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偏殿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直射而来,灵姝感到朦胧之中时安松开了手,被人一脚踢到了墙上。
“咳!”
时安吐出一口血,语气微颤:“是你……”
他掏出袖中的短刀,对准了陆子越。
而陆子越不曾分给他半个眼神,径直走到灵姝身前,眉间紧锁,查看着她的情况。
“……”
时安被无视,心中一阵屈辱,然而看了看灵姝,又咬牙收起了刀。不甘心地跑出了偏殿。直觉告诉他,留在这里,他一定会被杀掉!
真可惜……
陆子越扶起灵姝,只觉得她浑身发烫,柔若无骨,双颊泛起不正常的绯红,呼吸急促地倒在自己怀中。
这是……
陆子越眼中泛起一丝杀意。
那个混账东西竟然对她下了药!
他看了看偏殿,抱起灵姝,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沿着甬道,来到自己休息的寝殿,又命流影远远地守在殿外。
“好热……”
怀中的少女轻声呢喃,语调软糯,像一只小猫。
陆子越正将她放到榻上,便被她那只白皙细腻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袖袍。她还不知足,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腕,来回摩挲。
“凉快……”
灵姝感觉到身边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喃喃道:“是陆子越啊……”
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还算有几分清醒。
陆子越挑了挑眉,试图替她控好散乱的衣裳,却被她趁势挤到了怀中。
“贴贴!”
对方似乎是认出了他,彻底放弃了反抗的念头,破罐子破摔地缠住了他。
陆子越虽然没被下药,但此刻感受着怀中滚烫的人,腰间那双紧紧缠绕的手,瞬间也变得难受无比。
这一时半会是找不到解药了。
只能……
陆子越凝眸盯着怀中的人,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语气低沉:“陈灵姝,我是谁?”
“嗯……”
灵姝掀开半道眼眸,眼中如春水荡漾,唇畔轻启:“陆子越……”
她蹭了蹭他的手。
“救救我……”
“嗯。”
陆子越满意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忍着内心翻涌而起的躁动,叹气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他眼中幽深,右手轻轻抚摸上她柔软的裙摆,沿着那温热的肌肤一路向上。
只能这样了。
春意正浓,一室旖旎。
事后,陆子越掏出锦帕擦了擦手,又细心地为灵姝缕平裙摆上的褶皱,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
不错,今日算是没有凶险了。
灵姝哼唧一声,又把脸埋在他的掌心里,来回蹭动。
“舒服……”
“啧。”
陆子越眼中忍下的意念又不受控制的涌动起来,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那水润的唇,探入其中,尽情索取。
许久,他起身,用指腹擦了擦她的嘴角,语气微哑。
“这是报酬。”
……
另一边,鸣鹿苑依旧平静。
时安被陆子越踹了一脚,腹中疼痛无比,沿着小道逃走,看着四周的光景,心里渐渐感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若是父亲谋反,此刻鸣鹿苑应该兵荒马乱,血溅三尺才对。
可这里这么安静,就像父亲根本没有谋反,或者……
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时安神色凝沉,正要走向前殿,一把冷剑却忽然刺入他的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
“咳……”
他吐出一口血,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滴血的剑尖,艰难地转身,侧身倒下之时,看见了一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脸。
“陈……景端。”
陈景端神色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时安,冷声道:“你把她藏哪里了?”
他察觉灵姝不在主殿,一路查探而来,杀了时安的随身侍从,找到了偏殿,却没见到灵姝。
陈景端心中顿时如坠冰窟。
若是灵姝出了什么事,他要谨王全家上下都去陪葬!
“说!”
陈景端碾住了时安的伤口,语气如若冰霜:“她在哪?”
“呵,呵……”
时安心知今日难逃一死,只是没想到平日里忍气吞声的安王竟有如此狠厉的一面,今日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眼中渐渐失去焦距,临死前想起了灵姝。
只差那么一点,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时安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轻声:“她应该……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吧……”
说罢,断掉了最后一口气。
“该死的东西!”
陈景端心中一沉,恨不得将时安大卸八块,却又不得不赶紧离开,去找灵姝的身影。
他匆匆走出庭院,想到了方才离开的陆子越,心中一顿,往陆子越的住所去。
没出几步,却与陆子越撞了个正着。
“安王。”
陆子越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地跟陈景端行了个礼,问:“您行色匆匆,要往哪去?”
陈景端想到时安的话,皱眉道:“灵姝呢?”
“公主?”
