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后院挤满了人,在两个身份高贵的皇裔争吵时,不约而同捂住自己双耳,避免听到不该听的东西,惹来杀身之祸。
谢温瞅了瞅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发现了距离他们不远处满脸焦急的贞娘以及她的一群书局姑娘。
“两位,这里算是百姓的民宅,能麻烦你们出去大街上再吵吗?”谢温费力挤进人群里,来到气氛僵硬的两人跟前。
谢温根据方才他们的吵架内容,加上真正见到高大男子的真面目时,便认出与齐泽仪争吵的正是大齐的太子,她爹未来上司。
“太子殿下,此地人多口杂,实在不便于您与二皇子过多争吵,让旁人知晓更多的皇室秘辛。”谢温恭恭敬敬地向太子行礼,规劝道。
太子齐桓景看了他的弟弟一眼,微微颔首,“你说得有理,孤就不在此处继续打扰大齐的百姓。”
“装模作样。”齐泽仪讽刺着。
“你!”太子即将动怒,又被谢温化解了。
“太子殿下,二皇子是在指骂臣女,对臣女动怒而已。”谢温微微含笑。
太子一听,忍不住皱眉,“他为何要对你动怒?”
“是啊,本宫为何对你动怒?”齐泽仪也凑过来添一把火,唯恐天下不乱。
“你在孤面前自称本宫?”太子眼底似有怒意,又带点道不清的意味。
“本宫称呼不得?就许你齐桓景可以?”齐泽仪靠近太子,差点脸贴脸鼻蹭鼻。
太子神色复杂,最终扭头朝贞娘说道,“孤今日来只是为了庆贺母后生辰,母后极爱看你们书局的话本,因此孤特意来亲自挑选,无意妨碍尔等做买卖,孤会赔偿书局今日的损失。”
贞娘满头大汗,“叩谢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后面的姑娘们跟着贞娘一起跪下了。
“这位姑娘,你是?”太子像想起什么,望向谢温问道。
“家父是当朝丞相谢有知,至于臣女则是这间书局的老板。”谢温回答。
太子一副恍然大悟状,“原是如此,那劳烦姑娘帮孤选上几本有意思的话本,话本复杂繁多,孤实在不懂如何挑选。”
“也为本宫选几本。”太子刚刚说完,齐泽仪接上,看上去要与太子相争到底。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发浓重,谢温以免殃及池鱼,硬着头皮答应了两位任性又有权的甲方要求。
本欲清出两间干净的空房各自放置两位大佛的,但谢温转念一想齐泽仪那王八蛋诡计多端,分开了他们搞不好给机会让齐泽仪在她眼皮底下搞事情,书局横竖都是要重新布置,房间再烂一间也无所谓,反正有金主赔钱罩着。
于是谢温就把太子和二皇子放在了同一个房间,房门一关,叫他们自个儿在里面鬼打鬼。谢温自己美名挑选话本,实则查看损失和安抚她家姑娘们。
“李紫硕他臭小子呢?”谢温跨进姑娘们住的集体宿舍,朝唯一坐在里头发愣的贞娘问道。
贞娘见到谢温,严肃的神情放松,说道:“李公子去京郊了,说是为筹备分局去实地选址。”
谢温啐了他一口,“一天天的,书局有事就不见人,回头我不得骂死他。”
贞娘反倒为李紫硕讲起好话,详细叙述谢温不在的日子里,李紫硕是多么上进,为书局奔波劳碌。
谢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没点好处能是那个敢满天下卖她话本盗版黄牛的李紫硕吗?
“他是不是许诺你什么了?”谢温眼神微眯,看向突然笑容僵硬的贞娘。
“他,他……”贞娘含糊其辞,顶着谢温充满强硬气势的眼神,说出事情原委。
“是我求他,让他劝劝他弟弟别对我百般纠缠,对我如此上心。”
贞娘不仅嘴上说着,转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堆满了信件,随手抓起几把推到谢温面前。
“姑娘,您瞧瞧吧,紫瑚去北境多久就给我写多少封信,一天寄上十几封。我先前不知他真实身份,才答应他加入我们一起逃婚,后来当我知晓他其实是我的未婚夫婿,我实在是不太愿意再与他相处……”
“所以你就把他打发走,叫他陪红娘阿一一起去边境?”谢温挑眉,戳穿了贞娘的小把戏。
贞娘点头,“姑娘,我从逃婚再遇见您开始,我便告别了过去。书局里做工的日子,使我有勇气去开创我自己的未来,可我的未来打算里,并未算上紫瑚,我确实不想再纠缠下去,耽误他。”
谢温余光瞥见一袭熟悉的身影,耸耸肩说道:“你们两个的事情,不然你们自己当面讲清楚?”
贞娘像是不明谢温所说之意,直到李紫瑚的身影完完全全从门框边显露出时,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
无视李紫瑚一脸受伤的表情,谢温不知道他在厢房外面听到多少,但旁人感情事,谢温属实不想掺和,她自己都一个头两个大的,自身难保。
随意在书局的店面抽几本逃过大难完好无缺的话本,重新往两位大佛方向走去。谢温刚靠近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清脆的声响。
“……果然会拆家。”谢温猜测是房间里面的花瓶被打碎了,离开前她连茶都没舍得给这两个王八蛋倒,毁了她书局还想白嫖她的茶,做梦!
