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舟龇牙咧嘴地看着妈妈周雨晴给自己清洗伤口。碘伏碰到擦破的皮肉,刺得他倒抽一口凉气,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现在知道疼了?”周雨晴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爬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要是摔得再重些可怎么办?”
宋闻舟瘪着嘴,小声嘟囔:“我就是想摘几个青梅...”
“摘青梅用得着爬那么高?”周雨晴瞪他一眼,“低处的不是一样摘?我看你就是逞能!”
宋闻舟不说话了,心里却委屈得很。低处的青梅又小又青,哪比得上高处的饱满?他本想摘最好的给挽梅妹妹,好挽回上次骗她吃酸青梅的形象,谁想到会摔下来。
宋闻舟龇牙咧嘴地看着妈妈周雨晴给自己清洗伤口。碘伏碰到擦破的皮肉,刺得他倒抽一口凉气,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现在知道疼了?”周雨晴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爬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要是摔得再重些可怎么办?”
宋闻舟瘪着嘴,小声嘟囔:“我就是想摘几个青梅...”
“摘青梅用得着爬那么高?”周雨晴瞪他一眼,“低处的不是一样摘?我看你就是逞能!”
宋闻舟不说话了,心里却委屈得很。低处的青梅又小又青,哪比得上高处的饱满?他本想摘最好的给挽梅妹妹,好挽回上次骗她吃酸青梅的形象,谁想到会摔下来。
清洗完毕,周雨晴仔细地给伤口涂上药膏,贴上印着小汽车的创可贴。这时她才注意到儿子一直紧攥着什么东西。
“手里拿的什么?”周雨晴问道。
宋闻舟犹豫了一下,摊开手掌。那块绣着粉梅的手帕已经沾了泥土和血迹,但依然能看出原本的精致洁白。
“这是...挽梅的手帕?”周雨晴认出了那块精致的手帕。苏家条件优渥,林静又讲究,给女儿用的东西都格外精致,这绣着独枝粉梅的手帕在院里是独一份。
宋闻舟点点头,声音更小了:“她...她给我包手的。”
周雨晴愣了一下,接过手帕,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结和已经干涸的血迹,能想象出当时那个安静的小女孩是如何笨拙又认真地为儿子包扎的。她心里一软,语气也缓和下来:“挽梅妹妹对你这么好,你还老是捉弄人家?”
宋闻舟低下头,不吭声了。
周雨晴轻轻叹了口气:“这手帕得好好洗洗再还给人家的。上面绣着花,得手洗才行。”
接下来的时间,宋闻舟被勒令在家休息。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听着婴儿车里妹妹偶尔发出的咿呀声,第一次没有觉得特别烦躁。
周雨晴在阳台洗手帕。她打来一盆温水,加入少量洗衣液,将手帕浸泡后轻轻揉搓,特别注意避开绣花的部分,生怕损坏了那精致的粉梅。洗净后,她又用清水漂洗了三遍,最后小心地拧干,展平晾在阳台的晾衣架上。
宋闻舟不知不觉走到阳台,看着微风中的那块手帕。他忽然想起苏挽梅给他包扎时那认真的表情,和她身上淡淡的奶香。
第二天一早,手帕已经完全干透,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洁白柔软,还带着阳光的味道。周雨晴将手帕仔细叠成整齐的小方块,交给宋闻舟:“去还给挽梅妹妹吧,记得好好谢谢人家。”
宋闻舟接过手帕,磨磨蹭蹭地走向栅栏。不知为何,他有点不好意思见苏挽梅。上次骗她吃酸青梅,这次又害她用了这么漂亮的手帕,还让她看到自己狼狈摔跤的样子。
钻过栅栏,他看见苏挽梅正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面前摊着一张大白纸,旁边放着一盒崭新的二十四色水彩笔。她正拿着一支粉色的笔,专注地画着什么,小眉头微微蹙起,完全没注意到宋闻舟的到来。
宋闻舟故意咳嗽了一声。
苏挽梅抬起头,看见是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的目光立刻落到宋闻舟贴着创可贴的手上,软软地问:“哥哥,手还疼吗?”