陆子越眉间微蹙,道:“公主累了,正在寝殿中休息,您小声些,别吵到了她。”
“是吗……”
陈景端将信将疑,但见陆子越神色淡然,猜到灵姝应当没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当然,陆子越的话他不会全信。
陈景端不想跟陆子越多周旋,准备找灵姝的侍女过来,进去看看灵姝的情况。
“不过安王殿下。”
陆子越垂眸瞥了眼陈景端袖上的血迹,忽然问道:“你身上的血腥味,是谁的?”
陈景端一顿,更加确定是陆子越救走了灵姝,神色淡下来,冷冷道:“一只老鼠的血,陆大人闻不出来吗?你不是向来很敏锐吗?”
“哦。”
陆子越笑了笑,心情十分愉悦的模样,叹道:“原来是安王殿下同类的味道,没闻出来确实是臣的不是了。”
“……”
陈景端眼中敛起,淡淡杀意在其中凝聚。
许久,还是拂袖离开。
此时此刻,确认灵姝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事。
……
灵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躺在一叶轻舟上,身畔是漫天荷叶。夏日炎热,她难受得翻来覆去,忽然有一只微凉的手探了过来,替她疏解,就她于水深火热中。
轻舟翻覆,水波荡漾。
她安宁地躺在熟悉的怀中,光从荷叶间打落,半梦半醒中,她掀开眼眸,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陆子越!”
灵姝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殿下!”
萱竹立即上前服侍,问道:“您怎么了?”
“我……”
灵姝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她记得自己以午睡为由,支开了萱竹,独自去了偏殿,然后被时安袭击,又被陆子越救下……
她中了那种药,陆子越好像用手……
灵姝心里狂跳,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桃红,眼里心虚至极。
“公主。”
萱竹担忧道:“您是不是做噩梦了?都怪奴婢,没有一直守在您身边。”
看来萱竹不知道自己跑出去的事,而陆子越似乎处理好了一切。
灵姝努力维持着镇定,看了看自己整洁的衣裳,问:“我睡了很久吗?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闻言,萱竹神色凝重几分:“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谨王率兵谋反,鸣鹿苑乱了一阵子,不过好在叛军很快就被降服了。只是听说,世子时安被人一剑杀死在庭院里。”
时安死了?
是陆子越做的吗,可一剑杀死又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灵姝思绪混乱,问道:“那陆子越呢?”
说这话时,她眼中不自然地闪烁,语气也变得轻飘飘起来。
“陆大人应该在前殿审问叛军呢。”
“我去看看……”
灵姝起身,脚底一软。
“殿下?”
萱竹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没事。”
灵姝故作无事,随意道:“睡久了,有些没力气。”
萱竹便扶着她去前殿。
世家们被安顿在了后院,前殿还有些乱,谨王虽然中了计,但毕竟也真的有些势力。殿中到处是断箭和盔甲,木板上洒落着血迹,偶尔还有未处理好的尸体。
“殿下小心。”
萱竹神色微变,正要劝灵姝回去,灵姝却瞧见不远处一道墨青色的袍子,挣脱她冲了过去。
她一愣:“……”
刚刚不是还没力气吗?
“陆子越!”
灵姝颤颤巍巍地上前,见地上的尸体被黑布盖着,只露出一角墨绿色衣袍,那是陆子越最爱的颜色!
而且,流影还守在旁边。
这不是陆子越是谁?
流影也是顿了顿,目露迷茫:“公主,您怎么来了?大人他……”
“他死了?”
灵姝语气发颤,无助地抱住了自己,不敢去掀开那黑布,眼中温热:“他死了对不对?”
流影:“呃……”
他正要说话,看见了灵姝身后的来人,立即默默离开了。
灵姝独自悲伤中。
“你很想我死吗?”
陆子越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她蹲着的小身影,许久,才开口打断了她的“悲伤”。
“……”
听到这道声音,灵姝心里说不清的复杂,毫不犹豫地起身,回头,掐起一个勉强的笑容:“陆大人,你没事啊?”
陆子越用那深远的眼瞳望着她,忽然笑了笑,呵呵道:“公主,看见微臣没事,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没有!”
灵姝激动否认,意识到有些过头,又低下声来,嗫嚅道:“陆大人,你刚刚……去哪里了?”
说着,心跳如雷。
如果,如果刚刚真的是陆子越用手为她解了毒,那她日后还怎么和他说话呀!
真是丢死人了。
“微臣刚刚……”
陆子越观察着她的神色,缓缓勾起了嘴角:“微臣刚刚不是和殿下您在一起吗?您这么快就忘了。”
“什么?”
灵姝如遭雷劈,踉跄地退后两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双颊绯红,悲愤欲绝。
“真的吗?”
她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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