泫然欲泣之态,便失了再作隐瞒的心思。

李怀麟何其聪慧,符瑶的沉默已坦明一切。果然,他下一声称呼已然更改:

“阿瑶……”

“嗯?”

“你,你为何总是骗我。”

听他此言,符瑶心中一紧,莫非他忆起了什么?忙问道:“我都何时骗过你了?”

“唔……”李怀麟却蹙起秀致的眉峰,似又被头疼所扰,随即摇了摇头:“忘了。但这一次,阿瑶骗了我,阿瑶为何说自己并非阿瑶……”

看来他记忆仍是混乱的,符瑶略略放下心,温言安抚道:“那是因为忧心你心绪激荡伤了身子,故才言待你养好身子方会见你。可是你这般不遵嘱咐,竟为一个相熟的婢女彻夜等待,倒教我有些着恼了。”

她这番话不仅毫无歉意,反责他不听话,此番言辞间的机巧,她不信他全然听不出来。

只是此刻的李怀麟,心中唯有“阿瑶”二字,对她无半分戒心,并未反驳,反而连连向她赔罪,自责不该违逆她的嘱咐。

如此一来,符瑶又是心头一软,又温言抚慰了他几句,“你且好生休养身子……也不必等到明日,今日那处居所打点妥当后,我便带你过去。只是我午后尚有公务在身,你先安心在此等候吧。”

“好。”李怀麟应得极快,也甚是温顺听话,竟然未出言挽留。

待符瑶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他才自榻上坐定。那只紧攥着玉坠的手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随即握成拳,在胸前轻轻晃了晃,仿佛得了稀世珍宝一般。

他赌对了,木槿果然就是阿瑶!

自符瑶初次现身,李怀麟便有种强烈的熟稔之感,自己为何总是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心绪?为何在他装睡时又是探他的真容又是揭他况且,她若仅是府中婢女,又有什么缘由不愿告知他姓名呢?

再说,她身上所着的衣衫料子,那般柔软顺滑,他虽记不清究竟是何等织物,却隐约觉得,此衣定然价值不菲,绝非寻常婢女所能穿着。

木槿,木槿……他还记得,自己曾赠予阿瑶一枚玉坠,雕琢的正是木槿花。

虽已记不清赠礼的缘由,但他记得,那是种极美丽清新、又极富生机的花朵,与她十分相配。

她得了那坠子后,便时常将其佩于腰间。

他方才故意跌倒,便是要赌这枚坠子是否仍在原处。

如此有了物证,阿瑶便再不能寻托辞,不认自己的身份了。

李怀麟不由欣喜难抑,竟在榻上翻滚起来。今日之事,皆是顺心如意,他已迫不及待要搬去离她更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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