宋闻舟摇摇头,把手帕递过去:“喏,还你。我妈洗好了。谢...谢谢啊。”最后几个字说得有点别扭。
苏挽梅接过手帕,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朵精致的粉梅依旧鲜亮如初,便放心地将手帕仔细地放回连衣裙的小口袋里。然后她像是想起什么,拿起一支绿色的水彩笔,举到宋闻舟面前,语气带着小小的兴奋:“哥哥,画。”
宋闻舟对涂鸦没什么兴趣,他更喜欢跑跳玩耍。但他瞥了一眼苏家客厅,看见林静阿姨正在插花,似乎没空管他们。他想了想,在苏挽梅旁边坐下来,拿起一支蓝色的笔,在纸上胡乱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看,足球。”
苏挽梅盯着那个蓝色的“足球”看了会儿,然后学着他的样子,用绿色的笔在旁边画了几个更小更歪的圈圈,高兴地说:“青梅!酸!”
宋闻舟一时语塞,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茬。他忽然想起自己爬树的初衷,抬头望了望那棵老梅树。经过上次的教训,他是不敢再轻易上去了。但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你等着。”他说着,跑到梅树下,找来一根足够长的树枝,踮起脚,小心地勾下几枝低处的青梅枝桠。他挑选了几颗最大最圆的青梅,费力地摘下来。
这次,他没有再骗她吃,而是把青梅在自己衣角上擦了擦,递给她:“喏,给你玩吧。”反正不能吃,拿着玩总行吧。
苏挽梅接过那几颗冰冰凉凉的青梅,放在手心里滚来滚去,又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那股清冽的酸香,似乎觉得这光滑的小果子比水彩笔还有趣。她拿起一颗最大的,试图把它立在纸上,让它像个小陀螺一样旋转。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宋知夏嘹亮的哭声,紧接着是妈妈周雨晴温柔的呼唤:“舟舟?能回来帮妈妈拿一下尿片吗?在阳台晾着呢!”
宋闻舟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带着点不耐烦的无奈。他又要被叫去帮忙了,又要去面对那个吵吵闹闹的小麻烦。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我得回去了。”他对苏挽梅说。
苏挽梅仰着小脸看他,似乎理解了他的情绪。她放下青梅,忽然站起身,跑到旁边的一盆茉莉花旁。那盆茉莉开得正好,绿叶间点缀着无数洁白的花苞,香气袭人。
她踮着脚,仔细地挑选了一会儿,最后小心地摘下一小枝刚刚绽放的、最漂亮的茉莉花,然后又跑回来,塞到宋闻舟没受伤的那只手里。
“哥哥,”她声音软糯,眼睛清澈得像山泉,“香。给你。”
宋闻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枝小小的茉莉,洁白的花瓣娇嫩欲滴,馥郁的香气瞬间冲淡了因为妹妹哭声而带来的烦躁。他再抬头看看眼前这个总是安安静静、会用小手帕给他包扎、会给他香香的小花的小不点。
对比之下,自家那个亲妹妹,除了哭闹和抢走爸爸妈妈所有的注意力,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他握紧了那枝茉莉,第一次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明显偏好的语气嘟囔道:“……嗯,还是挽梅妹妹好。”
说完,他拿着那枝茉莉花,转身钻回栅栏那边,跑向那个充斥着婴儿哭声和忙碌气氛的家。
一进门,周雨晴正抱着哭闹的宋知夏在客厅里踱步。看见儿子手里的茉莉花,她惊讶地问:“哪来的茉莉?真香......”
宋闻舟没有回答,只是把花递给妈妈:“给你。”然后按照指示跑去阳台拿尿片。
周雨晴接过那枝茉莉,闻了闻,香气沁人心脾。她看着儿子跑开的背影,又看看手中洁白的花朵,若有所思。
而此刻的苏家小院里,苏挽梅重新坐回屋檐下,继续玩着那几颗冰冰凉凉的青梅。她把青梅在纸上排成一排,然后又堆成一个小堆,自得其乐。
阳光正好,梅树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渐渐覆盖了两个相邻的院落。空气里,青梅的生涩酸香、茉莉的清甜芬芳、还有宋家隐隐传来的奶粉气息,微妙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属于这个初夏午后的味道。
五岁的宋闻舟还无法精确描述这种复杂的感受。他只是模糊地觉得,隔壁那个有梅花手帕和茉莉花、安安静静又有点好骗的挽梅妹妹,比自家那个皱巴巴、吵嚷嚷的亲妹妹,顺眼多了。
而三岁的苏挽梅则简单地记着,那个会塞给她酸酸青梅、会从树上掉下来、会讲不好听的故事的哥哥,好像……也不坏。他会还给她洗干净的手帕,会画歪歪的“足球”给她看,还会收下她送的小花。
青梅初识,时节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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