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吃火锅,火锅煮熟了你涮水?”陈小南看着对面的男人涮着水吃肥牛,满眼不可置信。
“减脂期,没办法。”祁砚修涮完两遍水,这才慢条斯理地把肉给吃了。
俩人坐在火锅店的包间里,祁砚修简单地吃了几片肉,又吃了几根菜,停止了今晚的进食,包间里只剩下陈小南一个人的吃饭声。
陈小南意兴阑珊:“和你吃饭真没意思。”
说着,他也停下了筷子,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合同拟好了,签了之后记得把钱转过来,货都订好了,下个月就可以直接发到各个学校了。”
祁砚修随手翻了一下,十分爽快地签了。
陈小南检查一下,嘿嘿笑道:“这个公益项目钱款可不小,你不曝光曝光增加一下知名度。”
祁砚修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我还需要曝光吗,贪多嚼不烂,容易招黑。”
“好事还怕招黑,”陈小南嘟哝着,“对了,说个有意思的事。你记得夏衔月吗?”
“有点耳熟,”祁砚修拿着手机回消息,闻言也没有抬头,“是谁?”
陈小南瞪大了眼睛:“不就是前阵子网上被你粉丝骂的那个小配角,据说你的梦女,试镜现场直勾勾地盯着你看,还在微博上发了很多状态,说一些钦慕你的话。”
祁砚修也没有大惊小怪:“噢,有点印象,我让子君去处理了,现在热度应该下来了,不然我也逃不过舆论争议。”
“你有印象?”陈小南想了想,“你刚刚来的时候应该在门口碰见她了,她把老张做的那把琴买走了。”
祁砚修总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眸看向他,但也只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陈小南继续往嘴里塞肉:“无情的人。”
祁砚修晃了晃手机屏幕,接着说道:“无情的我要去赶飞机了,明天有工作,先走了。”
他说着把账单拿了出去,背着手和陈小南挥了挥,火速离场。
陈小南哼唧了一声,拨了个电话,一边嚼肉一边气道:“老张,出来陪我吃火锅,祁砚修那家伙又吃一半走了!”
……
夏衔月虽然几近被掏空了钱包,但是买到了趁手的琵琶,心情大好,用了几天时间,把自己之前的创作都录了一遍。
与此同时,周韬也给夏衔月把选秀初始规则给发了过来,并指明:前面的仔细看看,选曲和舞蹈不要违规就好,选好了发我,公司派了舞蹈老师抠动作。
夏衔月想起乐坊教导老师抠动作的凶狠,回绝道:我不喜欢别人给我抠动作。
周韬:允许这次摆烂。下不为例,你要站起来夏衔月!
夏衔月大概被原主的自|杀行为吓怕了,重话都不敢多说。
但是无论内定如何,夏衔月还是要保证自己每一场演出的完整性,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周韬让她不要太张扬,她在自己的创作作品中,选了一首悲调的曲子,配了一支“踏摇娘”。
“踏摇娘”舞是她在乐坊较早时期学的舞蹈,在民间乐坊流传很广,但是很少有客人会点。
她们姐妹间相聚游玩的时候倒是喜欢唱着歌,他们未嫁作人妇,但有生在乐坊被人评头论足的苦闷,通常就是以这种形式相互诉说。
而舞蹈精髓就是配合着节奏,不断地摇晃身子,配合幅度较小肢体语言进行表达。
不难,以触动人为主。
此外,夏衔月也听了一些如今流行的曲调,觉得自己之前的创作还是有失潮流,于是把曲调的悲色稍微降了降,同时也增强了舞蹈的动作幅度。
而在创作期间,她也按部就班地去陈小南的乐器店兼职当琵琶老师。
周韬最初听说她去兼职的时候,是不答应的,但是听闻她一口气买了一把很贵的琵琶,每个月还要交房租之后,便闭上了唠叨的嘴。
每天来上课的小朋友也就是有点坐不稳、爱吵闹,从来不会刁难夏衔月。
夏衔月也太喜欢这个工作了,心想到时候选秀失败来做全职老师算了,没法大富大贵,但是至少衣食无忧、心情愉悦。
夏衔月的生活被练习和工作填满,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夏衔月对这个世界适应得很快,也渐渐找到了一丝生活的意义。
她也渐渐不太记得原主曾经是个全网黑了,互联网的波涛来的快去的快,这显然已经成为过去的新闻了。
但是却会成为仇人时不时用来戳她的小针,这是她遇到同事越瑶之后感悟出来的。
《国风新星》录制现场就在本市A市,是一处规模不算大的影视中心,节目组包了一栋楼,把宿舍也安排在里面,大家都在录制前一天提前入住了,四人一间,同一个公司都分到了一起。
夏衔月和越瑶自然就住在了一起,另外两个也是同公司的小透明,周韬没告诉她,这一次来了这么多的陪衬。
但是显然另外几个人也得到了经纪人的暗示,沉默寡言,对越瑶尽是谦让。
