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依旧是大晴天。
几人才刚走在洞口,谢长安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里头放着依旧睡得安详的草团,但没有发现那一把伞。
她突然记起来自己的伞被放在木屋内,原先想着隔几日再拿的,哪知道后续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估计那把伞大概率没逃过悲催的命运——被火焰烧木屋的同时一起烧没。
“这样也不好走过去,虽然你和鹿淮算两个人,人数足够,不是落单状态,但还是回去把伞拿回来吧,那把伞好歹也是在太阳下隐藏自身的,对抗规则,没那么容易被烧坏。”
青蛇还是念念不忘那把伞,好歹也算是跟着它呆那么久,从旧人族到新人族的老物件了。
“怎么不能呼唤一声伞来,然后就高智能的咻的——飞过来啊。”
谢长安感慨着,也就在她说的那句‘伞来’之后,身后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扬撒着地上的灰。
“嘶,我的眼睛……”
乍一下毫无防备的被风刮到,谢长安拼命眨巴双眼,试图弄出刚刚被风吹进来的沙子。
迷迷糊糊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团青绿色的东西悬浮在半空,但看不真切。
“真的呼唤一下就过来了?”
这下轮到青蛇迷茫了,它的大脑一下子宕机重启,吐着信子轻轻喊着,“嘬嘬嘬,伞来?伞来?”
伞面毫无动静,仿佛在嘲笑它的无用功。
“给你。”
青蛇恼怒成羞,它的尾巴卷起面前的伞,狠狠的推向谢长安的手。
“什么?”
谢长安反手一握,泪眼婆娑的擦擦自己的眼睛,终于能看清了,大面积绿色是伞面,骨伞真的从里头飞出来了。
她惊喜的握住失而复得的伞。
伞的主要作用是遮蔽气机,而她们现在两个人还用不上,谢长安将伞握住,探头朝外面看去,现在最主要的,是查看外面的蚂蚁还在不在。
但或许是她在洞穴内呆上好几天,外面的蚂蚁认为没有食物了,所以全部走光,只留下先前青蛇所布置的那些藤蔓。
那群蚂蚁的牙口很好,藤蔓上啃食撕咬的痕迹很重,谢长安不敢想象,这一群如果撕咬在人类的身上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得想办法解决它们。
麻烦的事情一样接着一样,都不让人喘口气,谢长安看向手腕上的青蛇,默契的点头,此时此刻,她们的主意想到一块了,为了人族的地盘得清理掉这些讨人厌的蚼犬。
火攻?水淹?还是……
谢长安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晋升到序列十一之后的能力。
要不试试看精神攻击?
论单只蚼犬的实力定然没有她高,不然它们也不会来这荒芜之地,但若是群体里多只一起,他们几人全都得狂奔逃命。
只不过如果使用精神攻击的话,它们有这个智商吗?
“去吗?去的话我带路。”
青蛇用信子探查了四周,能感受到还残留在藤蔓上的信息位置。
“去!”
这是最好检验自己能力的机会,谢长安跃跃欲试的想去试试,她看着青蛇从手腕上跳下,一扭一扭的朝各种方向走,抬着尾巴,时不时低头在地上嗅着东西。
“这边。”
青蛇尾巴拍打地面,示意谢长安跟上,而鹿淮在她们身后默默跟随。
“你先上来吧,沙子容易磨蛇肚子。”
青蛇看着面前伸出的手,腹部紧绷发力,轻轻一跳就重新回来。
“往那个方向走。”
它如是说着,用尾巴给谢长安指名道路。
面前的是一个风化后形成的岩壁,岩壁的遮掩处有一个洞穴,通道大小仅有一人能过。
谢长安蹲在附近,小心翼翼的看着不远处像是在巡逻的蚂蚁小兵,眼睛不敢眨,只祈祷着它能够看过来。
蚼犬像是感受到那炽热的眼光,头顶的触须拱着,回过头,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容。
就好像是在看待半路跑到家里的外卖小点心。
窸窸窣窣——
蚼犬朝着谢长安的方向加快,忽的与她对视一眼。
谢长安从蚼犬的眼中看到了食欲,那是各种不知名的动物,其中还包括她自己。
由于蚼犬的实力和精神都不高,谢长安得以轻松的将它最‘思念’的物品从它脑海中提取出,并做出更高难度的更改切换。
下一秒,面前蚼犬毫不迟疑的,疯狂向着刚出洞口的另一只蚼犬发出嘶鸣与攻击。
大概一次窥视‘思念’需要消耗三分之一的序列力量。
谢长安在心头盘算着,又盘算了一下切换所需的序列力量。
大概五分之三作用。
所以这技能在她发动一次攻击后接下来就不能用了,序列越高防备心越强,精神越难突破。
接下来难不成只能用手打了?