因此房间里唯一能发出清脆声响的,也就是谢温趁墟赶集时淘的便宜货色,后头仓库还堆放一大把,摔坏了也不心疼。
砰的一声,齐泽仪气呼呼地冲出来,谢温眼皮不抬,说道:“二皇子,您的话本请拿好,前面柜台结账谢谢。”
齐泽仪狠狠刮她一眼,出乎意料没有与谢温像往常一样继续交锋,原因估计是后一步走出来的他的亲哥哥太子殿下。
谢温也为他递上了话本,太子接过后满是歉意,“方才无意间打烂了房间花瓶,孤会一并偿还的。”
谢温:“谢谢太子殿下。”
回头报价高点,不狠狠宰他一笔,都对不起她受的窝囊气。
太子看了谢温一眼,眼神流转,“孤记得你是雪闻的未过门妻子?”
谢温身形一顿,没有回应太子的话题,所幸太子并不在意,自顾自讲了下去,“孤与雪闻素有交情,孤弱冠之后长居东南沿海抵抗海贼,说来亦有好些年尚未见过雪闻的模样,都快有些遗忘了,孤听闻他也回京了?”
谢温心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像前世读书时候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慌张。
太子微微一笑,“过几日,你就与雪闻一同进宫,与孤好好畅谈一番。”
谢温只好应声,等太子准备离去之前,谢温将压在心头已久的疑问释放出来。
“太子殿下,二皇子与您向来不和,臣女想知太子殿下内心真正的想法。”
太子眼神一凛,浑身杀意渐起,“这个问题,是你想问,还是你的父亲想问?”
谢温不卑不亢毫不退缩,“是臣女想问。”
太子深深凝望谢温一眼,负手在背昂首望天,“孤知你们想些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孤的亲弟弟。”
太子咬紧了亲弟弟的力度,谢温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哪怕二皇子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太子气息一滞,却给出一个肯定回答:“是。”
谢温深深低下头,不让他人瞧见她的脸色,“臣女明白了。”
耳边是太子逐渐远离的脚步声,谢温心里是怒火焚烧,寸草不生。
“这样发展下去,不是夺嫡就是弑君改朝换代。”谢温喃喃自语。
她属实没想到太子齐桓景会力保那王八蛋齐泽仪,目前只能依托皇帝给点力,真的能废掉通敌卖国的皇子,不然此后要流的鲜血会更多。
谢温出门没散到心,反而装满一堆心事回家,一回到家就见到老田与谢母在客厅谈天说地。
“田大夫,我娘怎么样了?”谢温出门前吩咐绿荫去告知老田,希望他上门问诊,没想到老田这么快就来了。
老田微微叹气,“夫人身上确实暂留少许毒药,目前看来不影响日常生活,但随着年纪增长,此毒不除恐留后患。”
“方才我亦告知谢夫人平日需服用的药物,增强气血。还有一些另外要注意的事项……”
谢母拉过谢温,拍拍她手背,安抚道:“听见了吗,你娘我现在没事,无须担心。”
谢温抿抿嘴,“有些事还是上心一些为好。”
“对了娘,您知道是谁下毒害您的吗?”谢温想起这药一直找不到下药的源头,如果下在谢母身上,应该是有些年头,是父母这辈惹出的仇敌。
谢母微乎其微地僵直一下,然后恢复如常,“我怎么会知道呢?许是在外头游玩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谢温与老田对视一眼,深知此毒什么来头的她们怎么会被谢母拙劣的谎言欺骗。
加上谢温一回来就将中毒相关的事情和盘托出,谢母也在场,眼下谢母的反应就是在告诉谢温,她不仅知道这毒是什么,更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夫人,若是您知道些什么,还是趁早说出来,大家好一起想法子,要是拖上一段时间,可就回天乏术了。”老田开声劝解。
谢母犹犹豫豫,然而依然不肯多说,老田一见就急了,“谢夫人,您可知这些线索对谢姑娘有多么重要……”
“没事,我娘不愿说,那便不说。”谢温语气平淡打断了老田的话。
老田眉间如山峰般隆起,使他面容严肃忧虑,“姑娘,你可想好了?”
“这次劳烦田大夫了。”谢温撇开话题,直接唤来绿荫,送走老田,又回到客厅坐到谢母身旁,头轻轻倚靠在她的肩膀上面,就如小时候一样。
“娘,您中毒的事,是不是皇室的人下的手?”
谢温敏锐感觉到靠着的身体僵硬,头顶是谢母一如既往温婉的语气,“偕柠莫要乱猜,娘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事情并非如此。”
谢温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太子刚才邀请我与苟长命进宫,去他宫里陪他聊天。”
话一说完,谢温只觉天旋地转,竟是身体被谢母翻转过来,谢母神情紧张,眼睛瞪大失去适才的温婉,“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
根据谢母的反应,电光石火间,谢温揣测到什么,神情一凛,“对您下药的,难道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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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哈士奇投胎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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