夏衔月也尽量不去触这位祖宗的霉头,可偏偏越瑶就是看她不顺眼,打一照面就对她不怀好意地笑。
“这不是衔月吗?最近没在公司见到你,还以为你没出院呢,”她转悠到夏衔月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也不好好休息,这么快就来工作了。”
不得不说,越瑶这人,说话不那么寒碜,还真是挺甜美的一个女孩。
夏衔月面不改色,诚恳道:“再躺着,我都快交不起房租了,姑奶奶放过我吧,没空和你斗嘴。”
越瑶闻言愣了愣,抬头看了眼摄像机,没敢说话。
夏衔月绕开她:“咱俩睡远点吧,免生口角。”
越瑶嘴角抽了抽:“随你开心。”
……
录制开始前,大家先是抽出场顺序,初始一共是100位选手,只有60位选手能够拿到晋级名额,晋级名额根据发起人的投票来决定。
一共有四位发起人,每位发起人手里有十五个晋级名额,发起人根据选手表现情况给牌,如果得到晋级牌超过一个,选手可以反选想要进入的评委的赛道。如果一张牌都没有,就待定,等到最后如果还有晋级牌,再竞争复活机会。
这次的评委已经公布了三个。
一位是当红女演员李秀,曾经学过戏曲,主攻刀马旦。
一位是男歌手曾临,刚刚发行了一张带有国风元素的专辑。
还有一位是唱跳女团里的主舞维维,据说从小学习民族舞,也熟悉很多民乐。
至于最后一位,录制前都没有公布,目前知道的,就是一位演员。
而且录制开始前,他们也签了保密协议,不得透露任何现场信息,在节目开播前一天,才会在全网公布这位神秘嘉宾的身份。、
大家在后台候场,都对嘉宾身份大胆猜测。
夏衔月全无兴趣,她现在盯着手中的号码牌愣神,上面写这个大大的“1”。
授命来当炮灰,还是第一个炮灰……
“是谁,是谁!啊啊啊!来了吗,我看到了,好帅!”
“是他吗,是他吗!”
人群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往幕布处挤,主持人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进来。
夏衔月听见了“祁砚修”的名字。
一点也好不起来……
人群躁动之后,开始有人用眼角余光往夏衔月这里瞟。
夏衔月看到有人露出意外的神情,更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她现在心情烦透了,她承认,她确实没有想象中那般能够置身事外,这些眼神之中藏着三分恶意,像是行动缓慢的毒虫,一点一点啃食她的心脏。
她只好闭上眼睛,一遍遍过着这次参赛的曲目和她的舞蹈动作。
这是一首旧创作融合新元素的曲子,名《怨明月》,歌词是根据进宫前的心绪创作填写的,舞蹈则是曾经在那位白衣商人面前即兴创作的。
她记得那天月亮很圆,白衣商人给她雕了一支粗陋的簪子,还折了一枝梅花送她,喝了很多的酒,也说了很多的知心话。
白衣商人说想要赎她出乐坊,给她开一间属于自己的乐坊,让她当老板。
她说从乐坊到乐坊,她还是蝼蚁一只,她想要去更高的地方。
白衣商人说只要拥有自由,一切都有可能,他下次进京会来带她走。
她说不要,她要当太子妃了。
她穿着素色衣裙,两手捧着塑料梅花枝,垂头立定,站在黑暗的舞台中央。
音乐响起,灯光亮起,她点着轻盈地舞步缓缓走了出去,身子随着节奏晃动,随着节奏的加快,她一手捧着梅花枝,一手长袖轻轻舞动,两相交替,轻声吟唱起来。
她好像看见了那晚的明月,树枝上鲜艳的梅花,和耳边温热的酒气。
一曲唱罢,只余悲戚。
她高举梅花枝,跪坐在舞台中央,袖尾从面部轻轻滑落,她眼含泪光,超前望去。
没有明月,只有亮得发白的舞台灯光。
梦醒了,泪水划过眼角。
但是记忆中的人影却没有褪去,渐渐和眼前的一个人影重合一致。
那人舒适地靠在椅子上,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刘海松软地搭在眉前。
明明长了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明明是张扬却带着几分柔色的长相,却偏偏不苟言笑,总是冷冷地看着人。
同样的长相,同样的气质,出现在不同的时空。
祁砚修盯着他,在尾音消失的最后一秒,竖起了自己桌面上晋级的牌子。
夏衔月:人的一生有太多的巧合,比如死了又活了,比如好不容易参加个选秀比赛,但是神秘发起人是我那爱慕的招黑对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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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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