谢长安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再看看面前因被精神控制后遭到多蚁围殴,活活打死并惨遭分尸的蚼犬陷入沉思。
我打这个?
“要不还是放把火吧。”
她如是说着,决定顺从心意,悄咪咪的围靠在大岩石后面,屏住呼吸唯恐被那群蚂蚁发现,抬手示意青蛇变出藤蔓。
“我数三二一——”
谢长安蹲下,抬起手,声音很轻很轻。
在青蛇让地里长出藤蔓的那一刻,谢长安迅速在底部点火,以一种投标杆的方式,微微后撤,瞄准洞口,咻的一声藤蔓被丢入蚼犬的巢穴内。
谢长安没有回味刚还残留在手上的力量,当她看到巢穴内飘出浓浓的烟,听到里头蚼犬在愤怒的嘶鸣着,没犹豫,一把拉扯住还在原地发呆的小鹿。
——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带着一种干完坏事就走的兴奋,谢长安迅速跑路,一直到跑到树林附近才开始思考。
“跑的够远了。”
这树林应该就是先前那个诡异居住的地方,再里头她可不敢进去。
谢长安扶了扶头上歪了的花冠,摸摸口袋中还在的草团,决定多绕几圈再回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蛇不解的看着谢长安,它发现她在树林附近疯狂试探着什么。
“不敢进去,但是蚼犬拿群蚂蚁万一出于报复心理,嗅着味道跟过来怎么办?”
谢长安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所以她在附近就是为了将自身气息遮蔽。
“你觉得以它们的智商会想这么多吗?”
青蛇在手腕上默默昂起头,它看了一眼谢长安,慢悠悠问道。
“也是,不过也不能保证它们没有兽类的感知能力,再加上保险起见,反正两个都是危害。”
谢长安思索片刻,抖了抖沙子,确认身上的气味被树林所掩盖。
“那会唱歌的诡异在最里面,应该不会随便出来吧?”
谢长安自言自语,没敢去看里头,深怕被注意到。
“那是戏曲,旧人类古早时候的戏曲。”
青蛇幽幽的说道,它感觉谢长安作为人类,还没它了解到的人类信息多。
此地不宜久留,谢长安感觉到越来越阴森的环境氛围,拉着鹿淮往太阳底下行走。
据青蛇说,只要不是一个人在太阳底下,那么就没有危害,和晚上的月亮完全不同,而这就是在山海世界的规则。
……
“三天了,足足三天了。”
白禄望眼欲穿的在屏障内部看向谢长安走时的地方。
如果不是祁依笃定的告诉她们安还活着,或许他们早就认为谢长安已经身遭不测。
这么危险的地方,哪有人能在外面走上三天还有手有脚的。
一想到自己死去的兄长,再想想安,她看着身后给谢长安盖的最大最敞亮的房子,顿时悲从心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林子里越来越近,她警惕的看向那片区域,咻的一下往回窜,边跑边说:“敌袭!”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不敢用喊,生怕引来规则为声音的诡怪,或者是更可怕的敌人。
“哪里?”
江道玄举着一把鱼骨剑,身披鱼鳞,警觉的冲了出去。
在他身后,是一名谢长安没问过名字的女子,那人隐藏在林子里,手握着弓箭,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屏障外部。
“两个人形的!两个!”
出于想过来判断是什么,陆逸在里头眼睛瞪大,手里还拿着几片用麻绳捆绑的树叶,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炭笔写的字,细看上面写着什么鱼口感更好,又或者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信息。
“安大人走的时候就一人,而且她的眼睛可不是绿色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她!”
白禄喘着气,依旧不敢用喊,而是说道。
一行人围着屏障,紧紧的盯着意图从外面走过来的二人。
出于安很久没回来或许遭遇不测,然后她的尸体还被附身的悲痛,几人用一种愤恨而又无力的眼神看向外面。
……
“前面就是我的族人了。”
这头,谢长安还在思索着鹿淮是不是患有一些不太好的症状,原以为他是哑巴结果不是哑巴,还是会说话的,就是大部分时候不敢开口。
鹿淮眼神亮晶晶的看向谢长安,带着依赖。
“她们真热情啊。”
对于大家哪怕不知道她要回来了,还是这么多人聚在里头往外看,她颇为感动。
但是为什么他们的眼神看上去很不对劲,像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悲伤,还举着武器?
谢长安再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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